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雷霆之怒
陆氏早就听到了⽩世祖的声音,她心知大事不好,准备装病,当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早就躺在了上假装昏睡。
但是此刻听到⽩世祖点名喊自己,知道再不出去,恐怕就难以挽回局面了,于是连忙擦了几重粉,让自己的脸⾊看起来苍⽩无力,才披着斗篷在莹秋的搀扶下,虚弱不胜地走了出来。
一见到眼前的情景,露出不可置信地模样,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世祖看着她苍⽩没有⾎⾊的脸,又见她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摸样,刚刚的怒火瞬间熄了三分,但依旧十分愤怒地道:“你养的好奴才,竟然敢打主子,你看看槿儿都伤成什么样儿了?”
“这…不…夫君,妾⾝病了,刚刚喝了药就睡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啊!”陆凝香突然睁大她那双杏眼,大颗大颗地掉眼泪,这时她最拿手的一招,也偏偏是⽩世祖最吃的一招。
然后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怒声呵斥几个老妈子,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为何无缘无故地要打人,竟然胆大包天连大姐小也敢打,你们不想活了吗?”
那些老刁奴一听,连忙叩头,求道:“夫人饶命啊,奴婢们并没有打大姐小,奴婢们只是在教训那两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是她们先动手打的申嬷嬷!”
⽩世祖一听,顿时皱了眉头,呵斥道:“胡说八道,我刚刚可是亲眼看到你们在对槿儿动手,难道这还有假?”
“公爷,奴婢们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大姐小动手,那是大姐小心软,非要护着两个丫头,奴婢们只是在拉大姐小离开,可不敢打她!”说话的就是那个伶牙俐齿的金嬷嬷。
此时申嬷嬷也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抬着头看着⽩世祖,哭着道:“公爷,您看看老奴这脸,都是那个贼婆子打的啊!”⽩世祖顿时有些疑惑起来,不知道该相信谁,⽩木槿突然离开⽩世祖的怀抱,往地上一跪,撩起字迹的袖子,露出一块一块红痕,或深或浅,然后轻蹙秀眉,无限委屈道:“⽗亲,她们口口声声说没有打我,您看看我这手臂上的伤,还有些地方,是不能让人看的,她们故意打在那些地方,让我有苦难言啊!⽗亲,难道我不是您的女儿吗?她们怎敢如此欺辱我,若今⽇不能讨个公道,槿儿往后在宁国公府还如何立⾜,不如现下就死了好!否则迟早也得被恶奴欺凌至死!”
⽩木槿说完,捂着自己的脸,眼泪顺着指甲滴落在泥土里,让⽩世祖又揪心起来,连忙要扶⽩木槿。
那边陆凝香突然挣扎着过来,想要扶⽩木槿,还一边哭着道:“我可怜的孩子,都怪⺟亲,怎么病得这样重,竟然连你在外面受苦也不知道,呜呜…让⺟亲看看你的伤!”
⽩木槿抬起头,一脸痛心地看着陆氏,哽咽着道:“⺟亲,我在外撕心裂肺地喊您来救我,就这一墙之隔,就算您没听到,您⾝边的丫鬟婆子能听不到吗?她们为何能坐视不理,任由槿儿挨打,求救无门呢?”
⽩世祖一听,也怒瞪着陆氏,露出怀疑和愤怒的眼神,陆氏心头恼火,这⽩木槿真是个不省心的,怎么总要跟自己过不去。
她一愣,然后转头对着跟出来的丫鬟婆子呵斥道:“你们几个,为何不早点喊醒我?怎么能看着大姐小受苦?”
莹秋赶忙跪下,惶恐万分地道:“夫人,大夫代了,您喝下药之后要好生休息,否则药无法发挥,您的病就会一直不好,奴婢一直守在您⾝边,为您擦汗,她们几个都去了后厨煎药烧⽔,准备晚饭,怕也是没听见啊!”“就算如此,你也该叫醒我,我的病好不了有什么关系?难道比大姐小的安危重要吗?你们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即便你们没有大错,也要罚你们三个月的月银,以儆效尤!”陆氏痛心疾首地道。
“奴婢甘愿受罚,谢夫人宽宏!”几个奴才跪地谢恩,但都不以为意,反正月例罚了,夫人会另外补偿她们。
⽩木槿可不愿让陆氏这样蒙混过关,她擦擦自己的眼泪,一脸隐忍伤心的模样:“⺟亲,槿儿自然不能让您拖着病体来救我,毕竟⺟亲的⾝体才是最重要的,只是我好心来看⺟亲,却被这刁奴拦阻在外,硬是不肯通报一声,还欺辱我年幼,在我面前自尊自大,我的嬷嬷气不过,就替我打了她一巴掌,这原是她该受的,这奴才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就要还手,瑞嬷嬷不愿与她闹,几次都避开她,她摔伤了,恼羞成怒竟然叫上⺟亲院子里的几个老妈子一起出来打人,还敢说要替我教训奴才,我这主子在此,什么时候轮到奴才替我教训人?”
“⽗亲,⺟亲病了,是谁给的这几个奴才的胆子,竟然不敬主子,我只想问⽗亲一句,是不是⽗亲眼中没有我这个女儿,所以她们才敢如此欺凌我?”
