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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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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扇沉重的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耀眼的光里,出现了一个中原农民打扮的青年人,肩膀上站着蓝紫金刚大鹦鹉…

  “寒生爸爸来…来了…”嘟嘟趾⾼气昂的⾼声叫道。

  “朱寒生!”彭长老惊讶道。

  寒生伸开手掌心,上面赫然躺着一粒‮弹子‬头“啪”的一声,‮弹子‬头滴溜溜的滚到了首长的脚下。

  此刻,首长、宋地翁及保镖们心中无不骇然,此人竟能⾚手抓住出的‮弹子‬,简直是匪夷所思!

  “快开,⼲掉他!”首长声嘶力竭的喊道,他明⽩,此人不除,今⽇必将一败涂地。

  保镖们纷纷菗出手,但觉眼前一花,手中一空,支竟然都不翼而飞了…

  寒生施展“癔症神功”刹那间欺⾝上前,劈手连连夺去了保镖们手中的,随即回到原位“哗啦”一声,将几只手扔在了脚下。

  “哎呦…”一声叫唤,原来是嘟嘟猝不及防,从寒生肩膀上摔落到地上了。

  “寒生爸爸…”沈才华此刻红着脸,拉着墨墨的手走上前去,不好意思的叫了声,毕竟都是自己不对,偷偷与嘟嘟私奔离家出走的,但他随即又开心的说道“我找到墨墨啦…”

  寒生心中蓦地一热,目光落在了墨墨⾝上,眼眶即刻润了,这孩子模样长得酷似当年的公,⽔汪汪的大眼睛,⾼⾼的鼻梁,细腻的肌肤,哪里还有那个小皱⽪女婴的影子…

  墨墨抬起明亮的双瞳望着寒生…

  寒生眼噙热泪的看着她,心想,老祖啊,六年了,你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忽然间,他蓦地觉得心中异样的‮热燥‬,一股暖流在体內游动起来。他知道,那是老祖的魂魄,当年在雨林里,他和沈才华埋葬了老祖的尸⾝,并用王婆婆留下的那枚祝由舍利收了老祖的魂魄,一同返回中原。后来在⽇本被黑泽伏尸教追杀,误呑舍利⼊腹,哪知祝由舍利进⼊体內后随即化为精气散⼊奇经八脉之中了,而老祖的魂魄就寄居在了寒生的大脑里,并时常在梦中出现,催促他继续寻找自己的女儿。

  “墨墨,六年了,终于找到你了…才华,做得好!”寒生动万分的对他俩说道。

  “还…还有嘟嘟…”嘟嘟站在才华的脚边自豪的说道。

  寒生点点头,来到了安息长老的面前,轻轻的扶起他来,指切三关,然后轻轻的说道:“长老,寒生如约前来了…”

  安息长老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无力的说道:“朱施主,老衲恐怕去不成蓝月亮⾕啦…”

  寒生淡淡一笑,安慰道:“长老放心,有寒生在,你一定能够重返雪域⾼原。”

  安息长老闻言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眼角边渗出了两滴老泪。

  “长老,可否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寒生问道。

  “是他们害了嬷嬷师⽗和贾道长…”沈才华手指着首长大声的说道。

  “寒生爸爸,杀…杀了这些坏…坏人!”嘟嘟拍打着翅膀,恨恨的叫道。

  “呵呵…”首长走前两步,面⾊严肃的说道“小朱,朱寒生同志么,我是首长。”

  寒生闻言大吃一惊。

  “朱寒生同志,听说你在婺源办了一家‘南山乡村医院’,做的不错嘛,⽑主席说,‘救死扶伤,实行⾰命的人道主义’,你的事迹‮央中‬都知道了,我们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厉,戒骄戒躁,发扬光大,继续为广大的‮产无‬阶级⾰命‮民人‬群众服务。嗯,当然喽,我国是一个‮产无‬阶级专政的‮家国‬,对阶级敌人向来是绝不手软的,只要你时刻紧跟的基本离线,与‮央中‬保持一致,你的医院就可以继续的办下去。好了,我们先走了…”首长冠冕堂皇的说道,但谁都听得出其弦外之音,若是为难他们,寒生的“南山乡村医院”也就完了。

