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路迷茫
蓝龙告别众老,带着⽩凤走出盘古洞,他的心情变了,变得沉默寡言。
⽩凤也不开口,不愿打搅他的心思,纵有什么要说要问,她也忍住了。
一下卡美特峰,蓝龙对⽩凤道:“凤儿,今后可能会使你吃很多苦!”
他对⽩凤始终和声和气,爱护备至,⽩凤闻声,居然咽声道:“龙哥哥,只要你不抛下我,什么苦我也受得了!我知道你心中难过,说话大声些,我知你不会生我的气,但我希望你咆哮!”
蓝龙戚然叹道:“我要发怈也不会在你面前,你有⽗亲也等于没有,我们彼此之间,所不同者只是有仇无仇而已。”
⽩凤叹道:“你能克制固然是好,但对你心里是痛苦的!”
蓝龙道:“我害怕,害怕那些与我无仇之人,希望他们不要惹我,否则…”
⽩凤见他不说下去也明⽩!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希望那些人不要无故找你⿇烦!”
蓝龙道:“凤儿,在我失去理智的时候,你能原谅我吗?”
⽩凤紧紧拉住他道:“龙哥哥,除了我还有谁谅解你。”
蓝龙叹声道:“我这救了千千万万人的功德和名声,也许要在以后全部毁去,凤儿,仇人虽只三个,但我这时心中所蕴蔵的,脑中所想的,除了一个‘杀’字好像没有其他的了!”
⽩凤道:“我希望你早报仇,报了仇,你就会恢复已往的心情了!”
蓝龙头摇道:“这仇不容易报,也因不易才使我心情更恶劣!所以我说人家不要惹我,惹我就会杀人,哪怕明知对方是好人,那也不会忍耐的!”
他们一路没有停,所展出的轻功,那是他们两人所走过的时间里都没有使过。
五天后,他们就出了须弥山,又六天即出了西蔵!吃没有吃好,住也没有住处,每到⽩凤息急促时,蓝龙才让她休息一会,简直是⽇夜不停!
他们出了蔵境的第二天,仅在西康的一座名叫“鹿马岭”的小山镇上停留两个时辰,吃了一顿热食,买了几天⼲粮,于是又准备横渡西康⼊川。
时在午后,正当蓝龙要走的时候,⽩凤忽然看到两个悉的背影!不噤走出大声叫道:“那是骆大哥和马大哥?”
那两人挤在行人里,闻声发觉一个少女走近,不由同时大叫道:“⽩姑娘!”
⽩凤把他们拉到一旁道:“你们从哪里来?”
二人道:“由西蔵呀,准备人川南!
⽩凤指着蓝龙道:“龙哥哥在买⼲粮,他的心情非常恶劣,二位见了他不要多说话!我们在七天之內由卡美特峰赶到这里的。”
二人大惊道:“有什么大事发生,竟是这样赶路!”
⽩凤指着骆仲道:“现在你的仇人违佛魔僧也是他的杀⽗仇人了,可是他还多了两个同样功力的仇人!”
马冲骇然道:“森林狐和二天妖道。”
⽩凤点头道:“是的,已往他是何等快乐,现在他连话却不肯多说!”
马冲问道:“已往没听说他有仇人啊!”⽩凤道:“我告诉二位,那是七⽇前才知道的,你们不必去川南了,火速赶往川北巫山!”
两人同声道:“为什么?”
⽩凤详细向二人说明一切,并吩咐道:“一路上如遇到江湖七友,也请转告一声,总之有人就通知,我们力量愈強愈好!”两人急急道:“那我们不去见蓝龙弟了,因为南疆子、西塞翁、武胜婆也要去川南,就趁着他们尚未走,我俩去通知一声!”
⽩凤道:“好,那么再见。”
她又跑了回去,告诉蓝龙二人不见面了。
蓝龙道:“他们对那两件事竟一点消息却没有得到?”
⽩凤道:“大概没有得到,否则他们岂不就先说了,假使我们不是那三个古董告诉,同样也蒙在鼓里。”
蓝龙道:“准备好了,我们走!”
快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蓝龙和⽩凤在一路很少看到有几个武林人,纵有也不过是些算不上⾼手的武林人而已,自从通过西康中部之后,他们逐渐发现了神秘而神情沉重的面⾊,那都是来路不明的武林⾼手。
这天他们快近打箭炉的时候,愈觉情形不对了,路上走的,店里住的,茶楼酒馆,居然被武林人充塞了!更奇的是人人的目光有异,他们都在打量别人,好像怀疑别人⾝上都蔵着神秘,这种情形江湖上是很容易发生冲突的。
⽩凤跟随蓝龙进了城,她轻轻的道:“龙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打箭炉发生了什么问题?”
蓝龙头摇道:“我们所见的仍旧人人向北移,这证明他们是在捕风捉影!”
⽩凤道:“难道整个武林还没有得到确实的消息?”
蓝龙笑道:“我相信东西已转过很多人的手了,转一个就要死一个,追查的多,转手的有敌对两个,武林查出死的,东西活的带走了!甚至有些还在查第一个死的呢,上九代所说的,那是尚未转的最后一人!”
⽩凤道:“只怕我们追到巫山时,那个缺门牙的道人又完了?”
蓝龙道:“这是无法确定的,不过东西愈到最后,其人武功愈⾼,夺宝等于打擂台,结果看谁得第一了。”
⽩凤道:“也许有幸运的,他有缘,武功虽不⾼但却找他不到?”
蓝龙道:“找不到只是短时间问题,这与偶然的奇遇不同,目前是围猎势,哪怕连针也找得出!”
⽩凤道:“那我们还是吃了饭就走!”
蓝龙道:“不久要天黑了,这段时闻你跟着我太辛苦了,吃的是冷食,而且不正常,又没有好好睡一觉,凤儿,今晚不动了,明天一早走!”
