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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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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容出嫁的⽇期定下了,有些突然,有些让人不适应,还有些叫人舍不得。

  三媒六聘,萧国公府庒就没有依照步骤来,是以老太太觉得安容要出嫁还早。

  乍一听,侯爷将婚期定下了,还都不跟她商议一下,就直接做了主,选的还是最近的⽇子,老太太当即眼眶就红了。

  “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嫁?”老太太语气満含不舍。

  三太太也舍不得,她早将安容视如己出,如今安容要出嫁了,这心情真的很复杂。

  不过萧老国公那么喜安容,送来的聘礼更是叫人震惊,是以,这门亲事,三太太是无话可说的。

  她笑着劝慰老太太道“定了亲的姑娘,出嫁是迟早的事,就怕留来留去留成仇,早些出嫁了也好,老太太您就能早⽇抱小曾外孙了。”

  三太太这样一劝,老太太的心情才缓和了些许,她做祖⺟的,也是希望安容嫁的好,将来能安稳一辈子。

  而且,侯府最近糟心事实在是多。

  尤其是今年,还没有出正月呢,事儿就一出接一出。

  从三姑爷病逝,到沈安姒受伤断腿,再到大夫人恢复诰命到撤掉诰命,又是沈安芸下绝子药。

  元宵花灯会,安容两次险些丧命,沈安⽟帮三皇子挡刀,二老爷遇刺杀断手,大夫人被杀,建安伯府上门闹腾。

  再到最近几天,庄王府和侯府对薄公堂,到现在都还关系紧张。

  更有宣平侯府大姑娘被误杀…

  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这些⽇子,老太太每一⽇的神经都是紧绷的,有种度⽇如年的感觉,夜里必须要喝碗安神药才能⼊睡,⽩⽇里,安神静气的药就不能断。

  侯府,是需要办件喜事来冲冲喜气了。

  只是,老太太希望的喜事是沈安北的,而不是安容的。

  想到沈安北,如今还躺在上修养,老太太就心疼不已,若是他能早⽇将周婉儿娶进门该多好,如今被打折了一只胳膊,这婚期…

  不用说,也要沈安北伤全好才行。

  还有最小的孙儿沈安孝,从大夫人尸体被找到那⽇起,他就没有哪一⽇不做噩梦,病情反反复复,老太太为此事也很是忧心。

  三太太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用茶盏盖轻轻拨弄,茶气氤氲,幽香沁人。

  她和老太太想的差不多。

  侯府确实需要一桩喜事来冲冲晦气了。

  尤其是在这样铺天盖地的呕心事一桩一件的朝侯府扑来之际。

  一个个都想瞧武安侯府的笑话,那武安侯就让他们自取其辱!

  宣平侯不是想娶正来寒碜侯府吗,和护国公府合谋算计侯爷,现在倒好了,这亲事成不了了。

  要说事情还真是奇妙。

  宣平侯府和护国公府忙着结亲,恨不得整个京都都知道,生怕委屈了护国公府大姑娘,毕竟人家是嫡出的姑娘,又出自国公府,不论是⾝份,还是教养都不是沈安芸能比的。

  当初,沈安芸出嫁,有八大酒楼,还有醉仙楼上门做的酒席,护国公府也是下了⾎本,务必要庒侯府一筹。

  谁想到,会在成亲前夕闹出来那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误杀,总归林萱儿死了。

  这笔⾎债,算谁的?

  算大夫人的吗?

  在护国公府门前,长了耳朵的可都听见了,是,大夫人是和护国公夫人合谋买凶杀人过。

  可是不巧的是,大夫人死了,护国公夫人胆小,让朱大收手了。

  若是护国公夫人当时没有阻止朱大,朱大还误杀了林萱儿,那大夫人要付一半的责任。

  至于再让他杀人,这还能算大夫人头上吗?

  这可是护国公夫人一个人的主意了!

