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佛珠本称念珠、数珠或颂珠,是念佛时记录数目的工具,念多少遍即捻过多少颗,目的是使修行功夫不要减退,心念专一,消除杂念,持之以恒。壮区相信念珠乃是天神的宝物,是天降石,为壮密七宝之一。
按壮经的记载:最上品的念珠是一千零八十粒(因其太长,仅为极少数⾼僧大德或潜修者使用),上品一百零八粒(密宗行者为一百一十粒),中品五十四粒,下品二十七粒。中原净土宗则是三十六粒,禅宗十八粒。一千零八十粒念珠包括十法界的一百零八个数,一百零八粒则是表示一百零八种烦恼,五十四粒,是表示修生住、行、向、地等菩萨乘之阶位之意,二十七粒是表声闻之二十七贤圣。
⻩建国呑下的这串佛珠却只有十粒,为十法界之意,600多年前,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注⼊的是“退魔咒”而不是“诛杀咒”其本意乃是退去心魔,并非要一味⾎腥诛杀,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意。
郭璞的“中昅尸大法”却没有丝毫的慈悲之心,而是损至极,在他看来,既为天下第一琊术,当然是越琊越好,人鬼皆昅,登峰造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直到公元324年,郭璞算到自己寿已尽,遂幡然悔悟,感到此琊术实在太过损,使用者折寿,于是加上“咒锁”长埋地下免得危害人间。
此刻,⻩建国体內的“中昅尸大法”正在与佛珠內的“退魔咒”神通殊死抗争着,梵音亦是时断时续。
须臾,那蓝⾊的浓雾竟然呼呼的旋转了起来,并移出了院门,如一股旋风般的奔北方而去,渐渐的消失在了山林间。
寒生有心想要追踪上去,但还是赶紧查看山人叔叔和耶老的伤势要紧。
“山人叔叔,你脉海內的真气损失殆尽,恐怕要调理数月,命倒是无忧,但武功却是难以再恢复了。”寒生指切吴楚山人的三关,惋惜的说道。
山人苦笑道:“如此说来,武功已被⻩建国这人所废,罢了,做一个与世无争的普通人也是好,采菊东篱下,悠然南山村,倒也惬意。”
寒生扶起了耶老,口中安慰他道:“耶老,你毕竟是千年⽪尸,只要魂在,有老翠花附⾝,但可放心,死不了的。”
耶老眼圈红红的,有气无力的说道:“江湖险恶呀,连⽑尸都回到棺材里去了,我和老翠花也要回去了,还是关东老家好…”“⽑尸?她究竟是谁?”寒生问道。
“⽑尸竟然就是孟祝祺的娘老,⻩老爷子被偷偷的掉了包…”吴楚山人将文公山下的发现述说了一遍。
寒生闻言吃惊不小,遂说道:“这么说,⻩老爷子只在太极晕里面呆了一天,其发力就⾜已令⻩建国几次大难不死、绝处逢生,真是神奇啊。”
“不错,活葬只需时五⽇便可与大地五行磁场融为一体,首⽇为金,金从⾰,具肃杀、变⾰,得土而生,故而惠及⻩家第三代的⻩建国数度死而复生,戾气⽇盛。”吴楚山人无力的慢慢说道。
“山人叔叔,那孟红兵也是第三代,为什么他却未能惠及太极晕的发力呢?”寒生不解的问道。
吴楚山人思索了片刻,沉昑道:“我想盖因孟祝祺的娘老已是⽩骨之故,太极晕活葬五⽇可五行俱得,尸体葬五十⽇,骨殖葬则需五百⽇之久,此时,孟红兵未及发便早已命丧刘今墨之手了。”
这时,兰儿走到了寒生的⾝边,眼圈红红的幽幽说道:“冯生中,恐怕快要死了…”
寒生凝视着躺在东屋上奄奄一息的冯生,此刻其脸⾊惨⽩,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左前一个凝结黑褐⾊⾎渍的弹孔。
“冯生已经气,需要赶紧动手术。”寒生思索道。
“寒生,弹子击中心脏,我已点了他几处⽳道,不知还能救活么?”吴楚山人疑惑的问道。
寒生微微一笑,道:“好在他是一个‘右心人’,心脏长在了右面,因此弹子只是穿透了肺部。”
“右心人?”吴楚山人惊讶的目光望着冯生。
“我看书中的记载,右心人也称‘镜像人’,心脏在右而肝在左,五脏六腑全对调,据说出现的几率是几百万分之一,极罕见的。”寒生解释道。
“要送冯生去医院么?”兰儿担心的问道。
“如果送去医院,伤就会引起安公的注意。”吴楚山人谨慎的答道。
“我来给他做手术。”寒生说道,自从上次在湘西天门客栈为残儿成功的开膛做了手术后,他觉得自己是有把握的。
“要去婺源县城才能买齐手术器械和药品。”吴楚山人提醒说道。
“我看冯生的情况还算稳定,待我处理好不化骨茅一噬和良子的尸体,再赶去县城吧。”寒生说道。
“可惜我无力帮你。”吴楚山人懊恼不已的叹道。
“我自己能行。”寒生说罢,让兰儿找出两条⿇袋来,到院子里将两具尸体分别装⼊,良子是女人,体重不到100斤,不化骨茅一噬乃是太炼形,相当于骨殖的重量。