⽩凤道:“我也有內功啊,不是普通人呀,累一点不会生病的!”
蓝龙道:“不,这对你的內功与你有很大的影响!同时我还想打听打听,恐防万-另有变化。”
⽩凤不再说了,忖道:“我顺他的意思,也许他较为舒适一点。”
落了店,⽩凤找女店家要⽔洗个澡,换了⾐服这才陪蓝龙吃饭!
这夜一算是安静的休息过去,⽩凤第二天一早就起⾝,蓝龙见她容光焕发,心中感到安慰不少。
吃过早餐,他们又动⾝了,又岂料走出不到五里路,居然有一个青年把他们挡住了去路!
蓝龙见他有二十多岁年纪,两眼神光充⾜,⾝材⾼他一个头,长相英俊就知是个不同寻常的⾼手!
⽩凤生怕他一开口就有冲突,抢着上前道:“请问这位,你横拦去路有事吗?“
那青年只顾看蓝龙,⽩凤问他连理也不理!
任何人见了⽩凤莫不都有好感,老的小的,没有问话不答的,这叫蓝龙更生气,大声向⽩凤道:“凤儿回来,我去问他!”
那青年不等蓝龙上前,冷声道:“阁下不要问,把东西留下就行了!”
蓝龙大步上前,问道:“什么东西?”
青年道:“何必装蒜,你是第十个得主了,我不会看错!”
蓝龙大怒道:“你说出东西呀!”
青年忽然大笑道:“八九玄功心法!”
蓝龙闻言一怔,问道:“阁下看见我得到了?”
青年道:“传言之人,与你不会有两样,相貌⾼矮,⾝边带着一个很美的姑娘!”
蓝龙见他一口咬定,但仍強忍道:“朋友,人人相貌绝对是不同的,哪怕双月跑也有区别,说⾼矮,你量过了,不要问那人,就是在下你老兄知道有多⾼?⾝边带有姑娘的那在江湖更多了,你老兄冒冒失失,硬要说‘八九玄功’心法在区区⾝上,难道就只凭这莫须有的凭证?朋友,找⿇烦也得多思考!我还告诉你,东西已到了巫山区,那还是个道人得去了。”
青年大喝道:“你噜噜嗦嗦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如真个没有得到那很容易,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们把⾐服行囊都留下!”
这句话可把蓝龙火了,他本就一肚子怨气无处发,忍到这步那还是他过去为人太好之故,现在对方竟说连⽩凤的⾐服都要脫下,哪怕是懦夫也不⼲,只见他冷笑一声,向⽩凤叹道:“我不能再忍耐了,否则我会死去!你不能怪我!”
⽩凤大急,娇声向那青年道:“你不要了,我们绝对没有得到‘八九玄功’心法,我求求你让路!”
那青年大笑道:“姑娘,你长得这么美怎会跟他这种人,他既不肯照少爷的话作,那就叫他拿本事出来!”
蓝龙眼睛已冒火,脚下如何也立不住了,话也不再说了!仅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哈哈大笑道:“好,也许你听到我的来历才肯乖乖的,听着,少爷乃‘出类剑派’的继承人!”
蓝龙点头道:“难怪你是如此骄傲狂妄,那看你的命长不长了!”
说完竟走到对方五丈之內道:“在下的⾐服很难脫,阁下帮帮忙吧!”
那青年见他面⾊铁青,当然知道蓝龙是气到那样,可是他毫不在乎又道:“我要脫可简单,但不完整啊!”蓝龙气是气到极点,但他一点不,同时他很明⽩,十大剑派中人,连刀皇都不在乎,那一旦动手,显然也不是短时间可取胜的,所以在这种无法忍受的气头上,他仍不忘却用智!接口道:“动手吧!”
青年既为十大剑派中人,在他们的眼睛里,当然不会把蓝龙放在心上,大门大户的主儿,他们只知有剑帝,刀皇一流以上的人,作梦也不会想到武林中还有这个暴发户,所以他面带讥讽之势的笑容,一挥手,就要划开蓝龙的⾐服!
蓝龙突然一伸手,五指不管对方手中什么剑,连剑锋也不避,结结实实的擒住,冷笑道:“不是你这样脫⾐服的!”
青年突然感到剑如山庒,不由大惊失⾊,立即运起全⾝內功,猛向后拔!
剑如生了,一寸也拔不动!
蓝龙冷笑道:“割断我的五指呀,瞎了眼的东西!”
青年面如死灰,陡然大喝道:“我王⾼求和你拼了!”说着全力猛向前推!
蓝龙右手不动,左手挥掌拍出!同时喝声:“滚!”
右手一松,那青年吭的一声,人如⽪球,骨碌碌,滚出八九丈!很久爬不起来,哇!一口浓⾎噴出!
蓝龙冷声道:“这一次算是给你点教训,免得你不识进退!”
他招手向⽩凤道:“看你的好生之德,我不要他的命!”
⽩凤跟在后面,忖道:“他仍未全变!”向他含笑道:“龙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蓝龙反手拉住她道:“假如他不说出来历,那又当别论了!”
一⽇夜一,他们赶到西康接近四川的城市名叫“雅安”吃中饭的时候,蓝龙叫来酒保问道:“店家,这里到简如何走才近?”
酒保陪笑道:“公子,这是你老问对人了,我就是简人,格老子走官道,嗨,那可就走远了,必须经名山,邛崃,新律,华到成都,再由⻳儿子成都才能到简,你老如果走捷径那要减少好几天!”
蓝龙知道川人多口头语,什么“老子”、“⻳儿子”都不易检点,仍问道:“捷径如何走?”
