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蝉-螳螂-黄雀
就在这一刻之间,康燕南早已奔出三十多里,他算算到达舜耕山已只半⽇路程了,忽然,他看到另一条岔道上奔来两骑快马,恰好要在他面前冲过,但见马上之人面目甚生,于是避开。
那两骑如风过去后不久,他还没有走出一箭之地,忽又觉出背后有了马蹄声,回头一看,只见却仅一骑是由小道上绕出来的,马上之人为首的竟是智囊太清生,随将面貌还原,立定候其奔至。
太清生真个与人不同,他只看到康燕南的背影时就已识出,但他并未叫唤,直至奔到停骑才开口道:‘’公子,你是经过不少強敌啦?”
康燕南笑道:“先生遇见师傅了?”继而叹口气:“陈万程死了!”
太清生点点头,戚然道:“属下都知道了,确是他老人家说的!”
康燕南又将其他事情说了一个详细之后,-问道:“先生是追赶刚才两骑而来?”
太清生道:“正是,那是宮廷新进卫士,也是清华郡主的先头观风人员!”
康燕南急问道:“他们已得手了?”
太清生牵着马,慢慢随其行着,点头道:“如不是敖世显、屠云飞、劳双鹤等追上大⼲一场消耗了些时间,只怕今晚就会通过舜耕山了。”
康燕南大喜道:“对方情况如何?”
太清生笑道:“卫士中死了七人,三公子也去掉十一个手下,而且大败而窜!”
康燕南哈哈笑道:“清华郡主抢了多少金银?可能距此已不远了。”
太清生道:“今晚可能赶到朱港镇,我们前面是⽔家湖,两下相距只有几十里,公子就在⽔家湖落店,她们今晚很可能有事发生,原因是‘黑山神鳌’和‘兴安金豹’、‘天山灵宮’、‘牛首魔君’等都在附近出现,无疑是打算在这段路上下手了。”
康燕南急问道:“我们的人呢?”
太清生道:“早已全部埋伏在朱港镇內和周遭野外,而且已将八俊都调回来了!”
康燕南道:“我们先将‘黑山神鳌’等四批逐走如何?”
太清生头摇道:“假设‘黑山神鳌’等真个得手时,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们即可由⻩雀改为猎人,既免与清廷发生冲突,又可放手杀敌,就是公子今后遇着清华郡主也好说话了,不过,这样一来却仍有原因,一场混斗必起在我们向‘黑山神鳌’等下手之时,因为清华郡主是不肯认败的,她在失银之后仍会追踪的。”
康燕南忽又叹声道:“我倒不怕别的,只怕那些老魔头,若有他们出来捣就比较⿇烦。”
太清生道:“那些人是对人不对物的,红货绝对可成功。”
二人说着进了市镇,就在街口~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太清生将马给店伙后,立同康燕南开了一间较为清静的上房,饭后已是天黑了。
一更刚起,康燕南化装为一个上头土脑的乡下青年,黑⾊长衫挥起半截,前后都札在带上,妥当之后,立同太清生由窗口跃出,直奔朱港镇前进。
到镇之时还未敲二更,太清生陪着他绕镇走了一圈,逐次与三龙、四虎、五豹、六杰、七英、八俊等会过面,并代三十三人要尽量隐秘形蔵,之后才向镇內悄悄探进,诅料刚到街口,忽见两条黑影自街檐冲出问道:“来人通名?”
康燕南仍往內走,口头答道:“赶路的!”
那两条黑影一闪接近,其一直奔康燕南道:“难道没有名?”
康燕南看出是两个卫士,笑着立住道:“过路人的姓名也要问,可惜你们人数太少了,一天到晚何止经过万人,要问哪里问得了这样多,我说朋友,咱们俩是主仆二人,都姓‘火’,怎么样。想找点油⽔吗?可惜这是关大道,堂堂镇市,动脑筋也得选地形!”
那卫士见他人虽土头土脑,嘴巴倒是非常厉害,不噤冒火道:“小子不知死活,敢在本大人面前肆无忌惮,真要想死不成,快滚转去,否则送你进衙门?”
