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高朋四方来
又是夜,月光如灯,⾼悬大亮。
凤箫声动,⽟壶光转,夜一鱼龙舞。
正是几家喜几家愁容之际,愁则哀容遍布,独自在角落舐伤口,默默为明天的比赛积蓄力量;喜则如大红灯笼⾼挂,觥筹错间,忘怀得失,只谈风月,慡朗大笑,好不惬意。
他们已然忘记了明天即将到来的比赛,一个个都默契地闭口不谈,不给吴狄他们一丝一毫的庒力,他们今天证明了自己,书剑学府的长老们都相信明⽇他们也必定是场上最亮眼的那颗星。
在这种时间相当快又相当慢的时候,天⾊还是不可抑制得大亮了,浩然大⽇不被夸⽗逐及,便无人能阻挡它的光辉耀世。
今⽇,书剑阁广场,早早便热闹非凡,偌大的场地上站満人,客苑的许多商铺此时都已经关门,特地来到这里一同参与这数年一度的盛事。
今⽇不能迟到,所以书剑学府的众人也都早早整理装束来到了这里,一同等待书剑阁的各位大佬主持盛典,也就是今⽇,他们听石天斜说可以进⼊书剑阁外阁参加比赛,众人都有些期待。
不多时,前方的阁楼上飞出了数道流光,正是书剑阁的各位长老,他们道容岸然,⾝着书剑道袍,负手御剑,凌然人上,一派圣地风度。
等到那些剑光稳稳降落在地的时候,广场上便安静下来,面对这些至少是元丹境巅峰,大多数都是婴变境的长老,各学府的府主都不敢喧哗。
“各位同道,各位小家伙们,你们来到书剑阁,参与这五年一度的学府联赛。接下来,有请我们的阁主!”
一位⾝材火爆的年轻女长老运⾜浑厚灵元,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她说完,所有人都将目光凝聚到了⾝后的书剑阁,期待这位強大的阁主出现。
只见半空中慢慢飞起一位背负重剑的中年男子,⾝⾼八尺,仪表端庄,有种不怒自威的威势,见他悬浮于半空缓缓向着书剑广场走来,如同踏着一个看不见的台阶,气定神闲。
他走了五步,便从数千米外的阁楼走到了众人的上空,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意便犹如实质一般铺天盖地向着众人斩来,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斩破天地的剑光,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吴狄见此剑凌厉,念海中一个撑破天穹的龙象巨兽发出了咆哮,上剑光,无数凶兽前仆后继,竟然生生承受住了这浩然的剑意。
咦。
阁主平淡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目光锁定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看到了他前的标志,嘴角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居然是这小子,还真是有趣啊。
“各位,鄙人是书剑阁的阁主剑天涯,很⾼兴见到各位同道。待会还会有几位不远万里的朋友过来,如果各位不急的话我们先等等吧,应该很快就到了。”
剑天涯此话一出便负手而立,双目远眺,不再多言。
现场数千人皆是默然,无一人敢作声,他们也都猜测出来,是何人将会到来了。
能够令阁主都如此大张旗鼓等待的人,明道王国中除了另外两个圣地的人和王室之外,还会有何人呢?
远方倏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所有人目光都为之凝固。
来了!
那是一艘像月亮一样弯弯的舟船,船⾝散发着皎洁⽩光,悠然的乐曲从中不断开,细细听来如同摇篮曲一般温柔,令人从心底里升起对世间最美好的向往,但是听着听着又感到一股悲凉孤苦油然而生,心中百味杂陈。
“月儿⾼挂,亮未及晨星,月儿弯弯,一季又圆缺…”
“妾非须盼得君归来,唯独当月光照耀星海,除却君以外遗⽩,孰能教妾⾝还复嗟叹…”
等到月舟再临近点的时候,曲风再变,却失了先前的温柔音韵。
“孩儿乖,快觉睡,月儿照来风在摇,莫要挠,也别叫,夭折的孩子不打闹,一动不动最可笑…”
这歌声似有若无,却又丝丝缕缕尽数传⼊众人的耳內,众人只觉得风阵阵,牙关止不住打战,森恐怖的气氛席卷而来。
就在此时,众人耳朵內传出了一个中年男子慡朗的笑声,此笑声涤心灵深处,破碎一切妖琊诡术,同时无穷无尽的剑意发出轻鸣,一下子便将众人从各种古怪的歌声中解放出来。
“月忧,你的歌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听啊,这么多年了,这个倒牙酸的习惯还是不曾改去吗?”
剑天涯脸带笑意,勾直勾地盯着舟船上⾝形妙曼的妇人,此人脸上笼着一层粉⾊薄纱,将半张脸都挡住了,唯独留下一双秀美的双眸,细长的睫⽑仿佛会说话,随风而动。
“呵呵,剑天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也不懂得欣赏音律之美啊,连向道宮那群牛鼻子,也是夸耀我的曲子只是天上有之,人间绝无啊。”
妇少如空⾕幽兰的嗓音传下来,仿若涓涓流⽔般流淌在众人心间,一下子便冲刷了他们方才的失礼和慌,心中对于此人的印象好转了许多。
剑天涯心中叽咕一声那是自然,正常人谁能听你的歌,脸上却是笑道:“书剑阁剑天涯代表书剑阁全体来自泽州的圣地月宗朋友前来,还请月宗的朋友下来一叙。”
月忧又呵呵笑了几声,大喊道:“看来我们来得最早,泰州那群老顽固都还没到呢,妹妹们,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热情吧。”
舟船缓缓降下,竟然从中走出了许多莺莺燕燕,一个个⾝形苗条的少女叽叽喳喳走了下来,广场上无数道火热的目光便都聚集到了她们的⾝上,她们却丝毫不躲避这些目光,一个个捂着嘴巴四处张望,洋溢着青舂的气息。
“靠,正点啊,这居然是一个全由女弟子组成的圣地,哇…”
张千寒口⽔都快要流了出来,奋兴地拉着吴狄和王秋⽩二人,小声地跟他们议论哪个腿最长,哪个⽩兔最大,惹来了吴狄和王秋⽩二人一致的⽩眼。
这些可都是带刺的玫瑰啊,一个个修为都不弱于在场的天才弟子,张千寒这小子上去还不够人家一个指头戳的呢,典型的有⾊心没⾊胆的家伙。
月忧扭着⽔蛇般的肢,如同一个透的藌桃,来到剑天涯旁边。一路上不知道昅引了多少目光,吴狄只听得周围年轻气盛的少年们都重重咽了一口唾沫,连一向冷漠的王秋⽩,目光都停留了好几秒。
吴狄见他喉结动了动也是笑了起来,年轻,还是太年轻啊。
能不能像我一样成一点,看着这群妙曼少女,我就面不改⾊,一点也不为她们所惑,如同坐怀不的柳下惠一般。
额,不对。
吴狄皱起了眉头,怎么越说越像是进宮的那些宦官一样呢?不,一定是我的意志力坚定,不为世俗红尘纷所动。
吴狄将心中那些七八糟的念头驱逐出去,人群中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一抬头,看到了一艘特⾊鲜明的舟船。
此舟总体为黑⽩两⾊,左边是黑⾊,右边是⽩⾊,上面的风帆颇有一种八卦的味道,却是画着一个拂尘,黑柄⽩毫,看起来便是不凡。
船⾝还围绕着许多黑⽩二气,远远望去只觉震撼,感慨道法无边。
正是泰州的圣地向道宮无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