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尤鲁特尔探奇(四)
巴亚夫有些不満意年轻女子的话,不过见自己的主人打定了主意,也只得诺诺而退。
在那位蛇人萨尔多大师最后离开车厢的时候,年轻女开口说道:“请带艾芙萝來见我,这个小丫头估计还在埋怨我呢。”
“如您所愿!”蛇人萨尔多大师恭恭敬敬的行礼后退了出去。
时间不大,车厢的房门被重新打开,那位蛇人大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主人面前,随后萨尔多侧开⾝子,露出了自己⾝后站立的沙族少女艾芙萝。待艾芙萝进⼊车厢之后,萨尔多关闭了车厢房门,随即又启动了隔音结界,以免打扰到里面那对⺟女之间的谈话。
“哼!我的⺟亲大人,您怎么突然又想到我了?”艾芙萝看着自己的⺟亲,有些气鼓鼓的问道。
年轻的女嫣然一笑,她虽然是艾芙萝的⺟亲,可是两人若是站在一起,单从外貌本看不出这一点,在以往错认她们⺟女为孪生姐妹的事情可是沒少发生过。在看到艾芙萝的模样后,年轻的女伸出手來为艾芙萝梳理了一下因为刚才的颠簸而略显凌的头发,这才开口说道:“艾芙萝,你还年轻,很多事情可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
艾芙萝显然心中还有些怨气,她撇过头去,不理睬自己的⺟亲。
艾芙萝的⺟亲自己不会为自己女儿的小脾气而生气,她拉着艾芙萝坐在自己⾝边,然后耐心的说道:“我知道你怪我将你噤⾜,不过那也是沒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一次私自逃走惹下了很大的⿇烦,他们当中已经有人把萨螺鳍的失败归罪到你的头上,甚至还打算将整个全盘计划的错误也…”
“哼,一群懦夫!”艾芙萝抬起头來,两眼盯着自己的⺟亲,开口说道:“喊起口号來震天动地,捅起漏子來呼天喊地,这就是伟大的塞壬帝国最忠诚的战士?就凭着这群脓包我们真的可以复国吗,我的女王⺟亲大人!”
艾芙萝的⺟亲,也就是前塞壬帝国现任女王陛下席琳薇娜,在听到这番话后脸⾊一正,她严肃的对艾芙萝说道:“我的女儿,这是我们⺟女私下的谈话,你可以对我无所不谈,可是除了眼前的这种场合,你绝对不能谈论这种负面的话題,否则就算你是我的女儿也一样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可别到时候埋怨我沒有提醒过你!”
“随便吧,其实我本就不在意这个所谓的⾼贵⾝份!”艾芙萝知道⺟亲的告诫是为自己好,于是语气缓和了不少,不过她还是抱怨道:“从小就要学习沒完沒了的礼仪,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贵大方,都要保持仪态,不能轻易表露內心的想法…我受够了,受够了!”
“可是你也别忘记了,如果你沒有这个⾝份,你本不可能有从小到大锦⾐⽟食的生活,更不会现在无忧无虑的享受着他人的供奉。我亲爱的女儿啊,有些话很不好听,可是你已经成年了,应该明⽩,若是你我沒有这种⾝份,恐怕等待我们最好的下场只是别人的物玩吧?”年轻的女席琳薇娜冷笑道:“你精通武技吗?你擅长施法吗?你计算一切的智慧吗?你有掌控着别人命运的力量吗?你沒有,艾芙萝,你有的只是娇娇姐小的脾气,以及幼稚单纯的小脑袋!”
“我!”艾芙萝觉得⺟亲的话非常刺耳,可是当她想要反驳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一切都是事实,她从萨螺鳍逃走的那一刻开始,就沒有了塞壬帝国⾎脉继承者这个⾼贵的⾝份,结果竟然差一点沦落到被一群卑微肮脏的佣兵肆意侮辱的地步,而后來虽然她的⽇子过的还算全安,可也是依托在那名提夫林人和他的子羽翼之下,从某种程度來说,和她⺟亲谈到的物玩又有什么分别呢?
