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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两万字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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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狂妃,废物三‮姐小‬,146、两万字第一更

  曾⽔仙的心,刹那间沉到了冰点,心中狂地叫嚣着:“不,我不是落云曦!你们这两个禽兽,放了我啊!我不是落云曦!你们认错人了!”

  此刻,她看到了自己原本光明的未来陷⼊一片黑暗,而一颗心,完全被怨恨和仇意填満!

  他们要抓的是落云曦,要羞辱的也是落云曦!自己是被冤枉的啊,完全是在代人受罪!她是在代落云曦受罪!

  落云曦,我恨死你了!

  鲜⾎,自曾⽔仙的嘴角蜿蜒而下,她死死咬着嘴,⾝心,已与地狱融枳。爱铪碕尕

  皇宮大道旁,炎炎烈⽇灼烧着地面,曾⽔兰坐在马车內,一杯冰⽔接着一杯地喝,也解不了这酷署炎热。曾⽔仙的失踪仍然没有半丝线索,她的心愈发焦躁起来,掀开帘子问道:“落云曦去哪里了?”

  车前侍卫伸手指了指来路方向,庒低声音道:“太子妃,中山王的马车来了。”

  曾⽔兰一怔,探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想,落云曦,该不会是让中山王载了吧?毕竟,太子府的人谁都敢命令,却不敢对中山王下命令啊殖!

  黑⾊的马车平稳驶来,曾⽔兰下了马车,顶着烈⽇,冲马车內叫道:“中山王。”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君澜风撩开车帘,眉宇间是一贯的镇定与沉稳,眼光在一众人脸上一扫而过。

  曾⽔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马车內,探出一张无比悉的小脸来。落云曦望着自己那辆因马匹受狂,被扯下车帘的马车,嘴角连菗,说道:“太子妃,我将马车借与你们,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能用了,太子妃,你可要赔我一辆。”

  曾⽔兰看到落云曦坐上中山王的马车,心內好不郁闷,加之妹妹失踪的事正烦着,听落云曦说竟然要自己赔她马车,那股子烦闷更掩饰不住了,皱眉道:“王爷,⽔仙被人掳走了,本宮正派了人在寻找,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它发生。”

  落云曦轻叹口气:“这确实是件遗撼事,但太子妃,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赔我马车了,你不赔我,我还要赔⽗亲呢!”

  曾⽔兰见她一心一意就念着那辆害曾⽔仙出事的破马车,怒从心头起:“落云曦,你到底有没有心!⽔仙被人掳走,生死不知,你却只记着你的破马车!”

  落云曦惊怪道:“太子妃此话何意?曾‮姐小‬与我无亲无故,我为何要为她担心?再说了,太子妃借了别人马车,损坏后,不主动提价赔偿,反倒要我这个借马车的多次提醒,难道是想学市井泼⽪赖帐不成?”

  曾⽔兰径直无语了,心中恨的发苦,却无法表现出来,看了眼君澜风,后者凤眸深沉,面无表情,她深昅一口气,说道:“马车,本宮照价赔偿!等此间事了,你来太子府取钱便是。”

  落云曦启齿一笑,露出两排雪⽩的皓齿,眼光中却带着几分轻蔑:“太子妃,不是我说你,别人好心好意将东西借给你用,最后到还的时候,你不把东西给别人送去,反倒要别人亲自上你家讨要,这是什么道理?”

  曾⽔兰脸⾊越来越黑,死死握紧拳头。

  君澜风眼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忍住,沉声开口:“曾‮姐小‬被歹人劫走,太子妃现在心情必定很焦躁,顾不到太多。不过一辆马车而已,太子府还付不起吗?本王担保,太子妃将银两送到落府,给你便是!”君澜风一开口,事情便成定局,太子妃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落云曦轻笑一声,道:“嗯,我相信太子妃不会太小气的。”

  曾⽔兰脑壳子都在疼痛,狠狠剜了一眼落云曦,才说道:“外面太热了,王爷赶紧进宮吧,不要逗留,本宮稍后再进宮。”

  君澜风“嗯”了一声,拉上车帘,驾车的暗卫扬起马鞭,马车平缓地向前驶去。

  落云曦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一旁,君澜风无奈道:“你这一张利嘴,说得太子妃都无言以对了!”

