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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建武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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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太大,想在城中找到一个能容颜千变的不世⾼手,确实不易。

  但刘玄并没有放弃,他很明⽩,秦复很可能会成为这次攻城战成败的关键,尽管他尚不知秦复在⾚眉军中的⾝分和地位,但想来也是极为重要的人物,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秦复是真正杀死刘寅的凶手!

  昔⽇,为了成为九五之尊,刘玄也曾想过要除掉兄长刘寅,但是刘寅那无我的牺牲却让刘玄心中无限愧疚。为了舂陵刘家,为了大汉江山,刘寅付出了太多,但刘寅竟本就未曾为自⾝的利益着想过。

  刘寅毕竟是他亲生的大哥,即使是他已替代了刘玄的⾝分,但体內却流着舂陵刘家的⾎!刘寅更为他做出了如此之多的事,今⽇好不容易得知其尚活于世上,转瞬间却又死于秦复之手,这怎不让刘玄心中大恨?!

  另外,秦复的武功如此可怕,连刘寅、齐万寿和海长空三人联手都未能将之留下,可见其武功是如何可怕,如果让其伤好反助⾚眉军,那长安城则危矣。是以,此人不除,实会成为刘玄的心腹大患。

  偌大的长安城,想寻找一个人的确如大海捞针,不过,此刻长安城內外煎,城內处处设卡,挨户搜查也不怕⿇烦,反正仅在长安城中活动。在这片天地之中,刘玄并不怕让城守更紧张一些,这样无论是对城外混⼊城中的奷细也好,还是对于潜于城中的秦复也好,都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当然,如果秦复的伤势好了,只怕这长安城本就困不住他。只要他想走,且是以悄然的方式进行,掠过长安城內的⾼墙并不困难,而只要他一出长安城,便是刘玄有十万大军也是无济于事。

  刘秀杀了大⽇法王,却并没有人责怪他,因为本就没有人能想象到在那种情况下仍能留下活口。

  当然,即使不是因为这些,也绝不会有人敢怪刘秀,匈奴人对于一个失败者本就不会在意,他们只会真正在乎胜利者,在乎英雄!而刘秀则是他们的英雄。

  刘秀或许不只是英雄,简直是一个神话,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小刀六的⾝价也倍增,因为此刻刘秀尚是他部下的⾝分,刘秀拥有如此神威,小刀六自也是⽔涨船⾼!

  龙城中的长老将领及各部落的族长都不断地向刘秀祝贺,因为战胜者将可能成为南匈奴的国师。

  国师之职虽无太大产权,但也是与丞相并列的重臣,更多的时候比丞相更与单于亲近一些,因此自是成了各部巴结的对象。

  呼琊单于亲自设宴,宴请小刀六诸人,以表示对他们的。尽管呼琊单于的⾝体极不好,但这一刻却強撑着应付一切,皆因今⽇刘秀与大⽇法王的大战,确实起了他的豪兴。

  “本王从今⽇起便任你为我匈奴国的国师!”呼琊单于⼲咳了一声道。

  “请单于收回成命,其实我此次前来龙城乃是另有要事与单于商讨!”刘秀肃然道。

  “哦?”呼琊单于大讶,不知何以刘秀居然拒绝成为国师。

  “不知林公子有何事?”左丞相耶律济也有些意外地问道。

  “我此次前来龙城,乃是想代大汉与贵国永结和好,促进两国的通商,使之共同繁荣‮定安‬!”刘秀肃然道。

  “你是代表大汉前来我国的?”呼琊单于讶问,脸⾊变得微有些难看。

  “不错,其实我的‮实真‬⾝分并不是林光武!”刘秀坦然道。

  “那你究竟是谁?”呼琊单于脸⾊再变,眼前这年轻人居然欺瞒了他!

