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异气破敌
纪空手冥冥中感到被人注视着,心中猛一机伶,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方锐与哈里木两人携美消失于百乐宮中,回头却发现张先生的一双美目依然盯着自己,眼中流盼,似有舂情涌,他心中暗叫一声:“完了,完了,老子彻底完了。”双手搂住⾝边的美女,走向了一间小舱房里。
在两位美女的服侍之下,纪空手在暗黑的夜⾊下已是一丝挂不,火热的⾝体伴着昂的反应,加上初夜的新奇与趣兴,令他在忐忑不安中期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突然间,一双滑若凝脂的小手从纪空手的后背环抱而来,然后便有一个热力四的体贴在纪空手的背上。
纪空手虽然看不到⾝后的人,却感受到了对方如火的热度与饿狼般的情。一对近乎夸张的⾁峰顶在他的后背上,那种颤巍巍的感觉,几让人噴⾎。而更让纪空手感到吃惊的是,⾝后的女人竟然伸出腿双,向他的臋部围来,紧紧夹在间,令他感到了一阵濡之感。
纪空手陡然吃了一惊,低声道:“你是谁?”凭着敏锐的直感,他已然发觉⾝后的女人绝不是与自己⼊房的两个美女之一。
“你猜我会是谁?”一个女人吃吃的笑声传来,纪空手一听之下,蓦然心惊,因为他听出这女人的声音,竟然就是那富可敌国的张先生!
这绝对是纪空手想不到的一个人,虽然他早已看出,张先生其实是一个美至极的成女子,但他没料到她竟会看中自己,要与自己共同演绎这一出上之戏。
纪空手默然无语,但⾝后的体如蛇般的动依然给了他最強烈的刺,他完全是在勉力控制着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不美吗?比不上那两个小货吗?其实我第一眼看上你,就已经爱极了你。”张先生近乎呻昑式的声音响起在纪空手的耳际,犹如情催的咒语,催动着纪空手心中的情。
纪空手只觉腹下的那股热流已然充盈到了极限,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当张先生的小手握住他那昂头暴突的物巨时,他忍不住低吼一声,转过⾝来,却从后面抱住了张先生。
张先生感受着这有力的一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近乎野猫叫舂般的呻昑…
在有意无意间,此刻两人所摆的势姿,女位在前,男位在后,双手环抱,正合⻳伏合之道。
纪空手陡然感到体內有一股力量蓦生,透过经脉走势,迅速向全⾝蔓延,异力来得迅猛而突然,甚至透过⽪肤上的⽑孔与手心上的⽳道,如一股电流般窜⼊张先生的体內。
这种酥⿇的感觉让张先生心生悸动,发出令人魂销的声音。
“掌灯,在灯下…⼲…更…更…有趣情…”张先生如梦呓般地发出了一道指令,她显然深谙其道,明⽩如何来调动双方的情。而更让她感到刺的是,在这张大的四周,布下了一排亮晃晃的铜镜。
可以想象,在柔和的灯光下,对镜合,当镜中人与镜外人做着相同的一个动作,相望着彼此间的表情时,那是一种何等魂销刺的画面。
一想到这里,张先生已然觉得花房已开,曲径濡,浑⾝噤不住震颤起来。
但是当第一缕灯火照亮房中时,房中的三女一男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谁也没有料到,刚才还是娇如花的张先生,竟在这一刻间变成了一个额上有纹的半老徐娘。
“可恶!”张先生怒斥一声,火全消,她似乎没有想到纪空手能在无意中破了自己的驻颜之术。爱美乃是人之天,她又岂能让一个男子看到自己的老态?当下跃起⾝来,手指点中纪空手的“百会⽳”上。
纪空手只觉头脑一痛,晕了过去。
等到他从昏中清醒过来时,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边躺着两个⾚⾝的美女已然深深睡去。
他慢慢地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噤为自己一时的荒唐感到几分愧羞。此刻他的灵台清明,蓦然间听到自己头顶的一间舱房中传来一阵人声。
补天石异力之所以神奇,就在于它合乎自然之道,无须刻意为之,它就能随着人所呼昅的生气沿着大小周天运行,恰如星辰明月,一切都在无意之中,就可以令人凭增功力,消除乏劳,疗伤解⽳。张先生的点⽳手法固然精妙,但补天石异力本就与江湖中的其它內力有本质上的不同,是以能在短时间內将其尽数化解。
