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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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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我预料的一样,且二最后还是屈服了。还说:“搜到你満意为止吧!”

  但是对于我的另一个要求“如果事后有什么争议的话对您对我都不好,所以可以请您跟我一起去看吗?”他就没有答应了。

  “不用了,我相信你。而且我得马上把酒拿过去会场才行。你看,有人已经等了我半天。”

  我相信你——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不负责任的说词了吧!我硬扯出一个无可无不可的笑容来回应他。

  顺着且二的手指头望过去,那儿有一辆⽩⾊的小卡车。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脸⾊红润,正用一双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回望他一下,挤出笑脸,点头致意。

  且二看着我们两个的隔空流,庒低了声音说道:

  “今天因为有庙会,来了很多外地人,所以你的出现还不算太奇怪。但是,我家里晚上会有客人,所以请你在那之前赶快把要看的看完。”

  现在才四点。就算晚上的客人再早到,至少也要五点以后吧!我想在时间上是十分充裕的。

  “我知道了。我看完二楼之后就会马上离开。”

  “拜托你了。”

  且二左右两只手各拿着四支一公升的酒瓶,一共把八瓶酒搬到车上。我目送卡车扬长而去之后,就大摇大摆地从玄关进屋里去。本来我想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去,但是现在是大⽩天,左右邻居也不时进进出出的,要是我不大方一点的话,看起来反而会更可疑。

  看到我进屋,和子只说了一句:“我们家老头子答应让你进来啦?”就又继续埋头准备她晚餐要用的东西了。

  这栋房子的天花板和地板都是用咖啡⾊的木头所砌成的,墙壁上贴着刨得光滑平整的木板。从和子那边传来阵阵浓烈的酱油味道。

  一走进玄关,就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所以我本连看都不看一楼一眼,就笔直地朝楼梯走去。匆匆一瞥,只记得一楼好像有些华丽的摆设和颇有些年代的时钟,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印象了。我不噤想起,以前请工人来我们家装冷气的时候,我也曾经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电器行的人对屋子里面的东西。一点都不关心。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到陌生人的家里,应该会好奇地东张西望才对吧!现在我终于了解为什么了。因为对他们来说,工作的时候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别人家里长什么样子呢!

  楼梯的角度非常大,段差也非常陡,而且又没有扶手,感觉有点危险。所以我打定主意,一鼓作气地直接爬上二楼。

  上到二楼之后,左手边是一条又长又直的走廊。狭窄的走廊两侧,是一整排的纸门、玻璃门和格子拉门。走廊的尽头则是窗户。就跟从外面看到的感觉一样,天花板很低。光是这样看,实在看不出来有几个房间。

  “…嗯?”

  是因为我已经先⼊为主地认定会有什么的心理因素作祟吗?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一只脚踩在楼梯的最后一阶上,一边集中精神思考,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又长又直的走廊、纸门、格子拉门都静悄悄地。不是说今天有什么庙会吗?因为是在国道的另一边,所以听不见吗?我把重心移到踩在走廊上的那只脚上,地板响起一丝微弱的声响。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丝毫没有奇怪的地方。楼下传来酱油的味道。再加上老夫妇两人应该也不会特地上来打扫,所以空气中还飘散着一点灰尘的味道。除此之外…

  (我懂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空气中的确夹杂着咖哩的味道。应该不会是我的鼻子有问题才对。

  我打开最靠近自己的一扇纸门。

  面积约有四张半榻榻米的小房间里,有一扇⽑玻璃的窗户,窗户外面是夏天的。地上铺着地毯,感觉起来还満舒服的,但是除了一个橱柜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再打开隔壁的纸门。

  里面有一组非常老旧的音响。木质地板。还有一张躺椅,就放在房间的正‮央中‬。凑起鼻子来闻了一下,只闻到灰尘的味道。

  再旁边是一扇玻璃门。

  里面有几个书架,架上全是古老的漫画书,可能是佐久良桐子的⽗亲或者是他的兄弟收集的吧!不管是书架还是漫画书上都积着薄薄的一层灰尘,但是再看仔细一点,灰尘堆积的程度似乎不太均匀。其中一个角落的灰尘特别少,虽然单凭这样,还不能笃定地说是不是最近有谁把这些漫画书拿出来过,而且就算有人拿出来过,那又怎样?

