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纽约正式进入严冬的季节。

　　城市上空都是厚重的乌云，太阳很少脸。自从降了初雪后，就没有一天见过太阳，天气冷得连说话都不灵活了。

　　天空依旧笼罩在灰色地云层下，空气散发雪的味道。根据出门时听的天气预报，今天可能又会下雪。

　　零下五度。二人在天寒地冻中外出买东西，归途稍微绕点远路，沿着被复盖的中央公园外围走着。中央公园的南方一片宁静，延伸到路的尽头的树枝在路灯照下赤地呈现。白雪代替绿叶复盖在枝头上，看起来像是开白花的树群。

　　西蒙？波利的铜像也被雪复盖。几名孩童在铜像下打雪仗。徒手做着雪球，充朝气地互相攻击，不是发出天真的嬉闹声。几名可能是他们亲人的人们在附近边聊天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孩子们。那群孩子年纪跟东尼差不多，只是每个小孩都笑得很灿烂。

　　虽然要自己忘记，脑子里还是挥不去东尼的影子。一看到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心就好痛。如果能早点对他伸援手的话，也许事情不会变成那样。一想到这样，肯心中涌现无限悔恨。

　　听社服员说，为东尼准备的学校名额已经让给其他孩子。像东尼那么不幸的孩子，这里应该还有很多。希望不要再有幼小的生命失去。可怜的东尼死了，街上依旧没变。雪将一切丑陋的事物都遮掩住了。

　　“…走吧！”乔拍着肯的背催促他，一直看着孩子们的肯用难过的眼神回望乔。为了避开肯哀愁的眼神，乔先走在前头。难过的人不只肯，乔虽然没出伤心的表情，但是他内心一定更难受。肯看着他的背影想。

　　难过得想哭却哭不出来。寒冷的北风吹起乔的外套衣角。他双手入口袋，走了一段距离后，转身等待，肯迈开脚步跑向他。

　　阴沉的天空再度飘起雪，二人拉起外套领子，吐着白气，挽着手前行。

　　哈啾！肯突然打个小嚏，乔笑着将自己的围巾包在他脖子上，肯讶异地摇摇头，重新帮乔把围巾围好。

　　游移一下后，知出一抹苦笑。

　　肯出羞涩的笑容，直背吻了乔干涩的。在寒冷的空气中，互相接触的部分是那么地温暖。乔抱住他身体回应。

　　混杂在车群中的观光用小马车从身旁的四道经过，马儿吐着白气走着。二人毫不在乎，继续他们的深吻。

　　进入十二月，街上处处都看得到大大小小的圣诞树。洛克菲勒中心的巨大圣庭树最引人注目。最近洛克菲勒的拥有者换人，但布置依旧豪华。一到晚上，点着灯的圣诞树散发异于白天的美丽。这时期，曼哈顿到处都是闪耀着绚烂光辉的对诞树，互争光辉。

　　同时刻，百货公司跟街头店铺的橱窗里也费尽心思地装饰，购买礼物的人多到让人有点怯步的程度。街上放着快乐的音乐，人们神情也显得相当愉快。随着时光流逝，圣诞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厚。整个城市仿佛忘记寒冻，一心期盼着节日到来。

　　12月24。

　　紧闭的窗外隐约传来圣诞节歌声，明天就是圣诞节，街上的情绪昂到最高点。乔边看着时钟，边装饰着肯中午买回来的小型杉树盆栽。已经11点多，可是肯还没回家。傍晚肯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会晚点回去。”可能是住在格林威治村的意大利人聚在奇尼洛的店里办宴会。这时期，每家餐厅都非常忙碌。

　　气温越来越低，乔穿起一件外套，继续装饰那盆小杉树。

　　肯爬上地铁楼梯后，双手抱着纸袋急忙走向乔等待的公寓。时间接近12点，但是今晚街上还是挤人。可能是去附近教会或参加弥撒。加快脚步的肯小心地在结冰的路面上行走以免滑倒。橱窗跟圣诞树的霓虹灯炫丽地闪烁着，看着那些闪亮的小灯，心情不由得跟着温柔起来。

　　肯突然看到被戏称为购物袋女士的贫穷老婆婆蜷曲在中央公园入口处。双手卷着已经千疮百孔的披肩放在破烂的外套上，看着她摩擦取暖的模样，实在令人心酸。

　　肯在隔段距离处看了她一会儿后，突然将自己的围巾跟手套下，还有刚买的上好红酒交给她。

　　“我无法为你做什么，只能给你这个。”老婆婆立刻下眼泪，肯腼腆地微微一笑，急忙踏上归途。

　　“哇…好冷…！”肯迅速关起大门，将堆在头跟肩上的雪花拍落。

　　“乔？”肯将纸袋放在地上后呼唤乔的名字，没得到回应。乔不在开着暖气的温暖客厅里，客厅里放着冷掉的火，乔应该在卧室。

　　“乔，我回来了。”肯慢慢打开房门探头进去，躺在上看书的乔对他说：“你回来了！”肯亲吻他双颊。

　　“雪又开始下了吗？”发现肯头发有点的乔向窗外。肯打开壁柜的门，将掉的外套轻轻擦过后，边用衣架吊起来边说：“外面已经是一片白色。”

