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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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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漓不是没有感觉的,颀长的人影在地上拉开一道暗影,步覆轻稳,轻轻的门拉开的响声,再扣上。

  长长的睫开始颤动,如同扑扇的蝶翼,眼睛慢慢的裂开一条,黑夜中,缓缓睁开,黑珍珠般莹亮透泽,眸底便一点一点的润,视线朝着门口的方向,泪水便沿着眼角滑下来,滴滴落在单薄的褥上,沾半侧绝美的小脸。

  为什么他一定要狠狠的伤害她之后再给她一点所谓的温柔,多么的矛盾,多么的令人费解。

  到底他的心都是怎么想的啊,为什么要一次次的伤她,又一次次的给她虚幻的在乎。

  每每,他的温柔,他偶尔出的关心她不是没有一丝感觉,当他的温柔靠近的时候,她也曾想过接纳,想过慢慢的靠近,可是,她一直相信他不会爱她,他娶她的目的不就是要报复她的父亲么,虽然,当初她嫁入王府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爹爹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仇恨,但是他偶尔不经意间出的愤恨的表情她知道他是恨的,他的确是恨她的爹爹,所以,试问,谁会去爱一个仇人的女儿,所以,他眉宇间偶尔出的矛盾温柔让她疑惑。

  他温柔的下一刻便是狂风暴雨,几乎将她摧毁…

  的确,她放不下皇甫昊,可是,她也没有要想过背叛他,毕竟,皇甫昊一开始带给她的伤害也不少,多到足能够大大撼动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她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夏子娆,小时候的记忆,他每每目光留恋在夏子娆身上的时候,她也通过,他的离去,他的背影,包括那封信,都可以让她痛的彻底死心,只是,感情上还有少许的牵挂而已,或许,现在的皇甫昊,对她来说,只能算是哥哥而已,她放不下他,也一如既往的关心他,那只因为就算不是爱人,那毕竟也是多年的朋友,夜宴当晚,他在湖边把一切说明白的时候,她心里有一种释然,也有一种悲戚,她亲眼见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上,不管处于怎样的原因,他已经不是她的昊哥哥了,他承诺了去娶另一个女人,她没有痛心,没有怨恨。有的,只是对过去的一种缅怀。

  因为,从她嫁进王府,她就已经做了决定要了却和皇甫昊之间的情谊,当她知道他要从战场上回来,在墨云轩出去的时候,带着紫儿,拿着迦叶珠去找他,要的只是一个了结而已,如同她所说,有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但是,墨云轩的暴却将她的心越推越远,他的无尽的伤害和皇甫昊的疼爱相比,她心更是频频倾于后者,她不顾一切去找皇甫昊,希望他带她离开,就算离开,她只想从墨云轩的生命中消失,和皇甫昊也不可能再做夫,昊哥哥,从头至尾称呼里只是哥哥而已。

  她不知道,在她心中,面对皇甫昊的温文尔雅,她究竟是对哥哥依赖,还是对男人的爱恋。

  所以,尽管他解释了他不喜欢夏子娆,尽管那封信的误会解开了,他们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不可能回去了。

  如同她说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当然,他们之间,也没有必要再去改变什么…

  从嫁入燕王府的那一刻起,她也已经认命了,不管燕王爱不爱她,不管他和她爹爹的仇恨怎么样,嫁进去以后,她是燕王妃,是燕王的子,所以,她必须做到一个子该做到的责任,温柔幽婉,贤良淑德,或许,她的性格原本就是这样,就算是再大的伤痛,只要是他带给她的,她都尽量的忍受,尽量的忘却,因为,她是他的子不是么,就算丈夫发着无谓的脾气她也应该忍受理解的不是么。

  而对于墨云轩,她每晚和他同而眠,她熟悉他身上的味道,体温,还有气息、

  只能说,他身上的一切,会让人觉得很舒服,她不讨厌。

  她甚至有些眷念…如同身体贴着他同枕而眠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晚上,他闭着眼,没有那鸷的眼神,不像白天那样绷着一张臭脸,他的五官出奇的精致漂亮,精致绝伦,出彩之极,单凭外貌,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因为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而倍感幸运和自豪

  所以,他在她身上施暴,一次又一次,而她要做的,也只是做好一个应该宽容的子而已。

  然而,尽管她怎么努力说服自己原谅,可是,那些事,尤其是在牢里的他当着那么多人如此的残忍的对她,如同她是任人欺辱的女般,一层层剥掉,将她的唯一剩下的一点自尊都夺去了

