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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双姝献身难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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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很容易地过去了,夜⾊降临,各处都上了灯。

  ⾝边相伴,由⽩天谈到晚上,卫涵英毫无倦⾊,反之,她淡笑自若,像本没那回事,也不觉得渴,更不觉得饿。

  伙计送来了茶⽔,只当严慕飞已有了起⾊,他很⾼兴,从怀里拿出那封信跟那一包,双手放在桌上。

  当然,现在用不着了。

  可是严慕飞没让他走,硬让他把那一包拿走,伙计起先不肯要,后来终于以颤抖的双手接了过来。含着泪,抿着笑,千恩万谢地走了。

  他走了之后,卫涵英讶然问道:“慕飞,这是怎么回事?”

  严慕飞道:“那一包是些金叶、珠子跟碎银,我托他料理我的后事,用不完的送给他算是谢他。这封信是我写给边蒙,请他倾‘穷家帮’之力找寻太孙,并辅太孙返朝登基。如今已经用不着边蒙了!”

  卫涵英道:“只怕他不是这意思?”

  严慕飞道:“他只当我的病有了起⾊!”

  卫涵英微微一笑道:“我还没见过这么热心的客栈伙计。”

  严慕飞道:“所以我把那包东西送给了他!”

  卫涵英道:“慕飞,我还没有告诉你,这趟⾚壁你来了,又扑了个空!”

  严慕飞道:“怎么?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了?”

  卫涵英道:“没有,我比你早到了两天,我几乎找遍了⾚壁每一个角落,甚至没放过一个石头,却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严慕飞皱眉说道:“这就怪了,难道咱们揣测错了?”

  卫涵英道:“谁知道…”

  严慕飞道:“东风不与周郞便,铜雀舂深锁二乔;这分明是小杜⾚壁怀古时所赋,应该是不会有错啊!”卫涵英道:“那!要不就是我还没有找遍,再不就是他跟纪纲确来了这儿,后来又往别处去了,没有留下痕迹!”

  严慕飞道:“明天咱两个再到⾚壁看看去!”

  卫涵英道:“怎么,你还能下吗?”

  严慕飞道:“昨天晚上蛊毒之后所以有所发作,那是因为我中烦燥,又猛提了两次真气所致,如今经过一天‮夜一‬的歇息,中已然平静,蛊毒也就平息下去,今后只要我不过于动真气,在期限未到之前,是不会存大碍的!”

  卫涵英美目中异采飞闪,含笑说道:“既然还能动,那就行了!”

  严慕飞可没留意她那一现即隐的异样神情,道:“至少在今后这有数的几天內,还可以做点事!”

  卫涵英道:“是不错,慕飞,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兄弟!”

  严慕飞道:“是的,严家数代单传…”

  一怔,愕然说道:“涵英,这时候你提这⼲什么?”

  卫涵英淡然一笑道:“不该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你该明⽩!”

  严慕飞脸⾊一变,道:“我明⽩,可是如今…涵英,不谈这些了。”

  卫涵英道:“为什么不谈?这是正经大事。”

  严慕飞道:“正经大事又如何?”

  卫涵英道:“不如何,慕飞,你难道不想为你严家留个…后…?”

  严慕飞苦笑说道:“涵英,这时候谈这个,未免太迟了!”

  卫涵英道:“迟了?谁说的?”

  严慕飞道:“我…涵英,你的意思是…”

  卫涵英道:“我是你的子,我有替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义务,对吗?”

  严慕飞道:“涵英,这说法不妥…”

  “谁说的?”卫涵英道:“难道我不是你的子?”

  严慕飞道:“至少你我还没行大礼…”

  卫涵英道:“非拜天地,合卺,⼊洞房才算夫?”

  严慕飞道:“这是周公之礼!”

  卫涵英道:“那么,你下了,咱们就拜天地…”

  严慕飞一怔道:“涵英,你想⼲什么?”

  卫涵英娇靥微酡道:“我想早一天行礼,且把这间屋充洞房,成为你的子。”

  严慕飞叫道:“涵英,你这是开玩笑?…”

  卫涵英道:“你是觉得过于马虎,过于草率怕委屈我?”

  严慕飞道:“这固然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我…”

  “你什么?”卫涵英道:“忘了我刚才那本不愿说出口的?”

  严慕飞道:“我没有忘,可是我不能…”

  卫涵英脸⾊一正,道:“慕飞,我知道我这想法近乎荒唐,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子,所以我要在今夜把自己给你,且希望上天怜严家…”

  严慕飞道:“涵英,你,你怎么有这种想法?这万万使不得,我绝不答应这么做。”

  “慕飞!”卫涵英道:“难道你不爱…”

  严慕飞道:“涵英,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卫涵英道:“难道你不替你严家…”

  严慕飞慨然说道:“我宁愿落个大不孝,严家一脉至我断绝,那也该是天意,我绝不能…”

  卫涵英道:“慕飞,我…”

  严慕飞正⾊说道:“涵英,你知我!”

  卫涵英默默不语,良久她方始一叹说道:“慕飞,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好吧,我打消这近乎荒唐的念头就是!”严慕飞道:“涵英,我感谢你,但是我绝不容你这么做,而且我要忍心说你两句,你绝不该有这种想法…”

  卫涵英皱眉笑道:“好了,好了,不答应就算了,⼲什么还教训人哪,真是,羞死人了,不许再提!”

  严慕飞没再说话,的确,这是件羞人答答的事,他是不好再提了!

  转眼间夜深人静。

  谈话中,卫涵英站起来到桌上倒了杯茶,走过来递给严慕飞手,笑昑昑地道:“一天没吃喝,饿好挨,渴却难当,喝杯茶吧!”

  严慕飞伸手接了过去,道:“谢谢你,你不渴?”

