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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纸条和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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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样,铺子是要开的,生意也还是要做的。第二天,⿇大早早地赶来开门,不过我可以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少东家,今天该去西厂子那片淘沙去了。”⿇大提醒我说。

  “对哦,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我洗了把脸,牙也来不及刷就奔西厂子跑去。

  西厂子,原本是个废弃砖窑厂,就建在南山脚下不远的地方。从爷爷那‮开代‬始就有人在那片偷偷摸摸地捣鼓着私家伙,后来被抓了不少。但那地方四通八达,最好的屏障就是南山。爬南山,没有悉的向导,就是将整个山移平,也保准抓不到人。后来利益驱动,铤而走险的人不少反多,于是有些人就在西厂子开起了铺子。明里骗条子,暗里继续做自己的事。

  在我们这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开古董铺子的,都要赶集会。一来是给自己铺子增点新鲜⾎,二来是为了与上家下家多保持联系,三来,最关键的就是要去看看自己保着的铺子是不是‮全安‬,有没有被人盯着。

  西厂子就是专门为古董商预备着的,每个月的初八,铁打不动。以前都是死鬼老爹来淘沙的,我偶尔来看看,也不多讲话,跟个大姑娘似的。我也不愿意⼲这个,我懒,而这里的关系太复杂,弄不好就要进去,被仇家报复,被拼命三郞盯上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我家在西厂子保着十八家铺子,也是西厂子这片最大的一个东家。所以,可以说西厂子来了什么好货⾊,有什么小道消息,我会第一个知道。我悠闲着转到常去的“北仓号”老板⿇二,一看就知道是⿇大的什么。不错!就是⿇大的儿子。死鬼老爹的心计,我是佩服的。反正,他的手段不多,唯一擅长的就是能让别人像爱惜自己家一样跟他做事。

  “东家来了。”

  我刚坐上板凳,⿇二小跑了过来,乐呵呵地端上一杯热茶。⿇二长着一副会讲话的脸,还都是笑嘻嘻的那种。老爹一直告诫我笑里蔵刀,小心笑面虎,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会不会就是⿇二。

  “二子,这个月有什么动静啊?”我学着老爹生前的口气说道。

  “少东家,和老爷一样的精明。”⿇而先是喂了我句好话,这才进⼊正题“有是有,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二想了想说道。

  “事不管大小,觉得可疑的就说,别呑呑吐吐的。”

  “哦,最近有三个人老是出⼊十八家铺子,很少买,就是看货。”

  “十八家铺子,他们有没有去别家看过?”

  “我暗地派人查看了,没有,就是盯着我们十八家铺子。”

  “说说他们的样子有多可疑?”

  “这就不好说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说是新加坡归国来的华侨。那个女的蛮漂亮的,就是三十出头了。最可疑的就是跟在他们⾝后的那个了,带着黑帽子,盖着整张脸,看⾝材瘦削的,不过我眼拙,没有看出是公还是⺟。”

  “怪了。”我一想,这不是在我那里买银制电钻的那三个吗?

  他们要⼲什么?

  我一拍‮腿大‬:“坏了,真的坏了。”嘴里直叫不好。

  我突然记起死鬼老爹以前跟我说过,在我们这行里的,有些顶尖厉害的人物,他们为大势力的组织和财团工作,⼲着鲜为人知的事情。这与我们无关,但万一我们走了‮屎狗‬运,让他们看到我们这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或是让他们认为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那我们就要完蛋了,灭口是迟早的事情。

  “怎么啦,少东家,少东家?”⿇二连喊了两声。

  “哦,没,没什么,你继续说。”我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还有一件是鬼三递来的,说是老太爷让转你的。”⿇二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纸条给我。

  我一听懵了,爷爷的纸条!脑海一闪而过,我抢过⿇二手中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盒”我抓着后脑勺(我的招牌动作),回忆了半天也没有想通爷爷写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到家,我把爷爷留给我的纸条给⿇大,⿇大看了一眼,就说道:“不用看了,这是遗书。”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爷爷失踪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他写遗书了?”我感到莫名其妙。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大将纸条给我,让我收好了,以后会用得着。

  “十八家铺子被人盯上,就是上次那三个家伙。那个鬼三又是谁,他怎么碰见爷爷的?”我病急投医。

  “哦?”⿇大沉思了一会,得出了个结论“不怕,老太爷和老爷打下的江山不是别人说灭就灭得了的。至于鬼三,你也见过,嘿嘿。”

  “我见过?”

  “那个拿着指着你脑门的。”

  “就是他呀,他真胆大。现在明令噤,他还敢大⽩天拿着进我铺子。”

  “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那人胆大包天,⾊胆更是包天。”

  “哦?有意思了。”

  ⿇大跟我说了‮夜一‬鬼三的风流往事,我倒是没有什么怀疑的。只是我愣着看⿇大,最后捂着嘴巴笑着对⿇大说:“你记忆力真好。我老爹也是的,能在土窑子和鬼三结拜兄弟。”

  没等我说完,⿇大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少东家,你也不小了,你也得学着扛下家里的大业了。”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实在不愿意看见⿇大伤心。

  离开的时候,⿇大神秘兮兮地又说了一句:“鬼三一出,小鬼舞。”

  关了铺子,回到內堂。爷爷现在也不在了,偌大的一个家里,孤零零的就剩我一个了。我的胆子虽然很大,但孤独啊。想找点事做做,便摸索到爷爷的屋子里。⿇大一直对我吹嘘说爷爷的屋子里机关重重,要是能闯了关,就可以看见他毕生的经历。

  其实我早就心庠庠了,现在爷爷不在,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件好事。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爷爷的屋子是一尘不染。我曾向爷爷请教过这秘密,爷爷老是推说这是死人用的,你这个小年轻的不可以学的。

  我在屋子里晃了一圈,从头一直摸到脚,四个脚没有一个拉下的。见没有什么收获,我气急败坏地一甩手,恰好打在爷爷最爱的那只清官的蝙蝠纹理⽩瓷茶杯上。咚的一声,我的背后声响大作,吓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知道有谱了。转过脸,只见爷爷的头开了小洞。我微笑着靠了过去,心想:“爷爷,你真厉害,拿个风马牛羊不相⼲的东西做机关。”我凑近那洞口,洞口不大,也就比巴掌大点。我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去,里面的空间很大,整只手臂都伸了进去,还是没有摸着边缘。怪了,这墙也就两块砖头砌起来的,我的一只手臂长度少说也有七八块砖的长度,怎么还抓不到边缘呢。我就不信琊,又在里面胡抓了起来。突然,我碰着了一软软的东西,刚一碰上,顿时全⾝有触电⿇痹的感觉。我本能地将手臂缩回来。一看,乖乖那个痛啊!小手指都是⾎,上面还有个口子,像是被什么咬了一下。不过这不是主要的,因为我一张手,有张纸条从里面掉了下来。

  又是纸条?

  我有些发呆了,这是搞什么啊?难道又是遗书吗?

  我忍着余痛,捡起字条,上面写着一个行字:“一生行事谨而慎,成败患难一人赐,⾎雨腥风‮夜午‬起,天降祥瑞逍遥去。”

  这是一张已经发⻩的字条,字迹工整,刚劲有力,大有⼊木三分的霸道。我猜测这字条不是现代的,可能是爷爷收蔵了很久的。

  我将字条收在自己怀里,刚想出去找个子往那洞里戳,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咬着我了。可刚走两步,就头一晕,四肢⿇木,昏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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