　　“看样子，今年又是白色圣诞节。”转身将壁柜的门关上，肯开始衣服。

　　“我身体好冷，乔帮我温暖一下。”肯一丝不挂地钻入乔温暖的被窝里。虽然开了暖气，房内温度还是让人觉得冷，可见气温有多么低。

　　“喂…不要用你的冰手摸我。”被肯一摸，乔皱起双眉。

　　“你没载手套吗？手冷得跟冰块一样。”

　　“因为我送人了啊！”听到乔的责备，肯缩起双肩扬着眼看乔。

　　“送给谁？”

　　“在外面缩成一团的老婆婆，我实在看不下去。”肯这么一说，乔瞬间出疑惑的表情，不过马上转为微笑，握着他的手，摩擦着他冰冷的手指，为他取暖。

　　“我连酒也一起送给她，难得的圣诞节…对不起。”肯愧疚的跟乔道歉。

　　“没关系，酒再买就有了。”乔疼惜地捧起肯的脸。

　　东尼死后，肯开始有点改变。之前，肯从来不曾给过别人东西。

　　虽然还是很任，却开始懂得关心他人。以前的肯如果看到那样的老婆婆一定装做没看见。尝过真正的哀伤后才能温柔待人。如果东尼的死能让肯有所改变的话，那么孩子那孩子的死还是有点价值。

　　乔称赞他慈悲的行为，肯也坦率地接受。看着他笑得那么开心，乔对他涌现无限爱怜。

　　“嗯…，乔的的身体好温暖。”肯抱着乔的手，用身体感受他的温度，将脸埋在他膛，二人互相拥抱，让彼此的体温暖和冰冷的身体。

　　“对了，奇尼洛老爹说明天要开宴会，要乔也参加。他说好久没看到你了。”圣诞节晚上，纽约各大餐厅都举办热闹的宴会。奇尼洛的餐厅也会准备餐点跟美酒，盛大的庆祝耶稣生日。

　　“哦，老爹啊…可是，我只想跟你二人一起庆祝。”

　　“难得的节日…”乔说。肯突然格格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慎重地拒绝老爹了，我还顺便跟他请假，从明天晚上到过完年，结果被训了一顿。”说完，肯更加贴近乔。在毯里，肯的伸入乔的双脚中绕着他，像只猫般摩擦着乔的膛。

　　“这么说，我们可以慢慢享受到明天夜晚了。”乔意味深长地笑着。

　　“你如果死在我肚子我可不负责。我也不会为你哭泣。”知道乔意图的肯开玩笑地抱怨，边轻啄乔的头。

　　“我要送你一个惊喜的圣诞节礼物，你觉悟吧！”乔起身抓住肯的双肩，鲁地将他扭在上。

　　“讨厌！我要不一样的礼物。”肯格格笑着，长发像海波般在上散开。乔开在肯肩上的手，肯微张着看着他。乔弯身吻他可爱的小嘴。

　　“…好痛。”当乔碰触肯的那一瞬间，羽枕从旁边打了过来。出其不意地攻击让乔下意识地护着头。

　　“谁叫乔大意。”肯起身逃到头，愉快地出挑衅的眼神。

　　“可恶！”

　　“啊！”肯被乔拉倒在上。乔分别抓住肯的脚踝左右撑开，并顺势将他的身体抬高。肯抓着被单发出哀鸣。

　　“啊…嗯！”肯害羞地双手护在股间，乔笑了笑后，将的膝盖放在自己肩上。

　　“讨厌…这样好难过！”这不自然的姿势，让肯发出怨言。乔恶作剧地一笑后，吻着在眼前摇晃的肯的分身。

　　“啊…住手…！”肯的身体哆嗦地颤抖。

　　“啊…”乔用将肯小小的分身含在嘴里。

　　“啊…嗯…嗯嗯…”沉睡已久的甜美感觉在乔的双爱抚下逐渐复苏，从肯的下腹爬全身。在不稳定的姿势下接受爱抚的肯难过地扭动肢，但他仍无法自由移动身体，乔带给他的感觉让他全身紧缩。