  卫涵英道:“你先喝了我再喝!”

  严慕飞把那杯茶一仰而⼲,卫涵英娇靥上闪漾着一种难以意会的异采,接过空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喝过了茶,两个人又开始谈笑了,只是,卫涵英有点不自然,产慕飞却没留意!

  片刻之后,严慕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天怕要下雨了!”

  卫涵英道:“怎么?”

  严慕飞道:“我怎么觉得这么闷热。”

  卫涵英美目异采一闪,娇靥上掠过一抹飞红,笑道:“也许,好久没下雨了…慕飞,你倦不倦?”

  严慕飞道:“还好!”卫涵英伸了个懒,道:“我倒有点倦了!”

  严慕飞道:“那么叫伙计来,让他给你找一间。”

  卫涵英美目凝注,微一‮头摇‬道:“不,我寸步也不离开你。”

  严慕飞道:“可是你倦了。”

  卫涵英道:“难道这不是间屋,这间屋里没有吗?”

  严慕飞呆了一呆,道:“涵英,你…”“我怎么?”卫涵英‮媚娇‬一笑,道:“我是你的子,难道不能跟你同吗?今夜我就要睡在你⾝边。”

  她没容严慕飞再说话,站起来挥手熄了灯。

  口口口

  “涵英,我只有几天好活…”

  卫涵英道:“便是只剩下一天,我也是你的子呀,如今,你还能不要我吗?”

  严慕飞道:“涵英,我何曾有过这种念头,只是…”

  “只是什么呀!”卫涵英道:“我本就是你的人,如今你我更有了夫之实,你还说什么呀!又有什么用。”

  严慕飞一叹默然未语,良久他才问道:“涵英,你⾝上怎会有这种‮物药‬?”

  卫涵英道:“我是从一个锦⾐卫⾝上得来的,忘了丢了,先跟你商量你不肯,我只有这下策了,慕飞,你可别怪我。”

  严慕飞道:“我怎会怪你,我只有感与惭愧。”

  卫涵英道:“不许再说这些。”

  严慕飞道:“涵英,我可以不说,可是我心里…”

  卫涵英道:“心里也不许这么想。”

  严慕飞叹了口气,没说话。

  卫涵英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慕飞!”

  严慕飞“嗯”了一声!

  卫涵英道:“如果…如果我有了,你喜儿子还是喜女儿!”

  严慕飞道:“涵英…”

  卫涵英道:“这有什么不能说么,生儿育女是正经大事,那个夫没有儿女,那个女人不生儿女呀,我要你说。”

  严慕飞道:“我都喜,无论男女,都是自己的…”

  “不!”卫涵英道:“我喜男的,男的他准像你,我希望他能成为第二个你,第二个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美豪客,让这世上永远忘不了你,这世上也不能没有你!”

  严慕飞道:“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希望他是个女儿!”

  卫涵英道:“为什么?”

  严慕飞道:“要是女儿就会像你,那么美,那么⾼贵。”

  卫涵英道:“像我有什么好,丑死了!”

  严慕飞道:“谁说的?”

  卫涵英道:“难道你不嫌我丑吗?”

  严慕飞道:“你要丑的话,这世上就没有美人了。笑褒姒,恨妲己,醉杨妃,病西施,也算不得古来四大美人了!”

  卫涵英道:“好甜的一张嘴!”

  严慕飞道:“我这是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卫涵英道:“真的?”

  严慕飞道:“我骗过你吗?”

  卫涵英道:“没有骗过我,可气过我…你说,慕飞,要是个儿子,他叫什么,要是个女儿,她又叫什么?”

  严慕飞道:“你说呢?”

  卫涵英道:“你是孩子的爹,该为孩子起个名字!”

  严慕飞道:“孩子总不是我一个人的。”

  卫涵英道:“这是实话,孩子的体內有你的⾎,也有我的,是你的一半,也是我的一半,那个男人家会养孩子呀?这样吧,要是个女儿,她叫小英,要是个儿子呢?”

  严慕飞道:“他叫继承!”

  “对!”卫涵英道:“还是你起的名字好,我起的俗不可耐!继承,我抚养他‮教调‬他,让他继承⽗志,我会从他懂事那天起,就告诉他爹生平轰轰烈烈的作为,惊天动地的侠绩,让他学他爹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气贯⽇月的奇男子!”

  这是世上最纯真的爱,最感人的情,在这一刻,他俩是乐的,可是谁知道在这乐之后隐蔵着多少悲痛,多少辛酸,多少的⾎泪!

  严慕飞沉默了,没有说话。

  卫涵英轻咦一声道:“慕飞,你怎么不说话?”

  一顿,接道:“慕飞,你这是,好好的掉什么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严慕飞道:“没什么,涵英,我只是感触良多而已。我不怕死,我生平也从不知一个怕字,可是我现在很害怕,我怕死,懦弱得不得了,胆怯得会发抖。”

  卫涵英突然也沉默了,半晌,始听她缓缓说道:“慕飞,别多想了,事实毕竟是冷酷的,好好把握这有限的时光,让我们来尽情乐,尽情谈笑吧!”

  严慕飞道:“涵英,我也想这样子…”

  卫涵英道:“那么就拿出你那上⼲云霄的豪气来!”

  严慕飞苦笑道:‘涵英,我中的豪气已经然无存了,怪不得武林人以往动辄拔剑,可是他一旦有了儿有了家后,他就会懂得任人欺辱而不敢说一句话。”

  卫涵英道:“你认为那是羞聇吗?”

  “不!”严慕飞道:“相反的,他令人敬佩!”

  卫涵英道:“那为什么不救自己?”

  严慕飞讶然说道:“救自己?”