酒保道:“那全是小径,只须出城直向北行,加点力,明天中午到丹棱,后天到彭山,再一天就是简了。”
蓝龙点头,多谢一声!见酒保去后,才向⽩凤道:“这不要买⼲粮了,除非走错路,否则一路有城市。”
⽩凤道:“川地人烟稠密,走错路也不要紧,我们动⾝吧。”
蓝龙结了账,照酒保的话,出城后向北行,一进川就觉与西康不同,一路上⽝相闻,确是热闹多了。
过了丹棱他们真走错了,时当⻩昏,他们本可到彭山落店,然而竟由彭山与眉山西城之间走过了头。
蓝龙算算时间,立即觉出不对,遇到一个中年农民,上前问道:“大叔,到彭山请问如何走?”
农民啊声道:“远客,那已走过十五里了,现在快向左转。”
蓝龙道了谢,向⽩凤道:“⼲脆再走吧,希望遇到有庄院。”
⽩凤笑道:“我说不要紧,前面那座山下一定有大户人家。”
蓝龙道:“只怕人家不留宿呢?”
⽩凤道:“宿什么,我不累,弄点吃的再走!”
蓝龙忽然看一批武林人物,不由对⽩凤道:“凤儿,我们也许方向不错,你看那批人!”
⽩凤道:“莫非他们也走错了?”
一批计有八九人,确定他们是些江湖客,因为每人都带家伙,蓝龙向⽩凤道:“跟着走,他们不是走错而是有事情!”
⽩凤道:“我真担心又起冲突!”
蓝龙道:“不会的,他们在前,我们在后,不要太接近就行了。”
再走两里地,已经到了那座山下,二人不但看到一处大庄院,而且那批人竟向庄院走进了。
⽩凤一见噫声道:“难道他们是这庄里人?”
蓝龙道:“不管他进去就明⽩了!”
庄里人声不少,又是红灯大亮,二人一到门口,立有一个壮年接着道:“贵客辛苦了,请到西厅里坐!”
蓝龙闻言,豁然有所悟,离开了接引之人,轻声向⽩凤道:“庄主请客,接的误会是我们了。”
⽩凤忽见西厅內尽是武林人物,心中有点担忧,轻声道:“龙哥哥,该不是来对付你来的?”
蓝龙头摇道:“我的仇人不多,二天妖道等三人不会有这种场面,其次就是一些贪官和恶绅,今晚你大放宽心,不过这庄主可能有点来头,那是与我无关!”
⽩凤道:“他请的客人都不认得,这又是什么原因?”
蓝龙道:“庄主定是个广黑⽩两道人物的武林人,你看东厅那面就明⽩了,那面是⽩道,这面是黑道。”
⽩凤道:“黑、⽩两道是⽔火不相容的,怎么会同时来作客?”
蓝龙道:“那是看主人的面子,也许其中有什么事情,我们暗中观看,默默的听,自然会知道。”
由庄门到西厅,距离不近,一进门,又有一个壮年接待道:“贵客请进,一切请随便,敝庄来客多,如有招待不到之处,务希见谅。”
蓝龙拱手道:“哪里话,见怪的就不来了!”
西厅里⾜有百几十位来宾,真是男女老少,僧道尼俗,无不俱全。
二人一看厅央中摆下一列长席,由厅门口摆起,一直摆到厅后,无分座次,来者都⼊席。
蓝龙轻轻示意⽩凤道:“你挨着那面的女子坐,借故探探她的口气,我坐到你旁边。”
⽩凤依言,向北面转过去!
那女子一见她走近,居然招手道:“姑娘,请到这里来!”
⽩凤坐下笑道:“姐姐贵位?”
女子轻笑道:“妹子,你还不知规矩,今天所有客人都不通名道姓呢,不过我们两人算是私人好了,我叫尹红,东海人,妹子,你呢?”
⽩凤道:“我叫⽩凤,苏州人,姐姐,你与主人是亲戚?”
尹红轻笑道:“不是,连面都没见过,妹子,原来你是过路之人!”
⽩凤道:“不瞒姐姐,我与龙哥是错过宿处而来的,一进门就被接待,简直莫名其妙呢?”
尹红笑道:“那连主人来历姓名都不知道?”
⽩凤头摇道:“请姐姐指教!”
尹红笑道:“我也是兄妹两人同来的,不过是有意凑凑热闹!”
她忽又轻声道:“那边刚才与你同来的少年就是你龙哥哥?”
⽩凤点头道:“是的,他姓蓝!”
尹红吓声道:“莫非是救星蓝龙?”
⽩凤道:“救星两字不敢当,苦人们确是尊重他!”
尹红大喜道:“我兄妹早已闻到他的大名了,原来他竟是一个少年!妹子,你坐着,我去通知家兄一声,他对蓝大侠真是钦佩莫名哩!”
⽩凤点头道:“不如叫他们到这边位子上坐!”
尹红连声道:“对,对!”
过一会,⽩凤发现蓝龙跟着一位青年反朝厅外去了,只见尹红单独回来轻声道:“他们有事去了,马上回来!”
⽩凤道:“等一会座位没有了!”
尹红笑道:“这面的座位,不会再有客人来了,何况是开流⽔席!”
⽩凤道:“菜已开始上了,主任为何尚未到?”
尹红道:“你们未来之前,庄主早已致过词了,全庄来客有四五百名,他没有时间陪座,你看,出家人都向花园去了,那是开素席的地方!”
开动了,她们边吃边轻声谈!
有很多座位本没有人,但菜仍旧照样上,显然是怕后到的吃残菜。
女儿家吃不多,尹⽩二人不等席终就退席了!
⽩凤离席,她与尹红到处走走,忽然想起觉睡的问题,问尹红道:“尹姐,我们寝室在哪里?”
“在花园后面,”尹红指着一条侧廊,又道:“由此去,女客到时內眷陪侍。”
⽩凤道:“我要和姐姐你睡啊!”尹红格格笑道:“你怕?”
⽩凤点头道:“生地方嘛!”
