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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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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叔毕竟是自己人,而且也对他,对他李家有大恩,平西王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关他李诗什么事。

  正如他恩叔所说,无论如何,平西王总是汉人,似乎,他要是阻拦这件事,会成为千古罪人。

  可是,自己的原则呢?”

  他究竟是为什么管这件事?

  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许诺?

  不,不是的,真正的原因应该是为福临⽗子这两代皇帝做的还不错,为一己之私的吴三桂,比得了这两代么,小皇帝以后的皇帝,如果做不好,普天下不乏致力于匡复的有志之士,到那时自然会有人揭竿起义,到那时,也就已经过了他所许诺的十年了。

  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原因。

  那么,他能听他这位恩汉的,收手退却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和⾐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忽然又惊醒了。

  醒来发现,有人刚进他的屋。

  屋里太黑,看不见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那是一个小巧的人影,同时他也闻见一股醉人的幽香。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进来的是个女人。

  他没有动,看看这个女人要⼲什么?

  小巧人影很轻、很慢、很小心,向炕边接近。

  虽然慢,可是由于距离不远,还是很快就接近了炕边,然后,是一阵静寂。

  那是小巧人影有着片刻的不动*

  她在⼲什么,为什么不动?

  李诗也还是不动,他不怕,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戒备,提气护住了全⾝,他有把握,只要小巧人影一动,他一定先动,小巧人影绝快不过他。

  而,一阵静寂之后,是一阵轻微的悉悉响,李诗也隐约看出来了,那小巧人影她居然在解带宽⾐,李诗心头暗震,他不能再等着看她要⼲什么了,他不能不动下。

  他突然挥掌,一把扣住了小巧人影的腕脉,皓腕⼊握滑腻若脂,柔若无骨。

  只听小巧人影发出了一声声的娇呼*

  李诗道:“你可以停住了。”

  他坐了起来,想挪⾝下炕。

  耳边,是一个女子的惊急话声,尽管惊急,仍不失甜美:“不要点灯!”

  李诗马上听出是谁了,他心头一震:“大公主!”

  只听那女子低声道:“你听出我来了。”

  “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是奉命来劝你的。”

  “劝我?”

  “是的!”

  “我看得见你,你的举动不像要劝我。”

  “没想到让人看见了,各人劝人的方法不一样,是不是?”

  “这算什么,⽩天还要置我于死地。”

  “那不是我的本意,在那种情形下,我不能不尽全力,不能下毒手。”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们那位娘娘?”

  “不错!”

  “今夜你奉谁之命而来?”

  “当然也是我们娘娘。”

  “你用这种法子劝人,不怕你们那位娘娘知道?”

  “我们娘娘只问能不能达到目的,从不过问用什么手段,事实上她派我来劝你,应该也知道,甚至有所默许我用什么方法了。”

  “你说的不错,不过你这个方法对我不灵,你可以回去了。”

  他松了手。

  大公主并没有走,也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匆忙的整了整⾐裳,她是把⾐裳穿好,然后她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劝。”

  “你要劝我⼲什么,收手不管你们的事?”

  “最好你能改投我们。”

  “你们未免太天真了。”

  “一般说来,英雄想是难过美人关。”

  “我不是英雄。”

  “你总是个男人,总有⾎有⾁。”

  “或许我这个男人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或许你这个男人,真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大可以在事后再说不愿意,我也拿你莫可奈何。”

  “你知道就好。”

  大公主忽然转⾝走向桌子。

  李诗道:“你要⼲什么?”

  “我要点上灯。”

  “为什么又要点灯了?”

  “我要让你看看我。”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没有这个必要,无论你长得怎么样,都一样。”

  光亮一闪,桌上的油灯点起,大公主就站在桌边,灯下看大公主,她已经换了一⾝轻便装束,可是那无损她的美。

  她⾝材无限美好,容貌也无限美好,尤其露在外面的肌肤,更是欺霜赛雪,羊脂似的,她不只是美,不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媚。

  灯光下,她那双能令人魂销的目光,紧紧盯着李诗。

  李诗道:“我何其荣幸,瞻仰到了大公主的庐山真面目。”

  “看过我庐山真面目的人,还真不多。”

  “所以我说我何其荣幸。”

  “你已经看见了,是不是?”