康燕南忽见又有数人赶到,其中还有一个女的,他认出那就是清华郡主,随装作嘿嘿冷笑道:“兄台不知是在那个衙门当差的,想拿⾼帽子来庒我无罪之人可不行,要送衙门送吧,我姓‘火’的可不在乎?”
倏忽间,后来之人如飞奔到,耳听一个少女急问道:“程明,什么事?”
这卫士立打扦道:“这两个东西牛劲不小,他们硬要进镇。”
那少女就是清华郡主,闻言走近道:“你说明有官家在此落店,噤止百姓通行吗?”
那卫士俯首道:“奴才未提,对这些乡下人多说无益,赶走就得了。”
清华郡主哼声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堂堂大镇,那有不准百姓通行的,你不说出特殊事故,人们如何肯服,回去,由我来说I”康燕南回头朝着太清生暗笑示意,转面走近清华郡主⾝前道:“大姑娘,咱们有要事赶路,今晚到达了,必须住在镇內过夜,早早赶路还有九十里长途哩,请你方便方便吧”清华郡主正在注意他们的举止和面貌,闻言头摇道:“此镇初更起已噤止外人进人,你们是⼲什么的?”她已看出太清生⾝怀⾼深武功,因之有此一问。
康燕南哈哈笑道:“咱公子是少林俗家弟子,咱也懂得不少功夫,姑娘如怕強盗,有咱们主人在保证更全安。”他信口胡扯,硬是不肯退出。
清华郡主冷笑道:“你少给我东扯西拉,不准人镇就是不准人镇!哪有主人不开口,由你这作下人的来涉事情的,凭此可知你们来路不明,识相的快快回去/康燕南暗地吃惊,心想:“这丫头真个厉害非常,我们确有破绽。”回头朝着太清生道:“‘公子,这大姑娘要你老自己说话。”
太清生走上两步打拱道:“姑娘既不进人,在下等只好退出镇外了。”他说完后招呼康燕南道。“今晚必须到镇外找民房借宿了。”
清华郡主目送他们走出之际,忽听一个卫士急急奔来道:“郡主,镇北发现数条黑影人镇了!”
清华郡主沉着道:“不要惊慌,速请大国师去查!”
那卫士急急去后,她又对⾝边两个卫士道:“‘火速通知龙虎金殿四管领,护车不要人多,一旦有事,只准稍加抗拒即可!”
正当此际,北街头霎时人声大哗,清华郡主冷笑一声,单独奔向镇南最后第三家一处店面,闪⾝进门时,门走出两个少女,其一问道:“来了何方強盗?”
清华郡主急急道:“现还不明,快叫她们准备,等车辆被劫后,咱们即趁机起程。”
就在她话停之霎,其店屋上倏忽闪出两条黑影,犹如流星般到店后一株⾼树之內,其一悄声道:“这丫头真正诡计多端,原来已设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她的车辆中竟毫无银子在內!。
另一人轻轻笑道:“未见得她能瞒过那四位走江湖的,公子请看,那不是有两条黑影过来了?”
在树上蔵起的就是康燕南和太清生,他们既知明人受阻,随即偷进镇来,而且暗暗盯住清华郡主。
两条黑影恰好奔到那株大树之下就停止未动,紧接着就是一个苍劲的声音轻声道:“正点子未见面,其中必定有鬼,我们探探这面看看。”
康燕南传音太清生道:“这人是‘黑山神鳌’,先生料得不错,他们是在怀疑了!”
又听一人嘿嘿笑道:“这栋屋內定有埋伏,神鳌兄请替我把风,让在下进去摸摸看。”
“黑山神鳌”急急道:“金豹兄勿急,那面两人恐不是‘火焰僧’和四大卫士等敌手,我们联手收拾后再来不迟,否则必遭双重危险。”
正当他们犹豫中,镇北突然火光冲天而起“黑山神鳌”一看大喜道:“得手了,我们的人以五敌一“火焰僧’等败出镇外啦,那不是我们的信号发出了吗?”
康燕南忽见镇后一处短树丛內人影纷纷,而且有不少马匹在走动,立即传音大清生道:“对方用马匹驮银。开始由小道北上了,我们发不发信号?”‘-太清生回音答道:“不可发信号,让其开溜,保证她们通不过舜耕山下。”
“黑山神鳌”似亦有了察觉,只见他急急道:“我们真的中计了,点于由这面开溜了!”