  我继续检查走廊另一边的房间。第一间、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不管是哪一个房间,都没有什么特别具有决定的痕迹。不过,有一个房间是专门用来放棉被的,说不定桐子有偷偷地把被子拿出来用过,但同样没有任何证据。

  我站在走廊上,抱着胳膊沉思。我想我应该已经把所有的房间都看过了,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发现。话说回来,我本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说桐子一定在这里。唯一比较可疑的,也只有她网站上的旧资料和可以拿来当作梯子使用的子,这两样间接证据罢了。就算桐子真的蔵⾝在这里,如果她已经把证据收拾得一乾二净,我当然怎么找都找不到。

  毕竟我又不是鉴识人员,就连‮探侦‬也称不上。

  难道真的只是⽩费力气吗?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向楼梯。

  “…”等一下,走廊尽头的墙壁上似乎有个小小的凹洞,小到就连把手也称不上。我把手指头伸进去。但是因为凹洞太浅了,顶多只能把指腹贴在上面。我用力地往旁边一推。

  墙壁被我打开了。不过对于佐久良家的人来说,那应该不是墙壁,而是一扇横开的门吧!虽然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面普通的墙壁。

  里头乌漆抹黑的,还有点嘲的感觉。然后…

  “原来是这里啊…”咖哩的味道似乎变得更明显了一点。这里原本应该是储蔵室。有一堆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和一堆不知道塞満了什么东西的纸箱堆得到处都是。唯一的光线看来只有从被我打开的门外透进来的光。我一边小心不要踩到任何东西,一边往前进。

  感觉起来并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真的没有吗?我盯着放在墙边的梯子。

  头上顶着天花板,脚下踩着地板,但是却有一把梯子…

  正想把手放到梯子上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用手指头在梯子上轻轻地摸了一把。

  手指头上几乎没有半点灰尘。

  一定有人在用这把梯子。

  我把脚踩在梯子上,掌心贴着天花板,用力一推。一块天花板就这样静悄悄地被我推了开来。

  上面是一个小阁楼。又窄又暗的,要是我有带手电筒来就好了。没办法,只好把行动电话拿出来打开,利用晶屏幕的光线暂时挡一下。这里不只有咖哩的味道,还有其他食物的味道。应该是什么酱料之类的吧!天花板低到不能再低,站直的话好像会撞到头,所以我只好弯前进。

  有一个灯泡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我摸到它,按开了开关。

  地上铺着棉被。还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上头躺着一个手提包。虽然觉得不太好,但还是看了一下手提包里的东西。只有一些口红、粉底之类的。看起来都像是最近才上市的产品。

  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把手伸到被子里探了一探。温温的…不过这也很有可能只是因为现在刚好是夏天,而且这个小阁楼里本来就热得要死的缘故。枕头上有几头发。我拿起来对着灯泡照了一下,长度大概是二十公分左右吧!

  房间的角落积満了厚厚一层的灰尘,和一些零星的垃圾。其中就有一个咖哩的调理包袋子。我把鼻子凑过去闻了一闻。味道其实不太明显。所以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自己,隔着墙壁和天花板居然还能够闻得出来。

  既然能在这里吃调理包的咖哩,就表示她连煮饭用的锅碗瓢盆都搬进来啰!说不定连活动式的小瓦斯炉都一应俱全呢!

  其他还有便利商店卖的已经煮的炒面的盘子、面包的袋子、矿泉⽔的空瓶等等。地上还有一张收据。看了一下上面的⽇期——八月十一⽇。

  我不噤喃喃自语:

  “不会错了…”

  佐久良桐子确实曾经在这里待过。

  我把手帕从口袋里拿出来,按在脖子上。但是热气已经笼罩在整间屋子里,本没有一点用。既然都在屋顶上了,总有个通风口吧!我迫切地想念外头新鲜的空气。四下寻找有没有窗户,总算被我发现到一个关得严严实实的木头窗户。我把它打开,终于有一丝丝的微风吹了进来。我用支撑用的子顶住,让它维持在敞开的状态。虽然夏天的风还是那么的闷热,但至少可以顺利呼昅了。

  光从窗户洒了进来,让小阁楼里变得明亮不少。也因此我才注意到,桌子底下有一本笔记本。而且还是本全新的笔记本。我把它捡起来,以半蹲的‮势姿‬打开来看。虽然上头没有注明⽇期,但很显然是一本⽇记。

  字迹有点潦草,似乎写得很急。

  我终于还是把工作给辞掉了。虽然也发生过痛苦的事情、令人生气的事情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我还是很喜这份工作。

  可是,既然连工作的地方都被他给挖出来了,我除了离开还能怎么办呢?

  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我已经几年没哭过了呢!

  我连公寓也退租了。这样他就再也找不到我了吧…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很不踏实。

  我得换个新家,然后再找份新工作才行。虽然我明知道自己必须改头换面、重新出发不可,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不是办不办得到的问题,而是要怎么去做…这是我的座右铭,如今却刺痛着我的心。我是在害怕吗?嗯,或许是吧!他应该昨天就出院了。

  今天是我住进旅馆的第三天。

  虽然还有一点存款,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回去一趟吧!

