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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恶人先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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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彦青坐在***牌的正是昔日天桥华清池澡堂子的澡工李俊卿,时过境迁,他的风貌气度大变,举手投足间竟然有了些富家公子的派头,前挂着白金表链,手指上戴着的翡翠扳指也是价值不菲。

  去年春天,他逃离北京之后就在外,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了李彦青,只因他生的眉目清秀,体格苗条,又曾在澡堂里干过活,身世和李彦青有些类似,所以深得宠爱,一直带在身边伺候。

  李俊卿没见过马世海,只是从他的相貌上看和曾经欺辱自己的马老二有些相似,而且谈话间还提到了陈子锟,所以才有此一问。

  六爷嘴上说的客气,李俊卿心里却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只是淡淡的答道:“哦,只是眼罢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是谁,五饼,吃了。”

  李彦青也没当一回事,继续打牌不提。

  若是别的什么人,李彦青直接就写个条子让军法处把事情办了,但陈子锟是吴佩孚的兵,吴佩孚又是曹三爷手底下最能打的大将,李彦青虽然贪财,但轻重还是能分出的,吴大帅的兵可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动的。

  第二天,李彦青借着给曹锟澡的机会,轻描淡写的把陈子锟的事儿说了,曹锟不道:“这个吴子玉怎么搞的,刚进北京就得民怨沸腾,回头我问问他。”

  “三爷,您消消气,我想玉帅也不知道这个事,都是底下人打着旗号搞。”李彦青假惺惺的劝道。

  洗完了澡,曹锟果然打了个电话给吴佩孚,在商讨国事之余顺便提了提此事。

  …

  马世海老巨猾,焉能把自家前途放在李彦青一条线上,他当机立断,又挤出几千块钱来上下打点,把状子直接递到了吴佩孚的军法处,状子是请专业讼师写的,读来催人泪下,气回肠,绝对一水准。

  军法处接了状子不敢怠慢,吴大帅三令五申不许扰民,还有人敢仗势欺人,绑架警察,劫夺民财,这不是给大帅脸上抹黑么,立刻报告吴佩孚,吴大帅接了曹锟电话之后就已经怒不可遏了,看了状子,更加雷霆震怒,当即责成军法处将陈子锟缉拿归案,军**处。

  此时陈子锟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六国饭店的大堂里,脸上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报纸,一副商人打扮,叮咚一声响,赵玉峰从电梯里出来,走过来低声道:“查清楚了,徐树铮在三楼左手第二个房间,没带保镖。”

  “消息可靠么?”陈子锟掐灭了烟蒂,提了提带,驳壳太重,坠的带总往下掉。

  “千真万确。”赵玉峰今天也穿了一套便装,歪戴着礼帽,看起来就像上海巡捕房的包打听。

  “走,抓他去。”陈子锟放下报纸站了起来,这次行动是他一手策划的,乔装改扮混入使馆区秘密抓捕头号通缉犯徐树铮,东民巷不比别处,来的都是跟陈子锟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老李扮成洋车夫在外面侯着,王德贵和赵玉峰配合行动,随身带着械和绑绳,力求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徐树铮带出东民巷。

  来到电梯口,陈子锟忽然灵机一动,道:“老王哥你走楼梯,赵哥走电梯,我从后面上,大家小心。”

  两人点点头,各自去了,陈子锟绕到楼后,从防火梯向上爬去,刚爬到二楼,就见走廊尽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穿长衫的男子从里面出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多么熟悉的背影,第一次见他就是在这六国饭店之中,风度翩翩的陆军上将掷来军刀,只为中国人争一口气,第二次见他是在安福俱乐部,他谈笑风生的背后却暗藏杀机,手段狠辣果决,他就是陈子锟此行的目标,通缉首犯,前陆军次长徐树铮。

  “徐次长!”陈子锟低喝一声。

  徐树铮一颤,故作轻松道:“你认错人了吧。”手却向间摸去。

  “别犯傻,你再快也快不过我。”背后传来手掰开击锤的金属铿锵声,徐树铮伸向间的手停住了,索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陈子锟。

  “又见面了,我记得你是叫…陈子锟吧,我确实快不过你,我记得你在安福胡同打死我八个卫兵,还有山本武夫他们也是你杀的吧。”徐树铮面对口依然泰然处之。

  “徐次长好记,我奉吴大帅之命前来拿你,你还有什么话说么?”陈子锟道。

  徐树铮苦笑一下:“成王败寇,我没有话说,不过这里可是使馆区,你想抓我出去没那么容易。”