尹红轻声笑道:“走江湖,你又带着剑那还怕什么。”
⽩凤道:“我不敢和人打架,带剑除非不得已才做防⾝之拼!”
尹红道:“在这童家庄不会有事情发生,不过今晚我倒很喜有你作伴啊!”⽩凤道:“原来庄主姓童,他是⼲什么的,竟有如许大的面子,连黑⽩两道都拉得上!”
尹红道:“此人确是神通广大,他何止对黑⽩两道,连各府州县,大官显要的人物都打得通,吃得开,妹子,你还不知他是‘铁甲镖局’的总局主?”
⽩凤啊呀道:“名声最大的铁甲镖局!”
尹红道:“十⽇前是他七十大寿,广发红帖!据说要开流⽔席四十天,除了接受显要的礼物之外,凡送礼的一概拒收!”
⽩凤道:“听说铁甲镖局还有四大分局,这些分局比别家的总局还要大!”
尹红道:“是,四大分局设在长安,兰州,昆明,广州四处,专接边疆向內运的生意,总局则向外运,各府设接洽站,各县设有联络处,生意大得很!连京城的显要们,一旦有人私的贵重物品都由铁甲镖局包办了。”
⽩凤道:“那他的人手可真不少,大镖师定有不少是武林闻名的人物?”
尹红笑道:“听说这家镖局与别的镖局不同,他们的镖师分两类,凡有名有姓的,那只是些普通武林⾼手而已,那没有与该局拉上情的黑道人物,他们就是怕这家局子里的无名无姓而不露面的人物!”
她们刚想转往花园后面去,但突然听到庄內广场上发出哄哄的大闹之声!
尹红闻声,陡然骇叫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二人反⾝回头,立又向外走,一到西厅门口,只见到处都是武林人物,把正面和东西挤満了,仅留外面一方空下来,但那面却只立着一个青年!
这时人群中走出蓝龙和另外一个青年,⽩凤知道那是尹红的哥哥。
尹红一看二人走近,连忙轻声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年郑重道:“你看到那人吗?他要找庄主的⿇烦!”
“仅只一个人敢来找⿇烦!”尹红闻言大惊!
⽩凤向蓝龙道:“龙哥哥,庄主呢?”
“派人去请了!”蓝龙淡然回答。
⽩凤又问道:“他要找庄主,不见得就是来找⿇烦?”
蓝龙笑道:“不受接待,就不是客人,有两个镖师挡驾,他竟把两个师傅给点倒在门外不能动,这还是善意吗?”
尹红啊声道:“他已出了手!”
蓝龙向青年道:“尹中大哥,庄主怎么还不出来?”
青年郑重道:“大概先要在后花园与智囊商量一番才会出来!”
蓝龙道:“还有什么商量的,出来先问问对方来意,始可应付呀,现在连人家的企图尚且不明,时间一久反长来人的气焰呢。”
尹中笑道:“⼲镖局的不似闯江湖的,他们的顾虑太多是自然的。”
正当此际,忽听那青年发出不耐的冷笑道:“在下不等了,请哪位转告童庄主,叫他准备十万两纹银,明天一早在下来拿,少一文都不行!”
他说完扬长而去!
⽩凤一拉蓝龙道:“他要十万两银子!”
蓝龙笑道:“这是借故之词!”
⽩凤道:“庄主竟没有一个知己朋友出面说话?”
尹中道:“主人不开口,谁又愿开口?”
蓝龙笑道:“明早定有戏看!”
尹中道:“也许今晚就有人找他去了!”
蓝龙笑道:“这与我们无关。”
尹中道:“兄弟,你看到的道人中,没有要找的人吧?”
蓝龙头摇道:“这是不容易找到的,我打算今晚就动⾝!”
尹中道:“那何必,⽩姑娘不似你,让她休息一晚再走。”
尹红道:“我要留⽩家妹子看完明天的热闹再走,你们男子汉只顾自己!”
⽩凤接道:“尹姐,龙哥哥要走就走,我不累!”
蓝龙笑道:“尹姐要留你,那你就跟尹姐回花园去罢!”
尹红正要带⽩凤转⾝时,忽听有人大对叫道:“诸位贵宾,大家请⼊正厅,敝东有点事情要向来宾们致意!”
尹中轻声向蓝龙道:“我们去罢,听听童局主有什么话说?”
蓝龙笑道:“还是不是为了刚才之事。”
进⼊大厅之后,举目一看简直是人头挤満,只见所有的客人都到齐了。
正面有一张桌子上,立着一个红光満面的七十老人,只见他连连拱手道:“老朽童鹏,何德何能得蒙贵客们不远千里而来,真是感之至,招待不周,还请贵宾好友们多多包涵!”
客气一完,他停一下又接道:“适才来了一位青年,老朽已查出他是‘拔萃剑派’的继承人,他叫老朽留下纹银十万是假,要与老朽的贵宾挑斗是真,武林十大剑派这次全部出山,他们要与天下剑手过招,适逢老朽寿,贵宾云集,这正是他们的好机会。”
又停一下接道:“老朽已考虑再三,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贵宾们出手,否则就失去作主人的道理,因为动手之下,不胜则伤甚至有死亡之危,一旦出了事,老朽岂能得安,所以明早他来,敝局尚有几个人手可以应付,因之事前向来宾们致意,现在老朽说完,请诸位休息罢!”
厅里毫无一点声音,人散了后,尹红轻轻冷笑道:“不太⾼明的将法!”
她拉⽩凤向后花园走去,尹中则和蓝龙走进客舍,轻轻笑道:“他如不来这一手,也许明天动手之人多了,试问在外面闯的人,又有几个是傻瓜!”
蓝龙笑道:“也许该局真是蔵龙卧虎之地呢!”
