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老夫人的筹谋
⽩慕辰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他坚定地相信⽩木槿,因为他姐姐不会用这种法子来害人,因为太傻,太愚蠢,而且本就不会有作用。
巫蛊一直都是不容于世的一种肮脏东西,自古以来都被严令噤止,曾经不知道多少人冤死在这个事情上。
⽩慕辰目光清澈,却坚定地道:“儿子愿意以命担保,这件事和姐姐无关!”
⽩云兮可见不得⽩慕辰如此维护⽩木槿,她也知道,只要坐实了⽩木槿用巫蛊诅咒⽗亲的罪名,就算陆家人来了也救不了她了。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设下的毒计,但是她不介意推波助澜一下,所以走近了⽩慕辰,柔声劝道:“大哥,这事儿你还是别掺和的好,巫蛊之事,非同小可,若这不是姐姐所做,⽗亲自然不会冤枉她,可是如今在姐姐院子里查出这些东西,总和姐姐脫不了⼲系啊!”⽩慕辰眼里露出尖锐的冷意,道:“妹妹才不应该掺和进来,除非妹妹希望将这种罪名诬陷在姐姐⾝上!”
“我…我才没有…”⽩云兮还是第一次被⽩慕辰这么毫不留情地指责,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
“没有就乖乖在一边,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慕辰冷冷地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他自然清清楚楚,所以才不能给任何人机会诬陷他的姐姐。
⽩世祖怔愣的看着自己儿子,怎么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变得这么陌生?先是唯唯诺诺的大女儿变得咄咄人,刁钻狡猾的让人无法掌控,后来是温柔贤惠的子也屡次暴露出他不愿意看到的一面,现在这个一向乖巧温顺的儿子,也竟然能这么盛气凌人。
⽩老夫人眼神一冷,道:“辰儿,怎么对妹妹说话呢?跟着东方先生,没长本事,倒是长了脾气啊!”⽩慕辰一直都知道⽩老夫人并没有多喜自己,他也不明⽩原因,⾝为宁国公府的长子嫡孙,既不得⽗亲喜,也不得祖⺟喜。这曾一度让他很痛苦,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试图讨好⽗亲和祖⺟。
可是没有用,不管他多努力,⽗亲最宠爱的也只是弟弟,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摆设。祖⺟也一样,他一面要应对继⺟三不五时地打庒,要装傻充愣,才能让那人少忌惮他一些,一面要努力读书来博得老太太的喜。
可是还是没有人心疼过他的付出和努力,他们都有自己的算计,独独不会关心他的感受。曾经他以为姐姐也是靠不住的,总是傻乎乎地听陆氏⺟子的话,被她们欺负,还帮着她们说话。
直到后来他才明⽩,姐姐也和他一样,在自己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要保存命,只能隐忍。而真是这种隐忍才保得他们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在这个家里,只有姐姐是真心爱护她的,其他人怎么样他也不在意了。
⽩慕辰对着祖⺟一揖,才道:“祖⺟教训的是,辰儿是护姐心切,说话有些着急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慕辰现在也学聪明了,该低头的时候低头,该说好话的时候说好话。看来那东方玄果然名不虚传,教化人的能耐还真是特别!
难怪世家大族都千方百计想将家族的继承人送到他门下去,并不是为了学什么诗书礼仪,也不是为了成为世人敬仰的鸿儒,而是要培养出一个能够喜怒不形于⾊,善于权衡利弊,心机谋虑都优秀的继承者。
当初她愿意要⽩慕辰进⼊东方玄门下,也是属意这个嫡长孙成为继承人,但是那时候⽩木槿还十分听话,她以为自己能够把握住这对姐弟,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到底该怎么做了。
“祖⺟,⽗亲,请你们相信姐姐,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陷害姐姐,姐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孝敬长辈,温良恭俭让,没有哪一样做的不好,怎么可能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再说诅咒⽗亲,对她有什么好处?⽩家如果没了⽗亲,留下咱们儿孤寡⺟,都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罪,姐姐又不傻!”⽩慕辰说的言辞恳切,将利弊得失都一一陈述,他不相信⽩世祖会糊涂到硬给姐姐安揷这样的罪名。
⽩木槿的眼里闪过的是深深的欣慰,不是为了⽩慕辰坚定地要保护她,而是为了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对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来说,的确不易。
她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跟着东方玄,还有那一群人精一样的师兄,辰儿的未来果真是不需要她多担忧了。
⽩世祖也微微发愣,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慕辰的话有道理,就算昨⽇的事情,让⽩木槿对他生了些怨气,但也不可能短时间內安排好这一切,除非她一早就生了要诅咒他这个⽗亲的心思。
但之前,他不认为自己做过让⽩木槿怨恨的事情,所以⽩木槿也就没有动机来诅咒他。正如⽩慕辰所言,自己被咒死了,对⽩木槿姐弟来说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她一个未及笄的女儿,还得仰仗自己这个⽗亲来为她寻个好人家。
⽩慕辰还年幼,皇上肯定不会让他继承爵位,那爵位就会落在他弟弟头上,到时候她就不是宁国公的嫡长女,地位一落千丈,只要⽩木槿不傻,她就不会这样做。
冷静了下来的⽩世祖,终于开始思考,这件事背后到底有什么谋,谁会想要陷害⽩木槿呢?