  卫涵英道:“你习过‘大静神功’,旷古绝今,独步宇內,你为什么不试着用它把体內盅毒驱出来,或者把它…”

  严慕飞道:“涵英,那是不可能的事,‘大静神功’对付-般的蛊术还可以,对付那种霸道的金蚕,却没有用!”

  卫涵英道:“大静神功也不能驱出?”

  严慕飞道:“你知道,涵英!”严慕飞道:“金蚕蛊,是蛊术中之最,只要‮中一‬了金蚕蛊术,便绝难再脫除它,除非那害了我的人把解药亲自送来解除,否则任何人莫可奈何,爱莫能助!”

  卫涵英道:“那么你就该让我找她去!”

  严慕飞道:“人海茫茫,宇內辽阔,你上哪儿去找?”

  卫涵英道:“我可以求助于‘穷家帮’,相信能知道她的所在!”

  严慕飞道:“那没有用,要是近还好,要是远,来回得好几天路程的话,那就来不及了…”

  蓦地一个沙哑,颤抖而不失甜美的话声响自院子里:“来得及,她近在眼前!”

  只听卫涵英一声惊叫:“是她…”

  随后一阵悉悉索索异响,最后听卫涵英说一声:“慕飞,你躺着,我会她去!”

  房门豁然而开,卫涵英就站在房门口,娇靥上笼罩着一片红叶,还有一丝冰冷!

  这是她机警处,她不远离严慕飞!

  院子里,月光下,站着个无限美好的雪⽩⾝影,是金⽟琼。她的脸⾊像月光,又像她那袭薄薄⾐衫,是一片惨⽩,只一天‮夜一‬的工夫,她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不少,看上去令人心酸。

  然而,卫涵英毫不留情,冰冷地道:“你来⼲什么?”

  金⽟琼哑声说道:“我没想到姐姐也在这儿…”

  卫涵英道:“我是他的子,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在这儿谁在这儿?不该吗?我守在他⾝边怕人乘危向他下手,也来为他送终,难道你也是…”

  金⽟琼道:“姐姐,我是来替他解除蛊毒的!”

  卫涵英着实地一怔“哦!”地一声道:“这倒很出我意料之外,既有如今,何必当初?”

  金⽟琼道:“那本是我的原意,我要洗雪他给我的聇辱,当初下蛊时我也不忍更羞惭…”

  卫涵英冷笑说道:“是吗?”

  金⽟琼道:“姐姐,请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卫涵英道:“我只知道你用心良苦,不惜牺牲女儿家…”

  金⽟琼颤声说道:“姐姐,那我是真心!”

  卫涵英“哦!”地一声道:“你是真心?”

  金⽟琼微一点头道:“是的,姐姐!”

  卫涵英突然一阵格格娇笑,道:“金门主,你委实擅于…我觉得你不该统率英豪,称雄一方,而应领一个戏班子,那样你会是很出⾊的优伶。”

  金⽟琼‮躯娇‬倏颤,扑簌挂落珠泪两行,道:“姐姐,我求你相信我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早就仰慕他,可是我怕传闻有误,后来北邙一会,他使我气他,恨他,也有点…有点动心,可是我要报复,要洗雪他给我的聇辱,于是我找上了他,一路之上我发现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不愧当世之最,我一直不忍下手,也越来越动心。”

  卫涵英道:“你毕竟还是下了手,而且是趁着…”

  “姐姐!”金⽟琼悲声说道:“当时我的确很羞,也委实是情不自噤,说来也许姐姐不信,我的情虽然孤僻虽然怪,也动辄喜杀人,可是我当知洁⾝自爱,没让任何人碰过一手指。姐姐该看得出,我至今犹是清⽩的女儿家,可是自从邂逅他后,我…在我放了蛊之后我就懊悔,而我那种得以报复,得以雪聇辱的快意更浓。另外我还有一个意图,那就是我得知他有姐姐这么一位红粉知己后,我更想破坏他跟姐姐那份情爱,拆散这段姻缘。所以⾚壁小亭內,我对姐姐作了大胆的表⽩,在姐姐一怒而去之后,我心里是快慰,及至见他悲痛碎石长啸,踉跄离去,就在那刹那间,我开始懊悔,我对他的情爱再无法抑制,立时強过了一切,于是我开始找他,这一⽇夜来我跑遍了附近几个县城,粒米未进,滴⽔未饮,最后我冒险求,助于‘穷家帮’的嘉鱼分舵,才知道他在这家客栈。”

  卫涵英道:“你说完了!”

  金⽟琼道:“是的,姐姐!”

  卫涵英道:“这么说,你真是来救他的?”

  眼见金⽟琼那消瘦脸庞,憔悴容颜,她心里早信了,而且还有点不忍!

  金⽟琼微颔螓首道:“是的,姐姐,求姐姐相信我,也求姐姐让我见他一面!”

  卫涵英道:“怎见确信你是来救他的?”

  金⽟琼‮躯娇‬一颤,道:“我为他解蛊的时候,姐姐可以在旁用掌抵住我的后心,假如我稍有异动,姐姐尽可先击毙我!”

  卫涵英默然不语,但旋又扬声说道:“慕飞,我让他进来了!”

  只听严慕飞在房里轻叹了一声:“涵英,你看着办吧!”

  卫涵英一侧‮躯娇‬,摆手说道:“门主,你请!”

  金⽟琼没动,迟疑了一下,道:“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几句想先跟姐姐谈谈!

  希望…”

  卫涵英美目中异采一闪,道:“不必了,你有话在这儿说也一样!”

  金⽟琼神情一黯,道:“姐姐别误会,我无意摆开姐姐。”

  卫涵英道:“也许我是误会了,只是这么多话都说了,哪在乎这几句话,你还是在这儿说吧!”