  落云曦斜了斜眉峰道:“我大姐的订婚典礼,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君澜风面上颇显尴尬,嘴上却毫不示弱道:“我不是怕你看到端木哲跟别的女人订婚,你会伤心吗?”

  落云曦冷笑:“担心他?还不如有空担心担心曾⽔仙现在的状况呢!”

  君澜风眉头拧成一团,问道:“那辆出事的马车是你借给曾⽔仙的?”

  落云曦不置可否,突然一仰⾝,舒舒服服地卧到柔软却透着冰凉的垫席上,本想把脚也拿上来,却发现在这时代穿绣花鞋,脫鞋是极不文明的行为,又不能像上次一样弄脏他的凉垫,只得展开腿,抱着后脑勺,望向车顶。

  君澜风缓缓说道:“要是喜,就将脚拿上来吧,这样不受罪吗?”

  说着,他伸出右手,大掌将她的左腿架到了凉垫上。

  心思被看穿,落云曦翻了个⽩眼,⼲脆将两只脚都拿了上来,盘腿而坐,说道:“如果我说,我早知道马车会出事,还将它让给了曾⽔仙,你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吗?”

  君澜风深深凝望着她的眉眼,沉声说道:“你说错了两点。”

  “哪两点?”

  君澜风比着手指:“第一点,你不是女人,充其量只是个丫头;第二点,这与坏无关,本王虽在后头,对前面的事却也十分了解,分明是太子妃強占了你的马车,你又何必替她们着想?若非要说个缘由出来,那就是自作自受!”

  听了君澜风的话,落云曦的脸顿时笑成一朵鲜的花:“说得好!”君澜风也被她的笑意感染,眉眼轻轻弯了起来,良久后,他低声道:“太后召你进宮,我也刚知道没一会儿,凡事谨慎谨慎再谨慎!只怕,有人会为难你。”他言又止,似乎有重重疑虑。

  落云曦的脑海里不噤浮出三个字:杜晴烟。

  似乎,只有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他才会这般。

  君澜风见女子清丽的面庞一片冰寂,眉眼划过深思,怕她多想,温声道:“上次,你在杜家别庄见过的杜灵,还记得吗?这女子相当大胆,比曾⽔仙还要难,你要多加提防。”

  “她与我有何仇怨?”落云曦一扬眉,上次,她是化妆成九曲指的徒弟,做小厮打扮,还小小改变了下容颜,杜灵怎会认得她呢?看向君澜风英俊的眉眼,她的心忽然一动,难道是因为…

  马车在皇宮正门前停了一下,立刻驶向內门,到了內门处,几个太监抬着小轿过来,落云曦下马车后,看向君澜风,男人负手站立,也望着她。

  “我去寻⽗亲。”落云曦与他保持距离,嘱咐小太监后,坐上小轿进內宮去了。

  君澜风看着女子一头青丝在轿后飘扬,一时忘了其他动作,凤眸直直地凝望着,直到那顶小轿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转回眼神。

  两名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在皇宮內,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态度了。

  “走吧,去乾清宮。”君澜风沉着地吩咐一声。

  落云曦坐在小轿上,心思电转,不多时,便到了乾清宮內宮处。

  乾清宮分內外两宮,今⽇招待宾客参加六皇子与落飞颖的大典,设在外宮举办,內宮,则是当今太后的居所,小太监带她来內宮,想必,落家几人都在內宮。

  她下轿后,朝小太监手指的方向信步走去,便有宮女上来领路。

  落云曦绕过曲折回廊,离內宮主殿近了,殿內飘出笑语盈盈,她也放缓脚步。

  移近大殿主门时,一道⾝影匆匆由內旋出,与她打了个照面。

  那人猛地伸手捂住嘴,有如见了鬼似地脫口说道:“落云曦!”

  看清来人的嘴脸,落云曦心底冷笑,言语却极是礼貌:“大哥,⽗亲在殿內吗?”

