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责怪和噩耗
就这样过去了老半天,大⽩的⾐服差不多被她清理⼲净了。
我们俩也终于缓过了气。
平头这才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还没等我和大⽩有时间开口,屋子里就突然传出了子君的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脑袋一空,这种惨叫以前听过太多太多,几乎是酿跄着脚步朝着屋子里跑去。
平头和大海也被这声叫喊吓了一跳,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俩立即掏出匕首跟着我快速的跑回到房间门口。
门没有关。
一眼就能看到屋子里的场景。
如果说,世间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在不停的改变着一个人的话,那么我应该就是被眼前这个画面给改变了。
屋子里,花姐瞳孔已经缩小,満脸狰狞的死死的咬着跪坐在地上污秽中的子君的脖子。
在花姐狠狠的拽掉口中那块⾁的时候,子君的惨叫已经停止了。
她歪着头,脖子缺少了一大块的⾁,⾎管似乎被咬断,⾎从伤口中像噴泉一样的涌了出来。
子君看着站在门边的我,嘴有些发抖,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眼神不停的闪烁,写満了求救和恐惧。
夏夏抱着怀中大哭的孩子已经躲到了走廊上。
这会孩子大哭的声音刺的我太⽳突突突的跳着,忍不住想要掐死他
整张脸在那个瞬间几乎都⿇木了。
我像是失了魂,又像是十分清醒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花姐狼呑虎咽的咽下口中那块⾁,一把拽过子君的胳膊又狠狠来了一口。
子君只是看着我,对接下来胳膊上又被咬掉一块⾁都像是感觉不到了一样。
十几秒钟后,子君的眼神,越发的涣散。
像是很困很困的样子。
在她⾝子晃动,即将倒在地上的时候。
我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
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发出这么徒劳无用的声音。
大脑已经⿇木了,脸已经⿇木了,浑⾝都已经⿇木了。
声音也⿇木了。
平头最先反应过来,示意大海赶紧将其他人喊来,自己快速的冲进去房间,在花姐一口⾁还没来得急咽下去的时候,一刀深深的捅进了她的脑袋中。
平头将子君从那堆呕吐物种拽了出来。
用⽑巾大致给她擦了擦。
我一直僵硬的站在门口。
子君眯着眼睛看着我,嘴巴微微在动。
心里有一瞬间像是被撕裂一样。
嗓子如同被刀割一样的疼。
我走过去蹲在子君的⾝边,没管她⾝上的脏东西,一把抱住了她脑袋。
子君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
似乎想抬手,但是没有了力气。
最后她示意我靠近,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在耳边终于听不到子君传出的微弱的呼昅声后,我将脑袋埋在她被咬伤的肩膀处,痛哭失声。
活到现在,就连我哥哥被咬死,我都没有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死死的抱着子君的⾝子,几乎不过气。
我不知道陈缘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她赶到的时候⾝后还跟着许多的人,其中有一个穿着军装的头发花⽩的女人。
我拼了命想要阻止自己的哭喊,可是大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体。
在我感觉到怀里的子君似乎微微动了下的时候,有人上前強行的分开了我们俩。
接着在我眼泪汹涌的模糊不清的见证下。
子君的脑袋被忍残的捅烂。
她真的再也不会动了。
躺在地上,像个安静的美少女。
花姐的老公匆匆赶来。
跪在花姐的⾝边,哭成了泪人。
跟在他⾝后一起来的几个妇女也都抹着眼泪。
看着他们,我生平第一次,对自己做的事情后悔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为什么要管他们
为什么要管这个女人
如果我听了子君的劝告不去管,那么她现在就还能像以前那样,静静的站在我⾝边,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说好。
想到这里,我抬手狠狠一巴掌菗到自己的脸上。
一旁的陈缘看到一把按住了我的胳膊,声音严肃:“何默你⼲什么”
我跪在地上,眼睛像是失去了焦点。
看着脸⾊已经褪去⾎⾊的子君。
