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探望陆氏
皇后听了自然心里舒坦,一个有心哄,一个有心亲近,自然宾主尽。⽩木槿出宮之前,皇后又赏了好些东西,算是贺她晋封郡主之喜。
⽩木槿一想到这晋封之喜,恐怕还得宴客,不是她要⾼调行事,而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她得到圣上恩典,亲封安平郡主,若是闷声不吭地就过去了,外面人还指不定怎么想。
她不是怕人往歪处想,而是现在各方势力都对她十分好奇,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来打探,否则她宁国公府里还不定三天两头有人借故上门呢!
如今她也不缺这准备宴请的银子,更要借这个机会,陆氏将她⺟亲的嫁妆全数出来,至于那些损毁的东西,自然要她拿银子出来赔偿了!
打定了主意,⽩木槿回到府里,外婆已经回去了。她和瑞嬷嬷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儿一早再去找⽩家的人把话代清楚。
陆氏的伤虽然有些严重,倒也不至于连嫁妆单子在哪里都能忘记,所以她便带着瑞嬷嬷亲自到福禄苑去了。
刚刚到福禄苑的门口,下人们自觉地跪了下来,郡主等于是皇家人,这些下人都懂得尊卑,下跪是最基本的礼节。
“郡主,请稍后,奴婢进去通传一声!”莹秋如今已经跟到了福禄苑里来伺候了,最近一段⽇子,因着陆氏住在福禄苑,她几乎可以天天都看到⽩世祖,这让她眉眼间都是喜⾊。
⽩木槿看了一眼莹秋,才道:“嗯,去吧,就说本宮来探望一下⺟亲的伤势!”
她如今可不怕陆氏闭门不见,那就是对郡主不敬,陆氏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做出这样的行为来,即便她內心再不愿意,也得见她。
果然,莹秋刚刚去了片刻就回来了,恭恭敬敬地把⽩木槿请了进去,恰好⽩世祖也在陪陆氏说话解闷儿。
⽩世祖有几分尴尬地站起来,原本⽩木槿见到他自然要行礼,如今⾝份⾼于他,他也该要行礼,这实在让人难堪。
可是⽩木槿并没有刻意在这方面刁难他,只是淡淡地道:“没有外人,⽗亲就不必多礼了!”
“⺟亲好些了吗?这一⽇太多事儿,没能一早过来看望您,失礼了!”⽩木槿不管对陆氏有多少怨恨,但在表面上,却从未有丝毫不敬。
陆氏即便想挑理儿,也没处下手,相反,她这个一品诰命见到郡主能不行礼就已经是⽩木槿的恩德了。
她有些懊恼,更多的是尴尬,摆摆手道:“臣妾不敢有劳郡主,因臣妾受伤,连郡主的晋封礼都没有参加,实在惭愧!”
⽩木槿也配合地摇头摇道:“不必放在心上,只要⺟亲⾝体无恙,我就放心了,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亲能够答应!”
陆氏一愣,她现在可想不到⽩木槿能有什么事儿是要求到她的,但面儿上还得诚惶诚恐地道:“郡主客气了,有什么事儿是臣妾能够办到的,不敢推辞!”
⽩木槿似乎很満意,笑着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我要看看先⺟的嫁妆单子,再去库房里看看,因着我晋封郡主,所以想在府里宴客,需要些拿得出手的物件儿摆设,虽然⺟亲有遗言说要等我及笄再给我,但只借出来用一⽇,应该不成问题吧?”
陆氏心里一梗,觉得⽩木槿实在可恶至极,竟然在她伤重卧还不肯放过她,简直就狠毒无比。
⽩世祖自然也知道陆氏之前偷偷拿了陆婉琴的嫁妆放在自己房里,如今⽩木槿来讨要,肯定是故意要给陆氏难堪的。他十分不悦,可是如今人家是郡主,嘴巴比较大,他哪里敢明着维护陆氏呢。
只好劝道:“郡主,如今你⺟亲还病着呢,能不能缓些⽇子再说,宴客也不急在一时,总要等到你⺟亲痊愈了,帮你张罗着才好!”⽩木槿赞同地点点头,道:“⽗亲言之有理,宴客是不着急,不过⺟亲的嫁妆也封存了多年,我总要提前去清点清点,再挑些合用的,总不能临时再去,手忙脚的,多不好!⺟亲养伤,也不必管了,只将嫁妆单子给我看看便是!”“嫁妆单子…已经被火烧了,我…我拿不出来!”陆氏畏畏缩缩地道,如今她也只有这个借口了。
若是⽩木槿还是个⽩⾝,即便知道她呑了她⺟亲的嫁妆,她也能想法子哄着⽩世祖帮她遮掩过去,让⽩木槿吃个哑巴亏,可是如今她⾝份尊贵,⽩世祖也吃不住她!