“年轻、热⾎、心比天⾼!”席琳薇娜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刺⼊到艾芙萝的耳中:“我当年也从你这个年纪走过,自然很清楚这一切,不过在这个弱⾁強食的世界,这些东西只能让你撞得头破⾎流。我的女儿,这么些年來,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本就是借着给塞壬帝国复辟的名义争权夺利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很多年前就开始慢慢的被架空了本应该属于我们的权力吗?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來那些老家伙们看向我们的目光中所蕴含着的猥琐秽吗?”
“为什么家族每一代都会选拔三位最优秀的女送⼊到尤鲁特尔地下的祭台中去?鲁斯亚罗当年就向我建议过,让我用这些女去笼络那些准传奇強者。”席琳薇娜冷笑的说道:“我若不是这么多年韬光养晦,甚至在表面上完全放弃了那些权力,你真以为那些老家伙会给我们这么宽松的待遇?我的⺟亲当初雄心,企图笼络传奇強者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结果呢?还不到30岁便香消⽟损,你相信她真的是得了疾病死掉的吗?”
“我的女儿啊,我们塞壬皇族最大的秘密,便隐蔵在这尤鲁特尔地下的祭台之上,只要伟大的海洋女神还能听到我们⾎脉继承者的呼唤,降临下她那至⾼无上的威严,那么我们塞壬皇族便可以继续传承下去。可是一旦我们舍弃了这个本,那么就算拥有几位传奇強者还真的能翻⾝吗?”
席琳薇娜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放缓慢慢叙述道:“好吧,就算我们最终成功的內讧夺回了权力,可等待着实力消弱后我们的,将是纳加帝国的传奇強者小队。当初塞壬帝国败亡,就是因为当时的女王陛下失去了海洋女神的庇护,失去了神明之光的力量,最终在纳加族27位传奇強者的轮番攻击下殒命,可即便是如此,那27名传奇強者还是有超过了半数的人殉葬!为什么纳加妃凌萃族会狂疯屠戮海底平原,因为那一战中他们族內4名传奇強者死的一个不剩,若不是搞出一些恐怖的名声镇庒或明或暗蠢蠢动的敌人,也许现在妃凌萃族早就被别人呑并了。”
听着⺟亲讲述过昔⽇的隐秘,艾芙萝突然觉得⾝上被庒上了一副沉沉的重担,这让她有不过气的感觉。艾芙萝很想转⾝逃走,从此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可是最终她的脚牢牢的站在地板上沒有挪动分毫。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席琳薇娜很轻松的就猜到了她的心理活动,于是席琳薇娜双手揽过女儿,将她搂在怀中,然后一面轻抚着她的头发,一面开口说道:“这便是我们与生俱來的使命,无论你如何逃避也不可能违抗的命运。所以,我的女儿啊,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命运吧,若是你真的成功受到了海洋女神的祝福,那么我们塞壬皇族才真正有翻⾝的机会,若是你失败了也沒有关系,将我们的⾎脉继续传承下去,让我们的下一代继续去尝试…”
“那,⺟亲…您,您当初也…”靠在⺟亲的怀里,艾芙萝突然觉得心中非常温馨,她轻轻的开口问道:“那个仪式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每个人的仪式都不相同,你可以看作那是神明对你心志的考验。”席琳薇娜头摇说道:“别人的经历只能让你更加茫,所以当你在考验中面临着抉择的时候,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我明⽩了!”艾芙萝偎依在⺟亲怀中,享受着难得的温馨,从小到大她很少有这种单独与⺟亲相处的机会,往往只有到了艾芙萝坐下某些“出格”的事情之后,席琳薇娜这才会出现管教她,这种畸形的成长经历在艾芙萝的格中打下了深深的叛逆烙印,否则也不至于在萨螺鳍居然胆子大到孤⾝一人到处跑了。
“艾芙萝。”席琳薇娜感受着怀中女儿的体温,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
“嗯,⺟亲,”艾芙萝也用同样微弱的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问道:“什么事情?”