她是不是提前预知到了这个女人会给自己带来不幸,所以才出声阻止了我们好几次
夏夏怀中的那个小孩已经被其中一个妇女带走了。
这会她们俩在给子君擦脸上的⾎迹。
花姐的尸体也被搬走了。
留下我们几个,还有一屋子恶臭以及子君的尸体在原地。
走之前,那个头发花⽩的军装女人对着陈缘开口:“办好来找我。”
陈缘对她十分恭敬的点了头。
子君的⾐服也终于换上⼲净的,
我们找了⼲净的被子放在地上,将她包裹在里面后。
徐一文才跟着其他的人迟迟的到来。
进到屋子里,他先是快速的瞄了眼地上的子君,紧接着跑到我面前蹲了下来,有些犹豫的开口:“何默…”
我仍旧跪坐在地上,不停的流眼泪。
没有转头看徐一文,我哑着嗓子开口:“子君死了。”
徐一文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悲伤:“…。。你别太难过…”
我仍旧歪着脑袋:“子君死了。”
徐一文看了我两眼,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给菗了回来。
转过头看向他,我开口:“徐一文…子君死了…”
似乎再也忍不住,徐一文伸手一把将我抱到怀里。
我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没有推开他,我又对着他轻不可闻的开口:“…子君死了…这件事…甚至比你杀了我的孩子更加让人悲伤。”
徐一文的⾝子猛然一颤。
抱着我的胳膊也顿时一松。
推开了他。
我酿呛的朝着裹着子君的棉被爬了过去。
在即将掀开被子的时候,大⽩抓住了我的手,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别了…让她安息吧…”
大⽩的手抖的比我更加厉害。
缓缓的转过脑袋,我本就没止住的眼泪更加汹涌起来。
对着大⽩,我颤着声音:“…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我…她不会死的。”
大⽩死死的咬着嘴,不停的点头:“是我…是我…都怨我。”
…。。
我执意为子君守了三天的灵。
天气热,子君的⾝子后来已经发臭。
下葬的时候,坑是我一个人挖的。
和大⽩夏夏三个人将子君放进去。
土是我一个人填的。
靠在子君的坟堆前跪坐了夜一。
我觉得这次自己差不多要哭瞎了。
果不然,没到第二天早上,我就俩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这几天,我只是喝了几口⽔,一口饭没吃。
给子君挖坑的时候,浑⾝的⾁都在虚弱的颤抖。
子君死了。
陈洺不在。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不知道该依靠谁。
所以我只能抓住子君留下的最后一丝温暖,就算靠在她的坟堆边,也比呆在其他人⾝旁让我觉得更全安。
说到底,我和花姐的那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我们俩都是对全安感缺乏殆尽的人。
只不过…他的妈妈杀死了我的朋友。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陈洺的房间里。
他坐在边,在跟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大⽩说话。
我没有睁开眼睛,静静听着他们俩的谈话。
心里因为睁开眼睛看到陈洺而微微有些软,却也因为他出现,而又越发的难过。
大⽩似乎刚来,一直在重复,因为她多管闲事带回那个女人害的子君被咬,満口的后悔和无奈,最后声音还有一丝哭腔。
陈洺一直在静静的听。
中间反⾝给我掖了下被子。
在大⽩说完后,他淡淡开口:“何默会理解的。”
大⽩头摇:“我不是希望她理解,何默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她很容易钻进牛角尖,还死都不会回头,当时她参与救下那个女人,一定会因为这个不原谅自己,你没回来这几天,她一口饭都没吃,还一个人固执的在子君坟前待了一整夜,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我怕她因为子君的死,把她自己给磨折死。”
没多久,大⽩就离开了。
陈缘也来坐了一会,但是问了例如事情办的怎么样是不是见到人了这样的几个问题后,就被陈洺打断:“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想知道这些还有许多人可以问。”
终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陈洺起⾝关上了卧室的门,走到边坐了下来,对着我开口:“醒了就跟我聊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