  她是他的子,是他女人,他可以想她索要这没错,可是,他怎么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还有昊哥哥做那种事,她一想起那天就后怕,她身体在抗拒,他的每一次进入甬道都是干涩的,而他硬生生的撑开,然后每一次次暴到了极致,让她疼的咬牙,然而,身体疼,心更疼。

  她不敢爱他,他的暴,几乎将她伤的体无完肤,仿佛心一旦轻轻的靠近,就会遍体鳞伤,更何况,他是天之骄子,她爱不起,任何一个女人都有说爱他的资格,可是,唯独她没有…

  *

  秋千上,绳索轻轻的晃开一个个优美的弧度,坐在秋千凳上的美人穿着薄薄的衫,水绿的绫裙,一缕青丝沿着耳边垂下来,懒懒的前小络小络的卷曲成圈,在白皙的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点一点随风翻动。

  依然是倾城的小脸,眉如黛山,眼似秋波,鼻如新脂,若朱丹,脸颊白皙微微的带点红,灿似桃花

  当真的芙蓉出水,美人之面。

  身后的大片大片开的茂盛的海棠,红色的花缀在繁茂的枝叶间,微风漾,花叶随之摆动,一片美景如织。

  不远处,紫儿提了竹篮过来,里面装了香蜡元宝,还有一两盏莲花灯。

  “小姐——东西已经拿来了,找管事的嬷嬷要来的,说来也奇怪,今天嬷嬷的态度跟往日的大不一样——”

  夏子漓眼眸轻轻一抬,顾盼间水润的眸子光溢彩,无谓的神情。

  “管他呢,这些事都不用放在心上”话音一落,身体便站了起来,看向篮子里

  “我叫你准备的东西都齐了么,爹爹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说爹爹还是朝廷的罪臣,没有墓碑,也不能公开祭祀,悄悄烧点纸钱给他,也算是女儿现在唯一能做了的”

  夏子漓轻轻走近,手一件一件翻看着篮子里那些纸钱,香烛,神情落寞,紫儿想的周到,还备好了火折子。

  “呆会找个有水的地方烧了它,顺便把这灯也放了,就当为老人在地下祈福祝祷了——”

  紫儿轻轻的笑“还是小姐的心最善良——”

  夏子漓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眉眼淡然“不是因为善良,而是生为女儿应该做的——走吧”

  没有多说什么,夏子漓一步一步下了台阶,王府的西面有一个池塘,出了前院,一路上几步便是一个侍卫,丫鬟婆子见到了王妃,远远的退开,好久没有出过后院,突然觉得四周有些陌生。

  陌上纤舞,杨柳扶风,绿水绕池。

  夏子漓后面跟着紫儿,一路向前,有些心不在焉。

  长长的水绿的绫裙,上面罩着烟绿的柔软的衫,萤绿的披帛,人走在池边,轻轻的风拉起柔软的裙摆,越是显得肌如凝脂,细腻白净,柔美之极。

  如同这边的美人,对面来了一样出彩的女子,长长的大红的纱裙,国天香大红的牡丹抹,故作优雅的拖着长长的裙摆,高高昂起的头,杏眼微微上挑,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般,带着丫鬟,从王府的大门处一点一点迈进来。

  夏子漓看到对面的女子微微一愣,许久,才回想起来,这便是西月国的和亲而来的公主了。

  只不过,大白天,她来这燕王府是为什么呢?墨云轩的性格不像是会和女人讲条的人,她和她更不,不可能来找她,看她那副高高在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就算她是西月国的公主,但是在墨云轩面前地位依旧是不值一提的,西月国国力本来就不强,国穷,只有不断通过战争向周边国家掠取,所有的钱粮全部花在了军饷上,而沐轩国虽然是大国,但是权力四分五裂,皇上不掌权,由皇上直接统领的军队和土地反而很少,所以,西月国才敢趁虚而入,墨云轩的封地加上手下的势力,拥护的王侯,绝对足足占了一半的沐轩国,就算对付整个西月国也是绰绰有余,更何况只是一个公主。

  敢这样来王府气势汹汹,脸上一副高傲的神情,俨然将自己当成一个女主人的模样,秀美微微一拧,夏子漓站在原地顿住,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些来气

  再怎么说,毕竟她还在王府,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不是么。

  突然间,燕王府仿佛都已经成了她的家,她不喜欢别人霸占她的位置,就是代替她都不行——

  可是,她还没过去,别人就已经先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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