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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暗夜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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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惊醒——

  一头的冷汗已让自己的头发粘,混乱地沾在额头上。

  又是那个梦!

  自己又梦到了那个进不得、退不得的梦,而这一次与前两次有所不同——

  在梦里,自己也对自己在说:这只是个梦!但还是无法自抑地随着梦境在挣扎,在痛苦!

  这一次,我在向口外跑去的时候,在快要出了口要见到妈妈的时候,是自己先停住了——

  停在前两次被呼唤声叫停的那个地方,是自己先停了下来,开始往身后的漆黑一团望去——

  而那无法测目的黑暗,让自己心颤,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莘莘…莘莘…莘莘…”

  于是,妈妈的呼唤、光明的口吸引着自己重新迈步——

  “红尘——”那个凄婉悲凉的声音又响起,再一次让自己无法断然地离去——

  而在同时,又一道声音响起——

  “红尘——红尘——”

  是谁?

  为何又多出一道声音?而且是道男子的声音?

  那声音是碎心的呼唤,是比那道女声更为凄凉的呼唤——

  他叫得我的心不仅仅是犹豫,而是心痛?很痛很痛,像要撕扯开自己的膛!

  “红尘——红尘——红尘——”

  是谁?

  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要叫得这样悲切?为什么他要让我跟着他一起如此的痛苦?

  自己在挣扎,在左右为难,前面妈妈的呼唤,后面有两道声音在唤,一声又一声——

  我犹豫、我徘徊、我难以下抉择,似乎我明白,如果我做了选择,将永不能改变!

  这一次,身后没有力来将我往后,我,是被自己的发疯似的挣扎给醒的!

  醒来,头很痛!汗透!像打了一仗!息,怔怔地坐着,我感谢自己醒了过来,不想再躺下,怕一躺下,如果再睡着,会重入梦境——

  努力让自己镇定,气息也渐渐平稳——

  口有点渴,揭开被,批件外衣,下了这北方的炕,向圆桌走去——

  屋内有人!

  是谁?这种感觉是这样的强烈,但现在是夜半时分,我屋里怎么可能有人?

  眼睛向窗口望去——

  什么?

  那是什么?

  窗外有亮光,因为积雪还在,窗口那里是泛亮的,而这里的窗子没有帘遮挡。( )在一片白亮中,浮着一个人形的影子!

  心“嗵”地一跳!

  那的确是一个人形的影子,那么像立着,更像是浮着的,直直地的像一团烟气凝聚成的人形,在窗口处被亮勾勒出一道似真似幻的黑色的剪影!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在那里——

  汗乍竖!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连窗棂被启的“吱呀”声也没有半点,这个魅影一般的人影出现了?

  第一个感觉是——

  那,是人?还是鬼?

  “哧”的一声,一道几不可闻的嗤笑声传来。

  那个影子动了——

  它在动?

  而它一动,屋内的诡异立刻攀升!

  尤其那声嗤笑,声音不高,却像从幽冥而来,无尽的妖异——

  影子在往里动,像一片浮云在缓缓地靠近,像一片凝聚的水气在慢慢地涌动,而它越往里我越看不清——

  开窗口亮光的抵衬,影子混入了室内的黑暗。我看不见它了,却明显感觉到它在接近我——

  分明是一团诡谲的气流在接近,那气流让我身上寒刺骨。

  我要喊出来——

  喊出前的一刻,感到一股细风袭来,我的前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然后——

  我发现我的喊声全憋在了嗓子里!我被点了!

  是什么点的我?

  那不是手指,难道是凌空点

  我在发现自己喊不出的瞬间,脑子里在猜测的同时,已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像前面的圆凳踢去——

  为什么?

  因为我要出点响声!

  哪怕我把那凳给踢倒,也会发出点响声,也有可能给自己带来获救的机会!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好端端地在睡觉,招谁惹谁了?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突然出现的影子要对我不利,我当然得反抗!

  而当我腿刚刚抬起不到一公分时,发现自己除了声音被控制,身体的其他部分也都不能动了!

  完了!

  对方比我的动作快,自己反应算非常迅速的了,他却在离我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凌空一点,使我僵直不动。

  这功力,放眼江湖,也不是普通高手能做到的!

  而我见过梅无曾使过这招。

  我不能言不能动,眼睛开始全神贯注地盯着暗中——

  那团影子靠近了我,绕着我转了一圈——

  这一圈,让我感到更加的妖异,我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身形,但那道影子移动的感觉,像一只浓黑的夜猫在悄无声息地潜近,带着诡谲的眼神在打量着我,而猫有绿眼在夜中闪烁,这个影子没有,却给人相同的感觉——

  对方绕了我一圈后,折到圆桌前——

  圆桌那里有桌面的反光,整体光线也比这里清亮,我隐约看到那个影子坐了下来——

  然后,慢悠悠地斟了杯茶——

  然后,往嘴的部位送去——

  他是人?

  能喝茶,自然是人了。

  但他会是谁?夜间潜来为了什么?我心中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缘由能让人夜间潜进我房间,对方的来意是为了什么?自己不是江湖人,但怎么惹来的动不动是武林高手?

  “哧——”又是一声轻诮的笑,很低,却有无尽的狐媚,狐媚中是冷嘲。

  狐媚?

  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拈花一笑重现江湖,让我一通好找,没想到,这拈花一笑的传人,看中的竟是你这个女人——”

  黑影说话了,柔而异,让人泛起一阵皮疙瘩。可又奇怪的觉得,这声音很媚,媚得让人听了骨头发软——

  而这个声音却是男人发出的!