当下纪空手心中一动,运力于耳,一听之下,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张先生、方锐与哈里木三人。
“我们在此密议,不会让那小子听见吧?”方锐小心谨慎地道。
“那小子已经中了我的重手点⽳,不到天明时分,他休想醒过来。”张先生极是自负地道,言语中带出一股恨意。
方锐沉默片刻,方才叹息一声道:“刚才我们仔细搜查了一遍,玄铁⻳的确不在这小子⾝上,但他是玄铁⻳的得主已确认无疑。相爷将假⻳到哈里木手中时,曾提过此⻳即可以假真。数十年前他现⾝江湖,曾引起八方群豪的争夺,所以相爷认为如不是知情者,他绝无法辨认出此⻳的真假,所以我认为玄铁⻳已经被他蔵在哪个秘密地方了。如果我们要得到此物,还真得耐下子,慢慢地从他的嘴中套出话来才行。”
“这小子的确难,枉自我们演了一出好戏,竟然没有收到半点奇效,真是见鬼。”哈里木没好气地骂道。
张先生其实就是张盈所扮,此刻她的容颜已然恢复如初,只是想到刚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搞不懂自己的驻颜之术何以会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失灵。她原有一套“牵情大法”与人合之际,只要施用此法,便可让受牵者在那一刻间意志全无,如牛一般全凭自己布摆,没料到人算不如天算,眼看她就要大功告成之际,竟然会突生变故。
“这小子看似容易对付,其实意志坚定,抱负远大,十万两⻩金不能打动其心,如云的美女也不能让他着,还枉费了娘老的几滴‘情催⽔’,看来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张盈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人说“酒⾊财气”乃男人四大致命的要害,可是纪空手除了对“⾊”之一字略有趣兴之外,其它的几样对他本行之无效。
但张盈绝没有想到自己会⾼看了纪空手,无论纪空手的头脑多么聪明,无论他从补天石异力中改变了多少自⾝的气质,但他终究是一个才涉⾜江湖的小无赖,又怎能放得下“酒⾊财气”
这四大男人的至爱呢?
他不是不想那十万两巨金,也不是不爱那些撩人魂魄的美女,而是在他的手中,本就没有玄铁⻳的存在,就算他想钱财与美女,也无从想起。
直到此刻,纪空手才真正明⽩过来,从方锐的突然出现开始,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或离奇,或巧合,让人扑朔离,极是诡异,但倘若因“玄铁⻳”之故,那么这发生的一切事情自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其实在上船之前,纪空手已经怀疑起方锐的动机,只是上船之后,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他目眩神,倒忘了这一茬了。现在想来,所幸玄铁⻳已然被毁,否则不但玄铁⻳易手他人,而自己这条小命恐怕也难以保全。
听着窗外呼呼刮过的江风,纪空手此刻的心里亦如江风吹过⽔面,久久不能平静。他已经对张盈三人的密语不感趣兴,现在他所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方锐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话,那么陈胜王人在淮,形势就非常严峻了,无论如何,我都得想方设法逃下船去。”他念头一起,心中一动,想到此刻逃走,正是最佳的时机,因为张盈他们并不知道他已经自解⽳道,恢复了行动自由。
他正起⾝之际,忽听“唔…”地一声,是他⾝边的女子梦呓一声,翻了个⾝,竟然一条⾁滑的腿大庒在他的部腹。
纪空手心中暗骂一声,正要托开她的腿大,忽听得头顶上传来方锐的声音:“我也觉得奇怪,刘邦明知他们是玄铁⻳的得主,何以会将这两个小子故意支出沛县?陈胜这反贼死在陈地已有半月之久,按理说刘邦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难道,他真与问天楼有关,叫凤五暗下杀手?”
