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绝谷历奇石能语
深遇惊鬼攫人
望着梅华的身影像一只白鹤似的消失,孙冬的眼睛忽然涌上一股润,泪珠隐隐地就要落下来。
这情形让林淇看了倒是一呆!连忙问道:“冬姑,你哭些甚么?”
他的确很奇怪,从认识孙冬到现在,从没有见孙冬掉过眼泪,虽然她也曾哭过,但那只是原始的喜怒的表。
至少她没有这样莫名其妙地伤心过,因为在她浑厚的心田里,只有喜憎的单纯感情,根本不懂得甚么叫忧愁。
现在她居然会幽幽落泪,是她成长了吗?
孙冬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讪然一笑道:“我…舍不得梅姊姊,她是多好的一个女人呀…”
林淇忍不住笑了,轻叹一声道:“那也用不着这样子呀!”
孙冬的脸上立刻又浮起一层忧道:“不知怎么,我好像觉得梅姊姊这一去,就永远见不到似的!虽然我跟她相处才几天,可是叫我再见不到她,我宁可死了的好…”林淇心中忽地一沉,不是孙冬提起,他还没有注意,当他目送梅华的身影消失时,心中仿佛也有一种不祥之感。
可是他立刻认为这是很可笑的事,梅华实在太能干了,包括他自己在内,一离开了她,立有彷徨无依之感。
因此他立刻斥责孙冬道:“你别胡说了,梅姊姊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她不是叫我们接应她去吗…”
孙冬一急了道:“对了!她关照过我,说是会在路上留下暗号的,我们快走吧,别跟她走失了,那才糟糕呢!”
说着大跃步向着梅华所去的方向奔去,林淇只得朝“鼓王”雷天尊打了个招呼,嘱咐他几句话道:“此间的事麻烦前辈照顾一下,费长房必然不会再停留在王屋山了,请花燕来夫人与费冰在此地等候我的消息!”
说完也急急地追在孙冬后面而去,孙冬的脚下很快,起初还在他前面廿几丈,追了一阵,反而愈拉愈远了。
看看将要翻出王屋山,孙冬已在前四、五十丈,林淇尽了最大的努力,仍是无法追上,急得他大叫道:“冬姑,等我一下!”
孙冬一面跑,一面回头叫道:“不能等,梅姊姊出去很远了…”
林淇只怕再跑下去连孙冬也会追丢了,只得又叫道:“冬姑,你这个傻瓜,你一个人追上去有甚么用!”
孙冬根本不理他,反而朝一条岔路上拐弯而去,林淇怕她糊里糊涂地追错了方向,反而误了事。
可是这傻姑娘又不听话,怔着一个劲儿地猛跑,现在被山林挡住了视线,连影子都不见了。
林淇一面在心底咀咒,一面急奔过去。
来到孙冬拐弯的岔道,只见这是一条弯曲的山路,通向另一座绵亘的山脉,晋中多山,差不多是一峰连一峰。
林淇也不知道这是甚么山,不过心中却略略放了心,至少他知道孙冬没有找错方向。
因为他也看见了梅华留下的路标,那是一支白绸制成的梅花,用小针做成了枝萼,斜钉在一棵松树干上。
大概这是梅华用来做暗器的,他从树上拔下梅花时,感到分量颇为沉重,花朵所指的方向就是这条山道。
梅华赶路的时候一定十分急促,这朵梅花是在空中下来的,她连停身做一个更详细的标记都来不及,可见她匆忙的程度了,也由此可以想到她一定是发现了韩祺的踪迹,所以才那么急迫。
梅华是飞天而行,自然可以减少许多阻碍,孙冬的禀赋异常,两个人的脚程都比他快,他想追上她们是不可能的。
好在这时山路并无分道,所以林淇倒不急急地想追上去了,他有他的想法,也有他不急的理由。
韩祺是追于飞与哈元生,梅华是追韩祺,孙冬是追梅华,不管他们谁追上了谁,事情总不会发生得那么快。
梅华知道后面有人接应,她一定会好好地安排,孙冬的武功虽然不错,但绝对不是那两个老魔头的敌手。
所以梅华才叫自己也赶来接应,而自己所能的那点功夫也不见得能胜过那两个魔头,最多只能用以一拚。
这一拚最重要的还是体力,所以他必须保留体力,假如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即使大家碰上了,累得筋疲力尽,还是帮不上忙。