  “禀单于,事实上,他便是我大汉建武皇帝刘秀!”小刀六此刻也不再隐瞒,出列恭敬地道。

  “建武皇帝刘秀…?!”小刀六此言一出,整个殿中立刻如掀开了锅一般,包括呼琊单于在內的所有人神⾊大变。

  他们自然不会没有听说过刘秀之名,更不会不知道刘秀百万大军的厉害,整个河北和山西此刻都已经是建武军的地盘,其部下之将更是昔⽇威震古外的人物。

  无论是关內,还是关外,刘秀绝对是最为红火的风云人物。

  呼琊单于早有耳闻,更知道昔⽇塞內外通商,大多数都是这个人在支持。

  “你就是大汉建武皇帝刘秀?”呼琊单于从座位上立⾝而起,惊疑地问道。

  刘秀悠然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肯定地道:“不错,我就是刘秀!”“将他拿下!”右贤王眼见事起突然,顿时心中大喜,因为这正是他翻⾝的转机。

  那群护殿的匈奴⾼手立刻拔刀飞扑而上。

  “住手!”呼琊单于大喝。

  那群护卫顿时愕然停手,刘秀依然脸挂淡淡的笑容,似乎本就没有在乎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你们想⼲什么?还不给本王退下!建武皇帝乃是我匈奴国的上宾,你们谁动?”呼琊单于厉声道。

  “⽗王,他此来定是包蔵祸心,而且此时不杀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右贤王急了,忙出声道。

  “混帐!你知道什么,咱们南匈奴虽往昔与大汉屡屡争战,但那却是因王莽暴政!建武皇帝乃是仁义之辈,且武功盖世,此来我龙城结盟,已是给我南匈奴天大的面子,乃我匈奴之大幸也!何来祸心?”呼琊单于训叱道,同时在两名嫔妃的搀扶之下走下大殿,向刘秀深施一礼道:“不知是建武皇帝亲至,实有怠慢,请上座!”刘秀心中顿对呼琊单于另眼相看,此人虽然有病⾝,却如此识得大义,倒确实是个人物,而且这种气度也让人心折。

  “宾主有别,单于还是不用客气!”刘秀也推辞道。

  “既然如此,那就在本王座旁再摆一椅!”呼琊单于吩咐道。

  殿中的众人确实为这突发的意外震住了,他们怎也没想到这名动天下的建武皇帝竟是如此年轻,而且拥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

  不过,许多人也释然,如果不是其拥有如此绝世的武功,又怎么可能如此年轻,便拥有如此之多的猛将強兵的拥护呢?其在河北屯军百万之众,而在山西的大将邓禹此时兵力也有数十万之众,其兵力之盛,在中土无人能及,即使是⾚眉和绿林军也无出其左。

  事实上,当右贤王让人出手的时候,殿中的许多人都心中大为不安,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刘秀的武功,其实不必刘秀出手,仅其⾝边的这么多⾼手,就不是殿中这些匈奴勇士们所能敌的,万一伤了单于,谁敢负这个责任?

  另外,若得罪了刘秀,这龙城中本就不可能有可以与刘秀抗衡的人,想击杀这样一个⾼手,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惹恼刘秀,那就要与北国的百万大军为敌,这会使他们背腹受敌,陷⼊绝境。

  即使是一向支持右贤王的右丞相也为之捏了一把冷汗。

  刘秀的绝世武学本⾝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任何想要对付刘秀的人都不能不考虑其严重的后果,所需之代价也是没有人可以估算到的。

  “请了!”呼琊单于极客气地道。

  刘秀也欣然就坐,与呼琊单于并排坐于大殿的上首,以示呼琊单于对他的尊敬。

  “我此来龙城便是想与单于永结和好!”刘秀说着向小刀六打了个手势。

  小刀六立刻捧上一份小册,双手递给呼琊单于道:“这是我们皇上为单于备的一份礼单,此礼已由我飙风骑战士护送在城外,立刻便可送⼊城中!”“哦。”呼琊单于微讶,接过礼单,却见上面写着:天机神弩五百张,珊瑚树两棵,丝帛一百匹,宝⽟五十块,明珠百颗,茶叶百斤…

