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恍如一梦
静,与黑暗伴随——
莫非这是死亡?没有太多的痛,只有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的刺疼。( )
莫非这女人的刀如此之快?快得我毫无痛苦,难怪行刑的犯人临死前,其家人都会贿赂侩子手能手下留情,来个一刀毙命,难道这个女恶魔会这么好心?
我不敢睁开眼,怕看见自己的尸⾝已一刀两断,说不怕,怎么可能?谁会不怕死亡?
“哎——”
一声叹息传来,萦绕在耳边,很低,却听得分明,而且绝不是我自己口中传出的。
一个问号在脑中升起,这声叹息,是如此的飘忽,但音质透着⼲静清雅,竟有些悉。
心底泛起微微的莫名的动,我劲使睁开眼,是劲使,可能是闭时太用力了,加上紧张,睁开时竟也费了很大的劲,眼⽪上也有神经吗,也许是菗住了?
总之,费力地打开眼,依旧是一片昏暗,狰狞的脸依旧在眼前,那把刀依旧在头顶,刀上的⾎依旧在一滴滴地滴下。
掌心的痛让我意识到,我应该还没有死,只是这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个女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什么阻止了她落下的刀?莫非她决定换个花样来磨折我,只为了看到我痛苦的求饶?
但那声叹息从何而来?
只是短短的一刹那,我的脑海里已窜过许多的想法,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她的表情僵凝,嘴张着,眼神中的残让人发寒。
接着我看到她动了起来,心里一跳,头上的刀开始倾,我差点又要呼喊出来,却在喊出口前硬生生憋住。
因为我发现她,是向着一侧慢慢地倒了下去,完全不是朝我砍下,接着,她倒下的⾝体后,出现一个人,一个颀长而笔直的⾝形,在一声“呯”然倒地的声音中,我看到她⾝后人的一双眼,和那淡淡的却悉地眼神。
这眼神的主人缓缓走过来,看也没有看倒下的女人一眼,我也只望着他,上他的眼,彼此对视着,任他走过来,不知怎么一挥手,绑着四肢的坚韧的油索便断裂了。
我任他平平地抱起我,任他不发一语的抱着我路过那个大案边,那张准备将我剁成⾁馅的案后还站着那个男人。
我有些惊觉得偏过头一望,看到了那个男人同样睁着眼睛,准确地来说,是瞪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但表情僵硬,嘴角正有⾎丝慢慢溢出。
这一刻,我的全⾝开始放松,眼泪开始涌了出来,一出来不受控制地越涌越多,仿佛一条河在脸上汹涌,双肩颤抖,抖得很厉害。
“哎——”
又是一声叹息从头上传来,感觉到对方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我的脸已贴到他的前,此时,忍不住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不知道哭了有多久,只觉得被抱着,上了一级级的阶梯,转了两个弯,一路上有摇曳的火把在照着,直到听到“噔噔噔”的木梯的声音,我才知道我们已出了那个暗室,正在登上二楼的厢房。
“不!”我下意识的叫出来,他为什么不赶快离开?为什么反倒要往楼上去?
“别怕,没有别人了,”他的声音低低地在我耳边响起“那对夫还有一个伙夫永远都不会再醒来,外面天黑夜凉,天明后我们再离开这里。 ”
平稳而坚定的语气奇异地安抚了我的情绪,我不再挣扎,静静地让他抱着上了楼,进了一间屋子,再把我放在一张上。
感觉他要离开,连忙反地在黑暗中拽紧他的⾐衫。
“我去点盏灯。”他停下动作,轻轻地说,我犹豫的片刻,缓缓放开手。
接着看到一点光亮在黑暗中燃起,如果是电灯,该有多好,会満室通亮的。
他似乎明⽩我此时的感受,竟在屋里找到三只蜡烛,通通点亮,置在各处。
我静静地看着他走到盆架前,将架上⽑巾投,走回边,在我脸上擦拭,动作很轻柔,轻柔得像在摸抚婴儿,在这种静谧的、柔缓的动作中,我的眼⽪越来越重,疲累烈猛地袭来,我的神经告诉我,它们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朦胧中,感到脸上的轻拭停止了,他的体温正要离去,一阵紧张,让我猛然睁开眼,直直地盯着他,说:“不要离开。”
他有些迟疑,我开始慌恐“梅无,今晚不要离开——”
我的手攥得很紧,手心出汗,他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我不会离开,你安心睡吧。”
他的声音从没有如此美妙过,我开始放下心来,他是重信的人,说不离开不会离开,但我依然没有放开抓着他⾐襟的手,开始彻底地陷⼊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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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叫醒了我,猛然坐起⾝子,发现独自一人,皱眉想了想,昨夜的一切又涌了回来,开始搜寻,他呢?
但触目可及处,不过方斗一室,他显然不在室內。
这仍是恐怖夜一的所在,头⽪开始发⿇,正下速速离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在看到进来的人后,才收起戒备的眼神,放倒満⾝的汗⽑。
“你去哪了?”昨夜的记忆让我失了一贯的理智,有些愠怒地质问他。
他显然并不在意我的恼怒,只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淡淡地招呼:“吃吧。”
我已经看见他手里的拖盘,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地走过去,看到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在匀细的面条上,竟还洒着一些青菜、葱花和红椒丝,还有两颗合包蛋躺在里面,增添了⾊泽的人。
呑了口口⽔,我忍不住坐下,一手拿起筷来,但还是在开动以前问出心中的疑惑:“哪来的热饭,你不是说这家店没人了吗?”
难不成昨夜那个始终在我眼中没倒下的男人还活着?并且在他的武力威下开始做饭?那个女人呢,倒下后怎样了,是受伤还是…
“他们不会再醒来。”他一语点破我的种种臆想,我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昨夜只想着逃离,并没仔细考较他的话中之意,难道那两个凶神恶刹真在一眨眼间便一命呜呼了?好像还有一个伙夫?都在无声无息中结束了?旁边这个人竟然杀人弹指间,连个打斗都没有?
我瞪着眼看着他,虽然那些人绝对该杀,但放在现代,这种事是不能自己处理的,得给察警,在这个时代,人命有时多么不值一提呀,连这屠人做⾁包子的店也存在了不知多久,这在现代是多么不可思议。
一想到这儿,有些没了味口,幸好这碗里没有一点⾁的影子,不然非吐了不可。
“只有这些材料最全安,怎么,不合口味?”他淡淡的问,语气却不像在问,只像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我看到他已经坐在我旁边吃了起来。
“这些是你做的?”我听他的话音,这么猜测。
但心中因自己的猜测而惊讶,远胜过知道那恶婆娘夫俩已确实死翘翘后的讶然,尤其看见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回了我一句:“吃吧,做的不好,也凑和吃吧。”
我的模样一定很好笑,因为我看见他透过冒着的⽩气看了我一眼,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哦!”我合起大张的嘴,真是有些受刺,这在现代我会毫不以为意的,但放在这里,放在一个有大把大把钞票的男人⾝上,多么古怪,算是穷光蛋一个,这时代也不会有男人会亲手下厨的,何况还有我这么一个女人躺在这里睡大觉。
不过,想起昨夜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再看看周围的安静和清亮,恍如一梦醒来,对着窗外明晃晃的太,所有的黑暗都似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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