纪空手一惊之下,收摄心神,再听张盈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临行之前赵相曾经再三嘱咐,说是刘邦此人年纪虽然不大,却背景复杂,要我多加小心,不可轻敌。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想来,恐怕赵相话中有话。”
“不管怎么说,此刻姓纪的小子既然落在我们手中,谅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此次沛县之行,张先生又算立下了头功。”方锐笑嘻嘻地道。
“我看此刻论功行赏,为时尚早。我的天颜术无意中被这小子所破,所以我必须马上离开此地,因为如无相爷相助,我将会內力尽失。不过我提醒你,⾊之一关,乃这小子的弱点,怎么安排就看你的了。但你必须要做到先看住这小子,此人诡计多端,别让他找个机会溜了。”张盈吃了一个暗亏,自然不敢大意。
接着便传出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向舱房走来。纪空手赶紧调匀呼昅,佯装昏不醒。
待方锐巡查远去之后,纪空手心中暗道:“刘大哥难道真的是在骗我?这不可能!”他本不相信刘邦会有意将自己支出沛县,另有图谋。因为在他的心中,他一直就把刘邦和樊哙当作自己的朋友。
可是张盈和方锐的对话显然也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无心提起。看来陈胜王之死的消息绝无虚假,惟一的理由,就只能是刘大哥收到了错误的报情,才会让自己和韩信前往淮。
“一定是这样的!”纪空手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他静下心来,从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发现自己与韩信在无意中竟成了江湖上人人必争的重要角⾊。单从凤五、方锐这些人的行事手段来看,已是无所不用其极,照此推断,⽇后自己与韩信的江湖之路必将会因玄铁⻳之故而变得更加艰难,充満着未知的挑战。
“他妈的,反正老子⾝上没有玄铁⻳,光着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倒想看看你们这些人跟老子玩什么鬼把戏!”纪空手心中暗骂一声,油然生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面对将临的重重危机,夷然不惧。
如果说他此刻还有惟一的担心,那就是韩信。
船行三⽇,一路风平浪静,眼看快到了九江郡。纪空手成⽇在舱房中独对方锐,吃了睡,睡好了吃,既不问胡商去了哪里,也不问张盈为何这几⽇不见踪迹。
但这并非说明他已无防人之心,而是他深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徒自心,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九江郡是长江下游的军事重镇,自古重商轻文,市面繁华,人口⾜有数万户之多。此际虽逢世,但各路义军似乎尚未眷顾于此,所以一时偏安,热闹异常。
船到九江码头,方锐一味相邀道:“此地的八凤楼乃是凤五最爱栖⾝之地,我们⼊城探访一番,或许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纪空手明知方锐说谎,却也不露声⾊,一口应允。他倒想看看方锐到底要使些什么花招,同时他也知道如果在船上独对方锐,自己将毫无走脫的机会。
两人下得船来,步⼊城中。此时已是夜幕初降时分,华灯渐上,市面人流熙熙攘攘,虽是二月初舂天气,寒气依然,但是仍掩不了夜市的人气之旺。
到了八凤楼门前,纪空手随眼一看,这才知道八凤楼竟是一家场面宏大的院,看门前车来马往,燕声莺啼,便知此楼生意之好,定是位列全城数一数二的风月地。
他年纪虽小,但自幼混迹院赌馆,耳濡目染,丝毫不怯场面,在一位老鸨的接待下,两人来到了偏院靠东的一座小楼中,品茗嚼梅,只等方锐点到的“彩凤”姑娘前来侍候。
趁此闲暇,纪空手似是无心道:“方先生也太不够朋友了。”
方锐本在欣赏楼阁中挂着的几幅书画,闻言一怔道:“想必是方某何处怠慢了纪兄弟,才使纪兄弟如此埋怨于我?”
“非也。”纪空手微笑道:“我们又吃又住,叨扰了你那位朋友这么些天,今⽇你我出来开心,却不叫上他,岂不是不够朋友吗?”
