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投壶
陆菲媛可不这么认为,见凤子涵对自己说的话颇有些嗤之以鼻的感觉,便道:“你们要不信改⽇来祖⽗屋子里看啊,哥,你是见过的,你说我的话是不是吹嘘?”
陆青云有几分尴尬,毕竟他不像自己妹妹那般毫不顾忌地夸赞自己家的人,只好道:“你就不怕把表妹夸成一朵花儿,然后人人都来求她的绣品,岂不要累死她吗?”
虽然是责怪之言,但是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就是变相承认了⽩木槿的超凡绣法。陆菲媛自然也不傻,笑眯眯地道:“哥哥教训的是,我槿儿表妹这样优秀,还是好好蔵起来,免得被人惦记了去!”
说着眼角的余光似不经意地瞄向曾明熙,敏感的曾大少顿时僵硬了一下,收回了自己逾越的眼神,暗自懊恼了一下,转而又觉得无需如此,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一开始不过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去观察⽩木槿,虽然⺟亲将这女孩儿夸得和朵花一样好,他也承认⽩木槿生的姿⾊过人,但对于他来说,子的容貌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心是否能与自己相合。
几经观察,却渐渐发现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少女,不仅出落的越发动人,而且那⾝上隐隐的疏离之感,以及灵慧之心,让自己从惑到不自觉地受昅引。他想探寻这个少女心里的秘密,却又不敢走的太近,但这样远远地观察之后,自己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动。
⽩木槿嗔怪地瞪了一眼陆菲媛,道:“表姐,越说越不像话了,没个正经!”
陆菲媛呵呵直笑,没多少诚意地赔罪道:“是啦,我错了可好?不过你要真想堵住我的嘴,还是送我一副绣品吧!”
⽩木槿却打量了一下陆菲媛,似有所悟地大声道:“哦…这是自然,表姐都快十五岁了,再过一阵子可就及笄了,表姐是想要鸳鸯比翼,还是并蒂莲开?”
此话一出,陆菲媛羞恼地上前作势要打她,嘴中还连声斥道:“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话这样没遮拦的!”
曾明月在一旁一边笑一边拉,道:“两位姐姐,都快别闹,让人看了可得笑话了!”
⽩木槿也觉得自己有几分失礼,连忙求饶道:“好姐姐,别打了,我自己打还不成吗?”
陆菲媛也不是那等不知礼数的,也收了手,娇声啐了一口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说话了!”
⽩木槿只好赔罪道:“不敢了,再不敢了!”
少女间的宜嗔宜喜,倒是惹得几个年轻男子侧目而视,有的含笑凝视,有的似笑非笑,有的诧异莫名,有的则微微蹙眉。
然而无论其他人怎么看,⽩木槿都不关心,只是有一道视线却让自己有几分不适,她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谁的目光。也不知自己这一世到底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惹上了凤九卿这个祸害,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自己就觉得仿佛所有的伪装都暴露了一般,有一种**裸的羞聇感。
她极讨厌那人的眼神,明明仿佛是不经意地掠过她,却总让她以为自己成了被猎人锁定了的猎物,有一种无处可躲的窘迫。
正想找借口离开,却见喜鹊匆匆而来,一见到⽩木槿的⾝影就过来了,向着几人行礼之后就站到了⽩木槿⾝边,悄悄比了几个只有她们主仆几人才看得懂的手势。⽩木槿看了之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一撇头又看到了凤九卿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笑容,顿时一僵,转过头去,不去理会他。心里却暗自警告自己,要远离凤九卿,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以免⽇后自己的计划被此人破坏。
虽然⽩木槿也觉得自己多虑,毕竟自己再做什么也威胁不到他宣王,可是偏偏此人就给她一种特别危险的感觉,危险到她忍不住想要避开。
凤之沐原先和⽩慕辰在一边玩,却恰好看到桌上有一坛酒,忍不住了嘴巴,在东方先生那边是不能喝酒的,他却一直有些馋酒。
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下,突然提议道:“不如咱们投壶吧,输了罚酒!”
⽩慕辰知道他这是肚子里的酒虫又作祟了,忍不住⽩了他一眼,悄声在他耳边道:“你又要喝酒,回去被先生罚了我不管你!”
凤之沐才不管这些,挥了挥手,満不在乎地道:“有什么关系,回去之前换⾝⾐服就罢了,先生不会知道的!”
凤子涵却皱了皱眉,阻止道:“喝什么酒,到时候又闹得沸反盈天的!”
他是了解自己这个堂弟的,小小年纪就贪杯,偏偏小孩子家酒量也不好,多喝几杯就醉了,然后就开始撒酒疯,闹出许多笑话。在东方先生门下还约束着,一出来竟然又犯了老⽑病。
凤之沐委屈地看了一眼凤子涵,想反驳但又有些忌惮这个冷面堂哥,可是没想到一向并不支持自己的九皇叔竟然开口道:“玩一下也无妨,小十五也不一定会输!”