  金⽟琼迟疑了一下,道:“姐姐,是关于解蛊的法子。”

  卫涵英道:“姑娘,你,你要⼲什么?”

  金⽟琼道:“姐姐,我要为他解盅,解‘金蚕盅’只有这个办法,只一合,盅毒立解,要不然我就把方法告诉姐姐,请姐姐代劳了,我没脸见他。”

  说着,她低下了头。

  卫涵英怔住了。

  上的严慕飞一震,两眼闭得更紧!

  卫涵英半晌才憋出一句:“姑娘,没别的办法可解‘金蚕盅’吗?”

  金⽟琼凄婉一笑,道:“姐姐,要是有第二办法,我不会当着姐姐…”

  娇靥通红,住口不言

  是啊,要有第二个办法,谁会拿女儿家的贞去为一个人解盅,尤其是亮着灯,当着人,多羞!

  卫涵英心神震撼,道:“姑娘,他,他不会肯的!”

  金⽟琼微一‮头摇‬,道:“姐姐别担心,这由不得他,我自有办法让他…”

  动手‮开解‬了前的扣子,露出了一大块雪⽩、娇嫰、温腻,晶莹的酥

  卫涵英忙把目光移向一旁,道:“姑娘…”

  金⽟琼像没听见,迈步向边走去!

  严慕飞听得清楚,心中一急,脫口说道:“姑娘,请不要走近,否则我宁可嚼⾆自绝也不愿意。”

  金⽟琼果然停了步,眼望着上的严慕飞,道:“慕飞,你睁开眼看我!”

  严慕飞没睁眼,他⾝影一震,反把眼闭得更紧!

  金⽟琼道:“怎么,你这个大男人家,堂堂昂蔵七尺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当世称最的‘⽟龙美豪客’,难道连正眼看个柔弱女儿家的勇气都没有吗?”

  严慕飞突然说道:“你不必我,我承认胆怯就是!”金⽟琼微微一笑,道:“你为什么不肯,是怕我这蒲柳之姿的⾝子辱没了你?”

  严慕飞道:“不,你的好意我感,只是我不必用你的清⽩来换取我的命,那样我宁可死!”

  金⽟琼道:“别忘了,我早把这颗心跟这⾝子给了你,已经算是你的人,你的子了!”

  严慕飞⾝形倏然轻颤,没有说话。

  金⽟琼道:“你不爱我了,不要我了吗?”

  严慕飞仍然没说话。

  金⽟琼道:“假如你还爱我,还要我,这是迟早的事,你为什么不肯呢?”

  严慕飞突然说道:“姑娘,你的好意我感。”

  金⽟琼道:“没人要你感,我要你听我的!”

  严慕飞道:“姑娘,你知我!”

  金⽟琼道:“我何止知你!”

  严慕飞道:“那姑娘就不该…”

  金⽟琼道:“我认为这是我应该的,迟早的事,早一天有什么不可?”

  严慕飞道:“姑娘不必多说了,我绝不!”

  金⽟琼突然一叹,说道:“慕飞,你原谅,我只有用強了!”

  ⽟手一抖,一线淡红的烟状物电一般地向严慕飞脸上去。

  严慕飞不防有此,更何况他闭着眼也看不见,等他闻到有异昧时,那异味已然⼊了鼻,他一震掩鼻。

  严慕飞道:“姑娘,你…”眼又闭上了,他像睡着了。

  金⽟琼一轻声叹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我不得已…”

  银牙一咬,便要去脫⾐衫!

  卫涵英突然唤道:“姑娘…”

  金⽟琼停了手,但她未转⾝,道:“怎么,莫非姐姐不愿意吗?”

  卫涵英道:“那倒不是,我请姑娘三思!”

  金⽟琼道:“姐姐,我已不止三思了!”

  卫涵英道:“姑娘,用女儿家重于命的贞,换取一个人的命,我认为那样做并不值得!”

  “不,姐姐!”金⽟琼道:“为公为私,我认为都值得!”

  卫涵英道:“为公为私?姑娘何指?”

  金⽟琼道:“姐姐,他⾝怀太祖遗诏,肩负找寻太孙,并辅太孙返朝登基的重任…”

  卫涵英道:“那不要紧,这世上还有我跟无数忠义之士在!”

  金⽟琼道:“我刚才说的那是公,论私,我认为我该把自己给他,因为我爱他,已经算是他的人了。同时,施蛊的是我,也应该由我来解救,来报偿!”

  卫涵英美目中闪过一丝异采,道:“姑娘还爱他吗?”

  金⽟琼道:“我至死都爱他!”

  卫涵英道:“有理由吗?”

  金⽟琼道:“姐姐奇女,该知道那不必有理由,我也说不上来,这跟姐姐爱他一样,该也没有理由!”

  卫涵英微微点头,道:“姑娘可知道,他还爱你吗?”

  金⽟琼神情一震,道:“那我不管,也不愿強求!”

  卫涵英道:“假如姑娘硬把自己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岂不是…”

  金⽟琼道:“那不怪他,只能怪我,他曾经爱过我,我永远都爱他,这就够了!”

  卫涵英道:“看来姑娘的心意很坚决!”

  金⽟琼道:“是的,姐姐,要不然我就不来了!”

  卫涵英道:“我也没办法拦阻姑娘!”

  金⽟琼道:“假如姐姐想阻拦我,只有一个办法!”

  卫涵英道:“那是什么…”

  金⽟琼道:“以武相向,杀了我!”

  卫涵英道:“姑娘为救我丈夫的命而来,我怎会以武相向,伤害姑娘?再说,姑娘宁愿牺牲自己的清⽩、贞,我也只有感,心里虽然有些…但那大不过我对姑娘的感!”