好在知道了路线就不怕会走失,他觉得还是保留充沛的体力才是最恰当的措施,因此他调息了一下,将真气控制均匀了,才以不徐不速的步子向上奔去,在螭龙宝鼎后半段新发现的记载里,刚好有一项用得上的功夫。
那叫做调气固元之法,一面有节制的运动,一面发挥体内的潜能,在连续三个时辰之后,可以将体能提至最高的境界,现在他就是利用这个方法,藉跑路来运动身体,培养体能,希望能在适当的时候追上他们。
一面走,一面利用那个方法充实体能,他才发现这种功夫有意想不到的妙处,这均衡的运动使他的精神更振作了。
走了一阵,他觉得自己的速度在无形中加快了,而体力却愈来愈旺盛,约莫赶下一个时辰。
他简直对自己的表现吃惊了,眼旁的景物像飞也似的倒退,以现在的速度而言,纵然赶不过孙冬,至少也不比她慢,他又开始后悔发现得太迟了,早知道有这个好处,他应该在到王屋山之前就用上…
一见面说出手,这不定可以将于飞或哈元生除去一个,剩下一个魔头,大家合力出手,岂非就把问题解决了。
可是现在发现也不算太迟,他希望能在体力发挥到最高点时,刚好追上于飞他们,即使出手,那两个老魔头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功功进得这么快,自然也不会加以防备,那他们就有苦头吃了。
想到这里,他难心中的兴奋,而且还在暗中祈祷那两个老魔不要走得太快,也不要太慢。
最理想是在三个时辰后叫自己遇上,因为这种功夫有一个缺点,早则不足,迟则体力减退…
两个时辰过去后,他不知道自己赶下了多少路,但是他有一个感觉,速度更快了,身子更轻了。
现在他就像是一阵轻风在地上掠过,每隔十几丈,脚尖才在地面轻点一下,其余的路程都是在空中滑过的。
冲着,冲着,他又看见了第三朵指路的梅花,那是在一道宽阔的山沟旁边,梅花正指着对峰。
估计一下距离,那山沟约有三十丈宽,本来他想停下来找个窄一点的地方飞渡过去的。
可是到了沟边,他一个收脚不住,身子直冲而出。
幸好这山沟下面没有水,而且也只有十几丈深,即说掉下去也没有多大关系,因此他也没有多注意。
到了沟中央时,他以为自己会掉下去了,可是身子的冲势不减,一直轻飘飘地落到对岸,还超出了三、四丈。
这一来他更惊奇了,自己分明到了身轻如叶的境界,这是轻身功夫的最高境界了,武学宗师达魔老祖曾以一苇渡江,也不过是这个程度,当然梅华以特异的禀赋练成飞天身法又是例外,以常人而言,这是一个极限。
可是他觉得自己的体能犹有余裕,这就是说他此刻已越过人类的极限了,那功夫真是太奇妙了…
只可惜这种功夫不能持久,要是能在最高点一直保持下去,何惧乎“世外三魔”不除,一面兴奋,一面感叹。
“世外三魔”只剩下两魔了,他的师父灵韩祺已经改归正了,偏偏他又中了毒,中了无可救药的剧毒…
天道为甚么这样不公呢?作恶的人偏偏无恙,一心向善的人反而罹致了灾祸,虽然于飞与哈元也受了制。
可是他为了救那许多无辜人的性命,迫不得已说出了解除制方法,将他们暂时骗走…
一面想着,一面忘神地向前飞奔,慢慢地他才发现自己的速度更快了,快到了足不点地的程度。
除了不能像梅华那样虚空飞行,但也像飞一样了,不过他又有点焦急,眼看着三个时辰快到了。
他的体能也快发挥到了极点,而所追的人却一点影子都没有,要是到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追上…
那一切的努力又将白费了…
在焦急的心情下,不知不觉,进行的速度更快了,耳边只听得呼呼风响,同时身外云气氤氲,他知道自己已经登上很高了…
又赶了一程,他忽地一惊!用最大的努力总算将身形煞住,没有冲下悬崖去,可是前面再也没有通路了。
可行的路至此已绝,遥望前方,远处隐隐总在十几里外,脚下却是一落千丈的无底深渊。
然而他追赶的人却一个都没见到,他们上哪儿去了?