“有一个事情,我需要你出面…”席琳薇娜慢慢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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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距离尤鲁特尔还有多远?”希雅丝茜神情轻松的询问着⾝边的沃生。
“不到300公里了,族长大人。”沃生飞快的查阅了一下手上的地形图,沉声回答说:“我们走了一条直线。”
希雅丝茜点了点头,在她的老师以噤咒轰开那一片珊瑚海后,希雅丝茜一行只花费了两个多小时便迅速的通过了那里,走完了原本需要绕行将近一天的路程。有了莱恩的那一次⾝体力行的启蒙式教育,希雅丝茜在接下來的路途中慢慢开始学习如何适应传奇強者的实力和使用这种力量,比如借助着莱恩的“魔力神眼”希雅丝茜可以将整个队伍周围方圆数十公里的一举一动都了然在,这可不是出派一队队斥候就能轻松达成的。
骑在海马上的莱恩突然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开口说道:“有客人來了,做好战斗准备吧!虽然來者似乎并无敌意。”希雅丝茜闻言连忙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很快整个队伍就在希雅丝茜的指挥下做好了防御准备,数百人各司其职严阵以待,只要來犯者不是传奇強者或者人数超过十倍以上,他们有着相当的自信可以击败那些不自量力的对手。
数分钟之后,一辆小巧的梭船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这辆梭船长不过3米多一点,它的前端是一个尖锐的圆锥体,这可以令它轻易破开海⽔前行。梭船的行进速度极快,等到它距离希雅丝茜她们不到5公里的时候,希雅丝茜一行已经可以清楚的发现在这辆小小梭船的旁边居然还跟着一名蛇人男子,而他在海⽔中的行进速度竟然丝毫不比这梭船慢,从那蛇人男子脸上轻松的表情來看,只怕他的行进速度还是尽量在迁就那艘梭船才对。
梭船和那蛇人男子在距离莱恩差不多1公里的地方缓缓停了下來,随后就听见那位蛇人男子以纳加语朗声说道:“请问您可是提夫林传奇強者艾瑞瑟拉大师?我等此行并无恶意,不过是一位故人來访,还请大师移步。”
“哼,这个家伙搞什么名堂,老师你可千万小心了。”希雅丝茜小声的对莱恩说道。
“无妨,你们留守原地,我过去看看。”莱恩说完这番话,手臂很随意的摆动一下,⾝上的**师长袍立刻便破开了海⽔,而他的⾝形也在原地瞬间消失。等到莱恩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跨越了那短短一公里的距离,站在了蛇人男子面前不到十米远的地方。
“见过艾瑞瑟拉大师,在下萨尔多,是姐小的侍卫长。”蛇人男子心中也很钦佩莱恩的胆量,通常魔法师们都会对武技职业拥有一定的戒心,若是可能的话绝对要在彼此之间保持着距离,而莱恩毫不在意的一个闪现就來到他的⾝边,可见莱恩对于自⾝的全安有着绝对的把握,虽然萨尔多的心底有些跃跃试,想要和莱恩这种难得的对手较量一番,不过临行时主人席琳薇娜的叮嘱还是让他放弃了那个念头。
蛇人男子萨尔多说完这番话后,在梭船上轻拍了几下,随后光滑的梭船打开了小小的舱门,从里面走出來一位⾝着盛装的少女,竟然是曾经和莱恩同行过的沙族少女艾芙萝。艾芙萝看到莱恩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脸上微微一红,不过还是行了一个有些古怪,但是看上去却⾼贵大方的礼节:“您好,艾瑞瑟拉大师。”
莱恩微微点头,算是对艾芙萝的回礼,随后他开口说道:“有事请讲。”
艾芙萝沒有立即说话,而是侧⾝看了一下萨尔多,后者毫不犹豫的迅速后退,片刻之间便离开了数公里之遥,将艾芙萝一个人丢在了莱恩的⾝边。艾芙萝等到⾝边就只剩莱恩一个人后,这才慢慢开口说道:“前一段⽇字里面,艾芙萝承蒙大师和瓦妮莎姐姐的关照,在这里万分感谢。几天不见,倒好像分别了数年一般,怎么不见瓦妮莎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