  而且,她买凶杀人,造成今⽇后果,她自己不悔改,还把屎盆子扣武安侯府头上。

  更叫人笑话的是,闹到今⽇地步,护国公夫人还将过错往大夫人⾝上扣,她从没有想过要沈安芸的命,是大夫人怂恿的她!

  她还有个证人,庄王妃。

  当初,是大夫人忽悠了她们,让她们出面帮大夫人说好话,帮她恢复诰命封号。

  作为报酬,大夫人会给庄王妃两盒舒痕膏,救治惜柔郡主的伤疤,帮护国公夫人杀了沈安芸,让女儿心无旁骛毫无膈应的出嫁。

  现在大夫人死了,还不是护国公夫人和庄王妃想怎么说便怎么说的?

  不过就算两人说的是事实又如何,有多少可信度?

  庄王府如今和武安侯府结了仇呢,仇人作证,不⾜以取信。

  而且,护国公夫人只顾替自己开脫,全然忘记当⽇帮大夫人忽悠徐太后事了。

  就是因为她们说大夫人温婉贤淑,被人冤枉,才引得她起了同情之心,最后被郑太后狠狠的取笑了,这口窝囊气,郑太后取笑她一回,她就越是厌恶护国公夫人和庄王妃。

  而且,这事给护国公府的影响更是不小。

  皇上一怒之下,将护国公府贬为了侯府。

  真是几家喜几家愁啊。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武安侯府四姑娘和萧国公府表少爷下个月十六号成亲的事,一阵风刮遍整个京都。

  话说,安容退过萧湛一次亲,又再嫁给萧湛,不少人都唏嘘啧啧,最后还是要嫁,那当初不是穷‮腾折‬么,好玩吗?

  老实说,大家更希望瞧见的是,安容成功退亲。

  武安侯府风头太盛了,碾庒了宣平侯府,打败了护国公府,成功和庄王府⼲上,胜负未分。

  他们闲得无聊,想看武安侯府撼动大周的巍峨大山,萧国公府。

  看这匹世家中的黑马能不能扳动萧家。

  据说为了刺安容,关于她和萧湛的亲事,京都流传了一句话:一朵鲜花揷在了牛粪上。

  这句话出自躺在病榻上的沈安⽟口中。

  经过丫鬟的曲解、流传,最后传遍京都。

  世人都以为,毁了容貌,又⾝世离奇曲折的世家少爷萧湛,是牛粪。

  容貌瑰丽才华洋溢的侯府嫡女安容才是鲜花。

  然而经过一圈后,又再安容这里神奇的掰正了。

  当安容听芍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狠狠的翻了翻⽩眼,道“你理解错了,他们说的牛粪才是我。”

  没错,沈安⽟说的牛粪就是安容。

  萧湛才是那朵被牛粪‮蹋糟‬叫人扼腕的鲜花。

  萧湛的容貌,安容不想多说,让他去大街上走一圈,就知道他有多招蜂引蝶了。

  ⾝世虽然曲折了些,可家世够強大,有几个人比的上他?

  更重要的是他本人,凭着战功封了王,让敌人闻风散胆。

  她有什么?

  安容自嘲一笑。

  说她是牛粪,都是抬举她,她哪来的本事滋养萧湛这朵鲜花?

  想着,安容又笑了。

  “不知道用牛粪养雪莲,能不能养活?”安容轻笑问道。

  芍药一脸黑线,紧紧的望着安容“姑娘,请不要用牛粪这样耝俗的东西‮蹋糟‬⾼洁圣雅的雪莲。”

  除了芍药黑线外,还有人黑线。

  赵成手碰嘴角,真是憋笑的憋的腮帮子疼。

  这句打趣的话,芍药没懂,但是赵成明⽩。

  安容曾经说过,萧湛是雪山之巅,悬崖峭壁上绽放的雪莲,可望而不可即。

  她自诩是牛粪,雪莲自然就是萧湛了。

  而此刻,这朵雪莲,听到安容和丫鬟的话,真是笑也不是,不笑又憋的难受。

  “你就那么喜做牛粪?”萧湛‮头摇‬无奈。

  安容正在喝茶呢,忽然听到萧湛悉的说话声,猛然一怔,瞬间茶⽔呛吼,呛的她眼泪都飚了出来。

  安容甚是怨念,这人走路就不能出点声吗,忽然就开口,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可是安容更多的还是害羞,看到萧湛,她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花船上发生的事。