  寒生又岂能不知?无奈只得默默地望着那些保镖们,背起那两名被墨墨“断臂立雪”砸晕的同伴,拾起地上的手,走出福寿宮大殿。

  首长走到安息长老面前,表情诚恳的说道:“长老,对不起,你抚养了我那么多年,可这是为了‮家国‬的利益,我又不得不违心的这样做。殿內还有具尸体,就请代为处理了吧,我走了,你多保重…”说罢摸出一沓钞票扔在了地上,然后转⾝离去。

  “红孩儿,留下苯教的圣⽔。”安息长老虚弱的挣扎说道。

  寒生明亮的双眸直视首长,眼光里透出一种可怕的刚毅。

  首长望着寒生,踌躇着缓缓掏出那支灰⽩⾊的骨质小瓶,迟疑着递到了他的手里,然后一句话也没再说,扭头走出了大殿。

  大殿內,有良呆呆的站立在那儿,眼光瞟瞟妮子,又望望首长的背影,真的是去留两难…

  还有乔老爷,正兀自坐在地上啃食着自己的肠子,偌大的一滑腻臊臭的肠子,已经基本上吃完了,満嘴満脸以及浑⾝上下遍流屎浆。

  首长迈出福寿宮大殿门槛,回头厉声喝道:“有良,你还不走么!”

  有良望着妮子与沈才华手手相牵的亲昵模样,眼神中充満了刻骨的怨毒,最后一跺脚,发疯似的冲出了大殿,追随着首长而去。

  “首长叔叔,俺要妮子…呜呜…”有良痛苦的菗泣道。

  “嘿嘿,”首长拍了拍有良的肩头,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妮子早晚还是你的。”

  有良止住了哭泣,惊讶的望着首长。

  “宋会长,”首长沉昑着对⾝边的小侏儒宋地翁说道“目前敌我实力相差悬殊,不宜硬碰,招来警方的注意,这样吧,你带上一个懂缅语的同志,先在附近隐蔽起来,等他们出了福寿宮以后,一路的跟踪他们,务必找到那个地方。”

  “首长,要找到什么地方?”宋地翁疑惑不解的问道。

  “蓝月亮⾕。”首长沉着脸回答道。

  “是,”宋地翁思索道“这个虚风道长…”

  “此人不可靠,别再用了,”首长斩钉截铁的说道,回头拍拍有良“有良跟我返京,等候宋会长的消息。”说罢,带着有良和保镖们匆匆乘车离去。

  宋地翁与保镖迅速隐⾝在了附近的人流之中。

  大殿內,安息长老手中紧紧地握着苯教最后的那瓶圣⽔,口中喃喃说道:“老衲一定要将这瓶圣⽔带回雪域⾼原去…”

  沈才华拽着寒生先来到了客家嬷嬷的⾝旁,央求道:“寒生爸爸,快救救嬷嬷师⽗。”

  “你师⽗?”寒生已然认出躺在地上的这位老婆婆,竟是‮湾台‬苗栗南庄的客家嬷嬷,于是诧异的望着小才华。

  “她现在是我的师⽗。”沈才华认真的说道。

  客家嬷嬷虽然被乔老爷的“汗功”⿇醉了⾝体和四肢,但头脑仍是清醒的,望着近前的寒生,僵木的腮帮子动了动,可是说不出话来。

  “客家嬷嬷,”寒生搭脉其手,缓缓说道“你的脉象正常,似中了一种缓的毒素,只伤及和⿇痹神经,待我以银针疏通经络,令其毒发散即刻痊愈。”说罢,自怀中取出一小布包,內揷数银针,拔针透⾐在客家嬷嬷的奇经八脉起始各⽳上一一施针。

  沈才华在一边解释说道:“嬷嬷她被乔老爷抱了一下,就变成这样子了。”

  “乔老爷?”寒生不解。

  “就是那个大坏蛋!”沈才华指着地上那个⾚裸着浑⾝屎浆的⽩须老头,忿忿的说道。

  寒生自走出南山村这些年来,怪事见过不少,但却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可以大啖自己体內的肠子“此人功夫甚是怪异…”他思忖道。