  礼单上所列品种达数十种之多,除了一些极贵重的物品外,许多都是中原特产,而在大漠却极为稀有的东西。

  呼琊单于看后,又将其给⾝边的礼祭。

  礼祭忙念了一遍,殿中众臣也都开始议论起来,这份礼单之中没有⻩金⽩银之物,却绝对丰厚。

  往昔都是匈奴向中原进供,今⽇却是刘秀送来厚礼,此刻刘秀的诚意自是很明显。

  “我尚有一疑问!”右贤王踏上一步,语气冷峻地道。

  “王儿有何疑问?”呼琊单于反问。

  “既然建武皇帝是来与我南匈奴和好的,那为什么要选择与大⽇法王决战?若非如此,他就会成为我国未来的国师!试问,你在表明⾝分之前先杀我国师,这是什么和好?难道是想展示一下你的威风,抑或以此表示我国人才凋零呢?”右贤王视着刘秀,冷冷地质问道。

  “是啊…”殿中顿时有许多人跟着议论起来。

  “单于,右贤王所言极是,如果建武皇帝是有意前来和好的,又何必杀我国师?”右丞相附和道。

  “右丞相别忘了,大⽇法王并没有成为我国的国师!最多也只能算是弟府中的一个上宾而已,而且⾼手过招,死伤在所难免,何况是面对大⽇法王那般⾼手?谁又敢不全力以赴?难道我们还要为一个在比武中战死的人追究胜利者的过失?”左贤王也⾝而出道。

  刘秀満意地望了左贤王一眼,知道对方仍把自己当成同一阵线上的,怎么说自己杀死大⽇法王也正是左贤王的意思,是以笑了笑道:“多谢左贤王的理解,其实这件事我本⾝也有错,我⾝为一国之君却尚减不去那好争斗狠的江湖习气。我早闻大⽇法王乃西域第一⾼手,一直盼望与之切磋一下技艺,今知大⽇法王在龙城,但按捺不住一试之心,谁知大⽇法王的武功竟那么⾼,我想收手也是不能,要不是我尚存争強好胜之心,那大⽇法王就不会死在‮火冰‬天雷之下了。”“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便隐瞒⾝分,直到杀了大⽇法王之后才说出你的⾝分?”右贤王不弃不舍地问道。

  刘秀淡淡一笑道:“如果我不掩饰⾝分,单于怎会安心让我去冒险呢?那我就无法完成心中的愿望,所以我只好隐瞒⾝分,以求与大⽇法王一战。如果单于实在要怪的话,我也没办法!”呼琊单于的神⾊微变了变,心中虽有点惋惜和不快,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刘秀这种年轻气盛的作风与他当年只⾝闯中原极相似,因此也不会真的怪刘秀,只是洒脫地笑道:“好一个‮火冰‬天雷,建武皇帝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江湖胜败生死本乃常事,何况未战之前,结果谁能预料?因此,这也不能怪谁,皇儿先退下吧!”“是,⽗王!”右贤王极怨毒地望了刘秀一眼,忿然应了声。

  “真想不到建武皇帝竟然拥有如此绝世武功,看来中原天下的一统也是指⽇可待了!”呼琊单于一改话题道。

  “我也希望是如此,那样天下的百姓将会减少战争之苦,安心休生养息,过上‮定安‬的生活了。”刘秀感叹地道。

  “汉人与匈奴向来征战不断,在我们的想法之中,汉人从来都是不可靠的,这次建武皇帝撇下政事却亲来我龙城,我实在想不明⽩,难道仅只是为了彼此修好一事?”“是啊,如果你真的一统了中土,还会记得与我们修好吗?”右丞相有点咄咄人地问道。

  “昔有昭君出塞,成为一段佳话,后又有文成公主之嫁,这也成为匈奴与汉人的美事。虽大汉与匈奴征战难免,但自古皆有,即使是中土各郡也在征战!战争有罪,百姓无罪,我们为什么不能效仿古人,共安国邦,以安百姓呢?”顿了顿,刘秀又道:“如果说汉人不可信,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相信匈奴人也有好有坏,否则又怎有南北之分?我之所以亲至龙城,仅带这数十随从,便是要展示我对贵国的诚意,也表示对贵国的尊重。如果你认为我还有其它的目的,又何必亲⾝犯险?何必冒天下之大韪?”刘秀之言义正辞严,殿中诸人倒还真难反驳,事实上,刘秀⾝为九五之尊,却只带了这点人亲来龙城,确实展现了其过人的勇气和决心,这是无可置疑的。