  “不错!大公主的确很美。”

  “放心了么?”

  “我说过,不管大公主长得怎么样,都一样!”

  “难道你一点都不心动。”

  “要说一点都不心动,那是自欺欺人。”

  大公主的一变眉梢儿跳动了一下:“那么…”

  “我把大公主当人,希望大公主也把我当人!”

  “人?”

  “不错,人!”

  大公主神⾊微一黯。可是她很快就又恢复了,她娇靥微扬:

  “你的意思是,还是不愿意…”

  “不错!不过我要告诉大公主,这跟我愿意不愿意,毫无关系。”

  “你是说…”

  “大公主不必用这种劝法。”

  大公主沉默了一下:“你的确是我所见过的头一个。”

  “大公主,你应该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大公主摇了头:“不要跟我说这些。”

  “大公主…”

  大公主又摇了头,这回表现得极为急燥,极为厌恶,几乎是叫:“不要说!”

  “好吧!”李诗道:“时候不早了,大公主可以请回了。”

  刹那间,大公主所表示的急燥、厌恶都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不安,是柔婉,是楚楚可怜:“请不要怪我,我无意…”

  她低下了头,没说下去。

  李诗道:“你们那位娘娘劝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现在我拿来奉赠姑娘…”

  “谢谢你!”大公主抬起了头:“可是我们都认为我们王爷是为收复河山,为拯救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你们真的都这么认为?”

  “不错,否则不会有那么多志士前来投效。”

  这个不容李诗不信,他那位恩叔楚云秋,就是个例证。

  一个意念泛上心头,难道他错了,难道平西王真是无我无私?

  只听大公主道:“我们王爷礼贤下土,求才若渴,否则我们娘娘不会派我来劝你。”

  李诗一定神,道:“难道⽩天要置我于死地的,不是你们娘娘?”

  “是,可是我们娘娘认为,像你这么一个人才,这么一个⾼手,万一毁了,实在可惜。”

  李诗淡然一笑:“大公主回去,请代我谢谢你们娘娘。”

  “话我一定带到,只是你我说到现在了,你还是一点改变也没有么?”

  “人各有志…”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大公主,你自己又如何?”

  “这倒是。

  大公主沉默了一下,微点头:“好吧,我不再说什么了。”

  她真的没再说什么了,转⾝向门行去。

  李诗没动,也没说话,望着那位大公主开门走了出去,他心里又了…

  从那位大公主走了以后,李诗等于是没再睡,他心里的事更多了,坐着想事,一直想到了天亮。

  天已经亮了,他想的事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太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外头有人来了,紧接着,楚云秋的话声在外头响起:

  “少主起来了么?”

  李诗没想到会是楚云秋,微一怔,忙道:“恩叔!”

  门开了,楚云秋进来了。

  李诗忙下了炕:“恩叔这么早。”

  “我‮夜一‬没能合眼,想的都是眼前事,恐怕少主也没睡好。”楚云秋道。

  “我还好。”李诗并没有多说什么。

  “昨夜大公主是不是来了。”

  李诗目光一凝:“恩叔知道。”

  “我知道,事实上我刚才来的时候,也碰见了她。”

  “恩叔也知道她是来⼲什么的?”

  “不错!”楚云秋微点头。

  “恩叔为什么不拦她?”

  “她奉娘娘之命,我不能拦她。”

  “平西王府’的人居然用这种手法,可见…”

  “少主,”楚云秋截了口:“这种手法并没有什么,这种事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想当初満虏为了拢络洪承畴,不也是利用女⾊?”

  这是实情,李诗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只是洪承畴大不如少主。”

  李诗仍然没好说什么。

  “少主让她空手而回,无以覆命。”

  李诗说了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么,我今天来听少主的消息,恐怕也是⽩来。”

  “还要请恩叔原谅。”

  “少主一点也不考虑了。”

  “恩叔知我,应能谅我。”

  “我为少主的决定深感遗憾。”

  “恩叔…”

  “少主恐怕没有多想。”

  “我不知道恩叔何指?”