总不会是到对面的山峰吧!像这种距离,只有梅华一个人能飞渡,也不可能到悬崖下面去了。
因为梅华并没有留下引路的标志,更不可能追错了方向,因为这是一条绝路,两边丛林密集,峻石-峥。
唯一的可能是他追过了头,那些人在后面就转了方向,而他一路走得太急,没有注意到指路的标记。
那朵梅花的体积很少,不留心去找是很难发现的,他因为只有一条通路,急急行来,没有注意到那一点。
事情不允许他多作考虑,三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了,他必须利用那仅余的时光碰碰运气。
所以他立刻回头,又朝来路奔去,这次走得慢了一点,凡是可以容人经过的地方,他都留心去找梅花表记。
梅华是个很细心的人,她一定会将标记留在最显眼的地方,因此他虽然分神去找路标,行程并不太受影响。
没有,凡是值得注意的地方都没有标记,不知不觉间,他又来到了一条山沟旁边,心神不一震!
微异的石壁上着一朵梅花,此刻天色已近昏黑,那朵梅花却自动发出了白色的亮光,看得更清楚了。
梅朵向下,指着山沟,林淇恨得直敲自己的脑袋,怨怪自己太粗心,跑了这么多的冤枉路。
本来这朵梅花标记已经十分明显,可是自己在过沟之时由于功力突进,心中一高兴,倒超前了四、五丈,以至于没看见,可是他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条山沟里变了方向,这一条枯涸的山沟难道还另有去处不成。
时机很紧迫了,他也来不及去想得更多,拔出梅花,纵身下了山沟,又有一支梅花平躺在沟底。
花朵指着上游,他急急的向上行去,可是山沟愈走愈窄,倒使他心中有点动疑,急奔了一阵,忽然看见有一条模糊的人影在前,他立刻提高了戒心,放轻了走步,慢慢地掩过去,走近一看,那人却是孙冬。
她正费劲地从一道狭窄的裂中往外扳石块,那些石块像两道墙似的紧夹着一条小裂口。
那裂口只有一个瘦小的人可以扁着身子挤进去,孙冬那壮的身躯自然无法通过,难怪她在出死力扳宽门户了。
林淇觉得她实在太傻,忍不住叫道:“冬姑,你在做甚么?”
孙冬听见了叫声吓得一跳,回头看见是他才放下心来,拉开嗓子大声埋怨她道:“小兄弟,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一个人在这儿干了个把时辰的苦工了,你脚力再慢也不应该拖这么久…”
林淇连忙道:“我一时粗心走过了头了,你这是甚么?”
孙冬一指裂道:“想法子进去呀,这个真气人,也不开得大一点,累了我一身汗,好容易才开进十几丈…”
林淇看那些石块俱是连生在两边的,她一块块硬扳下来,办法虽死,却也亏了她一身蛮力。
换了个寻常人,就是拿着斧凿工具也不见得能撬动一块,可是裂口苍苔密布,水滴隐隐。
分明是山泉的源,夏水急时,出来冲成一道山沟,此刻水泉已涸,里面会有甚么玩意呢?