方锐笑道:“纪兄弟所言极是,只是我这位朋友一向不喜抛头露面,寂寞惯了,是以没有叫上他。别人不知,自然会说我这个人寡情薄义了。”
“怪不得我说一连数⽇,都未与你那位朋友见上一面,原来如此。”纪空手故作恍然大悟地道。
两人又闲谈几句,便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门帘掀处,一双绣花小⾜先踏⼊门中,引得纪空手抬头望去,只觉眼前一亮,一个清丽脫俗的绝⾊丽人怀抱古琴,盈盈而⼊。
纪空手自觉阅人无数,却也是第一次见得这般美丽的女子,心中不觉有了醉意,但看这女子剪⽔双眸中出似⽔秋波,眉宇含舂,嘴角带笑,端的是风情万种,别有韵味,真让纪空手呑了好几大口口⽔。
“这位想必就是纪爷了,小女子可以坐下吗?”这女子见纪空手一副痴相,掩嘴一笑,指着他⾝边的一个空座道。
“当然。”纪空手闻得一股沁人的清香从鼻间淡淡流过,待她坐下,方才问道:“姑娘名叫彩凤?”
“是呀,纪爷莫非识得小女子吗?”彩凤不明⽩纪空手为何有此一问。
“不识,今⽇才见得姑娘一面,已是非常后悔,早知这世上还有姑娘这等绝⾊美人,我纵是在万里关山,亦该早早前来与姑娘相见才是。”纪空手嘴甜如藌,哄得彩凤开心一笑,纵是方锐脸上,也闪过一丝得意之⾊。
纪空手似是无心地道:“不过我想姑娘之名不该是彩凤才对。”
他此言一出,彩凤脸上固然惊诧,便是方锐心中亦是大吃一惊。
原来这女子的确不是彩凤,乃九江郡中最红的名卓小圆。若非是因为方锐有⼊世阁的关系,纪空手便是想见她一面亦属千难万难,又怎得佳人青睐,共坐相陪呢?
⼊世阁之名不仅响彻武林,放之大秦国土,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势力,这只因⼊世阁当今阁主,就是“指鹿为马”的当朝第一权臣赵⾼。
赵⾼之所以能够登上今⽇⾼位,极势遮天,正是因为他利用⼊世阁在武林中的声望,力保始皇赢政数度化解危机,最终在始皇崩驾时获得托孤重任,从此飞⻩腾达,位极人臣。他因⼊世阁而名震当世,⼊世阁也因他而威震江湖,权势之大,当朝之中一时无两。
有了这层关系,以官府的势力強庒,卓小圆又岂能违抗?她无奈之下,也就成了方锐设下的这条“美人计”中的主角。
卓小圆毕竟久居风月场所,惊诧之情一闪即没,反而抿嘴一笑,娇声道:“我若不叫彩凤,该叫什么?”
纪空手美⾊惑眼,微微一笑道:“彩凤之名,本也不错,但是用在姑娘⾝上,便是俗不可耐了。”
卓小圆与方锐这才放下心来。
酒过三杯之后,卓小圆应纪空手之请,席地而坐,将古琴横置膝上,弹起一首《花好月圆》来。
此曲庆有余,韵味不⾜,常见于风月场中娱宾之用,但在卓小圆的⽟指弹拨下,却有一股哀怨莫名的味道,其音其韵,更是到了神妙之境。
纪空手对音律略知一二,该到精通二字,尚有不及,但他却能从卓小圆的琴音中感受到那股哀怨之情,心中暗道:“如此佳人流落风尘,自怜自惜,难免有怨世愤俗之情,不⾜为怪,只是这琴音之中隐带杀伐之气,却又为何?”
他的念头刚转,陡然听到对面的小楼上有人暴喝道:“他个熊,是哪个臭子婊奏起哀乐,败了你洪大爷的兴致,快快给老子停手!”
此人说话耝俗,口气极为霸道,想必一向横行惯了,口没遮拦,却听得“铮…”地一声,弦断音停,卓小圆听到“子婊”二字,心中惊怒,脸⾊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