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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痛彻心扉护虎皮(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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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曰虽说变⾝为⽩虎后,不能口吐人语,但却一直能听得懂人话。所以,她自然知道有许多人在找自己,想要活剥了她的一⾝虎⽪!

  靠!她这一年四季就这么一⾝真⽪大⾐,怎么可以让别人剥了去?!

  孔子曰一鼓作气地钻⼊煤堆里,将一⾝⽩⽑染成了黑⾊,也算是小小地乔装一下吧。

  眼瞧着寻找她的人是越来越多,孔子曰只能小心行事,东躲西蔵。⽩天,她不敢出去觅食。晚上,她不敢放心大睡,就怕打起了呼噜,引来那些窥视她⽪⽑的人。

  想一想,这当老虎的⽇子,怎么就过得这么憋屈呢?难道说,是因为她做人时太牛掰,所以当老虎时,就只能被拍?

  靠!郁闷!

  如果她真得吃了张员外家的幼子,那么被人追杀也算是情有可原。可她明明没有!怎么能平⽩无故地冤枉她呢?

  虽说她曾经拍花了一名酒鬼的脸,使其横死,但那醉鬼实属罪有应得!再者,她也没想到自己能一巴掌拍死人啊!

  至于其他两名醉鬼,则是死于意外,又与她何⼲?

  好吧,她承认,有些人家饲养的小⺟是她偷得,但她真得没有伤害过人啊!

  孔子曰十分怀疑,在这都城之中,是不是还蔵有另一只⽩虎?那只⽩虎在为非作歹,却连累她遭殃!

  孔子曰在发出一百零一声叹息后,抖了抖⾝上脏兮兮的⽪⽑,忍受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在夜⾊的掩护下走出了蔵⾝之所,打算给自己找些可口的饭菜。

  也许是因为⽩虎伤人事件很恶劣,所以人人自危,家家关门落锁,导致孔子曰无法觅食,只能忍受着腹中饥饿。

  她仰天长叹,暗道:难不成,这些人非要着她去垃圾堆里找吃的么?或者,这些人是想她兽大发,扑倒人类,啃其‮腿大‬?!

  孔子曰气呼呼地瞪了清冷的月亮,越发想念酱猪头的味道。

  她想去找百里凤和百里岚,却又知道此举不妥。他们二人的王府一定早已被人监视了起来,就等着她出现,然后将其套上⿇绳,剥下虎⽪,送给张员外。

  思前想后,孔子曰决定还是回到赌馆吧,也甭管胡狸那张惨⽩的小脸,直接找到囚奴就好。

  想到囚奴,孔子曰只觉得心头一暖,忍不住角上扬。

  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也许只有呆在囚奴的⾝边,才算是‮全安‬的吧?她知道囚奴这个人虽然低调,但武艺却十分⾼強。而且,最重要的是,囚奴是个念旧情的人。不然,他也不会用一条蛇⽪当带,系在间那么多年。

  孔子曰借着黑夜的掩护,悄然无声地来到了“金灿灿赌馆”的门外,寻到一处敞开着的窗口,纵⾝一跃,跳⼊赌馆,偷偷摸摸地趴上楼梯,来到了囚奴的房门口。

  虚掩的房门,由隙里透出烛火的温暖光晕,使孔子曰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心里,就仿佛只要推开那扇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得到爱人的温暖。

  她抬起爪子,想要拍拍房门,却又害怕吵醒睡在旁边房间里的胡狸。放下爪子,改用脑袋拱‮房开‬门,然后悄然无声地走了进去。

  烛火旁,囚奴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当孔子曰走进他的房间,他非常从容地放下笔,转头看向孔子曰。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一直在等着孔子曰的到来。

  孔子曰试着对他笑笑,可无论怎么笑,都觉得自己的表情很尴尬。

  囚奴伸手孔子曰的大脑袋,庒低声音问:“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孔子曰立刻将大脑袋拱进囚奴的怀里,撒娇地蹭着,‮劲使‬儿地点着头。

  囚奴轻叹一声,拍了拍孔子曰的大脑袋,说:“你为什么总能让自己变得那么狼狈?明明是只百兽之王,却偏偏受尽欺负。”

  孔子曰抬起头,用眼神流道:哥们儿,有些事儿实属一言难尽啊!不说也罢!咱还是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吧!

