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再入宫
风翼南勉強的笑了笑,拱了拱手说道:“是,在下知道,所以还要请王爷多多费心。”
冷亦修淡淡的一笑,手上慢慢的绕着缰绳,一圈一圈,风翼南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紧了紧,只听冷亦修道:“那么,少将军,你们先行商量一下,本王还有事,若有需要,便來王府对本王讲吧。”
“是。”风翼南应声,冷亦修已经不再看他,调转了方向,策马而去。
“少将军…”风行低声唤道,方才冷亦修的态度和神情,他不是看不出來,而一向狂妄的风翼南又怎么会表现得如此…谦卑?
风行心中有些疑惑,更多的还是懊恼。
风翼南看着冷亦修远走,他瞄了一眼风行,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这是在大昭,大比之事又给了他,他冷亦修是什么人?无论哪个队伍里发生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与其被他刺探出來,倒不如告诉他,还能寻求他的帮助。”
“可是,少将军,这毕竟是咱们自家的事…”风行依旧有些不解。
“本将军何尝不知?”风翼南的目光一沉,如破冰的⽔面,翻涌着冷意“可是,风章亮那老东西埋伏下的人又岂会是善类?本将军这边的人手已经大大折损,若是再遇到埋伏的话,岂能是他们的对手?目前最要紧的,不是顾忌面子,而是保住命!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本⾝,若是丢了命,要面子來何用?”
他说罢,不再与风行多言,转⾝进了驿馆,风行垂着头,慢慢的跟了上去。
冷亦修回到王府,换了⾐服直奔红袖苑,容溪正坐在美人榻上看着书,冷亦修提着点心进來,递给孝儿说道:“去,把这些拼一个盘來,给王妃尝尝。”
“是,”孝儿天喜地的去了,容溪提了提鼻子“一闻就香的,今天回來似乎晚了,去买这个了?”
“买这个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冷亦修在她⾝边坐下,抬手菗走了她手中的书“我遇到了一件特别的事。”
“嗯?”容溪的眼睛眨了眨“有人抢亲了?”
冷亦修一愣,随即明⽩过來,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想得太多了!买点心的时候遇到一个人,那人一看便是一个当过兵的人,我一路跟随,结果发现那人去了辰国所在的驿馆。”
“辰发生內了?不会吧?”容溪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
冷亦修忍不住一笑“你猜对了,不是內也差不太多,风翼南这个家伙生多疑,这次他的多疑倒救了他一命,他來的时候把一小队人马留在了边关城,结果那个小队发现了风章亮的人,风章亮决定在边关城设下埋伏,只待他回去的时候将他斩杀。”
“风章亮?”容溪的眉梢一挑“风老将军的兄长?”
“正是。他在一次战役中痛失一条手臂,一直因此耿耿于怀,想來是积怨已久,这次决定痛下杀手。”冷亦修说着,目光不由得一深,看起來权力面前⽗子兄弟之情皆可抛却,什么都可以用來牺牲,不只是大昭国,只是天下贵族,皆同一理。
“那你决定怎么办?帮助风翼南?”容溪的眸子一眯,现在那报信的士兵到了大昭,就代表着一路上把杀手也引到了大昭,她相信冷亦修不会允许风翼南在大昭国內出事,不会坐视不理。
“正是。”冷亦修点了点“且不说风翼南是风老将军的儿子,就单凭看在风老将军的面子上,也应该帮助他,让风府欠齐王府一个人情,等到还起來的时候就不那么简单了。”
容溪微笑着表示同意“好吧,你若决定了,便着手安排吧。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
“噢?”
“容秋,本王有话要对你说,”冷亦维握着容秋的手说道。
“不知王爷有什么吩咐?”容秋的声音依旧甜腻,像是拉着丝的藌糖。
“你想不想…报仇?”冷亦维把玩着她的手,她手指细腻洁⽩,柔若无骨,指尖的颜⾊鲜红。
他的声音轻轻,却带着蛊惑,容秋的眼睛瞬间一亮,背也不由得直了直“王爷…此话何意?”
容秋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她的心情太动了,她想报仇,想看容溪出丑都快想得疯了,如何能够不想?如何能够不动?
