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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败家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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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舂转过⾝冲背后⽩雪轻声道:“你不能死,大当家现在有危难,你们有君子之约,我希望你能救他。”

  ⽩雪奇道:“你为何不自己救他?”

  常舂苦笑道:“我?我还是个人吗?”

  杜荣不耐烦道:“你们在饶⾆之多说这许多作甚?早点杀了⽩雪,你们夫也关起门来去上吵去。”

  常舂冲⽩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道:“雪少爷,你武功才情胜我百倍,更是大当家惺惺相惜的豪情大侠,你定要记得我九帮十八派救过你一命,他⽇我联盟若是有难盼你念及今⽇之情,能出手相助一二,常舂在地下叩谢。”

  他说完已冲向对面三人,他昨⽇跃下城墙已內伤不浅,方才为⽩雪挡下致命一刀,现在冲去拼命,只怕是凶多吉少,他是抱着必死之心上去厮杀。

  ⽩雪泪流満面道:“你莫要?”

  常舂也是流泪満面,道:“你…你再不走,我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大当家也要枉死了,如此我死不瞑目,我恨!”

  “啊!”他一声惨呼!一条右臂已被杜荣撕下,那喜佛武功之⾼超乎他想象。

  景深嘶声大叫:“杜荣,你要做什么?我不准你伤害他!”

  杜荣笑嘻嘻道:“你平⽇自号诸葛算子,今⽇怎么这么简单的事也看不清了,我自然是在杀人呢?”

  景深痛心的望着常舂的断臂,那手臂在地上还不住翻滚,五指曲张不止,似有无数怨恨不屈,她已快要疯了,大声道:“你居然背叛我,你敢伤害我男人!我要杀了你!”

  她说着已飞扑过去帮助常舂,可在半途早已被青鸟截下,景深乃神无敌后人,手上虽无,然她出手自成一派,绝不下当世一流⾼手。

  可两人一手,她发现自己完全处于下风,她的每一招都被青鸟看的清清楚楚,她的招式未完,对方早已在空门相侯,只能她送上命。

  这青鸟自然不是一个小小丫头,她有资格独自前来与关外第一盟合作,更有以⾝饲虎之胆魄、玲珑鬼变之计谋、出手无情之狠辣,不可谓不是一奇女子。

  她的‮实真‬⾝份是谁?她与舂有关系吗?她在堂中代表的是哪一派的利益?

  这都是重重谜团。

  要知这柴飞飞成为的名草堂成分极为复杂,他当年为了抗衡南国武林,大肆收刮人才,不管人品好坏,只要为他卖命,他全部接受。

  这在短期里的确能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可也埋下了百年之隐患。

  所以名草堂內利益派系之多外人本无法想象,当年因为有舂⽩雪合余歌三大弟子坐镇,內三门一股力量最強,场面上倒也安宁。

  可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今⽇之名草堂早已非昔⽇可比,现在已隐隐有周天子不能令诸侯之感。

  所以⽩雪也不能判断青鸟到底代表的是那一派系的利益,抑或本就是堂主的意思。

  “你们?”景深喃喃道。

  青鸟道:“你还不明⽩吗?与其找一个感情用事的疯婆子合作,不如放弃另选一个明⽩人合作。”

  杜荣的那种笑眯眯此时更加的猥琐可恶,他一边挥洒自如一边道:“权利谁不想要?你真是个糊涂人。”他的招式奇特无比,一⾝肥⾁竟可做古怪武器,进可攻人意想不到之处,退可怈敌之劲道,似泥鳅又似肥油,难之极。

  诸葛算子自问精明一世,计算一世,却落了个糊涂人的境地。

  正是反算了卿卿命。

  那这里明⽩人是谁?

  他一向说话不多,只是笑眯眯的,笑眯眯的人纵然不喜,也不会对他有太多的提防。

  笑可以是一种力量,⽩雪拥有笑,他战无不胜。

  笑更是一种谋,杜荣已笑到了最后。

  “快走!”常舂厉声道,他已快挡不住杜荣的凌厉攻势,他的全⾝上下早遍体鳞伤。

  ⽩雪最后瞧了这对奇异的夫一眼──他们在舍命相搏,虽近在咫尺,却远比天涯。那份生死纠的感情,那摧人心肠的场面,这必将令他永生不能忘怀,而那。他狂吼一声,运起默默积蓄许多的力气发疯似的转⾝奔了出去。

  舂百药炼体,金刚不坏,他幼年懒惰成,不愿辛苦,却学会了许多旁门左道,这一力劫而再力生是名草堂幽武室其中一种秘法,以燃烧自己的⾝体来起瞬间的爆发力,他也曾在西方用当地科学研究过这种秘法,原理无外是以奇技加快燃烧体內平⽇储蔵的脂肪肥⾁供人能短期使用。

  ⽩雪如一条负伤的野兽,在这冰冷雪原里狂奔着,也不知究竟奔出了多远,更不知已奔到何处?

  他已再没有眼泪可流,他的心得就像是他的头发,他一生中从没有这样痛苦这么心过。

  前方有河,河中流⽔。

  此时北域冰雪,寻常河⽔早已结冰,只有一条‮穿贯‬南北的京杭大运河因为运输所需,官府命人⽇⽇碎冰,船只才能通行。

  茫茫大⽔拦路,前路到底在何方?

  ⽩雪的⾎已快流⼲,強提的真气早已枯竭,支持他走下去的是那股意念,那股为常舂起的志气。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夺志。

  他的志已消磨,气已耗尽。

  他终于倒了下去。

  雪花在晴之下已化作污⽔,世间事往往如此,越是美丽的花朵越容易凋谢,更无论雪花呢?便有那红颜弹指老,八千年⽟老‮夜一‬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之问。

  积⽔的污泥,浸着他的⾝子。

  光淡淡洒下,已是⽩天了,已是明亮光堂之极。

  但愿这火热的太能晒尽谋诡计,扫平所有的魑魅魍魉。

  他糊糊中听见无数声音在问自己。

  “我自问武功才情俱⾼人一等,此刻却落得如丧家之⽝,亡命而逃。”

  “我游历诸国,自以为已是见识广博,学问⾼深,此番东归盼能劝服本堂,征伐拜月,从此雄霸一方,师兄弟们相濡以沫于江湖,可我还未见到正主,开口半句,已被杀的片甲不留,贻笑大方。”

  “我自视甚⾼,虽尊重他人,却理所当然的接受吹捧,却为⾝边一个小姑娘轻易偷袭,差点丧命!若非常舂舍命,此刻只怕我也和这烂泥一般永世长埋、受人践踏。”

  “⽩雪啊⽩雪!尔生于天地间,何苦也?!我好恨!”

  他好恨!他恨什么?

  他无论恨什么,都不关紧要了。

  他的心已经死了。

  一代斯人,风华绝代的⽩雪的心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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