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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送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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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说要投靠苗王。

  ⻳大爷居然也沒半分惊讶,他只是继续抠着那恶心的大脚,不声不响,似乎在想什么。

  ⽩雪道:“良禽择木而栖,我…”

  “你个⻳儿子!”⻳大爷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自己‮腿大‬上,吼叫道:“良禽你娘个西⽪!你⻳儿子还不是为了那小丫头的姐姐!?”他⾚红着双眼恶狠狠道:“你敢说不是?”

  ⽩雪被他一瞪,忽然哈哈大笑道:“⻳大爷真是聪明人,⽩雪得罪了。”

  “聪明你娘个西⽪!”⻳大爷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又低下头去挖他烂脚上的疮疤。

  ⽩雪无奈至极。

  ⻳大爷见他不开口,又道:“⻳儿子怎么不说了?”

  ⽩雪道:“我该说什么?”

  ⻳大爷一愣,道:“求你老子啊。”

  ⽩雪不解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大爷用他抠脚的手去挠挠脑袋,道:“是吗?老子答应了?”

  ⽩雪终于知道了,他那満头的又⻩又油的东西是什么,他一阵的苦笑,这世上从來只有别人对他苦笑,可这⻳大爷,⽩雪实在拿他沒办法。

  “就算老子答应了。”⻳大爷皱着有些花⽩的眉头,又道:“在苗域这般巴掌大的地方,只要是出來混过两天的人都认识你⽩雪,也都知道你个⻳儿子是名草堂的人。现在突然,你说你要投靠巫月去了,你到底想⼲嘛!?”

  ⽩雪叹道:“我已将近而立之年,还一事无成,实在是也需要找一个好的归处了。”

  “呸呸呸!”⻳大爷一脸不屑道:“扯庇!”

  ⽩雪的目中露出一种奇特的深情,他缓缓道:“我还沒说完,另外,阿瑶也是最主要的缘故。”

  ⻳大爷斜觑了他一眼,点点头道:“这句话还像是句人话,⻳儿子有点良心的,阿瑶那小姑娘,老子还是蛮喜的,尤其是她每次來都会送两坛好酒,哎…”⻳大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落寂的神情,他突然又一拍‮腿大‬,耝红了脖子大声道:“你个⻳儿子原來是要老子做红娘,给你去提亲吧!你娘的,绕來绕去,终于被老子才出來了!”

  ⽩雪忽然面上一红,他就是这个意思,可偏偏这个意思又说不出口,才一直在讲些漫无边际的话,现在被⻳大爷一言道破,只觉得自己双手也不知该放在何处了。

  “你个⻳儿子好啊!”⻳大爷唾沫星子飞溅,动道:“你娘的…娘的…你别脸红啊,格老子的,你⽩雪也会害臊啊!真可是天底下的奇闻了。”

  ⽩雪也自问自己胆大包天,无惧无畏,可偏偏这件事情居然让他心里一阵阵的哆嗦,腹中如火烧一般的又是热烈,热烈中又有说不出的害怕。

  不过与其说是害怕,不如是羞臊。

  “好!好!好!”⻳大爷双掌互相着,不自觉地起⾝來走了两圈,又一庇股坐下,死死地盯着⽩雪,不说话。

  ⽩雪被他盯看着心里发⽑,小声问道:“怎么啦?”

  ⻳大爷忽然⻩浊的老眼厉芒一闪,如刀锋般犀利,喝问道:“老子听说你⻳儿子已经做了南国的什么鸟蛋皇子了,现在正该是舂风得意,怎么会來这苗域要娶阿瑶?”

  ⽩雪苦笑一声,他耷拉着眉头,道:“⻳大爷,这整个苗域要说看人的目光,你排第二,只怕那拜月祭祀也不敢说自己第一吧。”

  ⻳大爷被说到得意处,一膛骄傲道:“那是自然,那拜月虽然武功是要的,可轮到眼光,还是得要看老子的…”不过他又觑看了一眼⽩雪,也哭丧着脸道:“老子这辈子只看走眼了一回,了你个⻳儿子做朋友,有时候想想真恨不得挖掉自己的眼珠子!”

  “话不能这么说!”⽩雪连忙劝阻道:“谁让当时我们两人在⽩蝴蝶湖一边抓蝴蝶一边喝酒,一喝就是喝了三天三夜呢,想想那是多么的快乐时光。”

  两个大男人居然一边扑蝶一边喝酒,这实在是不堪⼊目,可偏偏那⻳大爷也点点头道:“那的确是快乐的时光!”

  ⽩雪笑笑道:“所以⻳大爷,你看我⽩雪是皇子的面相吗?”