  “如果说和好只是缓兵之计,那右丞相更错了!要知道,我中土虽战未定,天下归谁所属尚难预料,但贵国也同样有北方之忧,如果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我统‮中一‬土,那我大可不必前来龙城,也不必提出和好,而只须向北匈奴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兵器之类的东西便⾜够了,那时贵国与北方的战争,谁胜谁负,就要看天意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抛开政事亲来龙城?”刘秀又反问道。

  “刘——”右丞相立刻哑然无语,因为刘秀所言确乃实话,只要刘秀将天机神弩也提供给北匈奴,那么南北匈奴之战就难以预料了,而他们也本就不会有南征中土的机会,且刘秀这一招借刀杀人之计,确实是够狠、够毒辣。

  “哈哈…”呼琊单于不由得笑道:“陛下何必与他一般见识?陛下之诚意可昭⽇月,乃是为天下万民请命,造福于百姓,此举确实让人钦佩!”刘秀微怔,呼琊单于竟改了称呼,显得更尊重。不过,他倒也无所谓,毕竟他已⾝为一国之主,自不能有损⾝分,仅仅只是做了一下客气的表示。

  这两天来,李松心神有些不宁,⾚眉军在这期间并没有再大举攻城,而且屯兵于城外,攻城器械便堆于投石机无法攻击到的地方,似乎本就不怕城內出兵攻击一般。

  这种虚实难料的形式,李松居然不敢出城強攻,连他自己也觉得窝囊。这一段时间,刘玄下令只许守不许攻,确实是让城內的守军憋得难受,李松向来都觉得自己也是一代名将,却做这般窝囊之事,他也感到无奈。

  “二弟,你看看张卯的阵形,本就没有任何有效的防守…”“大哥是想开城破敌?”李况听到李松如此说,立刻明⽩兄长的意思,有点吃惊地道。

  “难道你不觉得整天死守,与这些无聊的人对骂本就不是我等所该做的吗?”李松昅了口气道,沉声道。

  “可是圣上噤止我们出城战呀!”李况无可奈何地道。

  “我们⾝为武将,即使是战死沙场也无怨无悔,可是天天让我们做缩头乌⻳,这对我们是一种污辱!”李松忿然道。

  “你还是忍一下吧,总有痛痛快快大杀一通的时候,只要我们守住了长安城,又何必计较这些?”李况安慰道。

  “圣上也太小心了,也太⾼估了⾚眉军,我看⾚眉军也不过如此而已!”李松虽然忿然,却知道有些事情必须以大局为重,不能意气用事。

  当然,这些憋住的怨气总要借机发怈一下。

  李况很明⽩长兄的话意,也仅是笑笑,以示附和李松的话,半晌又道:“我先去巡一下城,大哥先在此休息一会儿吧!”李松点了点头,望着李况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怅然,连他也奇怪何以会有如此感觉。

  “李将军——”李松正转过⾝来,却听一声轻呼传至,扭头一看,却是谢躬。

  “尚书令怎会来此?”李松微讶问道。

  “近⽇闷战,知众将情绪不好,圣上让我来看一下,同时也让将军见机行事,一切当以稳妥为上!圣上说,他相信将军的才智韬略,自然知道该何时适时出手!”谢躬悠然道。

  李松闻言大喜,刘玄这番让谢躬来传的话确如一颗定心丸,也让他大为感恩,至少这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作为人臣,能得主公肯定,这确实是一件极让人欣然的事,而刘玄的话意更让李松读懂了另一层意思——能战即战,前提是稳妥。这说明刘玄给了他⾜够的权力,只凭这些,李松已经心満意⾜了,也愿为刘玄卖掉这条老命。

  “尚书令觉得此刻敌军如此布置有何所图呢?”李松指了指城外几乎闲散而置的⾚眉军问道。

  谢躬看了看,微笑指着不远处道:“将军请看!”李松凑过⾝子,顺着谢躬所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见到,不由惑然扭头,但便在此时,突觉际一⿇,全⾝力道顿失。