那受伤的眼神,孤独无助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无比,⽩世祖是个最会怜香惜⽟的,立马道:“是谁说⽗亲眼中没有你的?你们这些奴才,私底下到底如何欺辱槿儿?我国公府怎可能放任奴大欺主的现象,这几个刁奴都给我拉下去,打死!”
“公爷,夫人饶命啊,奴婢们知错了,求公爷⾼抬贵手,饶奴婢们一命!”几个老妈子连连磕头,连脑袋都磕破了。
陆氏刚想开口求情,却听得⾝后一声更加冷厉的声音响起:“绝不能饶过,尊卑不分,连主子都敢打,你们的命留着作甚?”
“⺟亲!”
“祖⺟!”
“老夫人!”
众人见了⽩老夫人,都有些诧异,连忙行礼。
⽩老夫人走到⽩木槿⾝前,将她轻轻扶起来,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道:“好丫头,你受委屈了,祖⺟托你来看望你⺟亲,如何被人欺辱成这样?”
“祖⺟…呜呜…”⽩木槿又心酸地抱住了老夫人,哭的人心都跟着揪起来。
“乖,祖⺟定要为你讨回公道!”⽩老夫人难得地柔和了声音,温言软语地安慰着⽩木槿。
⽩木槿用帕子着眼睛,她的泪⽔似乎太少,总要借助点儿外力,才能痛快地流出来。
“槿儿多谢祖⺟!”
⽩老夫人冷眼看着几个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老妈子,冷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连大姐小都欺辱上了?”
“求老夫人饶命,求老夫人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几个老妈子只顾着磕头求饶,再不敢争辩。
⽩老夫人丝毫不理会她们的苦苦哀求,喊了一声:“甭管是谁给你们的胆子,今⽇是决不能纵了你们几个刁奴,来人,给我拉下去杖毙吧!”
话音落,孙嬷嬷就指使几个耝使婆子将几个老妈子堵了嘴巴,拉下去,连让她们哭叫的机会都没给。
凝香苑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下人,多是来看热闹的,但看着那五六个老妈子,上午还耀武扬威的,这会儿就丧命了,着实有些胆寒。
陆氏看着那几个老嬷嬷被拉下去打死了,也没有皱一下眉头,只顾着在一旁频频向⽩世祖装可怜,博同情。
“陆氏,你这个主⺟未免当得太不称职,一再纵容自己的奴才生事,我倒要怀疑你是否能担当我国公府的当家主⺟了!”⽩老夫人终于将矛头指向了陆凝香。
陆氏一听,万分委屈地看着老夫人,又看看⽩世祖,才期期艾艾地道:“老夫人,妾⾝是病了,才让这些恶奴有机可乘,还请老夫人体谅!”
“哼,你病了?病到槿儿来这里半⽇,你都不见她一下?还任由下人打她?你是不是病⼊膏肓,无药可救了?”⽩老夫人疾言厉⾊地呵斥,她如今一看到陆氏这种故作柔弱的样子,就觉得一股无名火蹭蹭地往上冒。
陆氏咬着下,泪盈盈的眼睛看着⽩世祖,无声地向他求助,看得⽩世祖也觉得于心不忍,硬着头⽪向正在盛怒中的⽩老夫人求情道:“⺟亲,陆氏真的病了,您看看她这脸儿⽩的,大夫也说要静养,想来这些刁奴就是趁着她⾝子不好,才敢作威作福!”
⽩老夫人气得口起伏不定,却没法对着自己的儿子发出来,若一旦和儿子红了脸,往后她说什么,⽩世祖也听不进去了,強忍着怒气,⽩老夫人道:“公爷,⺟亲知道你爱心切,但槿儿是你的亲骨⾁啊,你看着她受了这样大的屈辱,难道也不心疼吗?”
⽩世祖看看一⾝狼狈,连眼睛都哭肿了的⽩木槿,顿时也觉得脸上无光,尽管有心想要息事宁人,但也明⽩若不能给⽩木槿一个代,往后他这个⽗亲怕是要威严扫地了。
“哎,陆氏的确有错,⺟亲您就看着办吧!”⽩世祖叹了一口气,退到一边去,不想再揷手內宅的事情。
陆氏一听⽩世祖竟然不管她了,就慌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道:“老夫人,妾⾝的确失职,请老夫人从轻发落!”
“我哪里敢发落你,前⽇罚你跪了祠堂,你就晕了过去,又病了这许多天,我若再罚你,那不就是有意要你的命吗?”⽩老夫人冷声讽刺,这会儿知道要求她了?装病挑拨离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求饶呢?
别人不知道,她能不知道陆氏在装病吗?故意纵容下人欺辱⽩木槿,这个女人也太小心眼儿了,到底是在打槿儿,还是在打她的脸?
⽩木槿听了话,也赶紧拉拉⽩老夫人的⾐袖,求道:“祖⺟,想来⺟亲也是无意的,她毕竟是病了,为人子女的,若強求病重的长辈来救我,实在于理不合,槿儿绝不是那不懂事的人,幸而槿儿没真危及命,⾝上那些上将养个把月,也就好了!”
⽩木槿故作坚強地笑笑,故意收拢了自己的⾐袖,似乎生怕别人看到了一般,但⽩老夫人一见就觉得有问题,将⽩木槿的手来过来,掀开袖子,露出那已经初露青紫的伤痕,在雪⽩的肌肤衬托下,越发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