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以我血荐姑娘
();之所以会如此想,是因为陈长生想到了一种可能救活她的方法。
三千道蔵里没有提到过这种方法,医术里也没有相关记载,那种方法从来没有人用过,听上去都很荒唐,而且没有任何道理。但他越来越強烈地感觉到,那种方法可能有用。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么就像徐有容刚才说的那样…他不想谁死,谁就很难死。
只是并不见得管用,而且师兄肯定不会同意。
他没有思考太长时间,望向徐有容认真说道:“稍后我会用一种方法,提前和你说一声,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吃惊。”
徐有容见他眼神清明,也变得认真起来,问道:“什么方法?”
她不惧怕死亡,所以先前才能表现的那般淡然。然而在绝望里忽然看到希望,任是谁都会有些情绪波动,不可能以儿戏视之,自当慎重。
“你知道死马怎么医吗?”陈长生看着她笑着问道。
这是一句很著名的俗语。她以为他用在这里是想说笑话,有些无奈看着他,心想一路上说了多次,你没有说笑的天赋,何苦还要为难自己?
“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你没有⾎,那就给你⾎。”
陈长生开始卷⾐袖,卷到一半,现堆在一起的袖口有些碍事,于是于脆把⾐服脫了下来。
在很多天前,因为徐有容怕冷的缘故,他的外⾐便一直披在她的⾝上,只剩一件贴⾝的⾐裳,很好脫。很快他就脫掉了⾐服,握住了短剑,便准备往手腕里割去。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左手腕,拦在了短剑的剑锋之前。
“你…要把⾎给我?”
她盯着他的眼睛,非常认真说道:“虽然说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脉和普通人不一样,但你应该知道,沿途那些妖兽的⾎对我没用,何必再试?”
陈长生看着她说道:“正是因为这些思维惯,才让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她问道。
陈长生说道:“我不是妖兽,我的⾎也不是妖兽的⾎。”
徐有容的角微翘,那是一丝微嘲的笑容——她不是在嘲笑陈长生痴心妄想,而是自嘲,她⾝体里流淌着的天凤真⾎是所有力量与荣耀的源头,然而当她失去那些真⾎的时候,才现天凤真⾎,从她的骄傲,变成了她死亡的原因
陈长生的⾎自然和妖兽的⾎不同,但普通人类的⾎,又如何能够替代天凤真⾎?
一声惊呼在陵墓里响起
陈长生没有在意她的意愿,直接把她的手拿开,横着短剑便向手腕割了下去。
他在北新桥井下的寒冷世界里浴沐过龙⾎,比最完美的洗髓还要完美,从此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力量与度,以及更难想象的⾝体強度,凭借这些,他才能在大朝试里连续战胜那么多少年天才,直至最后拿到了大朝试的榜名。
如果是普通的兵器,哪怕是百器榜上的一些神兵,在他自己的手里,都很难割开自己的肌肤。在湖畔那场伏击战中,那两名強大的魔族美人,到最后险些要把他的內脏击裂,也没能在他的⾝体表面留下一道伤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他手里的短剑可以。
这把短剑是他离开西宁镇旧庙时,师兄余人赠给他的礼物,看上去异常普通寻常,在世间藉藉无名,百器榜上更没有它的⾝影,但陈长生从来没有见过比它更锋利的剑。无论是唐三十六的汶⽔剑,还是七间间的离山法剑,都不如它。
嗤的一声轻响,他的手腕上出现一道笔直的红线,然后那线以⾁眼可见的度向两边扩展开来,鲜⾎从那道伤口里涌出,将要滴落。
他已经把剑鞘接在了下方。
悄无声息,他的鲜⾎缓慢地流进剑鞘里。
“你到底想做什么?”徐有容很生气,因为他不听自己的话,因为他这么执拗。
然后,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香味,比最淡的花香还要淡,比最馥郁的香⽔还要浓。
那道香味被闻到之后,便会生无数变化,时浓时淡,时清时郁。
有时是花香,有时如藌,有时就像园子里刚结出来的新果,依然青涩,但已有气息。
这是什么味道?
她看着陈长生的手腕,确定这道香味来自他的⾎。
陈长生的⾎流的越来越多,那道香味也越来越浓。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感受到了更多。
那是最琊恶的惑,也是最纯净的甜美。
最古老,又最新鲜。
美妙至极。
那是极为繁复而又生动的生命气息。
那是难以想象的強大的生命力。
徐有容看着陈长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即便是周独夫的陵墓,都没能给她如此大的震撼…这是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人吗?
想着这些事情,她昏睡了过去。
不是眼前看到这幕画面,闻到这道⾎的味道让她难以承受精神上的冲击,而是因为事先,陈长生已经悄无声息地把金针扎进了她的合⾕⽳。
他对她解释自己会用什么方法来救她,只是想告诉她这件事情,并不代表他需要她看着自己做这件事情。为了她能够保持平静的心境,让她昏睡过去,是最好的选择。同时,这样也能保证她不会打扰到这个过程,要知道,他的⾎每一滴都很珍贵。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她闻着自己⾎的味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时间缓慢地流逝,他腕间的⾎渐渐凝住,伤口渐渐合拢。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剑鞘里的⾎够不够,为了险保起见,他毫不犹豫拿起短剑,重新把伤口割开,甚至割的更深了些…有些痛,但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里。
如是,重复了四次。
鲜⾎从他的手腕上不停地流进剑鞘里。
过了很长时间,他想着应该够了吧?
忽然间,他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
难道自己晕⾎?为什么以前没有现过。过了会儿,他清醒了些,才明⽩不是晕⾎,也不是饿的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流的太多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些⾎注⼊到少女的⾝体里。
他用布条将手腕上的伤口紧紧地系死,确保不会影响动作,也不会让⾎再流出来,然后走到徐有容的⾝边,开解她的⾐裳前襟,露出洁⽩的颈与光滑的肩头,左手的手指轻轻摸抚着她的肌肤,右手握着短剑缓缓跟着。
一道已经不复清晰、更谈不上強劲,显得格外孱弱的震动,从她的肌肤传到他的指腹里。
就是这里。
他拿着短剑,抵住那里微微用力,刺了进去。
(这几天一直都在外地,但能坚持每天两更,这要感谢大家的督促,另外,章节名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