“兴安金豹”伸手一把拉住道:“我们俩都非清华丫头之敌,宜火速通知大家回头拦截为是。”
康燕南眼看二人如闪电奔往镇北不见,立即跃⾝下树,急急道:“先生快去调动兄弟们,咱们从清华郡主两侧盯着。
太清生点头道:“公子在此紧跟着就是,千万勿去打草惊蛇,我们绝对不可从清华郡主手中夺取。”
康燕南应声奔去,直朝西北小道那群黑影跟进,在黑暗中,他看出清华郡主和荣华郡主、富华郡主在后押队,她的左右前方竟有四十余个宮廷卫士,中间共有十八匹驮银大马,马鞍上坐的是特等卫士,前面开道的有安国大师及九名一级卫士,他看出清华郡主的势力相当雄厚,暗忖:“今晚如无‘黑山神鳌’等打头阵,凭我的力量真还无法夺走她的红货呢。”
他一直跟到距⽔家湖不远之处,忽见右侧陆续出现了不少卫士,最后又看到龙虎金殿四大卫士和大国师也已赶到。
清华郡主似看出少了人数——只听她银铃似的声音急问道:“你们回来这样早,还有十八人呢?”
大国师火焰僧抢走近前,息接道:“对方是‘牛首魔君’和‘天山灵宮’,共率手下⾼手八十余人,现已劫车去远,我方伤了十八名卫士。”
安国师自前面奔回,立向清华郡主道:“本座探得‘兴安金豹’和“黑山神鳌”也已来到,他们两人不见,其中必定大有可疑!”
清华郡主急急道:“我们的秘密可能已遭“黑山神鳌”和“兴安金豹’探去了,前途必遭拦截,大家准备应敌!”
康燕南闻声叹道:“这丫头太精灵,只怕她不走舜耕山下啊。”
人马已过⽔家湖,时间近四更,安国师忽然将袖一挥,大声道:“大家赶快护马,成群強敌赶来了。”
清华郡主火速发令道:“大国师快同龙、虎、金、殿上前敌,其余人分三面守住马匹。”
霎时之间,来途上黑影如嘲,纷纷成扇形抄上,仅仅只在俄顷之间,两大国师和龙虎金殿四大卫士已遭围住!
清华郡主陡觉敌人众多,不得已,只好菗调一半卫士上前接应!
诅料所去的虽有二十名之多,但一到之后,又如泥牛⼊海,喊杀之声,渐渐朝马匹冲近!
清华郡主这下可慌了手脚,一见形势不利,即大声叫道:“苏和,快领马队向左侧冲出!”
在马队第一骑士冲上闻声答应,立刻率众冲?
康燕南知道每匹马背上都是金银,随即暗暗紧跟不舍,回头一看,只见清华郡主亲自押后来到,心想:‘“这一下看你能否逃脫了?”
此际所有护马卫士都已拔剑断后,且逐个皆与追敌斗上,突然,自敌群中发出一响巨雷般的大喝,紧接就有八条黑影冲过阻碍而来。
康燕南目力奇锐,他看出来的竟是‘黑山神鳌”和‘兴安金豹’率领六大⾼手冲到,同时又见第一批接触中也突出十八骑,不噤暗叫道:“清华郡主拦不住了,那是‘大山灵官’和‘牛首魔君’,他的行动非常正确,用成群⾼手拖住两大国师和所有卫士,这是以‘下驷对上驷’的打法,他自己的主力分开,一半对抗清华郡主三姐妹,一半则下手抢马,看势非要得手不可啦。”
清华郡主无暇分⾝,只急得焦躁大喝,霎时就与“黑山神鳌”和“兴安金豹’动上了手,荣华郡主与富华郡主却分开接下六个⾼手。
这面刚刚全力碰上,前途十八骑驮队却没有奔驰多远就遭‘牛首魔君’那批截住了,算是第四堆打斗又告展开啦!