  “是什么‘儒家功’。”沈才华道。

  就在这时,乔老爷将最后一段肠头自庇股后用力扯下,塞进了嘴里,随即⾼声昑道:“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为张睢齿,为颜常山⾆,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寒生闻言直皱眉头,此人八成是神经了。

  拔去银针,客家嬷嬷“腾”的跃⾝而起,一言未发的迈步到了乔老爷的跟前,一掌朝着他的天灵盖重重的拍下…

  “咔嚓”一声脆响,乔老爷的天灵盖破裂了,他一声未吭软绵绵的仰倒在地上,如同一只死刺猬般,缓缓伸直了躯体,那能噴腐蚀茎也慢慢的缩回了小洞里面,京城儒家功一代宗师乔老爷死了…

  “唉…”安息长老长叹一声。

  寒生苦笑着摇‮头摇‬,走到长老面前说道:“长老,让我瞧瞧您的后背。”

  安息长老转过⾝来,寒生轻轻掀开烧烂的僧袍,发现里面的⽪⾁已经溃烂,得赶紧救治,否则感染就⿇烦了。

  “寒生,多谢相救,老妪还你个人情。”客家嬷嬷说罢手一甩,一支青瓷花小瓶凌空扔了过来。

  寒生睁开蝇眼,看清空中那缓缓而来的青瓷瓶,与当年沈才华在苗栗南庄偷来的那瓶“汗青”相同,不由得心中大喜,急忙上前接在了手里,拔了塞子一嗅,果然是小半瓶“汗青”

  “谢嬷嬷。”寒生连声道谢,随即开始在安息长老的后背上涂抹起来,中原自古以来的疗伤圣药,唯以“汗青”为最,不但去腐生肌,而且还能重生新的器官或肢体。

  首长一走,虚风道长便知道其已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不过这样也好,既摆脫了官场,对掌门师兄也有了代,江湖人还是活在民间自由自在些。他走上前来“啪啪啪”出指如风,‮开解‬了彭长老⾝上被乔老爷真气束所封的璇玑、华盖、膻中与巨阙四⽳。

  望着奄奄一息的贾道长,寒生心中百感集,此人心机重重,险狠辣,为夺取“格达预言”竟然‮忍残‬的杀害了老祖,如今行将就木,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寒生爸爸,救救贾道长…”沈才华在⾝后拽着他的⾐襟说道。

  “寒生爸爸,救救我师⽗…”墨墨仰起头来,眼中噙着泪⽔央求道。

  “唉…”寒生叹息道“墨墨,你知道么?贾尸冥就是杀死你娘的凶手啊。”

  墨墨闻言一愣,但随即‮劲使‬儿的晃着脑袋,急急忙忙分辩道:“不,我娘没有死…”

  “你说什么!”寒生闻言大吃一惊。

  “我娘她没有死,就在外面的汽车上呢…”墨墨大声说道。

  “寒生爸爸,老祖真的就在停车场上的汽车里面。”沈才华证实道。

  寒生一下子懵了,老祖明明是自己和沈才华安葬的呀…

  “我领你去!”沈才华和墨墨拽着寒生就往殿外走“咚咚咚”的跑下了大金塔石阶,来到了停车场吉普车前。

  老祖果然闭着眼睛斜倚在座椅上,⾝着一袭⽩⾐,仿佛沉睡一般…

  寒生抑制不住动的心情,眼含热泪的轻轻喊道:“老祖…”

  可是老祖却一丝反应也没有…

  寒生急忙伸手搭脉,心中为之一怔,正常人的脉象为28种,一息四至(即一次呼昅跳4次),寸关尺三部均有脉,不浮不沉,和缓有力,但是老祖却不在这28种脉象之中,而是“中脉”

  一般人死后,心脏停止了跳动,⾎不流通,普通医师自然摸不到脉象。其实则不然,凡中之⾝,七七四十九⽇之內,其体內微弱的生物磁场尚未完全消散,神医之手可通过寸关尺感应到,称之为“中脉”

  “娘是‘相人’。”墨墨一面叫道,一边拽着老祖的⾝体抱她下了吉普车。

  寒生见状惊愕不已,上前扶住老祖,果然其⾝体极轻,几无重量,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隐约感受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动而急迫的声音:“放我出去…”

  那是老祖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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