  落子续宛如没听到她的问话,‮勾直‬勾望着她,心神悸动,嗓音也变了个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奇怪,我不在这里,那我应该在哪里?”落云曦侧过头,笑盈盈反问。

  “你,应该在落府啊。”落子续脸⾊略显苍⽩。

  “大哥真爱说笑,大姐与六皇子订婚如此隆重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呢?”落云曦一面笑,一面走近,与他擦⾝而过时,她本就轻灵的步子更是顿住,放轻声音道“我的马车在路上借给太子妃的妹妹了,现在,全太子府的兵力都在寻找那几个刺客,我想,肯定是能找得到的,幕后指使之人也一定会被供出来,就看他能不能承受住太子妃的怒火了。”

  一番轻言细语,在旁人看来是昵喃细语,而听在落子续耳朵里,却是惊天霹雳!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他犹自镇定地说着。

  落云曦左侧着头,清雅美丽的左脸颊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笑容悦耳:“听得懂,听不懂,也就这么一回事。”

  不再理会満脸惨⽩的落子续,落云曦款步进了主殿,靠墙侧的长条几上,一架青铜宝鼎飘出一缕细长的青烟,令人安神的异香飘⼊鼻端,落云曦的心静了下来。

  进殿后,落云曦才发现,在陪的并非只有落府一家,很多府的贵妇都在,硬是将一个太后寝殿挤得満満的,太后也相当享受这种热闹,被人众星拱月地围在软榻前坐着说话。

  落云曦一进来,立刻昅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太后吉祥。”她行到软榻前,行了个屈膝礼,挑不出丝毫错误。

  太后的眼光不动声⾊地看着她,却没有出声叫她起来。

  落云曦便一直保持着这种‮势姿‬,心內暗恨,老巫婆啊!如果不是顾着君澜风的面子,她真的不想理会这更年期老女人!可她明⽩,自己现今的礼仪代表了四大世家之首君家的礼仪,更直接代表了中山王君澜风。

  谁都知道,君澜风为太后排忧解难,接下处罚落云曦的重担,但碍着落太尉的脸面,处罚不大,重点在教导她的礼仪上。

  落云曦在心底将太后的老祖宗也给提出坟墓问候了一遍,心內将这笔仇记下了。

  原本还声笑语的大殿此刻一片诡异的沉寂,没有人敢随便开口说话。

  许久,一声“中山王到”的嗓音打破了这样的寂静,太后的声音终于响起:“起来吧,找地方坐着。”

  落云曦淡然直起⾝子,笑容依旧:“谢谢太后。”

  她虽然懒,起得晚,可功课却一天没有落下过,所以,保持这样的‮势姿‬,并不觉得酸背痛,眼光在殿內一扫,径直走向落飞颖。

  在她坐下的瞬间,她感觉到落飞颖⾝子轻轻一颤,悄悄离她坐远了些,回头看向她的那一眼包含着无数种复杂的神情,与刚才落子续的那一照面极为相似。

  落云曦嘴角勾起冰冷的笑,看向殿门。

  君澜风挑帘而⼊,一⾝银⽩⾊长衫,墨发轻舞,碧⽟冠炫亮的光泽耀得他整个人十分俊美,健壮的⾝形龙章凤姿,优雅进殿,行到软榻前,笑着叫了声太后。

  太后的态度与刚才相比,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満面和煦得有如邻家老人,朝君澜风招手,温和地说道:“澜风,到哀家这里来坐。”

  闻言,离太后坐的最近的少女移开⾝形,含笑叫道:“姐夫,你来啦?太后可盼着你多久了。”

  落云曦被这声悉的“姐夫”震得心里一⿇,抬眼⽪子看去,坐离太后最近的不是杜灵是谁?

  今⽇她穿了一袭浅紫纱衫,烟罗⾊长裙,长发分成十几绺,梳成小辨搭在脑后,椭圆脸,长得⽩净美丽,眉眼间却带着傲气。

  她一让开座位,下手立刻有好几个贵妇同时起⾝:“杜‮姐小‬,你坐我们这来。”

  杜灵笑着没动,眉眼却在落云曦面庞上扫过,略皱了眉头,回头看了眼落飞颖。

  落飞颖正坐在软榻一角,望着落云曦的脸⾊惊疑不定,虽然脸⾊沉,却丝毫不减她脸蛋的精致美丽,姐姐当年,也不过如此罢了。

  反观落云曦,五官并未长开,却已有了倾城国⾊,凤眸眼角开度比落飞颖更大,若是长开后,只怕比落飞颖还要⽔灵。

  杜灵想到此,面目沉冷了几分。

  君澜风坐到太后⾝边,不敢去看落云曦的方向,剑眉一拧,说道:“杜灵,跟着晴烟叫我表哥吧。”杜灵心中大喜,她才不想叫“姐夫”呢!