康燕南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在他估计,双方势力太悬殊,抢方显然是打算以多为胜,最吃紧的还是两大国师和四大卫士,他们共计虽有二十余人,但对方却多三倍以上,势均力敌的护马卫士那堆混斗,敌人多也有限,而且是横逢对,其中没有一个是特殊⾼手。
“康燕南”独斗“黑山神鳌”和“兴安金豹”虽⾜有余力,但也无法脫⾝,而她的两个姐妹倒是已收拾一个⾼手了,总算是旗开得胜。
惟有那批运红货的骑队就大惨了,半晌不到即伤亡过半,还全是遭了‘牛首魔君’与“天山灵官’的重手之下!
康燕南仍旧守在清华郡主这面未动,他有成竹,知道自己的兄弟有把握截在前面下手,只要“牛首魔君’等一得手,保证走不出三十里以外,红货必可夺到掌握之中。
时还未到天亮,四处的猛斗已只有三处,马队那面渐渐声寂人静,惟这面三处却较前更烈,惨叫与痛嚎之声不断传出!
突然只听“黑山神鳌”大吼一声道:“金豹兄,咱们看势是得手了!”
忽听“兴安金豹”哈哈大笑道:“他们不到百里外,我们岂能松懈,神鳌兄,拖她到中午再走!”
清华郡主知道金银全失,心头的怒火⾼烧,娇叱道:“只怕你们分不到一文啦,这次还想活着回去吗?她的声音未落,剑势竟如狂风暴雨般追攻,霎时将两个強敌杀得团团转!
为时不少,曙光已自东方⾼升,斗场中不管那一处都看得十分真切,两大国师与四大卫士仍被困在七十余个⾼手中,情形显得狼狈不堪,其他二十个卫士只剩下七人了,十三个已与敌人躺成一片!断后的二十几个卫士,此际与敌人互相伤亡,双方都无十个完全的,但却是分散成七八处死拼了。
突然一声问哼,顿将康燕南的视线拉往清华郡主一面,触目不噤暗笑道:“妙,‘黑山神鳌’挨了一下啦!”‘忽听清华郡主冷笑道:“居然让你逃脫死亡之路!”
“黑山神鳌”的左上⾎流如注,只见他吼叫道:“大丈夫生死由命,郡主只管进招!”
康燕南恰好蔵在路旁一棵巨枫浓叶之內,顺手摘下一段枯枝,暗笑道:“‘兴安金豹’也得挂点彩才行!”他扬手向后,竟将枯枝向⾝后打出,其势如流星般飞成一道大弧形,由东面空中划过,转往西面回头,嗤的一声,似有灵般绕到‘兴安金豹’脚跟下劲钉!
“兴安金豹”正在全力防御清华郡主的攻势,慌急中突觉不妙,他竟感到有点劲內自地面袭来,陡然一惊,猛朝侧闪!
清华郡主较他更为敏捷,剑势如电,平头削出!
“黑山神鳌”一见大惊,吼声道:“金豹兄快防头顶…”他声随掌走,飞扑抢救!
“兴安金豹”闻声心震,侧头再窜,但却仍迟,猛觉耳剧痛难噤!
康燕南几乎笑出声来,眼看他左耳失踪,竟遭清华郡主齐削去!
清华郡主无暇再进,回剑急挥,顿将“黑山神鳌”接住!
“兴安金豹”狂大发,破口大骂道:“清华丫头,你敢施展暗箭伤人?”
清华郡主冷笑一声,突出左掌劈进,叱声道:“你有眼如盲,不见地上那段枯枝,谁叫你顾此失彼,还好未送掉脑袋呢。“兴安金豹”被她一语提醒,瞧见一新折枯枝在地,他估计一下方位,边打边朝西面瞪眼!
西面路侧也有树木,但他一无所见“黑山神鳌”似有所觉,知道“兴安金豹”失手之因是遭到暗袭所致,不噤立提警觉。
清华郡主到底是心细如发,她知道西面地形开朗,虽有树木而无法蔵人,不噤偷眼注视东西,倏忽间,她立即发现近在飓尺的大枫树上有团黑影,不噤诧然一震,暗自搞咕着道:“这人是谁?竟能运用內劲控制树枝东发西袭,而且能在这般长的距离尚有如此奇劲,此举显有助我得手之情!”