所以他笑问道:“你要进去做甚么?”
孙冬傻兮兮地道:“我也不知道,梅姊姊在外面留了记号叫我们进去,我只好进去,可是我累了半天实在干不动了,你来接接手吧!”
林淇一怔道:“梅华留了记号?”
孙冬道:“是啊!她留了三朵梅花,都是指向里面…”
林淇听了倒是不再怀疑了,梅华不会骗人的,她既然留了记号,而且一留就是三枝,表示事态十分紧急。
于是他扁过身想挤进去看看,不过里面愈来愈窄,连他也挤不进去,只得退了出来另想办法。
他推了一下两边山壁,竟是文风不动,孙冬已叫道:“小兄弟,你不行,这石块太结实了,我是先用掌功把它震裂了,才慢慢地一块块扳下来…”
林淇想了一下,忽然记起耳边带着方天侠送给他的紫郢剑,那是一柄无双利器,用来开山一定很有效。
于是他拔出长剑,对准石壁上削了下去,剑锋划过石壁,冒出一溜火星,却只落下一点碎屑。
他不怔住了!似乎没想到这石块会如此坚硬,连宝剑都削它不动,孙冬见了连忙告诉他道:“小兄弟,这样不行的,这些石块用硬功是砍不动的,我试了半天,必须用柔劲慢慢地震过去…”
林淇想了一下,忽然退出道:“还是你来吧!”
孙冬走上去,轻轻一掌拍在石壁“都”震了一下,她又拍了一掌,石上开始生出裂纹。
孙冬抱着那块大石摇了几下,使它松动了才扳了下来,抱到后面丢下,吁了一口气道:
“就是这样,不过那柔劲发出去的时候很累人,这石块像是有鬼似的,挨了一掌还会叫痛呢!”
林淇连忙道:“你别胡说了,石头怎么会叫痛呢…”
孙冬急了道:“真的!我不骗你,我每敲它一掌,耳边就好像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喊着痛,痛,痛!我起先被它吓住了,几乎不敢再下手,后来想到梅姊姊一定先进去了,万一她遇上甚么危险,我就顾不得了…”
林淇听了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你每一掌都有回音吗?”
孙冬想想道:“是的,有时是三声,有时是两声…”
林淇急道:“你刚才听见几声?”
孙冬道:“第一次是三声,第二次是两声…”
林淇想了一下,忽然走了过去,在石壁上轻击了一掌,劲却用上了十成,随手传来一阵震颤。
耳际也仿佛听见一个低细的声音在呻着:“痛…痛…痛…”
他不动声,接着又是一掌,石上微现裂痕,那呼声又转为微弱,连连地叫了两声,却清晰可闻。
“痛!痛…”
林淇毫不考虑,举起手又拍了上去,口中还喝道:“通!”
那石壁起了一阵烈的颤动,仿佛有生命似的自动向两边移去,出一条宽大的通道,孙冬见状大喜叫道:“小兄弟,还是你行,你居然把它打怕了!”
林淇不由分说,匆忙向前冲去,走进二、三十丈后,孙冬刚跟着进来,那石壁又恢复了原状。
孙冬一咧嘴道:“幸好我走得快,否则不是要夹在中间了,不过它又合拢了,一会儿我们怎么出去呢?”
林淇笑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能进来就能出去!”
孙冬点点头道:“不错!我忘了那些石头怕你的打,不过你是用甚么方法打得它们听话的呢?你落掌的力量绝不会比我强!”
林淇一叹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是梅华告诉我的,她留下指路的梅花一朵就够了,为甚么要留下三朵呢?”
孙冬一怔道:“是啊,我也不明白!”