  之前,安容很生气。

  可是萧湛解释了,又经过了这么多天,安容早释怀了,尤其是她呛的眼泪直飙的时候,萧湛眸底流露出的自责和担忧。

  安容发现,她好像不生他的气了。

  她在生自己的气,她好像太口没遮拦了,自嘲的话叫他给听见了。

  “我就喜牛粪怎么了,”安容赌气的道。

  萧湛知道安容是故意说的,她长这么大都不一定见过牛粪,哪来的喜

  “品味很独特。”

  萧湛如是回答,气的安容真是心口疼。

  几个丫鬟偷偷捂嘴笑。

  看着安容又气又恼,偏有没辙的模样,萧湛心情甚好。

  安容用眼神轰他走。

  结果萧湛没走,芍药几个丫鬟全下楼了。

  安容睁大眼睛,怒望着萧湛“你为什么要轰我的丫鬟?”

  萧湛给自己倒茶,茶⽔叮咚间,他抬眸望着安容“你确定是我轰的?”

  安容才想起来,好像方才丫鬟是站在萧湛⾝后的。

  自知理亏的她,望着手里的绣帕不说话了。

  萧湛给她添了些茶。

  然后端茶轻啜。

  安容坐在那里,觉得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怎么办好的她,也端茶喝了起来。

  说是在喝茶,还不如说是在数茶叶有几片。

  萧湛几次看着安容,见她修长的睫⽑一颤一颤,如同蝴蝶振翅,煞是可人。

  安容脸颊缓缓窘红,她知道萧湛在看她,看的她有些坐立难安,因为萧湛眸底有火苗在跳动。

  像极了那⽇花船上,记忆中的眼神。

  安容前世嫁过人,知道男人一旦沾上情事,便会蚀骨知味。

  她怕见萧湛,因为她会时不时的想起那场景,她怕萧湛也会想起。

  安容忙将茶盏搁下,开门见山的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安容这么一打岔,萧湛的眼神又恢复一贯的深邃。

  “我要离京一趟,我怕…,”他道。

  安容眼睛轻眨,听到萧湛说怕,她猛然抬头看了萧湛一眼,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放心吧,你命很硬,不会有事的。”

  萧湛嘴角微微菗“我不是怕回不来。”

  安容更不解了“那你怕什么?”

  “…我怕回不来。”

  “…。”

  安容臭着张脸。

  萧湛忍不住捏捏安容的脸道“我是怕赶不及在十六那⽇回来,我这辈子就结一次亲,连轩当初是因为要帮你退亲才离家出走的,我不能瞒着他偷偷的成亲。”

  “你要去救他?”安容恍然大悟,又诧异道“他被东延太子绑架,靖北侯府和萧国公府没派人去救他吗?”

  萧湛点头“派了,只是东延太子将他带到北烈去了。”

  连轩在大周,他不担心。

  可是去了北烈,萧湛就不敢掉以轻心了。

  安容眼睛瞬间睁大,眸底还有些许‮奋兴‬。

  萧湛要去北烈救连轩!

  “我也要去北烈!”安容脫口便道。

  眸底还闪着‮望渴‬的光芒。

  萧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态度很坚决,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安容闪着光芒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其实安容知道自己是妄想,她还没有出嫁,她怎么去北烈。

  ⽗亲和祖⺟允许她去才怪了。

  可是萧湛态度这样坚决,安容忽然觉得有些心痛。

  好像眼角格外的酸。

  哪怕安容不愿意承认,她也无法欺骗自己。

  她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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