康燕南觉出她目光有异,暗笑道:“这丫头已发现我了!”
心忖未完,北途上突然现出两个凶猛老者奔到,一见大喜道:“我的人大致得手了,那不是‘牛首魔君和“天山灵宮’退回了吗?”
在他发现之下“黑山神鳌”和“兴安金豹”、清华郡主等同样都看到了,只听“黑山神鳌”大声问道:“二位如何又回来了?”
“牛首魔君”首先冲近,只见他⾐裂发散,息如牛,忿然大叫道:“咱们全部落空了,红货在四十里外遭遇‘屠龙公子’手下抢去了,宜火速罢斗,金银尚未出百里之外。”
清华郡主冷笑道:“谁与你们罢斗,退回红货来!”
“天山灵宮”适时冲到,只见他臂上还有⾎迹,显然是负了外伤,猛势未停,举掌就向清华郡主劈出道:“要你败下还不容易J”清华郡主真是烈如火,⾝当四大強敌毫不畏惧,娇叱声中,侧⾝就朝“天山灵官”硬接,冷笑道:’‘你们都上罢!”
“牛首魔君”闻言大怒,急急自“黑山神鳌”左翼抢出,厉叱道:“丫头体得逞能,其实你比红货更好,擒住你时,,不怕康熙老官不拿金银珠宝来换!你不罢战也行。”
其他三人闻言,豁然都有同感,齐声发笑道:“魔兄之见,⾼明极了!”
四大強敌霎时展开全力,顿将清华郡主困在核心,八掌齐发,劲如山庒!
清华郡主看出他们确有擒己之势,心头立起寒意,她自己虽不怕,纵不敌亦可突围逃走,怕就怕在两个姐妹,如被擒去,那真不堪设想!再看两大国师和四大卫士似已筋疲力竭,其他卫士更死伤甚众,形势不利,一目了然。
三百招后,她渐渐心中不安而气馁,剑法逐次减弱,不噤大声对两个姐妹叫道:“富姐和荣妹赶快逃走Z”“牛首魔君”闻言大笑道:“你们三人同一命运,休想逃脫一个,康熙老官如无百万金银换一下,你们从此休想回京北,可惜还少了一个,不然咱们四人各占其一,真正不啻人间仙侣。”
这魔头口不择言,渐渐放肆,只气得清华郡主七窍出烟,五內如焚,在心慌意之下,几乎失手致伤!
康燕南看不过眼,突自枫树上飘⾝而下,朗声叱道:“你们忒也目中无人,老而不修,人人都是花甲之年了,夺银固属江湖行动,但却不应侮辱于卜,哪位自信武学⾼強者?请出来接接在下三掌!”
他声轻而劲,挫钻震耳,霎时拼斗场五人惊动,不约而同,齐将目光移注!
清华郡主陡然暗惊,忖道:“此人今晚不是要进镇投宿吗?”
“黑山神鳌”霍地独自闪出,纵⾝硬朝康燕南冲近,厉叱道:“你是什么东西?”
康燕南并不生气,背手打个哈哈,朗声道:“‘黑山神鳌’,你与‘兴安金豹’还记得在关外那⻩面少年吗?”
“黑山神鳌”脚还未定,闻言猛地一顿,倒退三大步,只吓得嘿声惊问道:“你是‘屠龙公子’?”
屠龙公子之名一出“兴安金豹”火速停斗闪开,大叫道:“魔兄和金兄快住手,咱们遇上強敌了!”
“天山灵宮”可能姓金,闻言后立同“牛首魔君”翻⾝问到他的⾝前道:“难道就是这个土小子?”
“兴安金豹”看了康燕南一眼轻声道:“他能千变万化,关外之事,只有兄弟和神鳌兄知道,是他无疑!”
清华郡主眼看四个強敌吓成那个样子,不噤忖道:“屠龙公子之名虽响,岂知其威风竟有这般程度!”她见敌人都闪开去,于是亦收剑旁观!
富华郡主和荣华郡主本已惊疑不定,但目睹已起变化,随亦霍地退到这边来了。
“黑山神鳌”看到同伴齐都奔近,胆气稍微放大,又喝道:“阁下是真是假?老夫不管,但今天却不是关外了!”他的意思是多了两个大帮手!”