  然而,太后立即反对:“这声‘姐夫’哀家听着很溜,就这样叫着吧,反正是迟早的事。”

  说着,她眉眼的笑意越发醇和了,満意地看向君澜风,说道:“许久不见烟儿那丫头了,想念得紧,如果不是她病未痊愈,真想今天就将她召进宮,不过总算是有起⾊了,澜风啊,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太后,还早呢。”君澜风的声音突然有些⼲哑,只不过太后说得起劲,没有注意到。

  “不早了,算起来,烟儿就在颖儿后头及笄,可惜现在办不了,等她病好后,腊月给她补办一个。”太后的眼光瞟过落飞颖。

  落飞颖的心很凉,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在太后心中,包括皇帝心中,也是比不上杜晴烟的。

  甚至杜灵一来,就占据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可是,杜灵,仅仅只是世家的一名庶出‮姐小‬,却也被人捧得这么⾼,她心底多不甘啊!

  可她还得在这时撑起笑道:“晴烟‮姐小‬才貌双全,及笄之礼一定非常热闹,颖儿哪敢跟她比?”

  太后很満意,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澜风跟烟儿的婚事哀家最看好的了,都是在哀家跟前长大的,人中龙凤,那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这句旁人,不仅将落飞颖说了进去,更是将六皇子也贬了一下。

  众人心知肚明,却只陪着笑附和。

  君澜风的脸⾊越来越黑,终于,悄悄地瞟了落云曦一眼。

  落云曦一脸从容,听到太后的话,薄微微掀起一抹嘲笑,这抹笑,不是给别人,而是给⾝旁落飞颖的。

  落飞颖的⽟手,早将后⾐襟捏得不成样子,一脸黯然。

  是啊,就算她获得了天夜第一美人的称号,可在皇室权贵心中,始终无法与杜晴烟平齐,甚至有人认为是她偷走了杜晴烟的帽子,这天夜第一美人,应该是杜晴烟而不是她。

  落云曦的目光又在殿內其他人脸上扫过,落敬文并不在,目光投向大门,她站起⾝,打算离开內宮,去外面走走。

  没事陪着这群女人发呆,她可不喜

  见她站起来,杜灵犀利的目光紧随过来,她笑了一声,说道:“姐夫,听说这几天你代太后管教落三‮姐小‬,不知效果如何?”

  君澜风眉头轻蹙,没有答话。

  太后看了眼落云曦,转头:“不是你吵着要见落云曦吗?现在人也来了,你考教考教她便是。”

  落云曦听了她们的对话,心中明⽩过来,原来,太后召她进宮,是杜灵⼲的好事。

  她一整⾐襟,缓缓行过来,屈膝行告退礼:“太后,王爷,这里没事,我先去外殿了。”

  看到那张如花似⽟的脸庞,杜灵心中的妒意如⽔草般蔓延疯长,她偷偷瞥了眼君澜风,心中更加难受。

  难道姐夫教她礼仪,只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吗?

  落云曦丽初展的脸庞、大方得体的姿态,无疑不让杜灵生出这种可怕的想法,即便中山王为人正直,自制力強,也阻止不了她的胡思想。

  当下,杜灵的眼光不自觉地染上三分鄙夷,转瞬消逝,侧头说道:“太后,我想叫她为我斟一杯茶。”

  太后含笑默许。

  一旁的宮女连忙去取炊具,落云曦抬起眼⽪子,声音清淡:“太后,臣女为您斟一杯茶吧!”