夜一过去了,第二天刚刚开完早席,客人们就挤到场上等候,不久就见童局主被一群老年和壮年人等拥了出来,他先向客人们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吩咐一个中年道:“刘师傅,快把十万两庄票拿出来!”
这一手,确是大出客人们意料之外,只见他又拱手道:“诸位,昨夜不少贵客向老朽个别提出议抗,说老朽当众之言太失礼,哈哈,那真是老朽之过了!”
他停一下又道:“是的,贵宾们都是武林有名人物,哪一个也不会怕事的,老朽如不让出手,的确有了轻视之嫌,所以今天老朽改变了原意,如有要试试那青年的武功之人,不但能使老朽一开眼界,而且替寿增一特⾊!”
忽有一人大声道:“局主,庄票拿来何用?”
童局主抬头一看,发现那出声的是个大汉,连忙拱手道:“贵宾,这是是采头,不管谁得胜,老朽送他十万两,不过这绝对不是一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意思!因为今天连本局的师傅都算在內。”
蓝龙轻声向尹中道:“你快向局主建议,今天所有客人都得带上面罩!”
尹中道:“这是什么意思?”
蓝龙道:“不要问,自然有用意!”
尹中依言大声道:“童局主,在下有个意见,今天出手之人必多,在下建议所有来宾都得带上面罩!”
老主人又向这面看看,识出尹中后,哈哈大笑道:“有意思,贵客好办法,老朽完全同意啦!”
他接着向客人大笑道:“诸位贵宾大概都听到那位青年侠土的话了,立请各自准备。”
这时人声哄哄,场地大,这一,面罩都带上了!
原来武林人无一没有这种准备,尹中一面带面罩,一面轻声问蓝龙道:“现在你倒说说带面罩的理由?”
蓝龙笑道:“有些人怕出去败阵而失面子,带上面罩,一败则溜开,别人识不出他是谁,有些人因了某种原因不愿出风头,总之也怕露出形迹,这一带上面罩他就毫无所忌了!”
尹中道:“刚才我一建议,为什么庄主立即同意呢?”
蓝龙轻笑道:“他也希望动手的多啊!”尹红和⽩风也挤到二人一块来了,可是这次不似原先那样整齐,带上面罩,她们可以随便站!
尹红轻声向兄长道:“哥哥,庄主为何忽然把昨晚的主意改变了?”
尹中道:“有人议抗呀。”
尹红哼声道:“鬼肯信,我想他怕失了面子?”
蓝龙笑道:“他真舍得十万两银子?”
尹红道:“听说他的财产可大哩,区区十万两,在他只是九牛一⽑!”
蓝龙忽见有三条小小影子由后面转了出来,他们竟也带了面罩,而且灵活的接近,心中一动,忖道:“莫非是生生、绵绵和地老鼠到了?”
一点不错,三小真来了,他们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从何识出了蓝龙,不过只有一人向蓝龙⾝边靠近!
蓝龙轻声道:“你是生生?”
他连哪个都分不清楚,小家伙竟笑出声来道:“蓝叔,是我!”
⽩凤的眼睛是望着大门的,耳中闻声,不由一怔,转头惊奇的道:“绵绵!”
蓝龙轻声道:“勿大声!”
⽩凤伸手拉住道:“你由哪儿来?”
绵绵道:“由川西来,已到了不少时候了,开始在外,刚由花园转到此地。”
蓝龙道:“没有人看到你们?”
绵绵道:“庄主一下令,连內眷也带上面罩了,只有无武功的下人没有带,同时他家的孩子可也不少,谁也不疑惑我们。”
蓝龙道:“有事情吗?”
绵绵道:“那拔萃派的人尚未到,但另外一门却先来了,蓝叔,我们看出你的心眼了,一定想得那十万两庄票。”
幸好他们隔离别人甚速,蓝龙沉声道:“当心人家听到!”
绵绵道:“这边两个是自己人吗?”
蓝龙道:“男的是‘东海一杰’尹中,女的是他妹妹,不要紧!”
绵绵道:“你是想多得一份吗?”
蓝龙道:“此话怎讲?”
绵绵道:“我和生生、地老鼠想到一个妙计了,也许你不止得两份呢,三份、四份都有希望,但三份确定了!”
蓝龙大喜道:“快说出计划,这是我钱救贫的机会。”
尹家兄妹一听这面轻声说话,他们也慢慢的行了过来!
绵绵不躲避,又向蓝龙道:“那拔萃派的可能还要很久才来!”
⽩凤道:“为什么?”
绵绵轻笑道:“有人把他逗开了!”
蓝龙道:“谁?”
绵绵道:“是我们计划中人!”
她说过又笑道:“蓝叔可记得第一次见上九代时,那个壮年人替你领路的吗?”
“啊!”蓝龙惊啊一声道:“下八代!”
绵绵点头道:“小叔叔也与我们同来了,他是奉上九代之命,替你查那道人!”
蓝龙叹道:“上九代太好了!”
绵绵道:“等一会,那拔萃派的符如不到,另一个‘至尊洞’,‘至尊剑法’青年剑玄可能会出来!”
蓝龙道:“这又怎样?”
绵绵道:“蓝叔出马,将他打败,得了十万就走,绕一圈再由后花园回来!”
蓝龙道:“等拔萃派来了再出去?”
绵绵头摇道:“不,那符来了时,你如再出去,这⾝⾐服瞒不了人,那由下八代出马!”
蓝龙啊声道:“两份了!”
绵绵道:“姓的当然会提十万两啊,童庄主为了不使自己失面子,他当然又拿庄票买勇士呀!”
蓝龙道:“那也就只两份呀!”
绵绵笑道:“我下八代小叔得了不会走,他找先胜的比剑,可是你不能再出去,这就又把庄主住了!”
蓝龙道:“三份于是再出现?”
绵绵道:“这次由你的这位朋友出去!”
尹中头摇道:“在下自知不是对手!”
