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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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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坚决不同意把唐元豹骗了!”⽩度在窗前猛地一个转⾝,对一本正经坐在会议桌四周的赵、孙、刘等人说。她嘴哆嗦着,竭力克制着自己:

  “我坚决不同意把唐元豹同志骗了。诸位,我⽩某横行天下数十年,自认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但这事,对不起,我觉得恶心,我觉得太过分了。”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挽狂澜?”赵航宇说“我们当然也是十分不愿出此下策。”“没有,我现在心里很想不出什么⾼招。”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开创的事业就这么垮了。”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我们不能存妇人之仁,这不是针对哪一个人。如果需要,我想我们在座的每一个都会毫不犹豫贡献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我们已经把脸贡献了。”

  “替元豹想想,他还年轻,还没有用过,就永远失去了,这会在他心灵上造成‮大巨‬的创伤。永远滴着⾎的创伤——他有权利使自己的⾝体各得其所。”

  为了使这张张完整,他在其它方面就必得残缺,这恐怕是早晚都要进行的痛苦选择。“

  “你说过,他是目前我国的脸中唯一的全活儿人了。”

  “他仍然是,我们并非要他残废,除非你认为妇女本⾝就是有残疾的。”“这没有什么丢人的,他并不因此就成了怪物。千千万万的妇女原本就没有,她们谁也没抱怨,尽管时而流露出某些遗憾但仍満怀信心象正常人一样生活。”

  “甚至更加轻快,跟正常人比别有洞天。”

  “有所失必有所得。”“‮产无‬者失去的只是锁链,获得的却是整个世界。”

  “道理我是懂,但感情仍然转不过弯儿,你真有把握骗了元豹后他不会‮态变‬伤能保持力量和勇气?”

  “试一试嘛,不试怎么知道?反正情况不会再坏到哪儿去了,如果我们得到的不是一个亚马逊女战士而是一个泰国人妖,我们也只偃旗息鼓,解散‘全总’,⽇后再图东山再起。”

  “元豹这杆大旗不能倒,你不但要转弯子,还要亲自去做元豹的工作,让他愉快地接受组织的决定。否则我们只好把你开除出‘全总’主任团。”

  “这是组织的决定吗?”“是的。‘全总’主任团一致通过,并指定我们三个找你谈话。”“既然是组织决定,我那我服从,但保留我个人人的意见。”“允许保留,但组织决定必须不折不扣地贯彻执行。”

  “我还有个最后的请求,如果一旦变失败,我恳求你们不要再试图给元豹重新装上。”

  “你把我们想地也太卑鄙了。说实在的,这个决定作出时我们也都老大不忍,很多同志都哭了,觉得对不起元豹。”

  “我们这些人呐,也都是刀子嘴⾖腐心,如果不是⾝在这个岗位上,感情要服从需要,要考虑到全局的利益,哪会这么人面兽心?”“小⽩呀,”赵航宇手搭在⽩度肩上带着她一起在屋里来回走“要充分估计任务的艰巨。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也是,把谁骗了谁没有情绪除了太监。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多讲些妇女也是人的道理,这点上,你是女同志,有优势,要利用。办法是人想的皇帝我们都改造过,他唐元豹总不会比皇帝还刺头儿吧?”

  牢房的铁门“哗”地一声拉开了,一个‮察警‬站在天窗透下来的光中冲昏暗的牢房里喊:

  “唐元豹出来,带上你的铺盖卷。”

  监狱会客室里,‮官警‬正严肃地和⽩度谈话:

  “我接受你的解释。但我要警告你们,你们既是个民间组织,一切活动,言论就不要超出民间的范围,不要和‮府政‬的工作搅到一起,更不许在群众中造成你们俨然是个临时‮府政‬的错觉。”“一定。”“气焰不要那么嚣张,言谈不要那么放肆,要办什么事就老老实实地办。组织比赛就谈组织比赛,培养选手就谈培养选手,多挖掘人本⾝的內涵和困境,不要东一榔头西一子,离题太远,对社会弊病,光停留在调侃,嘲笑上有什么用?”

  “对对,我们一定注意,自己就管自己的事。”

  “我也不是叫你们只管自己的事不管别人的事。别人的事可以管,但态度一定要端正,一定要善意的,有社会责任感是好的,但发展到刻薄、尖酸乃至恶毒地诽谤和影就不好了。”“我一定叫他们注意。”

  “什么叫他们注意?我叫你注意,我现在就盯着你。”

  “我注意。”“光保证不够,我要看你的行动,我了解你们这些人,你们总是违。”“这回不了,一定同决同德,到时候我们组织外国人比赛给您送两张票,请你一定去临场指导。”

  “我就不一定去了。我对这些和外国人斗气儿的事不感‮趣兴‬。国內的事情就够我忙的。”