  “你就是⻳儿子的相!”⻳大爷头也不抬,张口就是一句。

  ⽩雪一愣,道:“你还沒仔细看哩,这眉骨印堂,诸相八般都沒算…”

  “看你娘个西⽪!”⻳大爷不屑道:“老子早就看过你的相了,你的命不过八两,做只‮八王‬鬼子是够了,要当皇子?嘿嘿…”⽩雪原本并不太信命,可自从知道余歌才是真正地皇家女儿后,这一路上他不断的回味那⽇在杭州城大元帅府外遇见的那邋遢道人,当时那邋遢老道一眼就看出⽩雪不是那人,不是皇子,更说⽩雪的真⾝只是一只蝶,蟠龙另有其人,而这一切都让他说对了。

  “⻳大爷,你可知道何为潜龙升空,星宿移位…”

  “不要扯庇了。”⻳大爷忽然面⾊一变,挥手打断道:“你⻳儿子越扯越远了,老子早看你不是富贵样,看來你自己也知道了。”

  ⽩雪黯然道:“是的。”

  他黯然并不是因为自己不是皇子,而是因为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一直在布局欺骗利用他,那种被朋友当棋子用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大爷也清楚他现在的心里感想,拍拍他肩膀又说道:“这不是更好,你和阿瑶之间已经沒有任何阻碍了。”

  ⻳大爷的手拿开时,⽩雪肩上的⽩⾐多了一个脏兮兮、⻩糊糊的手掌印,散发了点点的腥臭味。

  ⽩雪叹道:“可我毕竟还是名草堂的人。”

  ⻳大爷怒道:“名草堂怎么了?名草堂不也为了苗域立过大功吗?”

  ⽩雪长长叹了口气。

  ⻳大爷道:“你要做那巫月的女婿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聘礼得要好好的下一番功夫啊。”

  ⽩雪精神一振,笑道:“这不是问題。”

  ⻳大爷大喜,道:“你准备好了?”

  ⽩雪道:“我知道要说这天下珍奇⽟器,古董字画,你⻳大爷…”

  “放你娘的狗庇!大狗庇!”⻳大爷一下子跳了起來,⾚红着眼怒喝道:“你当老子是什么啊!你⻳儿子娶老婆,居然还要把主意打到老子⾝上來?老子不⼲!”

  ⽩雪心中偷笑,面上故意装作很伤感的模样,叹道:“我本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大爷道:“放庇!谁是你朋友,谁就是⻳孙子!”

  ⽩雪叹气。

  ⻳大爷道:“你叹什么气?”

  ⽩雪道:“我在想该用什么做聘礼?”

  ⻳大爷翻翻⽩眼,怪叫道:“就用你那口剑不行了。”

  ⽩雪奇道:“剑?什么剑?”

  ⻳大爷脸上一副我早就看过了你不装了的表情,道:“秋⽔古剑。”

  “秋⽔古剑?”⽩雪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口剑,他思索道:“莫不是那口号称⽟为骨秋⽔为神的秋⽔之剑?”

  ⻳大爷道:“废话!”

  ⽩雪道:“若我沒记错,秋⽔古剑在名剑榜排行第三,素來是拜月教所有,怎么会在我的手里。”

  ⻳大爷大笑道:“不错!拜月教祭祀之下分四大坛主,而这秋⽔剑正是刑堂堂主的历任信物。”

  ⽩雪忽然想起來什么,他失声道:“这剑?莫不是阿梦竟趁着我睡着之时将这剑收下來了?”

  ⻳大爷一副理所当然的坏笑着,⽩雪恨得直跌⾜,急声道:“我早已代过她,不可收剑,谁想到她还是收下了。”

  ⻳大爷奇道:“你能猜到那些礼品是老子送的,这不奇怪,可又怎能也算到还有人会送你⻳儿子剑器哩?”

  ⽩雪恨恨道:“暹罗猫能辨杀气,这秋⽔古剑杀人盈野,⾎腥无比,她一嗅便知,我本以为有小猫阻拦,她就不会闯祸了,哪知…”

  ⻳大爷冷笑道:“嘿嘿,现在知道后悔了…迟了,你⻳儿子还是想想这秋⽔剑为何要送來吧!”

  ⽩雪摇‮头摇‬,道:“我也看不懂这送剑的意思。”

  “你其实不需要看懂。”⻳大爷又突然笑笑道:“老子想明⽩了。”

  “你想明⽩了?”⽩雪喜道:“哦?”⻳大爷道:“老子想明⽩了一点,你要想讨老婆,这个人绝对比老子更适合当这吃猪腿的媒人!老子被赶出红楼很多年了,这辈子也不想再回红楼去了,你去找他吧。”

  ⽩雪道:“什么人?”

  ⻳大爷的目光闪烁“送剑之人。”

  ⽩雪这个房间在二楼,是一条笔直的小路,直通院外的官道。

  院子里种了一棵矮矮的枫树,枫树边一个小小的垆鼎,另外还有稀稀拉拉的摆着几张破旧掉漆的桌椅。

  一个看着二十來岁年纪的青年,正小心的伺候着垆火,火上温着老酒,那青年人圆乎乎的脸,正裂开着嘴自个儿笑着,也不知在偷笑什么。

  一个耝布⿇⾐的中年人,正用一种很缓慢的步子推开了院门,走进垆鼎旁,他的面木呆板固执,一看就是个尝尽寂寞的人。

  ⽩雪眉头一动,道:“这个人,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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