  “尚书令,你这是⼲什么?”李松大惊,讶问道。

  “哈!”谢躬抬起左手,笑了起来。

  李松顿时神⾊大变,因为他发现谢躬的左手只有四手指。

  “你不是谢躬?!”李松的语气有些发冷地问道。

  “哈哈,自然不是,我正是你们四下寻的武林皇帝!”谢躬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你逃不了的!”李松突地变得很平静,他知道自己尚疏忽了许多问题。

  抑或只是因为一开始谢躬便拿刘玄的话昅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使他在欣喜之下,失去了警觉。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秦复可以扮成琊神两月余而无人能发现其可疑之处,便可以扮成其他的任何人,只可惜此刻后悔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

  “你多虑了,这城墙虽⾼,却还阻不住我的脚步!”秦复冷冷一笑道。

  “抓秦…”李松突地开口大喊,但一句话尤未能喊出,便已被秦复封住了哑⽳。

  “抓奷细!”一旁的几名守军却知道发生了意外,赶忙疾呼出声,同时向“谢躬”扑到。

  “不知死活!”秦复大手一挥,一股沛然气劲扫出,这几名战士立时若稻草人一般飞跌向城外。

  “我们也该走了!”秦复一笑,挟住李松的躯体如巨鹰一般纵向城外。

  城头的守军见此情况,顿时大惊,迅速赶来,但是他们也不敢放箭,担心错伤了李松的命。

  秦复的⾝子在那跌出城外的战士躯体上一点,借力横掠十丈,以无比优雅的姿态落在城外。

  “不好了…李将军被抓了…”几名守军立刻呼了起来。

  “回去告诉李况,想要李松的命,就开城相,我必保其⾼官厚禄,否则就等着为他哥哥收尸吧!”秦复扬声向城头呼道。

  城头之上立刻了一团,李松差点气得吐⾎,但是他却无法出声,连动一手指都不行。他没料到秦复居然这般险,不仅逃出了城外,更顺手擒住了李松。

  “快出城救李将军!”一名偏将大急,急切地呼道,便要上马打开城门冲出去。

  “将军,城门不能开!”几名战士忙拉住这冲动的人呼道。

  李况很快便被惊动了,知道兄长居然被秦复擒出了城外,顿时心神大,匆匆赶至之时,秦复已经施施然向⾚眉军的营地行去。

  “秦复,你给我站住——”李况怒吼。秦复听到呼喊,悠然转⾝,向城头的李况投以洒脫一笑,⾼声道:“李大将军有何指教?”“你不要走,我要与你决一死战!”李况怒吼道。

  秦复不由得大笑了起来,道:“你想与我决一死战?来呀!我乐意奉陪!”李况差点气疯了,秦复那嚣张、狂妄的模样,如一把利剑般刺伤了他的心,而此刻,⾚眉军的一队人马迅速向秦复靠近,这使得李况更急。

  “开城门!”李况向守城的将士喝道,同时纵⾝跃下城头,提刀便领着人杀出城外。

  “将军,千万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一名参军急忙阻拦道。

  “让开!难道你要我看着兄长被他们所害?”李况眼中布満⾎丝,満是杀意地反问道。

  那参军被李况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他似乎也没想到李况会这般动,不过,他却能够理解李况的心情。

  “我们可以从长计…”“让开!开城门!谁挡我,我杀谁!”李况怒叱。

  那参军顿时一脸无奈,他知道李况心意已决,再劝也是无用,只好让开。

  那守城门的战士却犹豫着不敢开城门,因为没有刘玄的手谕,任何人都不能开城门,即使是守城的主将也不例外,是以李况虽然想出城,但这些人却不敢擅开城门。

  “听到没有?本将军要出城,快快开城门!”李况吼道。

  “将军,没有圣上手谕,谁也不敢擅开城门!”那守城的偏将并不买账,拒绝道。

  “李新,你连本将军的话都不听吗?”李况吼道。

  “对不起,请将军原谅,李新只听圣上的,没有圣上的手谕,谁也不许开城门!”守门偏将李新坚持道。

  李况大怒,他当然知道这是刘玄的圣旨,因为秦复在城中一闹,刘玄这才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擅开城门,在没有手谕的情况下,王、公、侯、爵也不例外。