  但是不能回名古屋。我不想让爸妈为我心。那么只能回八保了。

  离开故乡之后,我从来没有想念过它,却只有在不安的时候会突然想起,真是不可思议。

  暂时先回爷爷家避避风头吧!他应该会帮我瞒着爸爸妈妈,直到这件事情平静下来为止吧!

  回到八保之后,我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一个女孩子家无缘无故跑回⾕中这种小地方,一定会引起很多揣测吧!好不容易才逃离他的魔掌,如果又在这里惹出什么风波的话,我实在没有信心自己还撑不撑得下去。

  没有信心?天吶!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来。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我记得爷爷家里有一个小阁楼。

  不如我就瞒着爷爷,暂时先在那里躲一阵子吧!

  只要花点工夫,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顺利地进到小阁楼里来了。没想到那用来打落冰柱的子居然还有这种妙用。

  他有追来吗?出院之后,他一定会先去我的网站,再去我住的地方,然后再去我上班的地方找我吧!

  在他收手之前,我暂时不能回东京了。

  我怎么会这么失策呢?

  今天用笔记本电脑重新看了一遍我以前在网站上写的东西。发现本就是破绽百出嘛!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从我⽇记里的线索辗转找到我住的地方。

  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仔细看过之后,不仅仅是我在东京的生活,就连我在八保的生活也出现过好多次。

  他都能找到我住的地方了,又怎么能够保证他不会追到我的故乡来呢?

  不可能的啦!他一定不会找到这儿来的…虽然我拼命想要安慰自己,但是握着笔的手却在不住地颤抖。

  他又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吗?

  不只是八保,他搞不好也会找到小伏来。因为我在⽇记上有提过爷爷家的事。就算只是有一次,但提到就是提到了,所以这里也已经不太‮全安‬了也说不定。他看文章从来都不是看整篇的,而是断章取义地,只撷取自己想要接受的部分。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从我网站上的那些只字词组一路摸到我⾝边来。这次也一样,他一定会来的。

  虽然我想他再怎样也不会追到这个房间来,但是万一他真的来了,岂不是给爷爷添⿇烦吗…

  不,不对。虽然我认为他有可能找到这个家,但我认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上到这里来。我本不是在担心爷爷的问题,我満脑子想的还是只有我自己。

  逃走吧!

  但是,要逃到哪里去呢?

  就像我不敢从大门进出这个家一样,他应该也不可能在⾕中待太久吧!他是一个那么小心翼翼的人。在这个只要有外地人经过就会搞到街知巷闻的⾕中地区,他应该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我吧!这一点我是不会看错的。不管他的手段有多么卑鄙,表面上他还是会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

  既然如此,只要再躲一阵子,他找不到我就会死心吧!

  我想到一个好地方了,那就是⾕中城。

  那里的话,一定不会被他发现的。

  在他放弃以前,我就暂时先躲去那里吧!

  仔细想想还真是讽刺。

  我以前总认为建造⾕中城的那批人,都是些只晓得躲躲蔵蔵,既可悲又可怜的人。內心其实是瞧不起他们的也说不定。

  没想到现在的我,先是从东京逃到八保,再从八保逃到小伏,现在又要从小伏逃到他们当初盖的⾕中城遗迹。

  在既可悲又可怜、只晓得躲躲蔵蔵的弱者这一点上,我和他们其实是一样的。

  只能蔵头缩尾地一边颤抖着,一边⽇夜祈祷这场风波早⽇过去的我,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要的行李就暂时先放在这里吧!

  只要能够在⾕中城里活下去就够了。

  可是啊…我好害怕呀!我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想要活下去的勇气呢?

  一想到要在深山里独自面对黑夜,我能够抗拒得了想要一了百了的冲动吗?老实说,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好可怕,就连我现在在写这篇⽇记的同时,那种想要一了百了的冲动也不断地涌上来。

  出发吧!

  我阖上笔记本,关上窗子,再关掉电灯,爬下梯子,然后走下楼去。

  手里拿着桐子的笔记本。不忘礼数周到地跟站在厨房的和子说声:“不好意思打扰了。都已经检查完毕,所以先告辞了。”

  和子手里还抓着饭瓢,直接转过⾝来露出一个微笑。

  “哦,是喔!都没有好好地招待你。”

  “别这么说,是我自己硬要进来参观的。对了…”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

  “请问⾕中城在什么地方?”

  虽然我是八保出生的,但是对于周围的村镇甚至是八保本⾝的地理环境其实并不清楚。⾕中城什么的,更是连听都没听过。不过像他们这种在地人应该就会知道吧!

  然而,和子放下了饭瓢,回答道:

  “你说的是⾕中城吗?可是我没听说过这一带有什么⾕中城耶!”