林淇道:“这很简单,这石壁是按照一种道家的奇门术布置的,必须连击三次才能打通,我们听见的声音不是石头在喊痛,而是告诉我们入门的方法,它喊的是通,通通,以次递减,到了最后一声,门户自然就开放了…”
孙冬愕然道:“原来是这回事,我怎么想得到呢,只怪你不快点来,害我白费了许多力气,梅姊姊也是的,她也不说明白一点…”
林淇微叹道:“梅华并没有想到你会与我分开的,她留下三朵梅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怪你跑得太快…”
孙冬摸摸头道:“光是三朵梅花你就能想到那么多…”
林淇点头道:“是的,我学过师父的金箫,她三朵梅花的意思是指一首曲子,叫做梅花三,要不是你混搅,我一看就懂了!”
孙冬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实在太笨了,甚么都不行!”
林淇笑笑道:“所以你以后少自作聪明,乖乖地跟着我…”
孙冬怔了一怔道:“我能永远跟着你吗?有那么多的女子都喜欢你,梅姊姊不用说了,费冰、娃狄娜,她们都比我聪明漂亮,我跟着你不会惹你讨厌吗?”
林淇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想跟她下去,乃变更话题道:“别胡说了,我们快找梅华去要紧!”
这里是一个幽暗的山,地下十分,水声滴滴,壁上却闪着碧绿的磷火,益发显得气森森。
孙冬不自由主地打了一个冷噤道:“这个地方好怕人,恐怕有鬼!”
林淇连忙斥责道:“少胡说!有我在这里,你怕甚么?”
孙冬噘起嘴,拉着他的衣服道:“小兄弟,我实在是怕,叫我跟甚么人打架都行,我就是怕鬼,你可不能离开我,否则我一定会吓死了…”
林淇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他听孙冬的声音都在打颤,倒也不忍心再责备她,反而拍拍她的手道:“你不要怕,跟着我走好了!梅华,我师父跟那两个老魔头一定也在这里,我们快找她们去吧!”
孙冬抓住他的衣服,一步步地朝前挨去,走了一阵,壁较宽,似乎也亮了一点,森之气渐减。
孙冬的胆子也大了一点,可是她身子忽然打了一个冷噤,牙齿上下咯咯地打起抖来,低声道:“小兄弟,我觉得不太对劲,有人摸了我一下,那只手比冰还冷,而且是兮兮的,我看一定有鬼…”
林淇也微微觉得有一股冷风掠过身边,心中虽然觉得这股冷风来得奇怪,听见孙冬的话后,连忙道:“你又胡说了,我怎么没有感觉…”
孙冬急了道:“我不骗你,你看我脖子上还是的呢!”
说着将头低下,凑到他面前,林淇见她颈后果然了一块,而且带着泥迹,心中又是一动,口里却道:“这是上面滴下来的水,你不要疑心病太重…”
孙冬颤着嗓音道:“不对!我明明感觉到那是一只手,你知道我已经寒暑不侵,再冷的水我都没有感觉,可是…”
林淇制止她再说下去道:“好了!好了!你在前面走好了,我替你看着后面…”
孙冬仍是战战兢兢地道:“要是鬼在前面呢?”
林淇微怒道:“那你就伸手给它一掌,你怕甚么呢,假如真的是鬼,你被它害死了,你也成了鬼,再跟它拚命好了!”
孙冬被他这一讲,倒是壮起胆子笑道:“对!鬼就不怕鬼了,这真的是个好主意!”
说着果然走在前面,又走了一阵,林淇已经感到这个中的确有点不寻常,当然他绝不相信鬼魂之说。
可是他始终觉得身边有个人跟着,放眼四望,却又不见踪迹,他本想告诉孙冬,叫她提防着一点。
然而又怕孙冬大惊小怪,反而误事,因此只是一个人心中提防着,慢慢向前走去,行出十几丈后。
孙冬突然大叫道:“不得了,鬼真的来了…”
口中在叫着,双手一扬,两股劲风劈了出去“哗啦”一响,丈许处壁角上一架骷髅被她的掌风扫及倒下来。
同时眼前一花,一条黑影扑了过来,寒气森森,带着一股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