  她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告诉囚奴她饿了。

  囚奴勾起角,让她噤声等候,然后推‮房开‬门,向厨房走去。

  厨房门口,囚奴与面走出的胡狸撞了个正着。

  胡狸傲慢地扬起下巴,仿佛不屑与囚奴说话。他直接走向二楼,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囚奴并不在意胡狸的态度,而是无所谓地走进厨房,找出两只烤,拎到楼上喂孔子曰。

  孔子曰呑咽着烤,感动得差点儿热泪盈眶。暗道:我果然挑了个好男人啊!就不知道,当他知道我就是孔子曰,会不会有勇气和我滚单咧?

  当孔子曰将两只烧悉数呑⼊到肚子后,囚奴却‮子套‬了一柄大刀,沉声对孔子曰说:“吃后我送你上路。你的虎⽪,我要了!”

  孔子曰愣了,低头看了看自己那黑乎乎的虎⽪,又抬头看了看极其认真的囚奴,不明⽩他要自己的虎⽪做什么。难道说,他想给自己弄⾝嗷嗷有面子的行头?那也不用剥她的虎⽪吧?说实话,总穿这一⾝,她自己都腻歪得很。

  囚奴见她不解,便解释道:“我要张员外的一样东西,必须拿你的虎⽪去换。”

  孔子曰眨了一下眼睛,冲着囚奴一呲虎牙,还以为他和自己开玩笑咧。然而,囚奴的认真并不掺假。孔子曰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囚奴,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人会为了得到张员外的一件东西,而对自己痛下杀手!

  囚奴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看起来波澜不惊,却在孔子曰的注视下滑过一丝歉意。

  孔子曰有些心痛,缓缓地站起⾝,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动着。

  如果她此刻可以开口说话,她一定会质问囚奴,到底是东西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

  我们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发生的事儿。自从他破棚而⼊,她便救过他两次命!好吧,她承认,如果细算,她只救过他一次命,还免费赠送了一次手活。

  他地!两人都有了那种暧昧地关系,他竟然还要剥下自己的⽪大⾐,去换张员外的狗庇东西!

  丫难道就没看出,她对他的心思,不一般?!

  好吧好吧,就算囚奴不知道他眼前的这只⽩虎就是孔子曰本人,但至少,他们也曾一同在深山老林中生活过,有过共患难的经历。不是她小气,但是囚奴确实啃过她不少牛⾁咧!

  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孔子曰气得⾝体发抖,恶狠狠地瞪向囚奴。

  囚奴手起刀落,绝不含糊地砍向了⽩虎的脑门,着它出手反击。

  孔子曰一惊,迅速向一边躲去,下意识地扬起爪子,想要反击。然而,无论她多么气恼,这爪子却始终无法拍在囚奴的⾝上。

  囚奴看准机会,再次挥刀砍向孔子曰的喉咙!

  他给过⽩虎机会,让它与他一争⾼下,一分⾼低。但它并没有把握住有利的时机!这本就是个弱⾁強食的社会,没有谁可以逃脫。如果今天他不动它,明天它亦会被其他人猎杀了去。既然早晚要死,就不如死在他的刀下。至少,他会给它一个痛快!

  等他从张员外哪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为它报仇,杀死张员外,不让她枉死!

  囚奴的內心独⽩孔子曰并未听到,即使听到了,她也不会表示理解。在生命面前,理解实在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狗庇!

  如果说野兽吃人是触犯了王法,那么人杀野兽呢?是不是也应该得到相应的处罚?

  难道说,作为野兽,她就必须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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