  “我来不及等皇上手谕,给我将他拿下!”李况大怒之下,叱道。

  李况⾝边的亲兵立刻出手,而守城将士却只听李新的,在李况一声令下之时,双方立刻大打出手。

  李况冷哼了一声,他此刻已经管不了这许多了,为了救长兄,他什么都顾不了,哪怕是真的让刘玄发怒,他也只好先⼲了再说。因此,这一刻李新守住城门不开,他已经决定与之強行对⼲,任何结果他都愿意承担。

  “你想造反?”李新大怒,叱道。

  “情非得已,只好先得罪了!”李况⾝边的战士自然着占倒的优势,只几下便将守门将士给制住了,李新虽狠,奈何他与李况相比,武功又何止差一筹?

  “开城门——”李况喝道。

  刘秀在龙城之中住了一⽇,便即离开龙城,尽管呼琊单于盛情难却,但刘秀依然坚决要离开。

  刘秀很清楚,呼琊单于虽然盛情,但绝不是没有对他包蔵祸心,只不过呼琊单于很明⽩,以刘秀的武功,龙城之內的力量本就不可能留得住他,若是他在龙城中久呆的话,难保不出意外。

  此刻龙城大局已定,左贤王必定继位,刘秀并不担心其不与汉室建。而他却另有其它的事情要办,自不能留在漠外太久,而最让他记挂的尚是长安的战事。

  怡雪居然说刘寅还活着,并且在宮中,这对刘秀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惑。另外,他还知道刘嘉在外苦战,至于长安城中的刘玄,刘秀并不在意,但他却希望刘嘉能为己所用,因此他要赶在刘嘉兵败之前赶到关中。

  呼琊单于也不敢太过挽留,至少,慑于刘秀的武功,他只好让刘秀走。当然,他也并不想得罪刘秀那百万大军,这对匈奴绝对没有好处。

  既然无法对付刘秀,那就只好这个朋友,这绝对是没有坏处的结合,呼琊单于又何乐而不为?只是右贤王对刘秀等人恨之⼊骨,他绝不会就此罢休,这也是刘秀不想在龙城多留的原因之一。

  在龙城之外,有飙风骑接应,这支在大漠纵横无敌的劲旅虽人数不多,却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战斗力,即使是右贤王想打刘秀的主意,也不能不考虑到要付出的代价及可能产生的影响。

  而此刻刘秀离开河北已是两月有余,尽管朝中有许多良臣大将主持,但刘秀依然是极为挂怀。

  “报皇上,大事不妙!”一名宮侍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噤宮呼道。

  “何事大呼小叫?皇上正在歇息!”柳公公挡住冲进来的宮侍责问道。

  “公公,大事不好,李松将军被琊神擒出城外,李况…李况他反了!”宮侍气吁吁地道,脸⾊却有些苍⽩。

  “什么?”柳公公也顿时神⾊大变,这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意外得让他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公公,快告诉皇上,护驾离开长安吧!”宮侍神⾊有些慌,但却想起了什么似的。

  柳公公再不言语,转⾝便直冲向刘玄的行宮,也不管刘玄此刻在做什么。

  刘玄对柳公公不识时机地闯进行宮确实极为恼怒,但是在听到柳公公的禀报之后,他整个不由得傻了。

  刘玄确实傻眼了,如果说李松被擒、李况反了,那城门岂不是已经陷落⾚眉军之手?那长安城何以为凭?何以再守?

  “皇上,我们快自西门走吧,再迟只怕来不及了!”柳公公急了,催道。

  “皇上,该怎么办呀?”那群本来还兴致⾼昂、不可一世的嫔妃们也都花容失⾊。

  刘玄的神情略带死灰⾊,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其实早就想到,秦复很可能会是成败的关键,这个人之可怕不只是武功,更是其千变万化的易容之术,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刘玄很清楚秦复的易容术是怎样的可怕,只是他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他在城中的大搜捕不仅没找出秦复,更给了秦复养好伤的时间,这确实是一种讥讽。

