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骷髅巨弓
“这三个小鬼的脑袋被做成了三个戒指,只有带着戒指的人才能这完整的一条蟠龙组合起来。”金佩伦缓缓道:“而这三个戒指中两个便在主子的手上戴着,还有一个在我手上,”他边说着便将自己带着一个古怪黑乎乎戒指的右手抓过那块玄铁令,只听见一声清脆简单的“叮”的契合音“所以若要有人想通过这块蟠龙令来作假也是几乎万万不能的,再加上这些年来我们御前莫影子的报情,少主子的⾝份绝不会有错。”
方才只看到那枚奇特的戒指完美的契合了蟠龙令时,⽩雪已经无力的软瘫在了地上,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一个皇子,还是当今帝王的唯一一个儿子,国之储君,这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于震撼了。
九渊锁龙十四年,青铜魔棺封逆,蟠龙⽩雪海中生,十地魔火斩月神。他终于明⽩这四句箴言的含义了,九渊锁龙十四年是指他被蔵放在敌人那边——名草堂刚好十四年,蟠龙⽩雪既是指他的玄铁令也是指他这条未腾空的小龙,海中生便是说在海外南岭学到神剑十三式,逆便是逆,可什么是青铜魔棺呢,这个月神究竟是不是拜月祭司医姬呢?
金佩伦不住的说着,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他似乎在和谁竞争着时间一般“少主子一定听说过潜龙。”
⽩雪无力的点点头。
金佩伦继续道:“当年皇位不稳,时局动,少主子遗落江湖,主子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切都是为了潜龙这个计划,若不是少主子这些年去了异地,一切都早已结束了,少主子一定要记住这世上谁也不能信,潜龙杀局一旦拉开,天下生灵无一不被席卷进去,到时候神剑十三式便是少主子走到最后的全部依靠!”
神剑十三式,⽩雪明⽩了,原来如此,神剑的传承其实理由很简单,只因为他是皇独子,龙鹰侯再厉害,他在重要的关头还是受命于天上的那条五爪金龙,原来真正背后要传剑给他的人是隆帝,盘萦在他心中多⽇的这个疑问便这样轻巧的被解决了,理由竟然简单的让人觉得可笑,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困惑和茫。
他说着从众多铁器纷杂的储物堆里翻出一口古剑,⽩雪一看原来正是自己的朔剑,这口剑随他一起坠海,居然没有丢失。
“少主子,神剑十三式脫胎于一门法,它的原名换作逆,其十三路龙胆魔正是一代魔君盖九幽的独门绝技,可惜盖九幽死后,这口魔化作一一两口奇剑,一为逆麟剑,另一口便是这朔剑。”
“此番之后,神剑洞內一定会想尽办法来使双剑合璧,重组逆,少主子一定要学那六式谋字诀,只是更要小心魔琊,不然到时候逆其主,将出大杀戮啊。”
这神剑十三式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又出了一门法,⽩雪只觉得自己想着头都疼了,他大声喝道:“究竟什么是潜龙!”
金佩伦刚要回答,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来,他右手迅疾无比的连拍七下,分别击在⽩雪全⾝各处要害上。⽩雪顿时浑⾝⿇木,连话也无法说出来,金佩伦再往他口中塞⼊一粒气氛古怪的药丸。
“虽然这世上的事情实在不应该让现如今的你来背负,但是我想不出还有别人怎么开解这个死结。而且…你出生在这个无奈的帝王之家,这是你无法回避的责任。”他说着把⽩雪塞进一个铁柜子中,又道:“少主子,今⽇之后,我欠你皇家的债便还情了,御前莫影子一脉的誓言也要随风而去了,少主子之后一切在于你自己了。你的⾝体素质实在太差,之前所学的东西又大多七八糟的,来到这里我将你从前的內功全部融化,再用药⽔洗出你体內的暗伤,本来想能够为你重新铸下坚实的基础,可惜时间实在太紧,他们已经来了,我也只能将大还丹给你全部服下,这种药丸要完全发挥作用需要一个时辰,我尽量为少主子做到最后这一步了…。”
他边说着边关上了柜子门,从隙里⽩雪可还以部分看到外面的情景。
⽩雪心中升起很不好的感觉,就像一只掉进了蜘蛛网的虫子,命运布成的蜘蛛网紧紧的住他,而他却不知道幕后的黑手位于何方。蜘蛛躲在黑暗的命运之网的某一个角落,亮出了獠牙。
一阵冷风吹过火热的洞⽳中,让灵魂战栗的冷从无尽的黑暗中嘲⽔般涌⼊。这不是寒冷,而是混杂着一种粘稠的,黑⾊的,让人绝望的恐怖之冷。就像青蛙被蛇紧紧的盯上,猫将老鼠按在爪子下的绝对绝望。
在⽩雪略一疏忽间,一个大巨的⾝影出现在地窖正中。这个⾝影只能说是一个人型而不说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只因他极痩,⾝上似乎没有半点⾎、肌⾁、脂肪,倒像是一个站立的套着耝⿇玄⾐的骷髅架子,他的⾝后背着一把大巨的弓,而那种让人窒息的冰凉气息便是从那幅宽大的骷髅架子散发出来。
⽩雪从未看过这么奇怪的弓,可在外面的金佩伦深深知道此弓的可怕,它以男人之椎骨为弓背的基本材料,将几骨头拼接而成弓形,再以女人之筋与⽪成弓弦,更以肋骨打制成三命相托的心⾎箭。而后,将弓与箭放⼊地火之中,以奇异的方式炼化为一体,使得弓背晶莹如⽟,弯角更是碧绿之⾊,肋骨箭⾝则呈乌黑⾊,弦丝也化成了金⻩之⾊。
剑花寒不落,弓月晓逾明。
金佩伦盘膝坐在地上,淡淡的冲着来人说道:“陆天一,好久不见了,多少年了?自从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岛屿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二十三年了吧?”
“二十三年。”骷髅般的陆天一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柔,美丽,而且…悉。“对于有些人是很漫长的时间了,漫长的已经让时间都变得没有价值了。”
“是呀,漫长的岁月。”
“你也知道漫长,我还以为你已经遗忘了一切呢。”
金佩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晃着酒杯视线离的说道:“遗忘!能够遗忘掉就好了。人活着就是为了遗忘,可惜的是对我来说一切依然是那么清楚。”
这个耝鲁不堪的秃顶老头子如今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眼中充満了缅怀,他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而安宁,只是这一切让被蔵在柜子里的⽩雪看的更加的奇怪和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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