  陈子锟冷笑:“谁说一定要活着把你带走。”

  徐树铮道:“正好,我也不想见曹锟吴佩孚之,你动手吧。”

  说罢闭上了眼睛。

  陈子锟握的手汗津津的,嫣红婶子就是被徐树铮害死,杀了他就可以报仇,但是这扳机他怎么也扣不下去,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概是赵玉峰和王德贵追来了。

  “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下次别让我遇到你。”陈子锟终于收了,将一个黑皮记本到徐树铮手里,推门进入了走廊。

  徐树铮错愕无比,就听到身后传来对话。

  “房间里没人,丫机灵,跑了。”

  “电梯里也没见到,你那儿呢?”

  “我刚上来,没看到他,走,咱们别处去找找。”这是陈子锟的声音。

  徐树铮定定神,从防火梯下来,低帽檐,叫了一辆洋车直奔日本公使馆而去。

  …

  陈子锟等人无功而返,刚出东民巷,对面来了几个当兵的,为首一个副官啪的一个敬礼:“陈长官,大帅有请。”

  “等我回去换上军装立刻过去。”陈子锟指了指身上的便服,略带歉意道。

  副官伸手拦住他:“不用,大帅等着你呢。”

  后面开过一辆汽车,车门打开,副官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陈子锟无奈,只好上了车,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左一右夹着他坐下,汽车一溜烟开走了,只留下赵玉峰和老王老李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大帅要提拔陈大个子了?我怎么瞅着这阵势有点不对劲啊。”赵玉峰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事儿,陈大个子早有安排。”王德贵道。

  汽车开到吴佩孚行辕门前,陈子锟被带下车,在大门口按照规矩解除了武装,四个卫兵紧跟在他身后,径直来到堂前,吴佩孚一身马褂端坐堂上看《秋》呢,见陈子锟到了,将书一丢,起身到背着手走了两步,忽然一指陈子锟:“你可知罪!”

  陈子锟不慌不忙道:“卑职何罪之有?”

  吴佩孚将状子直接丢过来:“自己看。”

  陈子锟捡起状子瞄了两眼。镇定自若道:“这上面完全是一派胡言,造谣中伤。”

  吴佩孚冷哼一声,静待他的下文。

  身为风云人物的吴佩孚眼光何其毒辣,岂会被曹锟的一句话,讼师的一张状子影响到他的判断力,陈子锟此人有勇有谋有文化,绝非池中之物,说他干出这种公报私仇、强取豪夺的事情,那是对吴大帅智商和眼光的污蔑。

  此前,手连的李连长已经将安福俱乐部里目睹的一幕告诉了吴佩孚,对一整箱银元,屋子字画古玩都不动心的人,说他霸占人家十几辆洋车,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当然,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一方面是要给曹大帅面子,一方面也要堵公众悠悠之口,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吴大帅想看看陈子锟这小子处理危机的本事如何。

  陈子锟当然没有令他失望,站在堂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中间不可避免的提到了自己在北京的一段经历,吴佩孚眯着眼睛捋着八字胡不停的点头,心中暗喜,这小子果然是有文化之人,军中正缺乏这样文武兼备的好苗子啊。

  “如此说来,马家乃是地方一霸了。”吴佩孚道。

  “正是。”陈子锟朗声道“即便他们恶贯盈,卑职也没有动用私刑,甚至连他们一手指都没动,只不过请他们来录了供词而已,现在三名人犯已经转交给司法部了,因为卑职深知,军人不能干政,更不可干涉司法。”

  “嗯。”吴佩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同时问堂上端坐另一人:“王处长,你以为如何?”

  王处长乃曹锟手下军法处上校处长,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当即笑道:“玉帅明鉴,陈子锟只有功没有过,马家这样佞之徒,理应法办,呵呵,当然不是咱们来办,军人不得干涉司法嘛。”

  “哼,巧舌如簧,就算你说的天花坠,也掩盖不了带兵擅闯警察厅的罪过,来人,把他押起来。”吴佩孚一拍椅子扶手,两个卫兵上前抓住了陈子锟的胳膊。

  “玉帅,您这是?”军法处长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不知道吴佩孚突然发的哪门子脾气。

  陈子锟也错愕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乖乖任由卫兵将自己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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