  金⽟琼道:“姐姐的感两字我不敢当,只要姐姐成全我,让我消除自己的愧疚与罪孽也就够了,而且感的是我!”

  卫涵英道:“彼此都不必再说了。我请问,姑娘这么做了之后,对自己的今后有什么打算?”

  金⽟琼黯然一笑,幽幽说道:“姐姐,我已经为自己打算好了。”

  卫涵英道:“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金⽟琼道:“姐姐原谅,这是我自己的打算。”

  卫涵英道:“这么说,姑娘是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了?”

  金⽟琼道:“姐姐原谅,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我只能告诉姐姐,我已经解散了那‘金花门’!”

  卫涵英“哦!”地一声道:“姑娘是打算…”

  金⽟琼道:“姐姐,我不愿说!”

  卫涵英美目一转,道:“这么说来,你已经不打算再跟他了!”

  金⽟琼美目中突现泪光,一点头,道:“是的,姐姐!”

  卫涵英道:‘姑娘,那你更不该耙自己给他!”

  金⽟琼道:“姐姐,我认为我该!”

  卫涵英昅了一口气道:“既然姑娘心意这么坚决,我不便阻拦姑娘,可是我有两个条件!”

  金⽟琼道:“姐姐请说,只要让我救他,我无不点头!”

  卫涵英倏然一笑道:“这话是姑娘说的。”

  金⽟琼道:“姐姐,金⽟琼一言也重如九鼎。”

  卫涵英道:“那好,请姑娘听着,他⽇倘姑娘万一有了⾝孕,无论生下男女,都得把孩子给我抚养!”

  金⽟琼娇靥一红,道:“这是姐姐的头一个条件?”

  卫涵英道:“是的,姑娘!”

  金⽟琼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姐姐当世奇人,有姐姐抚养孩子,该比我自己抚养好,再说姐姐爱他极深,当也不会亏待他的骨⾁,我答应,可是要是没有昵?”

  卫涵英道:“那自然另当别论!”

  金⽟琼道:“姐姐请说那第二个条件吧!”

  卫涵英道:“请姑娘告诉我离此后的去处。”

  金⽟琼眉锋一皱,道:“姐姐为什么要知道呢?”

  卫涵英道:“一年之后,我好找姑娘去!”

  金⽟琼道:“姐姐要找我是…”

  卫涵英道:“看看姑娘有没有孩子呀!”

  金⽟琼娇靥又是一红,道:“那不必劳动姐姐⽟趾,要是有了孩子,届时我自会找姐姐,把孩子到姐姐的手里!”

  卫涵英道:“那时候姑娘知道我在哪里吗?”

  金⽟琼道:“姐姐如今可以先告诉我。”

  卫涵英道:“连我自己都不知将来会在何处,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定居的打算,再说,太孙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完成此任务,纵有定居的打算,怕也由不得自己!”

  金⽟琼轻叹了一声道:“那么我只有告诉姐姐了。”

  微顿接道:“姐姐可知道‘大理四景’?”

  卫涵英道:“大理四景,风花雪月,风为下关风,花为上关花,雪为点苍雪,月为酒海月!”

  金⽟琼道:“姐姐见闻广博,令人佩服,那么姐姐也该知道‘酒海’之中有三岛四洲!”

  卫涵英道:“三岛曰金校,⽟儿,⾚文…”

  金⽟琼道:“姐姐他年倘相觅,请到酒海金校岛上来!”

  卫涵英微微一怔,道:“姑娘,金校岛?”

  金⽟琼道:“是的,姐姐,我就在那儿!”

  卫涵英叹道:“酒海月四景之一,名传遐迩,酒海之中的金校岛,无殊南海蓬莱,人间仙境,灵秀奇绝,姑娘委实会选地方,只是…一座金校岛未免大大了些!”

  金⽟琼道:“金校岛上有座‘避尘庵…”

  卫涵英神情一震,道:“姑娘,你要长伴青灯古佛?”

  金⽟琼神⾊一黯,点头说道:“红鱼青灯,朝对古佛,夕翻贝叶,不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吗?”

  卫涵英道:“诚然,姑娘看得开,看得破,我为姑娘贺,从此无牵无挂,心境澄明,不着手⾜尘埃,修行于仙境之中,这归宿也令人羡慕,好了,姑娘,我已经没有话说了,不过我请姑娘在脫⾐之前,掀开被子看看他⾝边靠里处!”

  金⽟琼微微一愕道:“姐姐,这是⼲什么?”

  卫涵英道:“姑娘看了以后,自然就会知道。”

  金⽟琼诧异地走近边,迟疑着伸手掀开了被子,突然,她脸⾊一变,怔住了,旋即,她霍然转过了⾝子:“姐姐,这是…”

  卫涵英红着娇靥道:“我已经为姑娘代劳了!”

  金⽟琼失声说道:“原来姐姐知道解‘金蚕盅’的方法。”

  卫涵英微一‮头摇‬,道:“不,我不知道,直到姑娘说出之后,我才知道无意之中已解了他的盅毒,救了他的命!”

  金⽟琼讶然说道:“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涵英道:“跟姑娘一样,我爱他,我不能让他绝了后,我早已以他的子自居,只不过把花烛之夜提早了而已!”

  金⽟琼道:“姑娘明知道他…”

  卫涵英道:“姑娘该知道,那是羞死人的事,要不是他仅有几天好活,我说什么也不会厚着脸就这么做的!”

  金⽟琼动容说道:“姐姐令人敬佩!”

  卫涵英道:“这也是我要对姑娘说的话!”

  金⽟琼脸⾊一变,缓缓垂下头去,道:“姐姐,我不配!”

  “不,姑娘!”卫涵英道:“情,是最不容易做到的!”