  “少主既然不肯收手不管,恐怕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我知道‘平西王府’的人一定会不惜一切,非除去我不可。”

  “那是一定的,不过他们也很明⽩,想除去少主,那很不容易,其实我所说的唯一一条路,并不是指这!”

  “那恩叔是指…”

  “由于立场的不同,少主跟我势将恩断义绝,如同敌人。”

  李诗心头震,惊声道:“恩叔…”

  “少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怎么敢跟恩叔恩断义绝,视恩叔如敌人。”

  “少主,我也不愿意,无如情势所,就是少主不拿我当敌人,我也非拿少主当敌人不可。”

  “恩叔…”

  “只有一个办法,少主跟我,总要有一个置⾝于这件事之外。”

  李诗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楚云秋道:“可是我知道,我无法置⾝事外,要少主置⾝事外,那更是不可能。”

  李诗颤声叫:“恩叔…”

  “无论如何,少主必须作一决定。”

  李诗忍着內心的痛楚:“恩叔为什么不能置⾝事外。”

  “第一,我认为我做的对,不愿意置⾝事外,第二,我已经是⾝不由己,不能置⾝事外了。”

  “前者我懂,后者…”

  楚云秋脸上掠过一种奇异的表情:“少主,现在的楚云秋,已经不是以前的楚云秋了。”

  李诗本来就觉得如此,可是他不便说,现在楚云秋自己说出来了,他道:

  “恩叔,为什么?”

  楚云秋脸上又掠过一种奇异表情:“不瞒少主,我这后半生已经是那位娘娘的了。”

  李诗心头震动,道:“恩叔,这是…”

  “孽!”楚云秋接口道。

  “敢是她们用了什么手段…”

  “不,不能这么说,是我自愿的…”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说这是孽,或许我前生欠她的。”

  “可是,恩姨…”

  楚云秋边掠过一丝然苦笑.意:“少主,她今在何处?”

  李诗知道,可是他不能说,一旦说出他那位恩姨,势必牵扯出他的同胞兄弟书儿。

  他那位恩姨,因为已成他人妇,所以不能见他位恩叔,而如今他这位恩叔竟然也

  这不演变成当年分散的一对爱侣,永远不能相见了么。

  怎么会这样?

  是谁让他们这样。

  难道是天意!

  要真是天意,天意也太残酷了。

  李诗強忍心中悲痛:“恩叔…”

  “少主,不要再说了。”楚云秋道:“说什么都迟了,说什么也都无补于事了,少主只有一个选择,是管,还是不管。”

  “恩叔何忍我。”

  “我不是少主,我也不敢,这是情势,情势如此,应该说,少主跟我都是为情势所迫。”

  李诗的心都快淌⾎了:“恩叔这是何苦。”

  “少主,我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李诗几乎是嘶叫:“恩叔,您叫我怎么能跟您为敌…”

  “少主不跟我为敌,我却不能不跟少主为敌。”

  “恩叔…”

  “少主,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今后你无法阻止‘平西王府’在这一带的任何活动。”

  李诗心头再震:“恩叔…”

  “如果少主现在下不了手,等⽇后相遇再下手也可以,从现在到下次再相遇,其间定然有些时间,少主不妨利用这些时间再作三思,我告辞了。”

  他一欠⾝,转⾝要走。

  李诗忙叫:“恩叔…”

  楚云秋回过⾝来:“少主,您我都别无选择。”

  李诗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楚云秋转⾝又要走,可是忽然他又回过⾝来:“少主,您要认清一点,以前的楚云秋已经死了,当他找到他当年爱侣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李诗一怔:“恩叔已经找到了恩姨?”