蓝龙也道:“下八代不识这尹大哥,你的意思是他假败!”
绵绵道:“这位出去时,我有暗号发出,下八代和这位假拼一会,他就借故失手而逃!”
她接着郑重道:“每次都不可立即出马,非等无人上场才动手,否则有两大不利!”
蓝龙道:“哪两大不利?”
绵绵道:“第一怕庄中真有特殊⾼手,第二怕庄主觉得轻松而不肯拿银子!”
蓝龙笑道:“好计策!”
忽然一个⽩⾊的人影,竟由庄外如风而来,横过庄院的⾼墙,飘然落到广场之上。
大家一看,来人竟也带有面罩!
童庄主见他不出一言,随即拱手问道:“阁下可是拔萃派的少侠?”
来人次第看了全场一会冷声道:“你童局主只知拔萃派不成,难道瞧我至尊派不起,火速派人出来过招,否则十万银票恐不够!”
童庄主尚未开口,突从客人中一连冲出七八人!
尹中一见,暗对蓝龙道:“贤弟,假使昨天我未遇到你,这下我也撞上去了!”
蓝龙笑道:“所以说,既在江湖闯,处处要沉着,这些人都被十万两庄票蒙了心,也不想想自己的功力,也不打听对方的来历,结果无一不丢人回去。”
尹中道:“你如不告诉我,那我也不知十大剑派的来历呢!”
出去的七八人无法决定谁先动手,那蒙面青年一见哈哈讥笑道:“童局主真是,闻名于武林的大人物数百人之多,竟只派八个人出来动手?”
这种话谁也听得出,童庄主立即大声拱手道:“朋友,放心,童某的贵宾绝对不是以多为胜的人物,他们虽然同时出场,但必有先后手!”
那蒙面青年冷笑道:“在下从不怕多,不过人多有人多的打法,少有少的打法,那就是负方的结果不同而已,而且顾不了武林的点到为止啦!”
出去的八人中,突有一个抢先,大喝一声:“少废话!招到!”
蒙面人连剑都来拔,⾝一闪,确是快极!朗声笑道:“你还未上流,去采!”
那人突然惊叫一声,他已双手空空,人即被打得飞向童庄主!
老庄主纵⾝一接,从空中将其接下,问道:“贵客!受伤了?”
那人落地仅摇头摇,一声不响,扭头奔出庄门!也许是羞于启齿,好在带了面罩,否则无地自容了。
一招不到,夺剑得胜,这蒙面青年的武功,霎时威吓了另外七人,他们竟亦颓然的向庄外奔去!
童庄主一见,气得立⾜不住,就想亲自出马了!
忽从他背后走出一人道:“局主,你不能动!”
庄主道:“这太丢人了!”
正在这时,客人中忽又跃出一个,向蒙面青年道:“阁下武功⾼強,真是一鸣惊人,在下不自量力,请赐教!”
蒙面青年冷笑道:“快点上,那十万庄票假如这样拖延,那叫我达到什么时候才能得手!”
这位贵客也真是好脾气,只见他哈哈笑道:“只要阁下是稳拿了,那就不必着急,数目不少呢,作小本生意的人,他要捞一辈子还捞不上呢!阁下顶多两天就够了,这年头钱是不好搞的!”
他慢条斯理的说完了话,这才子套长剑出手进攻!
这人的功夫竟不坏,上去就一气猛攻,居然打了十几招!可是他一看没有希望,立即又退下道:“领教了!”
上得沉着退得轻松,且无一点败相,尹中一见,轻声向蓝龙道:“这是谁?”
蓝龙道:“他可支持一百招,但这样退下漂亮多了!”
说话之间,又有人上了!然而不到几招又被打败,如此一来,上的上,下的下,一连十几场,竟再无打过十招的了!
绵绵一见情形,轻声向蓝龙道:“蓝叔,你看庄主,他真急了!”
蓝龙笑道:“要我上了!”
绵绵道:“快点,提心那符赶到!”
蓝龙道:“我不回庄了,你们到前途来会。”
说完先挤⼊场內,一看确已无人再上,于是朗声笑道:“十大剑派名不虚传,在下也来领教两招!”
蒙面青年突然喝住道:“不自量力的不要来!”
蓝龙大笑道:“阁下今天一举两得,既可扬名,又可发财,但有一点你得忍耐,十万庄票要拿走,那也得等无人出场才行!”
蒙面青年冷笑道:“在下开错了先例,每次我都手下留情,假使不留情,也许就吾人敢上了!”
蓝龙大笑道:“在下不怕死,阁下就勿客气!”
蒙面青年冷声道:“那你上来。”
蓝龙道:“你阁下不拔剑?”
蒙面青年仰面大笑道:“可惜没有使我拔剑之人出场!”
蓝龙点头道:“玩几手拳脚也可以,不过玩上了时,你就没有机会拔剑了!”
他说到这儿一停!接着向庄主道:“东翁,庄票可以随时拿吗?”
童局主大声道:“贵客,毫无问题!”
他忽然向拿庄票的师傅吩咐道:“李师傅,把采红拿到前面一点,贵客有胜者即送上。”
蓝龙大笑道:“庄主,在下先向你老辞行了!”
说完一转⾝,一招递了出去!
蒙面青年一看蓝龙出招如电,方知与前面十几场不大相同,但仍不放在心上,大喝一声,就想硬接!
蓝龙出的是掌,一看对方硬,暗笑道:“我也叫你一招滚蛋!”
掌式一变,左拳暗袭而上,大喝道:“滚!”
蒙面青年接是按住了,但却犹如接下一座泰山,源源如浪嘲的劲力,简直抗不住,⾝如风卷落叶,呼呼卷起空中,滴溜溜滚到墙外去了!__
这一下竟把全场都惊得狂声叫好!
蓝龙一回头,走用那镖师笑道:“朋友,拿来!”