  金⽟琼道:“可是我…”

  卫涵英道:“姑娘不仍然爱他吗?”

  金⽟琼缓缓点头,道:“是的,姐姐!”

  卫涵英道:“这就够了。”

  金⽟琼猛然抬头,美目中泪光闪漾,道:“姐姐真原谅我了?”

  卫涵英目柔光,道:“不瞒姑娘说,早在⾚壁离去之后,我就懊悔了,也暗责自己心狭窄,不然我不会来找他,而当我得知真相后,我却又痛恨姑娘,把姑娘看成了世上最恶毒的女人,我恨不得马上找到你杀了你,可是当你今夜找到这儿来,说明你的来意之后,不知怎地,我心一软,立即就原谅你,甚至于很想跟你亲近!”

  金⽟琼美目一闭,热泪夺眶,扑簌簌滑落两行:“谢谢姐姐成全。”

  顿了顿,接道:“只不知他是不是也跟姐姐一样?”

  卫涵英微微一笑道:“什么人找什么人,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他又怎会是?再说,由刚才姑娘跟他的讲话里,姑娘也应该体会得出来!”

  金⽟琼一阵动,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其实我又何必奢求。”

  美目一睁,接道:“姐姐既然明知不用我再…为什么还有那头一个条件?”

  卫涵英微微一笑道:“不这么说怎能诓出姑娘的去处来?”

  金⽟琼‮头摇‬说道:“姐姐好心智,姐姐一定要知道我的去处是…”

  卫涵英道:“⽇后好让他登门去呀!”

  金⽟琼惊愕地道:“?姐姐什么,难道我…”

  卫涵英道:“亲哪,傻姑娘,你不是把什么都给了他,早巳以他的子自居了码?

  当然得娶。”

  金⽟琼神情一震,惊喜地道:“难道姐姐已…”

  卫涵英道:“姑娘,忘了我适才那懊悔自责之语了?坏人姻缘的人将来会打⼊十八层阿鼻地狱,所以我不敢再不点头!”

  金⽟琼娇靥一红,忽又神情一黯,淡然強笑道:“姐姐,我仍然感,可是我另有打算,心意已决,一个剃度削发,进⼊空门的女人,怎能再步⼊红尘,登上花轿?”

  卫涵英道:“姑娘已经剃度削发,⼊了空门吗?”

  金⽟琼道:“如今还没有,只是他⽇…”

  “他⽇?”卫涵英道:“我既然知道姑娘是这个去处,姑娘以为今夜我还会放姑娘走吗?

  世上哪有那么傻的人哪!”

  金⽟琼一怔道:“姐姐,我心意已决。”

  卫涵英道:“尘缘未了,情债未偿,心意已决也不行!”

  金⽟琼道:“姐姐!”

  卫涵英道:“姑娘恕我直说一句,你自己也应知尘缘未了,情债未偿,既然这样,佛门之中岂会有你?”

  金⽟琼缓缓垂下螓首。

  卫涵英走过来握上她一双柔荑,道:“妹妹,我诚心诚意求你留下来跟我做个伴儿,我也衷心希望能有你这么个伴儿过一辈子,答应我,妹妹!”

  金⽟琼哭了,她香肩‮动耸‬,哭着说:“天啊!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听,妹妹。”卫涵英道:“一个跟佛门有缘的人,是不会不知道自己怎么办的,你的禅心不定,尘缘未了,打消这一念头吧!妹妹,留下来伴我跟他,咱们一修三好,在一起过一辈子,你要不知该怎么办,那么我教你点头!”

  金⽟琼抬起了头,泪⽔纵横,颤声说道:“姐姐,你太好了,我一辈子感你,可是对他我怎好!”卫涵英道:“用不着你说话,妹妹,我让他求你!”

  金⽟琼道:“姐姐,这是我的福份,我的造化,我要再不点头那是我不识抬举,我愿意侍候姐姐。”

  “妹妹!”卫涵英笑了:“可别折我,你是‘金花门’的门主哇!”

  金⽟琼双眉一扬,要说话。

  卫涵英笑容一敛,正⾊说道:“妹妹,听我说,你该知我,咱们不是世俗儿女,在咱俩之间,没有什么正侧大小之分,那俗不可耐,只有姐妹之别,我年长,你叫我一声姐姐,你年幼,我叫你一声妹妹,从今后别再说什么,也别再有二心,咱俩并肩携手,一心一意地爱他,帮助他。等大事完了以后,咱们再跟他找个远离尘世的地方过那无忧无虑的神仙生活去。

  一修三好,⽩首偕老,想想看,那⽇子有好美。”

  金⽟琼突然趴进卫涵英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失声痛哭,她有愧、有疚、有悲、有喜、有感动,更有感

  卫涵英没拦她,任她大放悲声,她知道,金⽟琼积庒心中的郁结,是需要尽情发怈一下的!

  良久,良久,一直等金⽟琼哭声低微,由痛哭变成饮泣时,她才抬手轻拍金⽟琼之香肩,道:“妹妹,请收泪住声听我说话。”

  金⽟琼可是真听话,擦了擦泪,缓缓抬起螓首,可怜一双美目都哭红了,她哽咽着叫了声:“姐姐!”

  卫涵英含笑说道:“瞧你,像个泪人儿似的,把人的心都哭碎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把他弄醒过来吧!”

  金⽟琼眨动了一下美目,微皱露眉道:“姐姐,我怕…”

  卫涵英道:“怕什么,难道他还会怎么样?”

  金⽟琼‮头摇‬说道:“不,是我难为情。”

  卫涵英失笑说道:“那么道说就让他这么睡着?妹妹,没什么难为情的,你要难为情,我该出么办?从现在起就要伴着他一辈子了,还怕什么难为情?再说,夫之间又有什么难为情的?”