  “少主,我不知道您是真不知道,还是有顾虑不肯告诉我,‘肃王府’的那位贾姑娘,她瞒得了别人,又怎么瞒得了我。”

  李诗心头大震:“恩叔,您知道…”

  “我说过,她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恩叔,别怪恩姨,她有她的不得已。”

  “我不会怪她,我也知道她的不得已,少主,事既至此,楚云秋还有什么好活的,所以他死了,他把以前的一切,都带进了土里。”

  李诗几几乎悲痛呻昑:“恩叔…”

  “少主,天意如此,造化弄人,什么都不必说了,我走了,请记住,再相遇时,少主不杀我,便无法阻止‘平西王府’的行动。”

  他转⾝开门行了出去。

  李诗没动,也没再说话,看着楚去秋行了出去。

  楚云秋出去了,他砰然一声坐回了炕上。

  他心里不只是更,简直痛如刀割。

  他怎么能跟这位恩叔为敌,又怎么能杀这位恩叔?

  可是,不这样他就无法拦阻“平西王府”的行动。

  那么,他能收手不管么?

  不能,他做不到。

  那么,他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李诗他想哭,他哭不出来,他也想大叫几声,可是他也叫不出来!

  他只能怪天,苍天太残酷了!

  就在这时候,忽听一个甜美,轻柔话声传了过来:“奉知主人,我进来了。”

  李诗忙定神一看,罗梅影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內。

  看来人因为悲痛而疏神,没有听见罗梅影的到来。

  疏神,有时候会致命。

  可是像李诗这种情形,他又怎么能够不疏神!

  李诗忙站了起来:“罗姑娘。”

  罗梅影袅袅走了过来,关怀的望着李诗:“不要难过了,我知道说了也没用,可是我还是要说。”

  “姑娘都听见了。”

  “我早就来了,就因为发现你有客人,所以没来打扰。”

  李诗没说话,抬手让罗梅影坐,两个人都坐下了,李诗道:

  “伙计还没有送茶⽔来。”

  罗梅影道:“别跟我客气了。”

  李诗没说话,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罗梅影看了看他:“他是‘平西王府’的人?”

  李诗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是的!”

  “你怎么会认识‘平西王府’的人?”

  “他原本不是‘平西王府’的人。”

  “听说话,你跟这些人渊源非浅。”

  李诗又迟疑了一下,他把他跟楚云秋的关系,告诉了罗梅影,只没提他恩姨跟兄弟书儿。

  静静听毕,罗梅影关怀的眼神更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你为难了。”

  李诗没说话,脸上闪过了一丝菗搐。

  “他又为什么会进⼊‘平西王府’?”

  “不知道!”李诗微‮头摇‬。

  “你不该少知道,以我看,他进⼊‘平西王府’,应该是在他最‮意失‬的时候。”

  李诗目光一凝:“姑娘听见…”

  罗梅影道:“你所说的恩姨是谁?”

  “原是他的爱侣,当年我家破人亡的时候,他为护着我突围,因而他们两位失散了。”

  “前不久又在京里重逢了?”

  “不错!”

  “可是有了大变化,你那位恩姨不认他了?”

  “不错!”

  “当时他没有说破,他是在‮意失‬的时候离开了你,离开了京里,当然也是在‮意失‬的时候进了‘平西王府’。”

  李诗点了头:“姑娘说的不,应该是这样。”

  “人在‮意失‬的时候,最容易为人所乘,恐怕也就是因为那时候的某些事,使他今天说,他的后半辈子已经是那位娘娘的了,也使他所以说,他跟那位娘娘之间,是孽。”

  李诗心头震动:“姑娘听见了不少。”

  “我无意‮听窃‬你们谈话。”罗梅影道。

  “我知道!”李诗道:“照这么看,我恩叔当初是为那个娘娘所乘,今⽇是为那个娘娘所制。”

  “你是个聪明人。”罗梅影道:“应该知道,所乘、所制,不见得全是坏,像你那位恩叔,在‮意失‬的时候最是脆经,最需要慰藉,如果那位娘娘在那时候乘虚而人,你能说那是坏么,如果说你恩叔从此要在道义上对她负责任,这也是一种‘所制’,这也不能说是坏,是不是。”

  李诗点头道:“我明⽩了,只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了。”

  “这就要问你那位恩叔了。”

  李诗目光一凝:“这好问么?”

