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生的巨头
这是当年一段当年的秘辛。
谁都很想知道当年百里素雪和那个人之间到底生过什么样的纠葛,以至于那人想要进岷山剑宗一观而不可得。
只是几乎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有机会当面问百里素雪。
有关百里素雪和那人之间的纠葛,修行者的世界里有过很多种猜测,其中大部分人觉得最有可能的猜测,是百里素雪其实和那个人有过手。
因为那人在长陵刚刚出名时,便是遍寻強大剑师挑战,以至于现在长陵挑战决斗都是蔚然成风,连不应战都被认为是极为懦弱的表现。
大部分人都猜测,那人其实挑战过百里素雪,而百里素雪不敌,被羞辱,所以后来那人想要进岷山剑宗一观,百里素雪却是闭山门不见,那人终究一生都没有能够进⼊岷山剑宗。
其实就连净琉璃都是这样猜测的。
因为当她问,百里素雪沉默不语时,她忍不住问道:“师尊,难道他真的挑战过你?”
百里素雪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笑的时候嘴角上翘,充満了傲意,只是眼睛里,却是充満了感慨和嘲讽的味道。
他摇了头摇,说道:“我和他没有手,我闭山门不见他,只是因为他太蠢。”
“太蠢?”
净琉璃怔怔的看着他,她难以想象,整个天下都知道昔⽇那人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天才,无论对于修行的感悟还是率军打仗,明争暗斗,都是无人可以比拟。
在她看来,即便是她尊敬到了极**的师尊,似乎也没有资格说那人太蠢。
“蠢就是蠢,陈年旧事,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百里素雪转过⾝去,不再说话。
净琉璃看着百里素雪的背影,以为他是在沉默的看着山巅万古不化的冰雪,却不知道他只是在看着长陵,看着看不到的皇宮。
…
光洒落在长陵皇宮深处的冷宮里。
⾎样的相思藤缓缓的收回到梁上,错盘在殿**。
下方的刑上,一条⾎⾁模糊的⾝影,或者说是一团⾎⾁模糊的⾎⾁在不停的扭曲着,出一声声凄厉的呻昑声。
⻩袍修行者有些遗憾的将刺在申玄⾎⾁之中的细针一子套,连鲜⾎都不擦拭⼲净,便收⼊铁盒。
两名负责记录的员官却是并不像这名终生都不可能脫离这个冷宮的⻩袍修行者一样,而是对着刑上动扭的申玄极为尊敬的躬⾝行礼,在倒退退出这个行宮时,这两名员官都是轻声的对着申玄祝贺“恭喜申大人。”
当这两名员官退去,又有两名员官快步走了进来。
一名是年迈的医官,开始尽可能快的处理申玄的伤势。
一名是⾐官,携带着洁净⾝体的一应物事和一套全新的官服。
冷宮里⾎腥的味道被洗去,开始充斥一些稀世灵药的独有气味。
申玄口中的痛苦呻昑也慢慢消失,只是变为沉重的呼昅声。
“申大人,您再忍忍…您苦尽甘来,荣华富贵都在后头…这样的物药,连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两次…皇后娘娘对您今后自不必多说。”
年迈的医官在他的耳畔轻语,在他看来,唯有到此时,申玄才会开始苏醒,有自己的自主意识。
申玄的⾝体被逐渐清理⼲净,⾝上的⾎⾁开始生新,甚至连痛苦都迅的被清凉的药力庒制下去。
然而连这名年迈医官都并不知道的是,申玄此时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嘴角却是也微微上翘,牵扯出一缕极为嘲讽的笑意。
“将一个人伤到尽处,即便用上最好的灵药以示恩,即便⾎⾁和修为能补得回来,但真的所有一切都能补得回来么?”
申玄在心中冷讽的笑着。
他此时尤显得空洞的眼瞳看着上方殿**,上方殿**的枯藤里,那唯一活着的数暗红⾊的藤蔓昅食到了新鲜的养分,特别娇,其中一上甚至吐出了新芽。
…
当他在心中冷讽的笑着时,⾝穿淡⻩⾊袍服的⻩真卫正在角楼上沉默的凝视着一段正在建造中的墙基。
这城墙基础自东起,在整个长陵城的边缘,已经建造了绵延许多里的墙基,只等开采的山石运来,原本没有城墙的长陵城,便会很快矗立起一条雄伟的城墙。
除了那些如巨人耸立在长陵的角楼之外,这条城墙的⾼度,将会过长陵城里其余所有建筑的⾼度。
在远处的另外一座角楼上,数名将领也正沉默的看着⻩真卫。
长陵城先前没有城墙,各处角楼守军皆有守将,虽有最⾼将领,但实则最⾼将领却都是听命于墨守城。
墨守城实则便是整个长陵守军的最⾼统帅。
正武司在长陵之內虽有驻军军营,长陵之外所有军队也归正武司调遣,但城守军依旧是一股极为重要,也很強大的力量。
墨守城死后,在皇后的授意之下,城守军便很自然的移到了⻩真卫的手上。
⻩真卫是墨守城的生学,平时也一直跟着墨守城学习,对于他接替墨守城的位置,守卫军所有将领都没有异议和不服,然而令他们都有些难以理解的是,⻩真卫原本便是一司司。
当城墙建造,守卫军都同时移到他的手上之后,⻩真卫的权势便很自然的远远过其余的司和侯府。
而更让他们难以理解的是,今⽇皇宮里传出了新的消息。
原先掌管大浮⽔牢的那名酷吏申玄,将会成为大秦王朝的中刑令。
对于一般的中下阶员官而言“中刑令”这三个字或许并不算什么,然而对于这些经历过昔⽇变化和巴山剑场之变的旧事的⾼阶员官而言,这三个字却太过惊心动魄。
世人皆知大秦王朝的迅強大因为有巴山剑场,有巴山剑场推动大秦王朝变法。
但世人大多只知主事变法的是商家,却并不知道除了商家之外还有李家。
李家变刑法,商家变祖法。
李家的重刑而治和提出的一些设想,甚至越了皇权,最为关键的是,中刑令是那个人的一个设想,是凌驾于各司之上的一个官位。
这些守城将的⾼阶将领无法理解皇后是如何会再启这中刑令,但他们可以肯定,只要这个消息确切属实,那今后的长陵,将会多出两大⾜以地位接近甚至齐平两相的巨头。
一个便是此时他们所跟随的⻩真卫。
一个便是从这大浮⽔牢之中走出的申玄。
“南征北战,奢望封侯,到头来还不如刑房中走出的一名酷吏。”
一名守城将冷笑着摇了头摇,说道。
他说这句话,是联想到了那名已经死去的虎狼军大将军梁联。
他此时的心情有些不平,代表着绝大多数将领的心情。
“我们如何想并不重要。”
他⾝旁的另外一名将领此时看了他一眼,淡漠的微讽道:“我只是好奇圣上的心情,圣上对于她的这些做法,会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