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慈皇
慈皇正值年富力強,有着皇族的威严、将士的強健、符箓师的⾼傲,他的确配得上这三样,在圣符皇朝包括之前历代皇朝的记载中,极少有皇帝能同时掌握皇权、兵权与符权,他实现了,并且下定决心要将这三项权力一直握在手里,并传给子孙后代。小說,
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体稍稍倾斜,右肘支着扶手,手掌托着腮部,这能让他显得更镇定一些。
其他人只能站在十步之外,连最受宠的丽妃也不例外。
无论容貌还是才智,丽妃都远逊于皇后,她能受宠,是因为她将自己的一切生命、地位、爱情、荣辱都给了慈皇,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依赖他,甚至奉他为神,每一次侍寝都能让她动得颤栗不已。
她就像是在河面上晃动的鱼漂,证明⽔下真有大鱼上钩,证明权力并非虚幻,而是切实存在的。
“皇后真的造反了,皇后真的造反了”丽妃不停地喃喃自语。
慈皇心中生出一阵烦躁,丽妃固然可爱,就是有一样缺点,真有危机到来时,她只会楚楚可怜地求助,一点忙也不帮不上。
“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慈皇冷冷地说,表现出钢铁般的镇定。
“陛下料事如神。”丽妃坐在一张很矮的小凳上,裙摆遮掩,就像是坐在地上,仰着头,用崇拜与依赖的眼神看着“⾼⾼在上”的慈皇“陛下很快就能将谋反平定。皇后为什么会愚蠢到背叛陛下,您就是圣符皇朝啊,没有陛下,苍生遭难,西介国也永远不可能复国。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仅不感恩戴德,还要谋反难道她不明⽩。没有陛下,皇后就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虚衔吗即使只是作为一名子,她也不应该”
“天亮之前谋反就会结束。”慈皇自信地说,在丽妃面前,他总是觉得力量无穷,这是他喜的状态“皇后贪恋权力,这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躲在哪里陛下肯定能将她活捉。”
“她逃出皇宮去找自己的秘密军队了。”慈皇冷笑一声“然后她会与辛幼陶、裴淑容汇合。”
“可陛下早有准备。”
“除了辛幼陶,全体大符箓师都已宣誓效忠于我。一多半⽩丹大修士也已暗中表态会站在皇室一边,五大臣及其羽已经被软噤在家中,皇后不管去哪里都会自投罗网。她犯了大错,以为符箓师与修士不和,她就能混⽔摸鱼。这些年来,她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
“陛下”丽妃眼中泛出崇敬的泪花,那是真心实意地信赖,无论慈皇说什么,她都会毫无保留地相信。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顺嘴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皇后会不会故布疑阵,其实一直躲在宮里呢”
“不可能”慈皇厉声道。娇小的丽妃被吓得跌下小凳,真的坐在了地上,花容失⾊,宛若被神灵训斥。慈皇既自得又有些悔意,稍稍缓和语气“我了解皇后。我能想象到她的每一步计划。”
“我真该死,竟然怀疑陛下的判断”丽妃泪眼婆娑地自责,心中却有小小的妒意。
“我了解她”慈皇暂时忘记丽妃,专心想自己的心事,这也是他喜丽妃的原因之一,在熏皇后面前,任何人都要打点起精神,想忽略她的存在是不可能的,也是错误的。
一名太监突然冲了进来,如此无礼的举动意味着他带来了非常意外的消息,慈皇没能管住自己的⾝体,腾地站了起来,耳中预先响起熏皇后落网的消息,如果他的自信不是这么多,就能从太监惊慌的神情中看出他带来的绝不会是好消息。
“皇后皇后”太监急得说不出话来。
慈皇正后悔自己起⾝太急迫,因此刻意保持冷峻,没有开口催促,丽妃在贴⾝侍女的搀扶下起⾝,満怀期待地问:“皇后被捉住了在哪里符箓塔还是五行营或者是哪位大臣的家中陛下料事如神,早就”
太监一个劲儿地头摇“皇后皇后”
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进来一名女子,穿着不像是宮女,神情更不像,目光放肆地扫视,最后落在慈皇⾝上,平淡地说:“熏皇后求见慈皇。”
慈皇隐约记得这名女子从前是皇后⾝边的一名侍女,却已想不起她的姓名,他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击中,全⾝僵硬,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谁你在撒谎”丽妃愤怒地说。
曾拂不理睬这个女人,耸耸肩“慈皇不吱声,那就是允许了。”她转过⾝对门外说:“熏皇后,你可以进来了。”