⽩老夫人眼神微微闪烁,才道:“槿儿的聪明毋庸置疑,不过…小孩子家嘛,有些怨气憋在心里,一时冲动也情有可原。这件事好歹也只有咱们自家人知道,只要槿儿知错能改,再小惩大诫一番,也就过去了,毕竟世祖也没有受损,到底是自家人,总不能真让槿儿为此丧命啊!”⽩慕辰感觉自己心脏都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原来这一切都是祖⺟在捣鬼吗?可是为什么呢?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祖⺟非要这样害她?
⽩慕辰想不明⽩,但⽩木槿却豁然开朗,⽩老夫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是要让自己向她服软,然后牢牢地捏着这个把柄在手里,若自己哪天再不听话,这件事就会成为置她于死地的最佳武器。
她就说嘛,老太太这种人,绝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处死一个孙女,何必大动⼲戈,要闹出什么巫蛊来?她应该还想着好好利用自己这个棋子,为她谋取最大的利益呢,怎么会轻易要她死?
真是好算计啊,甭管能不能认定她的罪名,只要找不出真凶,那她就永远要背上诅咒自己⽗亲的罪名,若真证据确凿,一死也就罢了,最怕这种莫须有之罪。不死不活,却能成为她的紧箍咒。
⽩木槿微微一笑,终于开口道:“祖⺟,事情还未查清楚,为何就认定是槿儿做的呢?在我的院子里不代表就是我,平⽇里虽然我的院子里没外人能够轻易进来,但昨晚却不一样,大火之后,槿兰苑一片混,混进个把人来埋下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太难吧?”
⽩木槿相信这东西大概也就是在她离开槿兰苑,这里的下人被清理出去之后才埋下的,能将时间把握的如此好,又唯一有机会做的除了老太太的人,不作他想。
因为昨晚除了穆欣萍和⽩老夫人,陆氏⺟女可没有那个时间和机会,老太太恐怕老早就想好了对付她的手段,只不过没有机会,也没有借口。
聪明如老太太,肯定也渐渐不放心自己了,想着要捏个什么把柄在她手里,才能放心地扶植她⽩木槿,而不是放任⽩木槿做大之后,反而将她丢到一边去。在老太太开始“培养”她的时候,这条毒计就已经在酝酿了。
她不听话,这是个契机,只是个导火索。也正好给了老太太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老夫人脸⾊一紧,道:“槿儿的意思,是谁会趁那个时间过来陷害你呢?大火发生四更天,那会儿除了值夜的仆役,可没人还会有精力做这事儿吧?”
她就是要其他人都没有嫌疑,否则⽩木槿要是借机将这盆脏⽔泼给陆氏,那就破坏了她的计划了。所以陆氏昨⽇撞的很好,经过那一场闹,⽩世祖可以亲眼盯着陆氏夜一的,谁会相信陆氏做了这事儿?
⽩木槿似乎并不意外⽩老夫人指出这一点,便道:“有没有精力,也要看此人有没有心,若是存心害人,除非病⼊膏肓,下不了,说不了话,才会没机会做!”
“那你觉得这府里,谁还会想要诅咒你⽗亲?是我这个老婆子,还是你⺟亲,或者其他什么人?”⽩老夫人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颇有些愤怒地问道。
⽩木槿欠欠⾝,道:“有时候做这件事,不一定是为了害那个被诅咒的人,而是要借此除掉碍眼的人,这种事儿也不鲜见,前朝雍帝时,不就出了史上最大的巫蛊冤案吗?牵连之广,害人之多,古今罕见,却也是史上最大的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