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
⽩胡子、黑胡子
终于离开伊拉克了。
耝耝一想会觉得伊拉克之行令人失望,原先満怀憧憬的巴比伦遗迹尚且已经被糟践成一个低劣的现代模型,更不必说其他了。但时间一长又觉得不能一概而论。例如昨天晚上我们被一位老人带到一个神秘的地方,从小街刁、门进人,顺阶梯往下走,抬头一看,是一个近似中世纪古城堡的昏暗所在,大巨而恐怖,却坐満了人。中间有狂疯的乐队和歌手,唱着凄楚而亢奋的阿拉伯歌曲,四边很多狭小的洞窟式小间里摆満各个时期的文物供.人选购,中厅也可用餐。
我⾼一脚低一脚在角落里探看,过来一个中年男子,用英语对我说:“你应该到楼上去看看。”泪旬顶着他的指点摸到楼梯,又小,又陡,又暗,真有点提心吊胆。楼上更是中世纪,看到很多洞窟却没有人,灯光全是底楼泛上来的,吓得赶紧下楼,像做梦一般地与同伴一起割烤全羊、喝石榴汁。
这时我想,在⽩天单调的大街上,怎么想得到会岔出一条小街,小街里边又隐蔵着这么一个令人发休的大空问?
伊拉克的社会结构也会是这样的吧,各种各样夜间的歌声,地下的通道,隔代的收蔵,奇怪的热闹,一定也都以自己的方式深潜着,谁也不敢说看透了这个地方。
今后国中人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有多种可能。⽇前训倒国中商船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停泊在幼发拉底河河口,我特地到那个河口去了,一个先进的灌溉发电系统,正好是国中建造的,由于战争而朱能付款,几亿美元的债,留几个人守着。有一天一对年轻的国中夫在街上拦住了我们的车队,热情邀请我们到他们家吃饭,他们是被另外一家公司派来‘守债”的。等际国制裁解除之后,对于伊拉克石油资源的竟争,很多国中公司不想袖手旁观。因此,说不定哪一天,会有不少国中人出现在巴格达街头。
但今大,我们还是为离开而⾼兴。因为这意味着我们被封存的机手可以发还,海事卫星可以堂而皇之地开通,也意味着终于可以摆脫天天千百遍映现在眼前的同一个人的相片,摆脫车前车后无数乞讨的小手。只是几位女士有点发愁,因为我们即将进人的伊朗对女人在共公场所遮盖头脸的要求,比伊拉克严格得多,而我们这几位女子,恰恰必须在共公场所抛头露面地工作。
我们行驶在从巴格达去伊朗的沙漠公路上,心里明⽩,这里在两伊战争中是烈的场战。战争已经结束,但戒备依然森严。八年的两伊战争两方面都损失惨重,仅伊拉克,随意看到一个纪念碑就悼念五万烈士,这样的纪念碑国全有几个?国全的总人口又是多少?
边关到了。两伊的边关之间倒没有什么隔离带,这与我们从约旦到伊拉克的那段路有很大的差别。两国边关都竖起一幅大巨的元首像,作为家国标志,居⾼临下地注视着对方的土地。由于都想“寸土必争,,,因此两幅画像靠得很近,变成了四目相对。
这个情景很有趣味。一个是⽩⾊的大胡子,一个是黑⾊的小胡子,两人都不笑,光靠眼晴做文章,一动不动地瞪着对方。全世界都看着他们打了很多年架,没想到他们在这里脸贴脸地亲近着。从⻩昏到月夜,这儿不会有其他.人迹,气温又低,只有这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谁吐口热气都呵得着对方。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十九⽇,从伊拉充赴伊胡,夜宿巴赫塔兰Res目at或支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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