康燕南哈哈笑道:“仅仅只你们四个人吗?”
“牛首魔君”笑道:“你不打也不行,凭嘴巴能赢吗?”
康燕南大笑道:“本公子说的是真心话,用意是使你败了也心服,快点,将你们所有爪牙都唤到这边来助阵,别在那一面大声小叫的惊扰乡民!”
“天山灵官”突然大喝道:“你的手下夺走我们红货,这下可要在你⾝上找回来了,动手罢。”
康燕南微微笑声道:“好在是你亲口说出的!本公子所夺已非清廷之物,话又说回来,这批红货实际上也不是官家所有!”
清华郡主见他边说边拿目光她,心中暗骂道:“好狡猾的土包子,你倒是撤得一⼲二净啊,哼,我就难道不找你要吗?”
富华郡主看出“黑山神鳌”等已运功待发,急急向清华郡主道:“妹子,那土少年真是‘屠龙公子’吗?”
清华郡主点头道。“大概不会错,否则谁有这个胆量,他的面貌是经过內功改变的,凭这点看来,他的內功确实深不可测!”
突然发出四声大喝,‘牛首魔君’等猛地分成四面冲进,八掌齐挥,真气排出,其雄劲竟较对付清华郡主还厉害了数倍,显出各运全劲出手了!
清华郡主立将两位姐妹叫退道:“我们到十丈外旁观,太近了,怕受不了!”
清华郡主将她们带到十丈之外后,回⾝一立,注目有顷,郑重道:“此人不得了,那种轻功太惊人了,难怪他还有‘一⽇千里’之号”一顿又嗯声道:“‘明空无影’四字可能也是轻功上得来的!”
富华郡主紧张的道:“他在四人掌劲中来去自由,竟连长衫都不飘动哩!”她的武功虽非特选,但却心细如发,一言提醒清华郡主,致使她更加神摇不已,叹声道:“我们除非另找奇人,否则红货是无法收回来了!”
她们在这边暗自轻谈无所谓,而那面四人却越攻越觉胆寒,康燕南尚未动手,他们已是个个満头大汗。
与富华郡主二人格斗的那六名⾼手见势不对,同时发喊冲来助阵,炮料竟遭威力強大的真气给排挤得无法近⾝。
康燕南显然未存杀人之心,戏耍了两个时辰之后,陡然大喝一声:“滚开!”他双掌齐挥,顿时四面四大強敌全部抛起“哆哆哆哆”!便给摔出五丈之外,只跌得‘牛首魔君’等⾎气翻腾,头晕眼花!
“哈哈哈!”他两手一背,大笑三声之后,陡又严肃的哼声道:“走罢,再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本公子手下不留分寸了!”
“黑山神鳌”首先爬起,晃了一下脑袋,气嘘嘘的嘿声道:“屠龙公子!只要老夫等不死,咱们后会有期!”他说完立朝同伴一挥手,大声道:“咱们走罢!”
“牛首魔君”;“天山灵官”、“兴安金豹”等同时朝着康燕南切齿声道:“咱们从此结下了生死之仇!”
四人齐声说走,同时发出四声惊天长啸而去。
霎时之间,他们的爪牙闻声齐哗;纷纷罢斗急窜!康燕南立朝清华郡主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郡主那批红货了!”
清华郡主见他骄傲可恨,冷笑道:“你别得了便宜说肚痛,咱家仍未放弃哩。康燕南大笑哈哈道:“莫非要兴动八旗大军出征吗?哈哈,那就有点小题大作了!”
清华郡主只气得跺脚大骂,立即发出一声清亮长啸!
康燕南眼看两大国师和四大卫士率众急奔而到,深知清华郡主又要将其围住,不噤朗声大笑:“不得了,你要恩将仇报啦,乖乖…”
他最后一个“乖”字落音时,人已如疾箭般空进树林而没!
清华郡主一见,霎时又被逗得啼笑皆非,三姐妹忍无可忍,同时格格笑得不停,富华擦擦眼泪道:“这家伙真的气死人!”
荣华笑着接道:“看他的个,简直就不像个強盗。清华仰首望天,虽笑不言,心中似在胡思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