他打的什么主意没人知道,但是凤之沐因着他一句话已经喜上眉梢,恨不得大大地称赞一下自己英明的九皇叔,反正待会儿自己故意输,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凤子涵微微诧异,他和凤九卿的年纪差不了多少,虽然是叔侄,但更多时候倒像是朋友,没有什么辈分上的疏离感,反而十分亲近,也许跟他们从小都在太后⾝边长大有关系。
凤九卿也十分了解凤之沐的子,平⽇里也不会纵着他,怎么今⽇在相府倒是一反常态,难道不知若小十五喝醉了,要丢脸的吗?
他看着凤九卿的时候,却发现凤九卿的眼神却越过众人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木槿,心里顿时有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他跟凤九卿这么久的情,从没见过他对任何女子有过一丝一毫的注意。
相反,凤九卿往往都是想尽办法,将那些投到他⾝上的目光给退,尽量避免女子对自己产生钦慕,为此还做了很多事情,这才是那些贵女不敢染指九皇叔的真正原因。
可是现在凤九卿竟然开始注意一个女子,这女子还是他十分看不上的⽩家大姐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木槿不顺眼,虽然生的一副天仙一样的好容貌,但是太工于心计,这是他最讨厌的一种女人,仗着自己有出⾊的家世和容貌,就肆意妄为,爱算计,甚至目中无人。
想到那⽇在玲珑坊她让自己当众出丑,就十分不悦,在他看来只有温柔和顺的女子,才可爱,像⽩木槿这种长満刺的花儿,再好看也不顶用,女人嘛,自然还是乖巧听话一些,放在家里才不心。
⽩木槿却为了这个提议而深感无奈,自己正打算找个理由离开,这一旦要玩投壶,她想走估计也走不成了,单单就是一脸奋兴和动的陆菲媛和曾明月就不会轻易再放自己离开。
而⽩木槿又了解自己弟弟⽩慕辰,投壶这种事情,他本不会饮酒,一旦醉了,怕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在外祖家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了。
所以她更不能放心离开了,这里一群人都是人精,她弟弟虽然机灵,但和这几位比起来,还是太嫰了些,陆菲媛和曾明月都有兄长照顾着,自然不会有什么差池,慕辰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凤九卿的话说出来,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反正这帮皇子公孙都是闲来无事,就想逗闷子,如今只坐在这里闲聊,还不如找些趣事来打发时间。
凤九卿又开口道:“传统的投壶太过无趣,就那么一个壶放在地上,我们几人随便投也能中,不如就吊起来,让下人牵着绳子摇晃,这样难度大些,岂不有趣?”
众人一听也连连附和,只有陆菲媛和曾明月苦了脸,她们可不像男子,都是有些功夫在⾝上,投壶也不过是靠着运气才能进,如今这么难,怕是要受罚到死了。要是喝醉了,失态人前,可不是大罪过了吗?
陆菲媛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三个可不可以不参加?太难了,我们可不行啊!”凤九卿却笑了笑,挑眉道:“既然都在,为何不参加,陆姐小投不进,我们也未必能投的准,这样才有意思!”
陆青云看了看凤九卿,知道这位王爷恶劣起来那也是无人能阻止的,便只对自己的妹妹使了个眼⾊,反正他会照看着妹妹,总不能 让她被罚吧?
陆菲媛得到陆青云的眼神,曾明月原本不乐意,但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便也放了心,两人虽然仍有些忐忑,但到底还是同意了。
⽩木槿始终没什么变化,心知这一次她也逃不过去,而且当着这么多人面她也不能显示出自己银针百发百中的能耐,否则定会引人怀疑,看来这宣王是有意要让她出丑了?
心里虽然气恼,但面上仍旧不动声⾊,但在凤九卿投来一个挑衅般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眼,这家伙分明就是在针对她啊!
但是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又満眼不服输的⽩慕辰,她还是认命了,弟弟的格她十分了解,对于自己的要求很⾼,希望事事都能做到优秀,纵然玩个游戏,他也不愿意输给别人。
不过面对这几位⾝怀绝技的王子公孙,恐怕⽩慕辰要遭受一下打击了,毕竟他年纪小,又没学武,骑功夫也不过刚刚起步,哪能比得了这几位从小就接受武功训练的人。
单看他们之前在院子里的箭比试就知道,这一个个都是深蔵不露的⾼手,包括自己的表哥陆青云也是经受过特殊训练的。
只可惜慕辰从小不受⽗亲重视,⺟亲又不在,谁会为他考虑,祖⺟只一心希望他读好书就行了,至于会不会武功,骑如何,她并不放在心上。也是到了东方先生门下,才开始接触这些,幸而这孩子要強,总比别人多几倍努力,所之前击时,并未露怯,虽然不算多厉害,倒也不是多差。
一切准备就绪,游戏也即将开始。众人菗了个签,决定了顺序,大概也是为了照顾几位女子,所以规矩并不是不中就罚酒,而是谁的最偏谁罚酒。
如此一来,⽩木槿也就放心了,⽩慕辰绝对不会输给曾明月和陆菲媛,而自己嘛,不必准,只不做最后一名应该就没问题了。
曾明月和陆菲媛也觉得自己不会是最差的,也跟着奋兴起来,这种游戏的趣味也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