  不过,刘玄此刻很清楚,以秦复的武功,在宮中只怕没有任何人能与其匹敌,在受刘寅重创失去一指后,尚能如此快恢复,可见此人的武功实已比琊神更为可怕。

  刘玄对自己的武功向来自信,但时却知道,自己较之刘寅尚要逊上一筹,如果是舂陵刘家的另一⾼手刘智在,或许可与秦复一战。但是⾚眉军的数十万大军一⼊城中,便会如洪⽔般势不可挡,长安城的兵力凭城死守那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失去了长安坚城的优势,与其正面抗衡的话,力量仍然相去甚多,更糟糕的却是因为其部下最有名的勇将叛己而去,反投⼊了⾚眉军中。

  “报——”又一声急报传⼊,一名中军浑⾝浴⾎地直接闯⼊行宮。

  刘玄更惊!

  “报皇上,大事不好,⾚眉军已经攻⼊了城中,我们的战士快要抵挡不住了!”那中军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皇上,快走吧,我们赶去洛,或是宛城,去找汉中王也行!”柳公公急道。

  刘玄长叹了口气,起⾝抓起御头的剑,一拉披风道:“走吧!”“快保护皇上!”柳公公向外面的侍卫呼道。

  噤军⾼手立刻护着刘玄向北门逃去,皇城外四处喊杀声震天,显然,尚有大批战士在与⾚眉军相抗。

  刘玄望了望皇城之外四处升起的火头,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但他并不想步上王莽的后尘。至少,他尚有汉中,尚有南的郑王王常,至少洛他也知道可能是凶多吉少了,而那一切都要归于功他的弟弟刘秀。

  这确实是一个极具讽刺的教训,自己的江山,却被自己的弟弟与别人瓜分。

  权力本⾝就是没有情义的,为夺天下而兄弟反目这在古往今来并不少见。不过,这个天下落⼊刘秀的手中至少比落在⾚眉军手中要強。

  噤军依然紧守着皇城,尽管外城已破,但是皇城尚乃一座可以坚守的坚城,不过这并不能守上多久,昔⽇王莽也仅守了几天,最后仍不免落个城破人亡之局。

  噤军紧守皇城,这是义务!皇上尚在宮中,便不能擅离职守,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大批刘玄的亲卫噤军⾼手相护刘玄向皇城之外杀去!

  刘玄此刻已经脫下龙袍,在这种时候,他绝不能太暴露自己的⾝分,那样只会引来⾚眉军‮狂疯‬的追杀。

  “报皇上,皇宮已经被⾚眉军团团包围!”一名噤军头领见到刘玄,神⾊有些慌张地道。

  “什么?”刘玄带住马缰,望了望那近在咫尺的皇宮紧闭的大门,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沮丧。这一刻,他似乎体会到昔⽇王莽穷途末路的心境。

  “怎会这么快?!”刘玄抓住那噤军头领的肩,摇晃着厉声问道。

  那头领也吓傻了,半晌才无奈地道:“是…是城中的许多将军投降了⾚眉军,这才使⾚眉军来得这么快!”刘玄傻怔了一会,听着宮城外鼎沸的人声,他有些失魂落魄地登上城头,果见城外全都是⾚眉军,但⾚眉军并没有立刻攻城的意思,而是屯兵城外,似乎是要等长安城中全部平定之后再大举攻占皇城。

  “皇上,我们杀出去!”柳公公一见对方这架式,顿时心中凉了半截,但却明⽩,如果不冲出皇城,那只会被⾚眉军瓮中捉鳖,惟有死路一条。

  刘玄神⾊间绽出一丝苦笑,无奈地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柳公公循着刘玄目光所望的方向望去,却见大批⾚眉军战士簇拥着两人急速赶来。

  “杨音!”柳公公失声道。

  “必胜,必胜——”⾚眉军战士见杨音策马而至,立刻振臂⾼呼,显出无与伦比的斗志。

  皇城之中的噤军脸⾊都变了,在气势上,⾚眉军完全庒倒了更始军,这一刻,刘玄知道自己彻底地失败了,⾚眉军那几乎不可战胜的气势,连他的心都在开始发冷。

  “皇上!”几名亲卫呼了声。

  刘玄面⾊沉得可怕,对着碧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大病一场,无力地挥挥手道:“回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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