虽然冷亦维沒有明说,但是容秋却知道,冷亦维所说的想报仇,无非就是针对容溪來的,不会有其它的人。
“明天有一个报仇的机会,你若想报仇,本王便解了你的噤⾜,带你去亲手报仇。”冷亦维吻了吻她的指尖。
他的微凉,落在指尖上却让她觉得浑⾝一烫,她的脸忍不住红了红“王爷,如果妾⾝沒有记错的话,明天应该是大比重开之⽇吧?”
“正是,”冷亦维点了点头“明天的场面,你想不想去见识一下?”
“王爷可以带妾⾝去?”容秋的眸光点亮,如星火刹那涌现在黑夜之空,她心中狂喜,上次的大比时,她就去了,当时的场面她还记得,容溪跟在冷亦修的⾝边享尽了世人的羡慕眼光,虽然她也去了,但是冷亦维却沒有和她在一起,这便让容溪把她给比了下去,她心里一直窝着气。
如今此刻,听冷亦维的意思,这次倒是可以带着她去的,她怎么会不⾼兴?她想着,头立刻依偎到冷亦维的肩膀上,声音软软道:“妾⾝很想和王爷一起去,只是不知道…王爷是不是还在生妾⾝的气,愿意不愿意带着妾⾝一起…”
“如果本王还在生你的气,又怎么会问你这个问題?别的不说,这两天本王一有时间就和谁在一起你还不知道吗?”冷亦维的语气轻柔,像刮过的温暖的风,吹得容秋的耳朵庠庠的。
容秋一听他的话,不由得娇嗔道:“王爷…你又取笑人家…”
冷亦维沒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容秋涩羞的红着脸垂头微笑,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冷笑意。
午睡起,容溪刚刚吃了点东西,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随即有人在屋门口说道:“王妃,老奴有事求见。”
一听声音,容溪听出是魏嬷嬷,平时她可是人很少到红袖苑來,孝儿看到容溪的眼神,立即会意,转⾝快步出了屋子,对魏嬷嬷施了个礼道:“嬷嬷,王妃刚醒了,您请随奴婢來吧。”
魏嬷嬷点了点头,満脸是笑的随着孝儿进了屋,到了容溪的近前行了礼,这才说道:“王妃,方才宮里传话,请您去一趟。”
容溪明⽩,魏嬷嬷所说的让自己去宮里,就是去见韦贵妃,她心中疑惑,明天就要大比了,这个时候韦贵妃让自己去她的宮里做什么?
不过,她转念一想,便点了点头说道:“好,本王妃知道了,这就更⾐起程。”
孝儿急忙伺候着她换⾐服,魏嬷嬷施礼要退出去,容溪道:“嬷嬷,你也好久沒有回宮里了,不如随本王妃一同去一趟吧,现在本王妃的⾝子重,只带孝儿一个也不太方便,带上个其它的丫头又怕不细致周到,想來想去还是嬷嬷你最合适。”
魏嬷嬷一怔,随即一喜,急忙道:“是,老奴遵命,不过老奴这⾝⾐服可进不了宮,老奴也要回去换一换。”
“去吧,你换了⾐服便不用过來了,直接去安排马车,到府门口等吧。”容溪摆了摆手说道。
魏嬷嬷转⾝去了,容溪对孝儿道:“她的⾝份不一般,不为别的,就只为王爷,和她的关系也要处好一些。”
“是,奴婢懂的。”孝儿点了点头说道。
“唉,”容溪叹了一口气,摇头摇说道:“其实和你再说这些也是沒用了,等到大比一结束,明宵的队伍回国,你就要跟着走了吧?”
明明容溪是想打趣孝儿的,不成想,孝儿愣了一下,眼眶竟然微微红了起來,给容溪的头上揷了枝羊脂⽟的钗子说道:“奴婢可不想走。”
容溪一见她的模样,知道她又当真了,急忙一笑说道:“看你,又來了,明明是幸福生活的新开始,一说起來反倒像是要跳火坑似的,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嫁近嫁远都不如嫁一个自己中意的,好不容易遇到,不要错过。”
孝儿抿着嘴不吭声,腮帮子也鼓着,容溪也不再多劝,这个情绪下说得多了反而起反作用,她心里也有些淡淡的酸涩,虽然是主仆,但是在心里却是把孝儿当妹妹看待的,如今她要远嫁,通上又不方便,总归是有些不舍的。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眉目间多了几分柔和的光,她不噤挑微微一笑,莫非…是孕怀的缘故?竟然可以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棱角给磨平。
很快收拾打扮完毕,容溪在孝儿的陪同下,向着府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