  金⽟琼道:“我怕万一…”

  卫涵英道:“妹妹放心,我不但有方法让他答应,而且还有办法让他求你,再说,他也不是那记仇记恨的人,更是巴不得答应。妹妹,你可不知道他有多你,那深度还真让我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金⽟琼娇靥一红,道:“姐姐还开我的玩笑…”

  卫涵英道:“行了,妹妹,让他醒来吧!”

  金⽟琼迟疑了一下,走到墙角拧了把⽑巾,走回边把⽑巾往严慕飞脸上一盖,严慕‮机飞‬伶一颤而醒,只听他急急喝道:“姑娘,这万万使不得!”

  卫涵英截口嗔道:“别穷嚷了,没人占你便宜!”

  严慕飞霍然转注,他一怔!

  卫涵英接着笑道:“我说错了,该说没人让你占便宜!”

  严慕飞睁大了双目道:“涵英,这是…她难道没有…”

  卫涵英道:“本来就没有,别自作多情,要想知道怎么回事,下来听我说!”

  严慕飞讶然说道:“下来?”

  卫涵英道:“可不是么,蛊毒已经解了,你还想赖在上让人侍候你吗,⽪厚,还不快起来!”

  严慕飞会了意,脸一红,飞快望了金⽟琼一眼,金⽟琼早就低了头,忸怩不安地站在一旁,本没看他!

  他心中一宽,当即说道:“涵英,可是,可是…”

  说着,他向卫涵英递过一个眼⾊。

  卫涵英道:“别打哑谜了,琼妹妹已经知道了,是我告诉他的!”

  严慕飞吃惊地“哦!”了一声,脸涨得通红,翻⾝坐起下了,躺了一天‮夜一‬,猛一站起难免有点头晕目眩脚下轻,他忙扶住桌角才算站稳!

  等他站稳了,卫涵英开口说道:“琼妹妹刚才对我说了很多,人家表⽩的也很够,这是我要先告诉你的。”

  严慕飞呆了一呆,失神地“哦!”了一声!

  卫涵英道:“接着我要告诉你,人家琼妹妹情愿舍⾝救你,虽然实际上救了你的是我,可是人家琼妹妹这份心意可感,你预备怎么谢人家,报答人家呀!”

  严慕飞道:“这!我…”

  卫涵英道:“这什么呀!你什么呀!大男人家说话怎么呑呑吐吐,拖泥带⽔,一点也不⼲脆痛快?”

  严慕飞抬眼凝注,道:“涵英,你的意思是…”

  卫涵英道:“这倒好,我问你,你却反问我起来,你就那么听我的话吗?”

  严慕飞猛一点头,道:“当然,涵英!”

  卫涵英道:“那么我要你记住,别忘记!”

  严慕飞道:“这应该,我做得到!”

  卫涵英道:“还有,我最后告诉你,人家琼妹妹见你蛊毒已解心已定了,人家说声,要到‘酒海’金校岛上去削发剃度,长伴青灯古佛去,你该怎么办哪?”

  严慕飞神情微震,道:“真的,涵英?”

  卫涵英道:“骗你⼲什么呀,我几曾骗过你?”

  严慕飞嗫嚅说道:“那…那我请她留下来!”

  卫涵英道:“你对我说⼲什么呀,我又不是琼妹妹,要削发剃度,遁⼊空门的也不是我。”

  严慕飞窘迫地強笑说道:“这…姑娘…”

  卫涵英道:“你以往就是这么叫她的吗?”

  严慕飞脸一红,望着金⽟琼不安地道:“姑娘,我请你留下。”

  卫涵英道:“留下⼲什么?让人留下给你做丫头侍婢?”

  严慕飞忙道:“不,不,我怎么敢,我的意思是说,是说…”

  脸⾊一正,毅然说道:“⽟琼,我一片诚恳,请你留下来跟涵英做个伴儿。”

  卫涵英笑道:“虽然含蓄了些,好在还不大令人难懂,妹妹,着在我的面子上,请点个头,作千金一诺吧!”

  金⽟琼猛然抬头,红云満面地望着严慕飞道:“你不恨我气我?”

  严慕飞忙垂下目光,道:“⽟琼,那怎么会…”

  卫涵英道:“是呀!那怎么忍心哪,谁要是气恨这么一位美娇娘,谁就是世上第一等铁石心肠的忍人!”

  严慕飞脸红了,金⽟琼也娇靥生酡,垂下螓首,低低说道:“那,那是我的福份。”

  严慕飞忙道:“不,⽟琼,是我的…”

  “瞧这小两口!”卫涵英一旁笑道:“⼲什么你争我夺的呀,算我的福份好了!”

  这一句话,又红了两张脸!

  沉默了一下之后,卫涵英接着说道:“行了,大事已经定了,今后咱三个是三个人一条心了,都坐下,咱们谈点别的吧!”

  于是,他三位都坐下了!

  坐定之后,卫涵英望着金⽟琼道:“妹妹,我听慕飞说,你替朱棣做事,原是有条件的?”

  金⽟琼点头说道:“是的,姐姐,当时我糊涂…”

  卫涵英截口说道:“妹妹,我没有意思责你糊涂,我是要把这件事弄清楚,以便商讨对策,妹妹,那是什幺条件?”

  金⽟琼道:“朱棣答应我,只要能找到太孙,除去慕飞,事成之后,以一册秘笈相赠,并把中原武林送给我!”

  卫涵英道:“是朱棣当面许你的吗?”

  金⽟琼‮头摇‬说道:“不,跟我接头另有其人!”

  卫涵英道:“此人是谁?”

  金⽟琼道:“姐姐该知道他,‘九秀士’端木方!”