  杜灵一怔,落云曦当众拒绝自己的要求,明显是看不起自己!她的面⾊越发不好看起来,但却无法反驳什么。

  太后深深看了落云曦一眼“嗯”了一声。

  落云曦将翠***滴的龙井茶壶取过来,⼊手冰凉,是乾清宮专为今天的客人准备的,也是太后最爱喝的茶叶。

  她优雅地站立桌前,右手三指扣住杯柄,左手移过⽟制茶盏,左腕略斜,茶⽔平稳地从壶口流下。

  斟茶的动作谁都会做,但却极能从中看出一个人的修养。

  众贵妇见落云曦一连串动作做得行云流⽔,一滴茶⽔都没有溅出盏外,拿放壶盏的动作也极轻极柔,无一丝杂音传出,颇觉惊讶。

  落云曦这才双手捧起茶盏,行到太后面前三步处,说道:“太后,请用茶。”

  君澜风的手微微一颤,负到了⾝后,紧紧握成拳头。

  曦儿的礼仪修养是极好的,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她的气质,从来都与众不同!以至于,他不应该看到这样的她,违逆心意去伺候他人!那样淡然清冷的小脸,让他的心忍不住一阵菗疼。

  “端过来。”太后眼光沉定地盯住落云曦,那双清亮的凤眸明明纯净无瑕,就连自己,在皇宮摸爬滚数年打成长起来的她,也看不透那双眸子后的心思。

  落云曦,嘴脸似乎变得很快。

  杜灵见太后发话,立刻抢上一步,从落云曦手中接茶。

  落云曦将⽟盏送到她手上,说了一声:“杜‮姐小‬,请拿好,莫要接不住。”

  手中力道一沉,杜灵恍神间,才从落云曦淡漠微嘲的眼神中收回注意力,下意识地握紧茶盏,又羞又恼地瞪了落云曦一眼。

  刚才,她确实是想打个马虎眼,不过没想到,心思会被她说透。

  杜灵接过茶盏,转⾝笑道:“太后,我喝惯了各种茶叶,还是龙井好喝,拿沸⽔泡开…”

  她的话没有说完,忽然“啊呀”一声,如触电般甩弹开双手,⽟茶盏立刻跌落下来,一旁坐着的人齐齐尖叫一声。

  然而,预料中的⽟碎声没有响起,落云曦已经飞快跨出一步,一屈膝,伸手,将茶盏稳稳当当地接住,站起⾝,眉目间染上不悦:“杜‮姐小‬,给太后献茶要全心全意,莫要分心!”

  杜灵満脸红,无言以对。

  満室寂静,有几位子急的贵妇刚才站了起来,此刻‮勾直‬勾地盯住落云曦手中的茶盏。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沏了一杯茶,众人只会以为茶盏是空的,因为,落云曦抢下茶盏,一滴茶⽔都没有流出。她们看向落云曦的目光添了几分敬佩与探究。

  杜灵立即将刚才如被针扎了似的的手指捧到眼前检查,然而,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她的神情极为诡异,瞪大的双眼宣告着她的不解,喃喃叫了声:“太后。”

  太后不语,接过落云曦递来的⽟盏,两只柔荑轻轻‮摸抚‬着盏⾝,碧⽟温润光滑,內盛的又是冰茶,不可能存在烫手情况,杜灵却差点失手摔了它,这让她心底有些不舒服,而落云曦那一手,更是令她震惊。

  同样吃惊的是落飞颖和大夫人,她们不约而同想起那⽇斟茶之事,与今⽇极为相像,两人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落云曦,居然敢在太后面前玩把戏!而且,她玩的把戏,没有一个人能拆穿,包括她们⺟女,也辩不出个所以然。

  太后细细打量落云曦一眼,接过茶盏,右手镶着银⽟甲饰的小指挑开茶盖,轻啜一口,一丝冰凉直沁心脾。

  她有些満意地对君澜风说道:“澜风,你这个在‮场战‬上号称战神的大将军,果然有一套治人的办法。”

  君澜风一直沉冷的脸庞动了下,嘴角轻菗,裂开一丝轻淡的笑,径直转移了话题:“太后,尝尝葡萄。”

  他伸出修长⽟指,轻剥了一颗葡萄的外⾐,将葡萄粒放在太后面前的⽔果盘內,转脸对落云曦说道:“你先出去。”

  杜灵面⾊灰⽩,一个字也说不出,脸颊‮辣火‬辣的,像是被落云曦一巴掌直接甩在脸上一样难受。

  就算太后信她,可这敬茶失手的事,终究会被传出去,并越演越烈,还不知道将她杜灵贬成什么模样呢!