门口的太监扑通跪下,膝行后退。
慈皇依然不动,一名女符箓师从他⾝后走出来,这是他最后一道防线。
熏皇后迈步进屋,手里拿着一顶草帽,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自己一手扶上位的圣符皇朝皇帝。丽妃低下头,満面羞红,好像做了极龌龊的事情被抓了一个现形。
女符箓师双手各夹着一张纸符,站在慈皇⾝前,向熏皇后躬⾝“请皇后殿下退出此间,等待陛下的召见。”
熏皇后早已做好政变的准备,迟迟没有展开行动,是因为有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无法解决:如何来到慈皇的⾝边,并将他牢牢控制在手里。
混是一次机会,等混退去之后,有人倒霉,有人获益,她能挑起君臣相疑,导致皇京大,利用那一千多名忠于她的符箓师和修士还能让混更剧烈,但是只要慈皇还能正常颁布旨意,她就不能从这场混中捞取任何好处。
皇宮內院祭符⾼手稀少,熏皇后⾝边有一位,慈皇至少能召来一百位,没有实力更強者的帮助,她即使幸运地挟持慈皇,也留不住他。
慕行秋的到来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
从內书房到慈皇与丽妃所在的流云宮,距离不超过千步,有三千名士兵和五百名符箓师把守,⾜以挡住一支庞大的军队,却挡不住慕行秋的务虚幻术。
看到熏皇后走来,士兵与符箓师们自动放下兵器,让出道路,好像接到了最为严厉的命令,他们当中不乏⼊魔者,也只是稍作抵抗就愧羞不安地退下。无论是亲见还是听说,熏皇后曾经做过的事情仍然深深地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幻术只需稍加挑拨就能起服从之心。
面对慕行秋的第一次进攻,魔种没有接招,自动放弃了这一小块阵地。
或许是因为站在慈皇⾝前,女符箓师对幻术的抵抗更強一些,紧紧盯着熏皇后,手里的纸符在微微颤抖。
房间里一片寂静,斗法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慕行秋将务虚幻术提升到第六层时,女符箓师退却了,満面羞惭,冷汗直流“对不起,陛下,我”
魔种仍未接招。
慈皇挥手,命令女符箓师闭嘴,然后直接对熏皇后说:“怪不得会是今晚,看来你找到了一位大靠山。”
慈皇看向曾拂,打量了几眼“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每个月进宮一次的女人,从前是庞山道士。”
“我曾经在庞山生活,但不是道士,我连道都没有,而且我也不是熏皇后的大靠山。”曾拂纠正道。
慈皇目光转动,瞧向熏皇后手中的草帽,那是一件与她格格不⼊的古怪东西“其他人退下。”他命令道。
宮女、太监、女符箓师立刻遵命退下,只有丽妃没动,怯生生地说:“陛下”
慈皇的威严仍然,冷冷地哼了一声,丽妃就掩面奔出,经过熏皇后⾝边时,向她看了一眼,张嘴要说什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脚下跑得更快了。
“这么说那个人真的没死。”慈皇说,这些天里的流言四起,他都不怎么相信,没想到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一条却是真的“现⾝吧,我已经没有防护。”
“魔种事前没有提醒你吗”熏皇后前行两步,她与慈皇很少见面,彼此间的了解却比别人都要深“还是你拒绝相信魔种的提醒”
“魔种已经被我消灭了,就在望山。”慈皇的声音中开始显露出怒意,望山之战是他人生中最伟大的时刻,也是他权力的最牢固基,可熏皇后却一直不肯相信魔种的灭亡,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没有参战,所以要尽力贬低这场胜利的价值。
魔族法术并非无所不能,慈皇因狂妄与固执⼊魔,魔种可以利用这一点,却不能像在断流城一样直接控。
“坐下吧,陛下,我不是来杀你的,也不是来夺权的。你和我都是这世上卑微的生命,在咱们心目中比生命还重要的权力,在另一些人看来,只是可笑的玩具,跟小孩子手里握着的木没有多少区别。坐下吧,你的命运,我的命运,都不在自己手里。”
慈皇的膝盖慢慢弯曲,他不愿意见熏皇后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她对他仍有強大的影响力。
慈皇用満腔的怒火、愤恨和怀疑对抗这种影响,在庇股接触到椅子之前,他重新站起,张开双臂,手心里闪烁着奇异的黑光“我的皇后,你并非无所不知,慕行秋也一样,我拥有你们想象不到的力量”
黑光骤盛,慕行秋终于察觉到魔种的法术,但法术的来源不是慈皇,而在头顶某处。
魔种培养的⾼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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