  卫涵英刚一怔,严慕飞已震声说道:“是他,他还活着…我没有料错。”

  金⽟琼讶然说道:“怎么,你跟他…”

  严慕飞道:“端木方是当年太祖四大智囊之首,太祖当年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就是这四大智囊出的主意,我找他好久没能找到他。”

  金⽟琼道:“原来如此…”

  严慕飞凝目说道:“⽟琼,我听说远去滇边诸地的,好像不是…”

  金⽟琼道:“那只是晃子,实际上跟我接头商谈的是他,也唯他这‘九秀士’四个字才配见我,也才能请得动我!”

  严慕飞道:“他可曾告诉你,他现在在何处?”

  金⽟琼‮头摇‬说道:“没有,他带一批重礼,那只是清我出来为朱棣效力,事成之后另有酬劳,临走时他说:我到达中原后,自有人跟我接头。”

  严慕飞道:“那么跟你接头的是谁?”

  金⽟琼道:“前后共有两次,后一次你知道,那是在洛,东大寺跟锦⾐卫的指挥使陆谳,还有位朱棣的公主接的头,头一次是在长安,有一家五陵武术馆…”

  严慕飞道:“我明⽩了,他们就是对付马家兄弟的那一帮,这么看来,这家武术馆必跟四大智囊有关。”

  金⽟琼道:“他们是朱棣设在民间的秘密机关!”

  严慕飞道:“是不错,朱棣在民间设置了不少秘密机关,暗查民间动静,窥伺武林变化,替他铲除异己,这‘五陵武术馆’只是这许多秘密机关中的一个,也是已经被咱们知道的一个,其他不为咱们知道的还不知有几处。”

  卫涵英突然说道:“妹妹,自从‘北邙’事后,你的去向跟动静有人知道吗?”

  金⽟琼‮头摇‬说道:“没人知道,便连我门下那些人,我也没有让他们知道!”

  卫涵英吁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妹妹,你不该解散‘金花门’!”

  金⽟琼道:“当时我心灰意冷,再加上我已有了那种打算,所以…怎么,姐姐莫非有何打算?”

  卫涵英道:“妹妹如今要再召集门人还容易吗?”

  金⽟琼沉昑说道:“虽然他们都已四散江湖,各奔前程,如果真要召集他们,还不算太难。”

  卫涵英道:“妹妹要把他们都召集全了,大约需要多少时⽇?”

  金⽟琼道:“那要看他们走的远近了,以我看只要放出讯号,最多十天,必能把他们召集到眼前来!”

  卫涵英道:“那么有劳妹妹了。”

  金⽟琼道:“怎么,姐姐是要…”

  卫涵英道:“我想请妹妹重整‘金花门’,不动声⾊,虚与她们周旋,一方面暗查他们找寻太孙的动向,另一方面查明朱棣在民间到底有几处秘密机关,都在何处,由何人主持?”

  金⽟琼欣然说道:“可以,姐姐,我义不容辞,恭领将令!”

  卫涵英笑道:“怕只怕要委屈妹妹那一双⽟腿…”

  金⽟琼娇靥一红道:“姐姐,我用不着到处跑,我有召集他们的法子!”

  卫涵英“哦!”地一声道:“妹妹有什么不用跑路的法子?”

  金⽟琼道:“‘金花门’连络一向用蛊。”

  卫涵英笑道:“我怎忘了妹妹独步宇內的这一套?这么说马上就可以!”

  金⽟琼‮头摇‬说道:“人烟稠密的城镇不宜放蛊,容我找个僻静处。”

  卫涵英道:“行,妹妹,⾚壁之上该是最佳处所!”

  金⽟琼道:“英雄所见略同,我心里想的就是那儿!”

  卫涵英转跟望了望窗外,道:“反正天快亮了,咱们这就去,好吗?”

  金⽟琼道:“我万事听凭姐姐做主!”

  卫涵英转里严慕飞道:“你呢?”

  严慕飞道:“我没有意见!”

  卫涵英道:“谅你也不敢不听,还不谢过妹妹。”

  严慕飞含笑站起,举手便是一揖!

  “⽟琼,谢谢你!”

  金⽟琼微显‮涩羞‬地道:“你这不是太见外吗?”

  卫涵英眨动了一下美目,道:“夫之间,何用客套?不过相敬如宾也该有一谢!”

  金⽟琼红了娇靥,道:“好像姐姐是局外人,其实只有姐姐才…”倏地住口不言!

  卫涵英娇靥一红,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厉害,为姐我下次再也不敢轻易招惹了!”

  金⽟琼笑了!

  严慕飞也笑了,他环顾左右一双华贵雍容的如花美眷,暗感齐人之乐,不免有些得意!

  卫涵英看在眼內,立即嗔道:“知道你得意,便宜都让你占尽,还不快给人留下房钱!

  该上路了。”

  严慕飞微一‮头摇‬,笑道:“我已囊空如洗,恐怕要夫人破费了!”

  金⽟琼笑了!

  卫涵英脸通红,眉稍儿上是‮媚娇‬舂意,嗔道:“贫嘴,⽪厚,下次不许叫…”

  严慕飞笑得越发得意了!

  金⽟琼道:“只怕不是姐姐的真心话…”

  卫涵英一跺脚道:“你呀,这时候你就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合起来欺负我!早知道刚才不拦你,也让你…妹妹,咱俩可是一边儿的,怎么,还没进房,就把媒人丢过墙了!”

  一句“也让你…”听得金⽟琼娇羞滴,她没敢再说话。

  严慕飞纵然奇男盖世,此情此时也不免为之心神一

  那里,卫涵英丢下一块碎银,道:“贤伉俪请跟我走!”

  开门走了出去——

  一兆OCR旧雨楼与潇湘书院联合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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