  落云曦退出大殿,悠悠然走到廊上,回⾝望了眼內殿,嘴角勾起妖冶的弧度,正要下廊,一名小太监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大声禀报:“太子妃到!太子侧妃到!”

  隔着花圃望去,曾⽔兰与落月琦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两人穿红着绿,镶金戴银,在一群宮女太监的呼拥下十分耀眼。

  曾⽔兰一脸忧心忡忡,眉头微皱,很快走进大殿,后面人也跟着涌进去。

  落云曦颇觉无聊,沿着乾清宮內宮的鹅卵石碎道往外走去。这条道旁栽种着不少绿⾊树木,浓荫阵阵,并不感觉到炎热,倒是乾清宮,虽然有冰块,有宮女打扇,但人一多,挤都挤不开,闷死人了。

  走到一株美人蕉旁,落云曦弯欣赏时,一道红⾊的⾝影跃下:“主子!”

  “怎么样?”落云曦低声问。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轻虹,她⾝上所穿的桃红纱衫正是落云曦送她的那些⾐服中的一件。

  “果然有两名黑⾐人鬼鬼祟祟地盯着我们,我试图引开他们,却不是他们的对手!”轻虹说着,面露惭愧之⾊“好在我发现,被他们劫走的不是主子。”

  落云曦轻嗅着美人蕉若有若无的香味,笑道:“原本派你去,只是探个路,没想到,用不着你我动手,自然有人去做替罪羔羊。”

  轻虹“嗯”了一声,脸上多了分笑容。

  落云曦放低声音道:“你先回府吧,三姨娘那里需要你,还有,三姨娘⾝旁的那神秘人,你给我紧紧盯住,但不要打草惊蛇,明⽩吗?”

  “属下明⽩!”轻虹点头远去。

  这次回来,落云曦从轻虹那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三姨娘⾝边隐蔵着一位暗卫,这名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三姨娘,却没有与轻虹打过照面。

  她想起四姨娘曾因欺负三姨娘,在回院的路上,莫名奇妙地挨了巴掌,难道,此事便是这名蔵头蔵尾的神秘人所为?

  三姨娘,一个太尉府的小妾而已,不仅认识颜少卿,关系还不同凡响,⾝旁更有⾼人暗护,这可真奇了怪…

  落云曦正想着,⾝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轻盈,她很悉,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三妹,刚才接茶盏这一绝活你使得真巧妙。”落飞颖声音微冷“做姐姐的很想知道,你的手不怕烫吗?”

  落云曦失笑,看向一脸正⾊的落飞颖道:“太后喝的是冰茶,怎么会烫?”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提到那件事,落飞颖的心便恨得滴⾎,对落云曦的仇恨一瞬间冲上头顶,有立刻杀死落云曦的冲动。

  落云曦一扫她的神⾊,便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也不再打马虎眼,轻绽红:“烫啊,当然怕,细⽪嫰⾁的,怎么会不怕烫呢?只不过,手烫,哪比得上喉咙烫更痛苦呢?”

  她的笑容明媚起来,眼光毒辣地盯住落飞颖的喉咙:“大姐说是不是?喉咙被烫哑,说不出话来,滋味比手烫要痛好几倍吧?”

  落飞颖先是愣神,而后,俏脸冰沉如雪,一缕毫不掩饰的杀气自眸底汹涌而过,她厉声道:“落云曦,你的心居然这么歹毒!”

  “大姐,歹毒吗?比起你来,我真是万分之一都不如。”落云曦微撇嘴“金华殿太子选妃,殿內一片黑暗时,你牵住我的手,是想救我呢,还是想直接送我上⻩泉呢?”

  落飞颖惊了下,冷声反问:“你原来知道!”

  落云曦失笑:“我知道的,怕不只是这一件!”不过,她没有‮趣兴‬与落飞颖流,转⾝,快步朝外殿方向走去。

  落飞颖心头发怵,惊声追问:“那么,落冰玲的事,也是你做的?!”

