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刺客
(満⾎复活,谢谢大家的支持,每⽇两章,继续坚持。≥,)
拓勇连滚带爬地下楼,一股冷风吹过,全⾝颤抖不已,越想止住,抖得越剧烈,坐在地上怎么站不起来,嘴里一阵阵⼲呕。
他终于领教到魔恸之术的威力,失去墨⽟神像的保护,他就像寒风中的枯叶一样软弱。
一双手臂伸来将王孙扶起,拓勇感地抬起头,看到的是殷不沉那张略带嘲讽的脸孔,即便如此,与⿇先生毫无特点、空洞无情的面容相比,这张脸还是让拓勇心中踏实不少。
两妖相扶走出一段路,⿇先生住在王宮花园里,小径幽深曲折,两边尽是修剪整齐的花木,却看不到任何悠闲的⾝影,魔恸之术的余威渐渐消失,拓勇开始感到愧羞,推开殷不沉,自己步行,突然想起一件事,心跳一下子停住了。
“神像!慕行秋!被我留在…”
殷不沉左右各看了一眼,上去一把掐住拓勇的脖子,等他说不出话来才松手,然后低声道:“你疯了吗?在这种地方喊道尊的名字?”
拓勇觉得自己连最简单的判断力都没了,连续深呼昅三次,终于稳定心神,却更加害怕了“⿇先生察觉到神像有问题,命令我出来,慕行秋危险,咱们也危险了。”
“嘿,危险的不一定是谁呢。”殷不沉转⾝望向⾼楼,移动脚步躲在树下,避开楼上可能投来的目光“道尊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从前就很厉害,现在更厉害了,我瞧那个半魔要倒霉…啊,也不怪你。你从前不认识道尊。”
殷不沉的目光里透着优越与鄙视,拓勇对此已经不在乎了,只是一个劲儿头摇“没用,都没用,慕行秋不是半魔的对手,就算侥幸逃命,还有更多半魔在等着他,我真是傻,居然为了一道蓝⾊的影子就背叛舍⾝国和魔族。不行。我不能死,我要去找叔⽗,只有他能救我…”
拓勇怀念叔⽗,就像嗷嗷待哺的婴儿怀念⺟亲。
“你还真是傻,第一,我看到你的叔⽗跑得比兔子还快,可一点也没想着要等你,他已经吓破胆,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会保护。第二。着什么急?等道尊和半魔分出胜负再做决定不好吗?”
殷不沉语重心长,拓勇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沿路离去,几步之后回头道:“快跑吧。天黑就封城,城內所有人类与妖族都将用来献祭,所有…”
拓勇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上恢复了力气。撒腿就跑,他得抢在⿇先生发现真相之前找到叔⽗,虽然叔⽗在半魔面前毫无尊严可言。可毕竟活了下来,仍然是踏浪国妖军统帅。
殷不沉望着拓勇消失的背影,轻声自语:“这也算王族弟子?真到愚昧至极,宁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也要直接讨好最有权势者,⼲嘛要求助等而下之的踏海将军呢?道尊与半魔,打吧,这就打起来吧,谁赢我向谁下跪。”
殷不沉脸上温习了一遍谄媚的表情,自觉功力还在,很是⾼兴,抬头看天,离天黑没多久了,可他不想逃走,也不觉得有逃走的可能“最好是道尊能赢,已经付出那么多努力了,但是半魔目前的势力更大,他们一开口,南海望风而降,谁还敢不认我这位蛟王?”
两位強者摆在面前,殷不沉颇为取舍不定,眉⽑像是两只即将对冲厮杀的黑蛇,头摇晃尾,一阵快速接近的脚步声将他从矛盾中解救出来,急忙闪⾝躲在树后施法隐形。
听脚步声只有一个,来的却是五位,看上去都是人类,正好在殷不沉蔵⾝不远的地方停下,也躲在树里。
“必须提前了,传言说全城封门,连符箓师和妖术师也不能飞行,半魔既然临时改变主意,说不定会将大祭提前,今晚必须行动。”一个声音说。
“嗯,就等天黑。”另一个声音说。
殷不沉听了一会,大致明⽩了,这五人是要行刺半魔⿇先生,四名散修加上一名王宮奴仆,他们的计划倒也简单,等天黑发生什么事情之后,由奴仆去见⿇先生,将他请到陷阱中去。
陷阱在哪、是什么,五人没有提起。
殷不沉心中冷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虽说王宮花园非常清静,可这里离⿇先生的⾼楼不算太远,难道就没有设置什么防范法术吗?或许⿇先生早有察觉,只是在等鱼儿上钩。
夜⾊降临,城外的码头上传来一连串的闷响,凡人奴仆匆匆向⾼楼跑去,四名散修分别守在不同的位置上,最近的一人离殷不沉只隔着一棵树。
原来这里就是陷阱所在的位置,殷不沉惊讶于这些散修的天真与胆量,可是不久之后又有了新看法,四人虽然功力都不⾼,甚至察觉不到躲在附近的半妖,可他们布下的法阵却有几分门道,蕴含着远超散修的力量。
殷不沉跟随异史君多年,眼光还是有点的,于是屏息宁气收缩妖力,心中待选的強者又增加一方。
码头上传来的响声越来越密集,那里显然在进行一场烈的战斗。
⾼楼里突然也专来一声巨响,还有一连串的惨叫,殷不沉不敢抬头观看,那四名埋伏起来的散修对此也是莫名其妙,片刻之后,终于有一人小声问:“怎么回事,不是将半魔带到这里吗?”