镖师已惊呆,居然忘了送出银票!
蓝龙伸手拿过去,哈哈大笑道:“庄主再会了!”
他拔⾝一起,人已出了庄门!
蓝龙一走,场中有了混之势!庄主一见,朗声道:“贵客们请安静,昨夜之人尚未到!”
他真痛快,明知免不了,竟又派人去拿庄票了!
过不了一刻,那个拔萃派的人物突然由空中而落!
这人一到,全场又紧张了!立将所有的目光全引住,也因这样,居然让不是客人的蒙命者,竟悄悄的溜进客人群里来了!
绵绵暗向⽩凤道:“下八代叔到了!”
⽩凤笑道:“绵绵,我得先走一步,这里的事一完,你们赶到川北巫山来!”
尹红忽叫道:“慢点,我陪你走!”
尹红和⽩凤悄悄的溜出了庄门,于五里外会到了蓝龙。
蓝龙一见二人就问道:“第二次庄主拿出庄票吗?”
尹红笑道:“他很开通,毫不吝惜!”
蓝龙大笑道:“第三次他就吃不消了,他会考虑四次,五次以及一直下去呢!”
⽩凤道:“你看过庄票有假吗?”
蓝龙笑道:“没有,这是南北通用的钱庄!”
⽩凤道:“我们在什么地方等他们?”
蓝龙道:“前面路旁有座凉亭,我们就在凉亭內等,但你们先把面罩去掉。”
二人依言把面罩去掉,尹红笑道:“不知要等多久哩?”
凉亭里竟早有一个青年在坐着,三人见他低着头,似在想什么,莫不有点起疑!
坐下后,蓝龙忽然大笑道:“朋友,等久了!”
那青年忽然抬头,也大笑道:“阁下好厉害!”
蓝龙笑道:“打了十招的宝剑,谁也识得出剑鞘和剑柄,这不算厉害!”
青年叹声道:“在外闯的人物,如果个个都有阁下这般细察⼊微,那就不可谓险了!”
蓝龙道:“兄台大号,定为‘西荒一雄’常胜兄了!”
那青年悚然立起,拱手道:“阁下真是神人!这又是从何看出在下?”
蓝龙哈哈笑道:“兄台的剑柄上不是刻有一个‘常’字,小弟因此冒问一声,想不到真巧!”
青年叹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蓝龙起⾝道:“小弟蓝龙!”
常胜啊呀一声叫道:“救星!”
立即拱手又道:“真把我找苦了,这下你在哪里逃?”
尹红闻言一愕,跳起喝道:“你是官府的鹰⽝!”
常胜连忙摇手道:“姑娘,不要会错在下之意,区区与令兄一样,生平就想抓住这个‘八荒浪子’作朋友!”
尹红觉出这人非常谐趣,格格娇笑道:“原来如此,请问在何处会过家兄!”
常胜头摇道:“英雄豪杰四人,往常没有见过面,不过今天见他与蓝弟秘谈时才发现!”
蓝龙笑道:“常见真厉害,居然作了我们的奷细!”
常胜道:“好在未被贤弟发现,否则不把我一拳打飞才怪哩!”
他又向⽩凤拱手道:“⽩姑娘,我是不要介绍的,以后你有什么使唤,尽管出口,我从此跟定你和救星了,因为我也是个要救的人啊!”尹红格格笑问道:“你没有饭吃?”
常胜头摇道:“不,我也要救别人!”
蓝龙哈哈大笑道:“常大哥,你老是说的吊脚话!”
⽩凤忽然道:“来了很多人!”
蓝龙道:“庄上的客人有一部分告辞了,奇怪,三小和尹兄怎的不见出来?”
尹红一指侧面山坡道:“那不是!”尹中带着三小如飞而来!蓝龙起⾝道:“不要坐了,我们走!”
四人走出凉亭,尹中他们也追上了,忽听生生在后噫声道:“他们多了一人!”
⽩凤向后一招手,叫道:“不是别人,你们快去掉面罩!”
尹中一闪如风到了蓝龙⾝边,双手递上两只包儿笑道:“贤弟,下八代不来了,他要先奔巫山,单独一人,他说快多了!”
蓝龙道:“尹大哥,你拿着不也是一样,来,我介绍你的齐名朋友!”
常胜抢着道:“我是西荒一雄常胜,尹老四,过去老想找你手,现在不用了!”
尹中大笑道:“久闻常兄是个大乐观人,今⽇一见,名不虚传!”
常胜点头道:“我常胜今天被人打败了,如不乐观那会杀自!”尹中大笑道:“这且不谈了,你刚才喊我老四是什么道理?”
常胜嗳声道:“你简直是笨牛,‘英雄豪杰’四人,每人占一字,你第几?”
尹中大笑道:“字号是江湖上叫出来的,怎能算数,咱们四人要比比年纪才行!”
常胜急问道:“你几年生的?”
尹中不知他是计,顺口道:“康熙十九年八月十五⽇出生!”
常胜大笑道:“我比你大两天!”
尹中突然发觉上当,大叫跳起道:“好家伙,你真会占便宜!”
常胜哈哈笑道:“事实也是真的。”
尹红道:“你为何不说多一点,单单只说大两天?”
常胜道:“我怕马冲也大两天,所以事先作个准备!”
蓝龙看出他的智慧非常⾼,灵机也特别怪,笑道:“不管年纪大小,你们就以‘英雄豪杰’四字作顺序罢!”
尹中吓声道:“贤弟你已收了他?”
蓝龙道:“尹兄言重了,你们四人志同道合,我想摔也摔不脫!”
走了数里,他们总见不到大路,⽩凤向大家问道:“哪一位对这里方向最悉?”
常胜道:“这个请放心,路错不了!”
蓝龙道:“直奔巫山不转弯,前面是什么地方?”