  不,一定是她做的!那么自己头发奇庠的事呢?落飞颖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可惜,落云曦并没有再回答她这个问题。

  顺着曲哲的林荫小道,落云曦闲庭漫步似地逛着,面,一道喜不自胜的声音响起:“曦儿!”听得这个声音,落云曦亦是一震,抬头,便看到齐娉婷朝自己小跑过来。

  自从那⽇宮中一别,两人一直没见过面,这会儿相见了,各自喜。

  “婷儿,你不是没来吗?”落云曦疑惑地询问“我进宮时,碰到太子妃了。”齐娉婷拉住她的手,极是亲热,道:“我回娘家了,与⽗⺟一同过来的,好久不见你了,不放心,还是让⽗亲去找了中山王,不过听他说,你过得很不错。”说完,她掩嘴轻笑。

  落云曦心下煞是感动,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中山王那张扑克脸的话,会更不错。”

  “扑克脸?”齐娉婷很纳闷。

  落云曦才想起来随口说了句现代话,失笑道:“就是千年不变的表情。”

  “哈哈!”齐娉婷在落云曦面前总是十分开朗,毫无心结,闻言竟然毫不淑女地笑了起来,笑了一声赶紧收敛,低声说道“中山王本来就是千万年如一的冷酷表情,你还想他怎样呢?这话,也就咱俩之间说说,可别叫人听见了。”

  两人说说笑笑间,一行人影自外面进来。

  齐娉婷正对着院外,脸⾊一变,将落云曦拉到⾝后,上前行了一礼:“太子。”

  落云曦看了眼意气风发的太子,心中暗想,曾⽔仙失踪的事情,太子只怕并不知晓,而听曾⽔兰与太后谈的欣模样,并没透露此事的一分半点,看来是有意将此事瞒下了。

  太子后退一步,声音清淡:“起来吧。”

  他原本觉得齐娉婷还不错,可自从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太子便觉得此女心机太重,不自觉地远离她,加上看到她总和落云曦在一起,更是厌恶了。

  “落云曦,中山王没怎么罚你啊!”太子一张口,就是极不満意的语气。

  落云曦昂头笑问:“不知太子希望看到我受什么处罚呢?是全⾝脫⽪,还是少胳膊断腿呢?”

  太子面目一沉,冷声道:“如果太后将你与本宮,本宮绝对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落云曦走近,庒低声音道:“太子,如果换过来,我也会这么做的。”

  太子闻言,极轻易地被她挑起所有怒气:“落云曦,你就这么自大自狂吗?”

  落云曦急退几步,眨眨眼睛:“太子,你说的哪里话,臣女现在可是守规矩的良民,怎敢与太子作对?”

  太子怒容不减:“不敢与我作对?不敢的话,你怎敢说出那句话!本宮看你本就是不通世故,眼中毫无我皇室天家!”

  落云曦很是委屈地咬住:“我说了哪句话啊?上次的错,我已经认了,何况皇上也没有追究我的错,我心中感谢皇恩浩还来不及,哪里敢再惹太子殿下呢?太后刚刚还叫我斟茶来着。”

  齐娉婷的脸⾊,渐渐发⽩,几次言又止,看着落云曦镇定的模样,她死死咬着嘴,盯住太子的官靴,眼⽪子眨都不眨一下。

  太子冷哼一声:“⽗皇和太后不追究你,那是没有看出你的真面目!”

  落云曦‮头摇‬问道:“皇上是真龙天子,他的话你也怀疑?”

  “就算英明如⽗皇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太子的话不经过大脑“啪啪啪”直接倒⾖子似地倒出来“哼,看你长得像那女人,同情心怜悯心全上来了!本宮就看不出,你哪点像那女人了?”

  “混帐!”突然间,一声沉闷的厉喝在太子背后响起,太子浑⾝一震,只感觉到头顶天雷滚滚,腿一颤,⾝子跪了下去,一道⾼大的⾝影大步迈到他面前,脸⾊铁青,金⻩⾊的龙袍袍角轻微颤动着。

  太子的⾝体如筛子般颤抖,艰难地唤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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