  “恐怕你必须问,必须弄清楚。”

  “怎么?”

  “咱们希望我说的‘所乘’,‘所制’都是坏的,那样才有希望让你那位恩叔离开‘平西王府’。”

  “让我恩叔离开‘平西王府’。”

  “公是公,私是私,于公,你可以跟他为敌,但是你绝不能伤害他,更不能杀他,因为他毕竟是你的恩叔,可是他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你杀了他,否则你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所以你唯一的办法,只有让他置⾝事外。”

  “可是他说过,他不能置⾝事外的原因,不只是因为那位娘娘,也是因为他认为吴三桂无私无我。”

  “我刚说过,你是个聪明人,像你我这种年轻人都知道,吴三桂是为一己之私,像他那种老于经验历练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李诗呆了一呆:“姑娘是说,他认为吴三桂无私无我的说法,只是一种藉口。”

  “未必是藉口,但绝对是听了那位娘娘的。”

  “这么说,还是得从那位娘娘处着手。”

  “对!”

  “可是,要是姑娘所说的‘所乘’、‘所制’不坏呢?”

  “那就难了,你跟你那位恩叔,势必得牺牲一个。”

  李诗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不过!”罗梅影接着道:“以我看,我所说的‘所乘’、‘所制’不坏的可能不太大。”

  李诗忙道:“怎么?”

  “你见过他们那位娘娘,你看她像正派人么?真正的正派人怎么会为吴三桂效力,又怎么会称什么娘娘?”

  李诗心头跳动了一下,以他看,那位娘娘绝不像正派人,他忙道:

  “多谢姑娘,不是姑娘为我分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听了你们那么多谈话,应该是只好下坏吧。”

  不错,要是没听见李诗跟楚云秋的谈话,罗梅影就不知道这些事,不知道这些事,又怎么会为李诗分析。

  李诗露出了一丝许久未露的笑容:“我从来没有说,姑娘不该听那么多。”

  “既然没有认为我不该知道那么多,索让我多知道一些,你那位恩姨是何许人,在京里什么地方?”

  李诗心头一跳:“姑娘问这…”“我这个人有一付热心肠,一向希望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我想试试看能否帮得上这个忙。”

  李诗忙道:“姑娘的好意我感同⾝受,只是我知道,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怎么?”

  “这件事里,牵扯的不只是两个人,一旦挑破,受伤害的人很多,那些人无辜。”

  “你的意思是…”

  “就让它去吧!”

  “那不是个憾事么?”

  “姑娘,世间的憾事又何止这一桩,弥补了这件憾事,又造出别的憾事,而且受伤害的人更多,又岂是姑娘所愿意见到的。”

  罗梅影沉默了一下:“也计你说的对”

  顿了顿,接口:“能不能告诉我,你那位恩姨她…”

  “已嫁为他人妇。”

  “既有爱侣,她怎么…”

  “情势所迫,谁又忍心苛责她。”

  罗梅影沉默了,旋即她说了话,可是话题已经变了:“大哥、大嫂已经带着弟兄们走了,让我告诉你一声,我也要回京去了,来跟你辞行。”

  李诗一怔:“大哥、大嫂已经走了!”

  “站在‘⽇月会’的立场,他们不得不尽量避免跟你碰面。”

  这,李诗知道。

  “姑娘也要回京去了。”

  “我想留下,可是不能。”

  这,李诗也知道。

  他沉默了一下:“姑娘这就走?”

  “没什么事了,也该走了。”

  “我送姑娘。”

  罗梅影站了起来:“别,我是‘⽇月会’的人,连辞行我都不该来。”

  李诗又沉默了一下:“好吧!”

  “只你一个人,不管怎么说,你总要小心。”

  “我知道,谢谢姑娘。”

  罗梅影言又止,终于她还是没再说什么,天知道,姑娘她又何尝愿意走。

  她还是走了。

  李诗站在那儿,望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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