“我跟你去。”兰儿说着背起了盛有不化骨的⿇袋,顺手抄起了一把铁锄,寒生则扛起了良子的尸体,两人匆匆的朝南山脚下而去。
穿过了竹林,寒生一眼便发现了朱家祖坟的原址已经被掏开了,地面上散落着松枝、⻩土以及一些零碎的肢体,土壤中还残留并散发着一股黑⾊火药的味道。墓⽳旁躺着一具烧得焦黑的尸首,肚子已经被撕开,內脏零,一颗心被咬了一口落在了地上,旁边是一段未曾吃完的大肠,他认出了那死者是黑泽。
兰儿把⿇袋一丢,蹲到一旁便呕吐了起来。
“这一定是⻩建国⼲的,”寒生自言自语道,遂放下⿇袋,上前轻轻的拍打着兰儿的后背,安慰她道“兰儿,别怕,我现在就把他们全都丢到墓⽳里面去。”
寒生探头向墓⽳深处望去,发现古墓內曾经发生了剧烈的炸爆,已经殃及到了那具千年⽩⽑朽尸。
“唉,老前辈,没想到千年之后,您老人家还遭此一劫,我还是把您埋在土里吧。”寒生叹息着举起了锄头铲土,他以为那朽尸是当年的牢头,殊不知此人正是西晋中原赫赫有名的一代易学宗师郭璞。
最底层的古墓⽳填上后,寒生遂将良子和黑泽以及那些残肢断臂统统的扔进了土坑內,然后迅速的将其填平了,风⽔上的吉地“虾须蟹眼”就这么七八糟的给葬満了。
“茅兄,你为寒生而死,无以为报,不如就将你葬⼊太极晕里吧,若是你有后人的话,但愿他们的⽇子也会好过点。”寒生无奈的对着⿇袋说道。
灌木丛中,太极晕的土坑还在,那是耶老偷挖⽑尸后留下来的。寒生开解了⿇袋,将不化骨茅一噬的尸⾝轻轻的抱进了墓坑里,让他尽可能以舒服的势姿斜倚坐着。
“茅兄,像你这样嫉恶如仇的江湖大侠,从今往后,社会上就可能再也找不到了,茅兄放心,你不会孤独的,寒生定然常会来看你的,陪你说说话…”寒生心一酸,泪⽔涌出了眼眶。
太极晕也终于填満了,寒生上前拜了几拜,然后拉着兰儿朝山下走去。
是夜,手术前的工作已经准备停当,所有的草药、西药和手术器械等物都是寒生下午去县城大药店里购买来的。⿇药依然还是使用《青囊经》上的⿇沸散,有曼陀罗花、生草乌、全当归、香⽩芷、川芎和炒南星几味草药,寒生傍晚前才匆匆配制出来,随即给冯生灌了进去。
没有电灯,寒生特意多买了几只手电筒,请兰儿⽗女各执手电从不同角度照过来,倒也蛮清晰的。
“⿇沸散,已经失传1700年啦…”吴楚山人不无感慨的叹息道。
“主要是曼陀罗花中的‘东莨菪碱’在起作用…”寒生解释着。
“不要说话,注意消毒。”嘟嘟站在房梁上提醒道。
寒生先用碘酒和酒精消毒⽪肤,然后持手术刀轻轻划开了冯生的腔…
兰儿赶紧闭上了眼睛,脸⾊苍⽩,不敢目视。
冯生的心脏果真是在右侧,没有受损,弹子头从两肋骨中间穿⼊,在左肺叶上钻了一个小洞,产生了气,没有伤及肺部动脉⾎管,因此腔內淤⾎不多,伤势比起残儿来是轻的多了。
“同猪的內脏一样…”嘟嘟歪着脑袋自语道。
寒生小心翼翼的用镊子伸进肺叶上的弹孔內,轻轻的将弹头夹了出来,大家遂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清理淤⾎和消毒创口,然后仍然用一枚大号⾐针来进行合。西医的器械,寒生仍然还不会使用,倒不如⾐针来得快些。
不到一个时辰,手术就做完了,此刻吴楚山人已经几乎要虚脫了,赶紧由兰儿扶下去休息。
兰儿做了些宵夜,让寒生和爹爹吃,耶老则一直躺在上静养,旁边睡着小才华。鬼婴今天不仅受到了惊吓,而且被⻩建国昅去了不少的精气,⾝体十分的虚弱,早早的就睡了。
“墨墨还是没有找到么?”吴楚山人问道。
“没有任何消息,”寒生叹息道“泰国察警总署的昭披耶。坤沙旺察警上将已经将墨墨的画像给了国全各地的察警局,但还是音讯全无,他说女婴极有可能已经不在泰国境內了。”
“南中半岛以及南洋一带有不少的家国,找起来怕是十分的困难了。”吴楚山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老祖惟一惦记的就是她的女儿,寒生若是找不回来祖墨,她是死不瞑目的啊…”寒生痛苦万分地说道。
吴楚山人默默无语,许久,他缓缓的安慰说道:“寒生,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相信大家只要努力寻找,终究有一天会找到她的。”
“卢太官已经委托了世界著名的国美平克顿人私真探事务所调查祖墨的下落。”寒生告诉吴楚山人。
山人眼睛望着窗外的夜空,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担心的是,这大人⻩建国到底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