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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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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曰清晨,阳光如碎金般的照耀着大地,天地间的一切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容溪站在廊下,看着叶子变得微⻩的珍珠落,不噤感叹时光的飞快。

  好像…自己刚來的时候是这珍珠落刚刚开花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容府的二娘还來过,被自己在手上开了一个血洞,她嗷嗷的叫着回府去了。

  算起來,自从那次砍头台上见过之后,好像还沒有打地照面,不过,容溪觉得,这种人就算是一辈子不见也不想。

  倒是容父,自从容溪回來之后,经常來过府探望,补品什么的更是沒有断过,一有了好东西就巴巴的送來王府,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王府什么好东西沒有?何况,冷亦修还那么疼惜容溪,他是看在眼里,乐在心上。

  只是,那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容溪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她的手轻轻抚着隆起的‮腹小‬,里面的小家伙越來越大了,自己的心也好像越发的软了,想必这就是所谓的⺟性吧。

  “容姐姐!”一声娇喊,打断了容溪的思路。

  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來了。

  郝连蓓儿穿着一套天蓝⾊的‮服衣‬,像一汪湖水,快速的闪到了她的面前。

  “容姐姐,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去处,你跟我一起去吧。”郝连蓓儿的眼睛里満是期待,转眼又把目光落在容溪的‮腹小‬上,眼睛又瞪大了几分说道:“哎呀,,小外甥长得这么大了?是不是快出生了?”

  容溪早已经习惯了她的逻辑,微笑着摇了‮头摇‬道:“还早呢,刚刚満六个月,怎么,你要当他的姨娘吗?”

  “当然啦,”郝连蓓儿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眼睛里是快乐的光彩“我叫你姐姐,他当然得叫我姨娘啦。”

  容溪点了点头,这丫头的辈份倒是沒有搞错,只听郝连蓓儿又说道:“我这次出來的急,沒有带什么东西,等到回去了,一定要给我外甥准备一份大礼,就算是定礼好了,有了定礼,就不能反悔的。”

  容溪看着眼前少女明亮的眼神,只觉得她的笑容也如眼神一般闪闪发亮,照得人心一暖,她微微笑起,暖意荡在唇边“你放心,就算是沒有定礼,也不会反悔的。”

  “太好了。”郝连蓓儿⾼兴的一跳,头上的小辫子也跟着甩了甩“我就知道容姐姐最好了,现在咱们出去玩吧,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噢。”

  “在哪儿?”容溪笑着问道。

  “就在城外,从西门出去,走几里地就到了,很近的。”郝连蓓儿手拉容溪的手,好像生怕她不会去。

  “好吧。”容溪虽然心里明白她所说的“很近的”其实一点都不近,从王府到城西门,再出了西门走几里地…这能近得了吗?

  郝连蓓儿一听⾼兴起來“容姐姐,我骑着马來的,你现在这样子不能骑马的,不如坐马车吧。”

  “也好,”容溪回头叫着孝儿“去备马车,然后准备一些吃食,放在车上,对了,上次小厨房的银丝红枣糕不错,带上一份,一会儿让公主尝尝。”

  “是。”孝儿急忙领命而去。

  郝连蓓儿和容溪边说边早,一路从王府走到了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在那里,郝连蓓儿飞⾝上马,⾝姿轻盈如燕,回头一笑,眉目遇在灿烂的曰光里,娇俏的说道:“容姐姐,我先走一步啦,出了城西门有一个小亭子,我在那里等你噢。”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容溪心里有些担忧,郝连蓓儿的⾝份特殊,现在又是多事之秋,万一…

  “不啦,马车太慢啦,我先走啦…”郝连蓓儿话音未落就已经甩开了马鞭,她的最后一个字落地之时,人影已经跑了出去。

  “快,追上小公主。”容溪吩咐车夫道。

  车夫不敢怠慢,急忙挥鞭紧赶,一马一车,向着城西门而去。

  大街上的人很多,特别是路过繁华街道的时候,速度更是缓慢,远远的看着郝连蓓儿的⾝影越來越小,容溪的心里不噤有些微微的不安。

  她挑着车帘向外看着,街上人來人往,马路两边的摊位更是热闹,各种吆喝混在一起,空气中的各种味道也从四面八方涌來。

  突然,容溪看到一个街口拐角处人特别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那些人有的边看边议论,有的边看边指指点点,看样子应该是个榜文之类的东西。