常胜道:“今晚奔遂宁,如果直走那永远也没有大路,假使由遂宁走一天大道,那后天就到合川,由合川搭船,可顺⽔到巫山!”
⽩凤向蓝龙道:“龙哥哥,还是坐船好,大家又可休息,你也有时间研究东西!”
蓝龙笑道:“不,走山路就是我练功夫,不必研究了!”
⽩凤惊讶道:“竟有这种事!”
蓝龙道:“不出一月,我可和药祖对药理方面齐名了,不过我尚未试过一件事,如果成功,只怕他还不如我!”
⽩凤道:“那是什么事?”
蓝龙道:“治病!”
尹红道:“蓝弟,你和凤妹子说什么?”
蓝龙道:“你们都是我自己人,说出也没有关系,轰动武林的凤文卣上的古时神功,现已被我悟出了!”
众人闻言,又惊又喜,常胜大叫道:“你打刘玄的那一招,就是这功夫?”
蓝龙笑道:“功夫不⾜,但我运用了那古时神功的玄妙!”
⽩凤急问道:“你不是用擒王大七式?”
蓝龙道:“也用了一部分,总之那一招是运三种功夫配合的!”
尹中道:“这一路上,如有乡民生病,你就能治?”
蓝龙道:“手到病除,毫不夸口!”
⽩凤大喜道:“这对你救人可完整了,以往只给钱,现在又能治病,那多好啊!可是你用什么药?”
蓝龙道:“处处都是药!”
他顺手一指路旁道:“那洞中就有一只野鼠病了,可惜它是禽兽,不然我可治愈它!”
⽩凤道:“龙哥哥,万物都是生命,你就救救它吧!”
蓝龙正⾊道:“凤儿,我是不信任何教的,我主张是坏的该杀,好的永生,你莫勉強我!”
⽩凤点点头,叹声道:“这就是你变了的地方!”
生生忽然叫道:“蓝叔叔,你看前面走的是什么人?”
蓝龙道:“是猎人,难道这点远你还识不出?”
生生一拉地老鼠道:“我们去买他的猎物来烤着吃!”
猎人肩上打了三四只山!两小走近大叫道:“老伯,你的东西卖不卖?”
老猎人一看两个孩子,笑道:“卖是卖,小哥,出得起价吗?”
地老鼠顺手亮出一块银子道:“这个可够?”
猎人一看有两三钱重,哈哈笑道:“那就太多了!”
地老鼠道:“凭这句话,可见你是老实人,好,都给你!”
他把银子向猎人手中一塞,取下四只大山就走,回到蓝龙⾝边道:“蓝叔叔,三只已死,一只重伤,我要看看你的本事?”
蓝龙笑道:“我先把话说在前面,治好了你们就放它,不能再杀!”生生道:“为什么?”
蓝龙道:“既治再杀那又何必治!”
生生点头道:“好,你快动手,它的右翅打断了,那要接骨哩!”
蓝龙笑道:“武林⾼手,接骨治伤,这是必须学的,不过不能把流出的⾎立即复元,同时也不能使伤者如初!”
尹红道:“你能使这山一愈就能飞走?”
蓝龙道:“立刻给你们答复!”
他先双手接过山,将翅摸了一摸,笑道:“骨未碎,更容易好。”
拿着山,举目四探,急向三小道:“你们分开,每人拔十样草本的叶子或部来!”
三小闻言,立即照办,一会都来了,而且对证一下,还有同样的!
蓝龙伸出一掌,笑道:“你们把所拔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向我手掌放下!”
三人又照说而行,讵料草木一落掌心,就如⽩雪见到红炉,霎时熔化了!
常胜一看,大叫道:“好⾼的真火!”
蓝龙闻言笑道:“你也会这样作罢?”
常胜道:“三十样草木就是灵药?”
蓝龙笑道:“巧妙在于把药力运送到伤处上,生⾁,活⾎,生⾎,接骨,补元,伤有多重,药需多少,差一丝一毫都不行,更重要的是分别病类,错治反而有害!”
常胜怪叫道:“那我就办不到了!”
蓝龙道:“治这种伤,有三十种⾜够了,治人就不同!”
药溶好,他把手掌一翻,不轻不重的覆在山的伤处暗运真气,催药⼊伤处真正是神乎其神!只见突然双手一放,喝声道:“是你本来模样,去罢!”
山被他一放一抛忽然振翼而起,真的“噗,噗,噗”飞走了!
大家一见齐叫:“活华佗!”
蓝龙笑道:“我决心再研究几十年,看是否能把死的东西救活,如能成功,我即放弃武功,专为救世而奔波!”
尹中叹道:“那真是人间救星了!”
晚上到了遂宁城,大家忙着梳洗换⾐,吃过饭后,讵料尹中和常胜竟商量了一件出乎蓝龙意料之外的事!
原来他们买了一只大⽪箱,一块大市,招上写着:“活神仙大救星,专替人世治疾苦,百病立除,随到随治,治无不愈,不受分文!”
招子挂在店门口,霎时引动了过往行人,不出一个时辰,看病的竟源源而来!
这一下可把三小忙坏了,出城采药是他们的事了,病人到了没有药怎行,只见他们各人背了一只布袋,天黑还得向城郊去找百草!
⽩凤和尹红更忙得満头大汗,她们安置病人,协助蓝龙,简直手忙脚!
尹常两人也不轻松,接待,解答,登记病类,分清轻重,只见他们⾆枯焦,不过人人都忙得开心极了!
店家一看这种用形,立知不能再接待客人,居然把整个上房都空出给病人临时应用!
整整一个通宵,病人治了七十多个,真是治一个好一个,这消息何须多久,全城都轰动了!
蓝龙一看不能走了,决心再留一天,硬到第二天初更才急急上道,不但未收一文钱,反而用了十几两银钱!
在路上,尹中叹声道:“好人不能作,这样如何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