　　乔知道肯开始有反应，为了让他更加高昂，乔用知道着他分身的下方。

　　“啊啊…！”久违的爱抚让肯瞬间到达顶点，在乔的口中解放。乔下肯年轻的后放开肯的分身，突然将他的往前弯。

　　“不…”肯白皙的部完全展在乔面前，双丘间小巧的窄门渴望地搐着。那美丽的秘所随着肯的呼吸而一张一合。

　　“啊…好喔！”乔轻窄门，无法扭动身体的肯双脚踢。乔的知道巧妙地移动，细心地爱抚着紧闭的壁，慢慢地润软化它。

　　“啊…呜…嗯嗯…”在乔舌头的翻下，肯发出娇的息。

　　“嗯…”乔单手抱着肯的身体，另一只手则着他毫无防备的分身。肯的双脚摇晃着，伸直的手指紧抓着被单。浓烈的爱抚将肯带往更深的快乐里。

　　“乔…我…受不了了…快点…”肯渴望着结合，不断地乞求乔。乔只是冷冷地拒绝他，乔故意让肯等待，肯痛苦地皱起双眉。这行为只会消耗乔的体力，但是能够镇他已经燃烧的望之火的，只有乔的分身。

　　肯狭窄的花蕾终于绽放，乔让肯趴下，左手扳开双丘，右手握着自己的分身靠近肯定秘所。肯的心脏开始加速，闭起眼睛等待乔的来访。

　　“呜…”肯仰起下巴发出微。乔慢慢进入肯狭窄的内壁。

　　“啊…呜…呜…”肯将半个脸颊埋在羽枕里，慢慢地吐气，这样可以让身体稍微放松，乔也可以较为轻松地进入。

　　“呜…”乔身躯将往后移，然后一口气深入。后移、深入，乔不断重复这动作。等肯习惯后，再慢慢移动部，然后加快速度。

　　急速地摇晃。

　　“啊…啊…好舒服，好好…乔！”肯配合着乔烈的撞击移动部，乔边巧妙地使力，边握着肯股间等待爱抚的分身，时强时弱地抚。

　　“啊…啊…，好好…你好…厉害哇！…”乔的分身正威猛地蠢动着。肯烈地气，发丝散，不断发出娇。遍布全身的快，几乎让肯晕眩过去。

　　“哈…哈…呜…”急促的气夹杂混乱的呼吸，好久没尝到快乐的二人瞬间淹没在绝顶的波涛中。

　　“啊呼…嗯嗯嗯…！”肯纤瘦的身体颤抖一下后，就在乔的手掌里解放第二次的。

　　“啊…”肯支撑身体的手顿时无力，整个人趴下，只将部提高，身体全交给乔。耳边传来乔烈的呼吸，肯知道乔也即将到达顶点。

　　“呜…！”乔发出低，仰起下巴直身体。刹那火热的飞沫注入肯的体内。在肯体内解放后的乔整个人恍惚起来。

　　“这真是最的圣诞节礼节，乔。”乔的脸颊靠在肯背上，体重跟温柔的体温包围着肯。紧接着高而来是让身心足的倦怠感，肯很喜欢这种沉醉在余韵里的感觉。

　　但乔无法陶醉在余韵中，他拼命地深呼吸想调整气息。

　　身下的肯问“要不要紧？你会不会太勉强？”乔只是出苦笑。

　　终于恢复的乔离开肯，仰躺在上，用手指梳整黏在汗额头上的前发。

　　“乔…”肯担心地靠过去。

　　“我没事，你放心吧！”乔苦笑地说。肯这才出安心地微笑。

　　肯拿起下的袍子穿上后，走出卧室沐浴。留在房内的乔双手蒙着脸，不断地深呼吸，气息无论如何也调不过来。心脏依旧跳得好快。自己很清楚体力正急速地衰退。不只这样，乔还经常发生晕眩跟微量咯血，有时还伴随着痛。虽然不像初次那咯血那么严重，不过病情正显著地恶化中。

　　肯也稍微感受到，所以最近很少主动对乔提出的要求，这次距离上次做已有十天之久。

　　自从那次严重咯血后，肯能自己做的事情都尽量自己做，连最不拿手的做菜都买食谱，边参考边笨拙地奋战，在旁观看的乔也跟着心惊胆战。不过，这是肯不想增加他负担的体贴表现。

　　“乔，我帮你擦身体。”没多久，肯端着装着热水的脸盆跟巾走进来。

　　“我自己来。”肯握着巾要帮乔擦脚时，乔腼腆地抢过他手中的巾，自己擦起渗汗的身体。巾飘散薰衣草的香味。脸盆里飘着装薰衣草花蕾的纸包。

　　肯无言地看着擦着身体的乔。

　　自己每天看着他，随时摸着他。可是他的手、身体明显地跟以前不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乔好巾正要扭干时，肯的手慢慢伸了过来。