  “没听说过?这一带都没有城吗?”

  可能是听出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紧张的气氛吧!和子沉默了一会儿,彷佛把记忆翻箱倒柜了一遍,但得出来的答案却还是和刚才一样:

  “真的没听过耶!如果是城的话,沿着村子往下走,有一个小伏城的遗迹。”

  有哪个⽩痴会把自己蔵⾝在村子‮央中‬的遗迹里啊?

  我的两道眉⽑紧紧地靠到了一起。如果没有“⾕中城”的话,那桐子笔记本里写的又是哪里?

  “…会是什么暗号吗?”

  “啊,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你指的是城山的话,这附近倒是有一座。不过,那并不是城喔!”

  我想也不想地就翻开笔记本,重新看了一遍里面的叙述。其实就算不这么做,我也记得桐子写的确实是“⾕中城”三个字,而不是什么“城山”之类的。

  虽然一下子想不出两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但多问一句总是没有损失,因此我又试着问她:

  “那座城山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是从外地嫁到这里来的,所以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和子讲完之后,又指着某个方向说道:

  “八幡神社后面那一带好像也叫做城山呢!因为那一带有很多座山头,层层叠叠的,也许其中一座就是所谓的城山吧!我们家老头子或许会知道…他应该就快回来了,你要不要再等一下?”

  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要五点了。本来还以为可以很快搞定的,结果还是花了快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陷⼊沉思。

  假设直接在这里等到且二回来,再假设且二的确知道“⾕中城”的事,最快也差不多要五点半才能上山。正确来说应该是六点以后吧!而且我今天穿的是西装和⽪鞋,怎么看都不适合爬山。就算现在是夏天,⽩天比较长,但是一过七点,天⾊还是会渐渐暗下来。再加上⾕中的东西两面都是山地,太会比其他地方更早下山吧!一旦天⾊变暗,凭我这中看不中用的破⾝体,别说是要找人了,光是要保护自己不要受伤就已经疲于奔命了吧!

  虽然我的心是现在就想要飞过去,但理智告诉我今天是不可能了。

  …还是,不管怎么样都要等到且二回来,然后冒着生命危险彻夜搜山呢?

  佐久良桐子现在的确是面临险境,而且在这个时间点能够赶去救她的,大概也只有我了吧!

  她真的很像我。桐子在⽇记里写到她的座右铭是“不是办不办得到的问题,而是要怎么去做”其实也可以说是我的座右铭。我也有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被这个座右铭反过来砍一刀的经验。

  不过,至少我还没有失去冷静,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这种出其不意的救援行动可以进行得很顺利。

  正当我感到进退两难的时候,移动电话突然响了。

  “抱歉。”

  我向和子道了个歉。把移动电话从口袋里拿出来。是半平打来的。

  半平曾说他今天应该会很有收获,所以是打来报喜的吧!我按下通话键。

  “半田先生吗?请问有什么事?”

  “部长,有个人说要见你。”

  “神崎先生吗?”

  “神崎?谁啊?”

  “不是吗?那是哪位?”

  “一个叫田中的人,自称是东京调查事务所派来的人。说只要告诉你是关于佐久良桐子的事情,请你尽快跟他联络,这样你就知道了。”

  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半平昨天提到的那个开着黑⾊小金⻳车的男人吧!问题是,他连我跟半平都能搞错了,这样一个脫线的人,急着要跟我联络的事是真的有那么紧急吗?佐久良家今天晚上好像要宴客,如果我现在回去的话,就算晚一点再打电话来,能不能和且二讲上话都成问题。

  ‮机手‬那头传来半平刻意庒低的声音:

  “啊,对了,我刚刚有先打他名片上的电话过去确认,是真的有一家这样的调查事务所没错。”

  “这样啊…”…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毕竟委托人也说了——不要在⾕中做出引人注意的行为。而且且二应该会带客人回来吧!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就算等到且二,可能也没办法好好地跟他说上话。就算好不容易把地点问清楚了,单凭我这一⾝装备,即使进到山里也只有等人来救的分吧!这刚好是个下台阶。

  “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你请田中先生稍等一下。”

  “稍等一下?部长的车没有一个小时是回不来的吧!我会这么跟他说的。”

  我切断电话,跟和子说了声:

  “我突然有事要办,而且留在这边妨碍你们的庙会也不好,所以我先走了。”

  就匆匆地离开了。

  把钥匙揷进我那辆破破烂烂的老爷车里,决定明天一大早再回来这里找。

  找什么?当然是找桐子笔下的“⾕中城”啦…

  总得实际去了,才知道会有什么发现,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

  说到这个,我记得渡边好像说过,桐子避人耳目地买了一条绳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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