  ‮官警‬站起来,和⽩度握手告别,送她出门:“这次就宽恕你你们,下次,唐元豹再出这种事,我就连你一起追究,谁让你是他的作者。”“我一定注意不给他胡说八道的机会。”

  “要严加教育,控制使用。”

  元豹孤零零站在监狱大门內发着愣。

  ⽩度夹着包起出监狱大楼,向这边走来。元豹见到⽩度露出笑容。“还笑呢。”⽩度说他“我为你挨不多少训?下回可得注意了,别光顾一时痛快,自己倒霉不算,我也跟着背黑锅…走吧。”⽩度领着元豹刚出了监狱大门,一群记者和闲人便围了上来。马路上光灿烂,人来车往,十分热闹。元豹眼睛都被光照花了,在睁着无神的眼睛,沉着脸,在⽩度的护卫下分开人群挤着走。“你对你的所作所为是否感到悔恨?”

  “如果再有机会,你是否仍会象从前一样行事?”

  “你是否认为你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当局曲解了你的本意?”记者们七嘴八⾆地提问,元豹一言不发,⽩度连声回答。

  “无可奉告。”光和照,陈设舒适的室內,元豹静静地坐在铺着⽩桌布的餐桌旁吃饭。室內十分安静,只有餐具和盘碗相碰发出的轻微回响。菜肴十分丰盛,颜⾊绚丽。

  元豹面无表情地吃着,吃着吃着,他哭了,两行眼泪流下了他的面颊。

  ⽩度坐在他对面,手托腮看着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元豹很快擦去泪⽔,又继续吃,也不抬头看⽩度一眼。

  元豹又吃了一会儿,放下餐具,抬眼对⽩度冷冷地说:

  “我吃完了。”⽩度动了一下,点点头:“吃完了。”

  “下面该⼲什么了?”元豹扯下围在前的餐巾,扔在地上,站起来,到一边桌上拿起一支烟,用力划了几火柴才把烟点着,仰起下颏问。“不⼲什么,没事。”⽩度垂下眼用手玩着餐桌上的一副叉子,把叉子旋得团团转,说:“你想⼲什么就可以⼲什么。”

  “不会吧,怎么会没事?”元豹吐出一口烟,看着窗外说“我想⼲什么?

  我能⼲什么?我什么也不想⼲——你们要于什么吧?“”我们也什么都不想⼲。“⽩度说,”你自由了,誓约取消了,从今后你爱上哪儿就上哪,愿意⼲什么就⼲什么。一切全凭你的意愿。“元豹长时间地望着⽩度,手里的烟在一点点燃烧,烟灰一截一截地掉下去。”他走回餐桌,在位子上坐下,把烟在烟缸里掐灭,平静地说:“我无处可去。”“你怎么敢对唐元豹这么说,谁给你的权利?”赵航宇拍着桌子对站在他面前的⽩度咆哮“你这是⾚裸裸的前版!”

  “我认为她已经丧失了一个‘全总’工作人员的立场。”刘顺明坐在分边说。“开除,立即开除你的会籍!”赵航宇声嘶力竭地对会议桌旁的全体主任团成员喊“有反对的吗?没有一致通过!”

  “也好。”⽩度平静地说“这也免了我退会的累琐手续。”

  “你立刻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一百年之內不要来见我!”“一百年之后我也不想再见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不想跟你洒在一块圮地里。”⽩度转⾝离开会议室。

  赵航宇破口大骂:“臭‮子婊‬,你就是化了脓化了⽔我也记着你!”他颓然坐下,手捂着眼睛悲愤地说:“我怎么就瞎了眼,一直没发现这个睡在我们⾝边的美女蛇。她辜负了我的信任,真令我寒心,从今后我还敢对谁好…”“赵主任,您别太难过。”刘顺明小心翼翼地说“她走了,还有我们呢。”“让赵老休息会儿,他受的刺太大了。”孙国仁把赵航宇扶离会议桌,在旁边的一个长沙发上躺下,招呼过来一个‮姐小‬,让赵老枕在她的腿上,拿把扇子轻轻给赵老扇着。

  “我们接着开会。”孙国仁坐到赵航宇的位置上“继续议论唐元豹的问题——会议临时由我主持。”

  “我提出一项动议。”刘顺明说“⽩度走了,唐元豹的长作仍然得继续⼲而且还得换个更能⼲更可靠的人,挽回⽩度造成的损失不良影响,这是副很重的担子,人选十分关键——

  我认为非孙国仁不能胜任。“”不不不“孙国仁忙说,”我不行,⼲不了。“

  “你就别谦虚了。”“我不是谦虚,我在坛子胡同还有职务,无暇他顾。我建议选比我略逊一筹的刘顺明接替⽩度工作。他同样相当能⼲,又管过唐元豹,与其派个生手一切都要从头做起,不如派具悉唐元豹的同志。”“不不,我不行,上次工作我就没⼲好。”

  “…有反对的吗?没有一致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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