  “女人,你的魅力不小,竟然连异域瞳妖的传人也惑了,还为你舞剑落泪,啧!”

  这个声音有说话了,说得很缓慢,气中又古怪地带着一种优雅——

  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柔、气、狐媚、和优雅全在一道声音中?如此复杂的感受竟是同一道声音带给人的?我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这些,他是谁?

  我在琢磨他的话中话——

  “这茶算不得珍品,入口不佳,女人,你是个祸害。”

  对方又说话了,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但他一句话中却是两个意思,完全不搭调,他是在说我是个祸害吗?

  这是,我看到他站了起来,虽然看不清楚,却觉得那道影子是用一种无比的慵懒的动作站了起来——

  “天不早了,女人,我们该上路了。”

  话未听完,对方到了我身边,下一刻,我被横端了起来。

  他要做什么?上路?要离开这傲来居?

  谁在这时能出现救救我?我开始拼命地在心里呼喊,这个人,很危险,危险到我没有了前几次遇险时的镇定,我想逃脱,发疯的想,却只能想!

  谁能在这时出现?清风、明月呢?她二人睡在我一左一右的隔壁,连乐陶舞剑时,二人也在远远地看着——

  是的,在最后,乐陶伏在我膝上时,我看到了远处树影下的两道人影,她们在那儿不知站了多久,远远地站着,让我能看得到,并不刻意躲避——

  而现在呢?她们能否及时地出现?她二人的武艺绝不是泛泛之辈,比那楼山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们能察觉到这间屋里发生的一切吗?

  还有乐陶,他是高手,连这个人都说他是什么异域妖瞳的传人了,他能出现吗?

  希望不大,他住得远,而且喝了那么多酒,后来他倾尽心思离开时还是有些脚步不稳——

  想着这些,我发现自己被这个人端着大刺刺地出了房门——

  他一只脚轻抬,用一种我难以形容的优雅与柔软,一勾,开了木闸,跨出室外——

  现在才打开门闸?那他进来时不是从门而入的了?只是,他现在像在走自己家的厨房一般的无遮无掩,还出了开门的声响!

  一出门,光线亮了许多,我的眼珠子能转动,向他脸上看去——

  一方黑纱遮面!是不透明的纱,连若隐若现也算不上!

  而我看到了一双眼——

  心里抖一下!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

  狭长,眼角飞上,正微微轻眯地看着我,而那眼里是片妖异的银光——银光在眼中,像网一样撒开,银光外则是团紫的雾气,包裹着那异的银光——

  着双眼仿佛会摄魂,望着我,我的思绪竟有种模糊地被离的感觉!

  镇定!镇定!

  这难道是摄魂眼?

  我深口气——

  神志清醒!

  那团紫雾中闪过一抹讶——

  而我,不再看他的眼,这个人的眼——

  危险!太危险!

  这时,他端着我转身——

  我立刻瞧到了我刚才十分想瞧到的两个人——

  清风和明月!

  但现在,我宁愿没有看到她二人,因为她俩其实立在我门前,而现在的那动作像是准备在出手——

  却是僵硬的保持着出手的动作!

  她二人被定身了?心里又“嗵”的一下!

  “两个女人,你们记住把这个交给你们的主子,我等着他。”

  端着我的人现在是一手把我横在胳膊上,像拖着个盘子一般,腾出另一只手,将一张纸条入明月拿着一只银钩的手中。

  那钩是明月的武器吗?

  再看清风,她手中各有一只笔,准确的说应该是像笔一样的武器,看那金属的光泽,应该是铁质的笔杆,莫非是传说中的——判官笔?

  但她二人连武器都使出来了,现在却在我门前被人点住?只有两双眼在望着我,那眼里是焦急——

  心里泛上些不好意思,她二人估计在能活动后会非常自责。我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走,她们的心里能好受得了吗?

  然后——

  风过——

  我飞起——

  仰面朝天地飞起——

  非我所愿地飞起——我的眼前,是一片无垠无际的天空——

  天快亮了,那颗最亮的启明星在天空对着我眨着眼睛地笑,而我感觉有点凉!

  这家伙把我端出来时,我的外衣是披着的,连中衣也没穿好!现在,腾空而起,像驾在云端,只看到天空像用水泼过的风景,掠过又掠过——

  心里突然想到乐陶——

  明发现我又消失不见了,他的自责会有多重?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自己家里的客人连番在自己家中被人掳去,会是什么感觉?只望乐陶不要因此而太自责——

  梅无呢?

  清风、明月会把讯息传给他的吧?他此次离去是为了办一项大事的样子,我被掳会影响他吗?

  这个样子被掳走,要被楼山那次挟在腋下舒服多了,没有不上气来的难过,也没有胃口被挤的恶心!

  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放松,有一丝丝的松了口气——

  很矛盾,但确实有那么一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好像我这样可以暂时地不用再去面对梅无,也不用再去面对乐陶——

  一方面在担心他们会因我而受牵连,一方面却有这样的想法产生,自己真是应了矛盾相对论呀——

  这么胡思想着,看着天际渐渐泛白——

  走出了有多远?准确的说,是飞驰出了有多远?

  “女人,你的眼里没有恐惧,实在无趣,你睡吧——”我听到那道妖异、狐媚、柔与优雅并存的声音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天空不见,我的眼睑合上,陷入了无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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