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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神剑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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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一上甲板,遥望天际茫茫大海,朗声笑道:“环顾四极,苍茫无际,使人大开心颜…。”

  红光冷道:“正是如此,一个人若是能常常能到这大海之上,看看无所阻拦的天空和⽩云,只怕心中龌龊的念头也会消了大半,这般江湖便能多上一分安宁…”

  ⽩雪道:“红大侠心怀苍生,⾼义!”

  “嘿嘿,”蓉蓉靠在船沿,冷笑道:“只可惜江湖上的事情,你若是退上一步,别人便要上前三步,最后退无可退,逆⽔行舟的道理红大侠岂会不知?”

  红光冷道:“天一阁孤悬海外,并没有称雄江湖之心,但谁若是骑到我们头上,那也是要拼死一搏的!”

  他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字字掷地。

  ⽩雪哈哈一笑,化解道:“昔年龙鹰侯出世于沉剑池力战七大剑客,多少年来江湖中人人敬服,传为美谈,天一阁世代守护沉剑池,红大侠何不与大家说说那⽇的故事,也让后生小辈能一仰前辈往⽇的风采。”

  红光冷眉头一开,沉剑池一战正是他最爱听最爱讲的故事,⽩雪刚好问到他的心眼里,他正要开口,只听见一道凌厉的破风声自船舱而来。

  这一剑极快,剑光如匹练,声未至,剑已到。

  气势惨烈,一往无前,显然来者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剑指⽩雪眉间印堂。

  为何天一阁的船舱內蔵有杀手?红光冷他难道不知道吗?他为何只是冷冷的旁观着,似乎完全没有替他的客人挡下这一剑的念头。

  ⽩雪似已被这一剑夺了魂魄,只是站着动也不动。

  那一剑堪堪停在他印堂半寸之遥,剑光收了,才看清掌剑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慵懒女子,只见她一袭黑⾊襦裙,头上懒懒地挽了一个挑心髻,掌中古剑,肋下际挂了一个青⾊酒葫芦,双眸带笑,飘飘然有出群之态。

  那女子仰头哈哈一笑,随手收剑归鞘,又取了那青葫芦灌了口酒,才懒洋洋道:“奴婢剑奴,拜见主子。”

  ⽩雪看着她嘴角不意滑下的美酒,叹道:“看来我应该少喝点酒,不然早晚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红光冷抚掌赞道:“雪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剑姑娘这一剑若是刺向在下,在下万万没有这份气度。”

  剑奴收起酒葫芦,淡淡道:“你若是⽩雪,那我便不作这个剑奴了。”

  红光冷面上尴尬一笑,蓉蓉本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什么剑奴出手试探⽩雪大为不忿,可她给了红冷光一个大钉子,倒是心中对这个剑奴大生好感。

  ⽩雪摸摸自己的眉心,微笑道:“在下倒不是真有稳如山岳之气势,不过是看见来剑虽急,气势虽惨烈可剑招中隐隐带有一分回力。更何况这是在天一阁的船上,来人刺客,红大侠又岂会満含微笑坐视袖手呢?所以在下大胆做了一赌。”

  红光冷叹道:“真乃铁胆也。”

  剑奴单膝跪地,道:“正是因为主子识剑、懂剑,更不畏剑,所以剑奴甘愿臣服。”

  剑奴跪在⽩雪面前,自上而下看,从⽩雪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美丽的螓首和宽大⾐袍里露出的一片雪⽩滑腻,⽩雪毫不掩饰而自然的看着,道:“江湖传闻,逆鳞剑每一代剑主都有一个剑奴,这剑奴只为此剑而生,亦为此剑而亡,没想到是真的。”

  剑奴丝毫不在乎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头道:“秉主子:剑奴只为神剑十三式而生,不为逆鳞剑而生。”

  ⽩雪点点头道:“不错,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不仅如此。”剑奴又解释道:“奴婢便是神剑十三式之剑意。”

  ⽩雪这才呆住了,他喃喃道:“你就是剑谱?”

  剑奴道:“奴婢是剑谱的三分之一,神剑十三式分剑法、剑意和神剑三部分,其中剑法和神剑逆鳞只有每代逆鳞剑剑主掌管,剑意由剑奴世家掌管,而主子这一代的剑奴便是奴婢。”她顿了顿又道:“无论缺少剑谱的哪一部分,神剑十三式的威力便大减,江湖多险恶,这亦是为了以防万一…”

  ⽩雪自然明⽩,他忽然笑笑道:“你自然是听说过我⽩雪是个无德浪子,心中自不愿尊我为主,所以便自己跑来试上一试。”

  剑奴道:“主子明鉴。”

  ⽩雪扶起她的⾝子道:“你呀,不必开口奴婢,闭口主子的,我来不过是替龙影暂时保管逆鳞剑,待他⽇…”

  剑奴绝然道:“剑奴一生只追随一个主子,一旦认定绝不更改。”

  “这?”

  红光冷亦劝道:“雪少,这的确是逆鳞剑一脉的规矩,等龙影传剑后,他的剑奴便要横剑自刎;同样的,你若是再传剑他人,你眼前的这个剑奴也便不能存活了。”

  ⽩雪倒昅了口冷气道:“好可怕的规矩,她们是人?为何要这般对待她们?”

  红光冷长叹道:“每一个门派,每一条剑脉都有他们自己生存的方式,也有外人所不知道的残酷,哪怕人前再风光?人后都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不能说的苦衷。”

  他说这话时眉头深锁,倒似也有天大的心事蔵于腹中,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天一阁阁主肩上只怕也有别人所不知道的重担,这或许正是那句俗语说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有人坚強的面对,而有的人整⽇哎声叹气,埋怨他人,最后结局自然是大有不同。

  一时间,船上的气氛有些黯然,大家都默默不语想着自己的心事。

  “好个没良心的,”忽然自船舱內又传来一声娇嫰的冷笑“姐姐,我早就和你讲了,这种人靠不住的,你瞧他那副模样?!”

  “阿梦?”⽩雪吃了一惊,已看见赵家两姐妹从內仓走了出来,正是人比花娇,情逾海深。

  她们也来到了这艘船上?她们现在不是应该在准备去参加那南陵医者行会的杏林风吗?她们难道不怕这森严残酷的家规了吗?

  ⽩雪只觉得自己的脸好似被人狠狠的扇了几个大耳光,再用几个月没洗过又臭又脏的脚丫子踩在上面不停地捻转,这滋味如果不是亲⾝体会,你绝想不出是多么的难堪,多么的让人羞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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