　　“你又瘦了，乔。”这句话充了忧郁。乔自嘲地笑了笑，放回巾，将肯拥入怀中。肯将耳朵贴着乔的膛，听着乔心脏的鼓动。温暖的体温跟温柔的气息让肯安心，也让肯不安。

　　大都会的喧嚣中传来微弱的庄严圣歌。看向窗外，雪正静静地下着。明天一早，整个世界将一片纯白。

　　“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住…春天永远都不要来。”肯说着，泪从脸颊没落。乔用手指擦去肯的泪，将毯拉到他肩上。

　　神圣的夜晚，纷纷飘落的雪花随着赞美主的歌声在空中飞舞。二人就在依恋彼此的体温中深深入眠。

　　过完年，一月过了一半，冬天更加寒冷。

　　卧室跟客厅的暖气必须一整天都开着，房内才有办法暖和起来。积人在窗外的雪已经冻结，窗户无法从里面开启。朦胧的玻璃窗外正下着大雪，不要说是中央公园的森林，连对面纽约东区的公寓群也复盖在灰色的雪粉里，只看得到轮廓。

　　世界变成单一色彩，轮胎绕着铁链囝子还是无法前进，路上的行人都低着头顶着不知什么时候会停的风雪疾走。

　　强烈寒停滞在纽约州上空，附近几州也下起创纪录的大雪，这场大雪造成纽约皇后区北部停电，有人因此被冻死。

　　今天，广播也播拖纽约今晚会下大雪。肯无聊地关掉收音机，侧眼看着时钟，差不多是要吃晚餐的时间。

　　今晚的菜单是法式油炸大哈马鱼跟蚬汤。面包则是风味十足的油卷宗。肯准备后，打开卧室的门往里看，还是很不舒服的乔倦怠的躺在上，今早醒来，乔说他想吐，几乎什么都没吃一直躺在上，看得肯担忧不已。

　　大概是一星期前左右，乔还很稳定的身体突然急速恶化。

　　乔的病情比以前恶化许多，热度也一直维持在38度的高烧，咯血次数越来越频繁，痛楚也越来烈。乔始终没跟肯喊痛，或说任何怨天尤人的话，但是肯很清楚，乔忍受多大的痛苦。

　　“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鱼或喝汤？”肯走近边小声地问。

　　“啊，应该可以吃东西。吃了药睡一下，觉得舒服多了。”乔说完坐起身子，肯的表情稍微开朗了点。

　　肯本想将小矮桌放在上，再连同托盘一起放在桌上服待乔吃饭，但是乔却说：“我还没病得这么严重，我可以自己吃饭。”然后夺走肯手中的叉子。

　　“可是…”肯不安地看着他。

　　“你太担心了。”眼眶微微润的肯的摇摇头，乔出一抹苦笑。

　　“好吧，那我也来这里吃饭吧！”说完，肯去餐厅拿自己那份晚餐。

　　“几点了？”乔将炸鱼送往嘴里时问。

　　“八点半多，你觉得无聊的话，我去拿收音机过来。”肯停下叉去红萝卜块的动作，准备起身时，乔边将热热的花椰菜送到嘴边，边低声说：“不用了，我想安静地吃饭。”

　　“还会觉得兼差很辛苦吗？”

　　“我已经习惯了，也没被老爹要求重洗。”肯边用汤匙舀着蚬汤边回答乔问题。

　　“冬天洗盘子很难受吧？水一定很冷，身体也会跟着冷起来吧？”

　　“跟乔比起来，那算得了什么！”把汤匙放在盘子上，肯低垂着眼。然后抬起脸看着乔。

　　“我一直在想，如果也得到跟乔一样的病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乔的痛苦…”肯双手捂着脸，咬着压抑不断涌现的泪水。乔伸手碰他的手腕时，肯擦掉小抬起头，看着映着自己身影的乔的灰色眼眸。

　　“…对不起，我不打算说这话的…”肯自嘲地哭笑起来，再度拿起汤匙。

　　“你还是这么爱哭。”用叉子叉起最后一块炸鱼，乔微微苦笑地递到肯的嘴边。

　　“我会自己吃。”

　　“没关系，你吃吧！”在乔的催促下，肯吃下那块鱼。

　　玻璃窗被风吹得喀哒喀哒作响，今晚又是暴风雪之夜。

　　“乔，你如果觉得冷的话，要不要再加一件毯？”半夜，乔的热度又稍微提高，肯轻轻在他脚边加盖一条绵毯。

　　“你就跟平常一样温暖我就好了。”乔故意将肯拉进被窝里，刚被肯盖上的绵毯滑落底，二人毫不在意地拥抱。

　　“我所有的体温全都给乔。”双脚绕，伸手环抱，肯紧紧抱着乔。肯温柔的言词不达意，缓和乔病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