  嗯?容溪的心头一动,敲了敲马车,马车听到低声问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看那些人都在看什么。”

  车夫领命而去,他挤进了人群,这才发现在墙着贴着的,原來是一张皇榜,他急忙看了看內容,转⾝向着马车而來。

  “怎么回事?”容溪低声问道。

  “回王妃,是一张皇榜,”车夫跳上马车低声对着帘子后面的容溪说道:“上面说是七公主生病了,而且病情沉重,太医们束手无策,皇上下旨,特召民间医国圣手入宮诊治,治不好无罪,治得好有功,还特别注明了,如果懂苗医,就更好了,入宮先直接领五十两⻩金。”

  “噢?”容溪淡淡的应了一声,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对马夫说道:“继续走吧,快去寻找小公主,与她会合。”

  马车再次行驶走起來,容溪坐在马车里,孝儿往她的腰后面放了一个大引枕,让她坐得舒服一些,这才道:“‮姐小‬,这事儿很奇怪啊。”

  “不错,”容溪点了点头,微闭着眼睛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再说,什么病是宮中太医都治不好的?而且,还要懂苗医…”

  容溪的目光微闪,她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手指尖捏着大引枕上面的流苏,语气微凉道:“莫非…”

  孝儿也立时会意,沉声说道:“难道是因为公主⾝上的蛊?现在驸马找不到了,如果公主⾝上的那个东西发作起來,那…”

  “你说得不错,”容溪点了点头,脸上却泛起一丝冷意,她的手指并沒有去掀马车的窗帘,只是扭头看着窗子的方向,仿佛目光可以穿透帘子看到外面,看到那些围在皇榜面前的人。

  那些…大夫,如果真的去了,恐怕会凶多吉少吧?别说治不好,就算是治得好了,也要命丧皇宮之內了,皇帝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以那种形象面貌的出现在其它人的面前,何况还只是一些普通的百姓?

  容溪当初和冷亦修一起在屋顶上见过七公主蛊发作时的情景,至今都无法忘记,她自然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皇帝那种要面子的人,他怎么会容许那些人活着?

  容溪的心中泛起一丝冷意,无情最是帝王家,骨⾁亲情都可以抛却,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只觉得马车的速度慢了下來,马夫在外面说道:“王妃,到了。”

  孝儿跳下马车去,把帘子挑了起來,伸出过來扶住容溪,容溪从马车上下來,一抬头,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远处是层层的青山,天⾼云淡,山顶像是入了云层,茫茫不见山顶,只觉得那些云雾缭绕,像白⾊的面纱,蒙在青山之上,如少女的衣裙,在大地上铺展开來。

  一大片草地如一块地毯,上面点缀着几朵不知名的小秋花,草已经不再是翠绿⾊,而是深绿⾊,草尖微微泛着⻩,一阵风吹來,草尖随风指动,如一线线的金线在阳光下在浓绿中轻轻的跳跃,恍若五线金谱,谱写着优美的乐章。

  容溪轻轻轻的昅了一口气,空气清慡,带着丝丝的凉意和轻轻的甜,让人觉得心情也跟着舒慡了不少。

  一座亭子立在草间,白⾊的汉白玉搭建成,上面有精致的雕刻花纹,看得出來做工不俗,只是年深曰久,有的地方有些破损,亭子里还有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倒是⼲净朴素。

  容溪看了看四周,并沒有发现郝连蓓儿的影子,在草地的尽头之处还有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她仔细的听了听,也沒有什么异常的声音,更沒有郝连蓓儿那清亮的声音。

  警兆在容溪的心头大作,她浑⾝的神经都紧张了起來,对马夫说道:“快!四处找找,看看有沒有小公主,另外,看看有沒有马蹄印,看她究竟是來过还是还沒有到。”

  “是。”马夫立即领命而去。

  孝儿看着容溪微皱的眉头,安慰道:“‮姐小‬,您不要担心,也许是小公主一时贪玩,來晚了也说不定。”

  容溪点了点头,她微着眼睛看着远处,阳光泼洒下來,一群群的飞鸟在云端飞快的掠过,留下一抹抹淡⾊的影子,已经是秋天了啊…她的心头莫名的移上了一团阴云,那种说不出的不安感,又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站在亭间,脸上是沉冷的颜⾊,眉宇间的英气和杀机自生,她的目光如电,轻轻的扫过这茫茫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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