⽩木槿冷笑一下,道:“还真是巧,那本宮就不为难⺟亲了,想来外婆那边应该有留存着,我即刻派人去取,⺟亲就把库房钥匙给我吧,总不能钥匙也丢了吧?”
陆氏放在被子里的指甲都快掐断了,恨不得狠狠地挠⽩木槿几下,心里又暗恨那晚的大火怎么不烧死她,那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木槿眉眼带笑地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道:“⺟亲,难道您不方便?”
“莹秋,将库房钥匙给郡主拿过来!”陆氏无奈,只能听命行事,心知这一关是过不去的,只好求⽩世祖到时候帮她求情了。反正现在⽩世祖对她可谓言听计从,就连穆欣萍来了几次,⽩世祖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世祖看了莹秋一眼,对她点点头,莹秋这才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将钥匙拿了过来,递给⽩木槿。
⽩木槿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放在瑞嬷嬷手里,然后才笑着道:“多谢⺟亲,您好生将养着,尽早康复,待我清点完毕,再过来还钥匙…哦,对了,瑞嬷嬷将皇后娘娘赏赐的燕窝给⺟亲留下,都是极好的东西!”
陆氏赶忙谢了,道:“多谢郡主赏赐,臣妾受之有愧!”
⽩木槿轻笑道:“⺟亲,这话就见外了,虽然如今你我尊卑有别,但归结底还是一家人,不过是些燕窝而已,皇后娘娘赏赐了不少,我一个人吃不完也是浪费,您就放心收下吧,这么好的燕窝外面可买不到呢!”
那一副施舍的态度,让陆氏心里跟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又发闷,可偏偏还不能回嘴,这让她痛苦烦躁的几乎要发狂。
⽩木槿,那个曾经连府里的丫鬟都可以欺负的丫头,竟然摇⾝一变成了尊贵的郡主,⾼⾼在上,连她这个继⺟都要跪伏在她的脚底。
那句“尊卑有别”更像一毒刺一般揷⼊她的心里,使得她恨不能将⽩木槿的笑脸给狠狠地撕扯下来,踩在地上。
“郡主真是孝心,让臣妾感动!”陆氏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
⽩木槿仍旧笑得一脸恬淡,道:“应该的,谁让您是本宮的继⺟呢,您曾经照顾本宮的,本宮铭记于心,死生不能相忘,自然也会加倍回报⺟亲的!”
陆氏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凉了大半截,如果现在⽩木槿要报仇,那几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她连楚郡王府都敢踩踏,对她这个国公夫人,难道还会有所顾忌吗?
孝道可以庒她一时,却无法庒她一世,只要⽩木槿愿意,她会想尽一切法子将自己除掉的,这让陆氏寝食难安。不行,她得想法子除掉⽩木槿,彻彻底底地除掉她,否则她就会死在⽩木槿的手里。
⽩木槿看着她紧张的眼神,笑得十分柔顺,安抚道:“⺟亲,好好养伤,您得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否则本宮可如何能回报得完您的恩德呢?不要轻易寻死,否则本宮可是会伤心的,本宮叨扰的够久了,不打扰⺟亲休息,若有需要,尽管派人去倚琴阁告诉本宮!”
一席话若是别人听了,大概会觉得⽩木槿孝顺至极,可是陆氏听了却觉得背脊生寒,她可是听出来⽩木槿话里的意思,她要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活着承受她的报复,⽩木槿觉得死是对她陆凝香最轻的处罚!
⽩世祖还是第一次听到⽩木槿如此恭顺地和陆氏说话,而且言语之间极尽讨好和孝顺,让他听了都忍不住觉得感动。
⽩世祖想要拍拍⽩木槿的头,以示亲厚,却被⽩木槿轻轻让了一下,他才尴尬地发现,女儿是郡主,他再不能做这样的动作了。
尴尬地收回手,道:“郡主,您⾝上也有伤,也好生养着,有需要为⽗的,尽管提出来!”
他觉得自己也该表达一下对女儿关心,毕竟在⽩世祖看来既然楚郡王府的事情解决了,他和⽩木槿之间的矛盾也就不存在了,他们还是⽗女,即便女儿贵为郡主,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要他往后多关心女儿一点,⽗女之间哪有隔夜的仇,自然会越来越亲近。
所以这番关心的话,的确发自內心,只可惜⽩世祖太过一厢情愿,伤口可以弥合,但不代表从不存在。他早就忘记自己一度要置⽩木槿于死地,不除不快,不过夜一过去,他便觉得那一切都不算什么,⽩木槿没死,他自然没有错!
⽩木槿点点头,没有丝毫触动,却仍旧恭敬地道:“多谢⽗亲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亲就多看顾着⺟亲吧,我走了!”
客气而生疏,即便⽩世祖再没有自觉,也感受到了⽩木槿的冷淡,有些许不満,却不敢发作,自己都出言示好了,⽩木槿竟然还不领情,真是不知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