“嘘,小心,这里是前往码头的必经之路,半魔随时都会出现,屠魔阵是否有效,就看这一次了。”
“古神护佑,洪师提供的法阵绝不会出错…”
散修们噤声了,殷不沉纳闷这个“洪师”是谁。
⾼楼里再没有传出声音,殷不沉越来越觉得散修的刺杀计划要一败涂地,心里先想好了一套谄媚之辞,觉得只凭虚词可能难以讨好半魔,于是又准备了一个秘密。
⾼楼的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名幸存的奴仆快速走来,大概是觉得已经全安了。互相谈起来。
“楼里的人死了一半,又是谁惹着⿇先生了?”
“肯定是妖术师带回来的那个人,据说他们从前是故。”
“唉,倒霉,感谢两位兄台带上我,我可真怕留在楼里。”
“小事一桩,不过⿇先生之前说是今晚封城明天午时献祭,现在又改主意要立刻献祭…待会楼里或许才是最全安的地方。”
三名奴仆走远了,设伏的散修没有出手,也没有开口说话。好像都呆住了。
殷不沉也呆住了,突然间,他觉得有一道法术从体內流过,无从捕捉,自然也就无从抵抗,他吃了一惊,随后明⽩过来,这是半魔设下的噤制,楼外的情况早已怈露。可⿇先生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四名散修大概也察觉到法术流动,露出不安的迹象,离殷不沉最近的散修动了一下。
⿇先生的噤制在崩溃!殷不沉的反应从来没这么快过,好像亲眼看到了楼內的斗法。唯有一件事不解,楼里为何传令提前献祭?
稍一思忖,殷不沉决定赌上一次,跳到甬路上。严肃地说:“出来,四个小子。”
散修们显然更加吃惊,都没动。
殷不沉笑了一声。“洪福天是我老友,你们是他的徒子徒孙吧?”
终于,离开殷不沉最近的散修解除隐⾝法术,从树后现⾝,犹疑不定地打量殷不沉“阁下尊姓大名,如何认得洪师?”
古神与洪师,这两者联系在一起,让殷不沉想起了洪福天,结果一猜即中,他们曾经一块前往止步邦,并在镇魔岛上待了一段时间,相互间没说过几句话,但这一点不影响“老友”的关系。
“我的尊姓大名要见着洪福天之后才能说,一、二、三、四,还有三个小子,都出来吧,你们运气好,跟我一块去立大功。”
另外三名散修也出来了,对半妖有些警惕,也很尊敬,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散修抱拳道:“洪师就在海上,阁下既然是洪师老友,见他倒也容易,可是我们有任务在⾝…”
“嘿,你们的任务结束了。”殷不沉冷冷地说,他懂得如何向強者献媚,自然也了解如何在弱者面前自抬⾝份。
他的腔调与自信的确打动了四名散修,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由中年散修开口“任务结束?阁下的意思是…”
殷不沉刚想说⿇先生已经死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正⾊道:“有人正在对付半魔,这就是⿇先生为什么不能去码头参战的原因。”
“咱们去帮忙。”一名年轻散修望向⾼楼,那里平静如初,连灯光都没亮起。
“我都揷不上手,你们有什么资格帮忙?去的人都会⽩⽩送死。”殷不沉迈步向外面走去,心里估摸着散修会跟随,果然如他所料,四人只犹豫了一小会,就小跑着追上来。
“与半魔斗法之人乃是世间罕有的強者,照我估计,他们此刻正斗得难分难解,你们想帮忙,不是冲进去送死,而是跟我一块去救全城生灵。”
“全城生灵?阁下是说…”
“刺杀半魔没你们的份,跟我去刺杀踏海将军和他的侄儿吧,或许还来得及挽救数十万生命。”
四名散修完全被殷不沉折服,步步紧随,中年散修小心地问:“能与半魔斗法的強者会是谁?他也从洪师那里学会了屠魔法阵了吗?”
“他的名字你们肯定都知道,说出来吓死你们。”殷不沉得意洋洋地说,全然不知慕行秋正担心⾝份怈露。
(求推荐求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