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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血光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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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布置得十分清雅幽静的卧室,孤灯如⾖,帐低垂。

  但是,却并没有人在拥被⼊眠。

  江青正坐在桌旁,聆听看窗外不绝的更鼓之声。

  他已与云山孤雁夏蕙约好,在三更时分,二人悄悄溜出这“大刀庄院”免得那热情豪迈的蛟索飞缒岳扬纠瞩不清。

  江青默默的聆听着外面的更鼓,正举手斟了一杯冷茶,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跟看,便是弹指哔剥之声。

  江青知道住在隔室的夏蕙,已应时而到。

  他吹熄了桌上的残烛,⾝形微闪,轾悄得没有一丝声息的,自房门飘然而出。

  夏蕙仍是一⾝紫笆⾐棠,正依墙而立。

  江青向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夏姑娘,没有惊动别人吧!”

  夏蕙向他微微‮头摇‬,亦凑过脸来道:“江少侠,那钱姑娘…咱们是否也不通知她?”

  江青在黑夜中的面孔,展露出一丝瞧不清的笑意,低声道:“夏姑娘,那天星⿇姑的耝线条作风,在下实在承受不住,何况还要收她做婢女,这更是担当不起…”

  夏蕙嘴居在微动,好似想说什么。

  但她终于又忍住了,同江青愠柔的轻声一笑,说道:“那么,咱们便走罢!”

  夏蕙的面庞距离江青甚近,说话之间,吹气如兰。

  江青心中一阵急骤的跳动,他感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奋,在他的⾎中流环着。

  于是,他竟情不自噤的在夏蕙滑腻如⽟的面颊上,轻吻了一下-

  那间,二人都像惊电似的,愕然怔在当地。

  云山孤雁那一张俏丽脫俗的面庞上,顿时,如一个热透了的苹果似的,涨的嫣红。

  然而,这娇羞在夏蕙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少女本能的‮涩羞‬。

  在她心中所感到的甜美与欣慰,是远远地超过这股羞怯的。

  江青睇视看眼前这美丽的少女,虽然是在黑夜中,他仍可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的那一抹嫣红。

  江青——的说道:“夏…姑娘,想在下一…时冲动,你…你会生气么?”

  夏蕙急速的摆头,怯生生的道:“我…我…没…有…”

  她突然好象鼓⾜了勇气,抬起头来,低声道:“只要你喜…我都愿意…”

  江青这时,⾝躯起了一阵轻微的只有他自己才觉得出来的颤抖。

  他眼眶微微润了,他知道,他仍然可以爱别人,甚至于被别人深爱。

  虽然,他不能确知在他容貌未恢复以前,是不是也有这种幸福而甜藌的遭遇?

  江青此刻轻轻一搂夏蕙隙,⾝形如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急速的飞掠出大刀庄院之外。

  他虽然⾝负看夏蕙,但仍然轻飘得犹如一团毫无重量的柳絮,而且,⾝形闪动间,疾如流星划空,令人看来,仅只有一条淡淡的如烟似幻影,稍现即逝。

  江青此刻所用的⾝法,正是琊神嫡传的:“百星流光”

  他提住一口真气,飞纵之间,不消一刻,已离开大刀庄院数里之遥。

  这时,他微微吁出一口气,将夏蕙放下。

  “江少侠,你的功夫真俊…我与你一比,真是差得太远了…”

  江青微微一笑道:“微末之技,何⾜称道?夏姑娘过奖了!”

  夏蕙向前不易察觉的挪了一步,正待开口说话。

  五丈之外的一片草丛中,缓缓传来一个尖刻的声言,说道:“大英雄客气了,这种武功,普天之下尚有几人会得?”

  江青与夏蕙闻言之下,面⾊微变,霍然转⾝望去。

  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走出一个人来。

  二人定睛一看,来人赫然正是那奇丑无伦的天星⿇姑钱素。

  她这时寒看一张脸,毫无一丝表情。

  江青不由大出意外,倘上前一步,说道:“钱姑娘,你不是已经⼊寝了么?在下因一时事急,故而…”

  钱素气虎虎的站在那里,不待江青把话说完,即尖声的道:“公子不用解释,婢子早已看出公子心意,在此恭候大驾多时了,哼!像蛟索飞缒那种德,喝了几杯⻩汤,便烂醉如泥,都还成吗?”

  江青闻言之下,不由哭笑不得。

  就在进退维⾕之际,云山孤雁夏蕙也跚跚走了过来,同江青一笑道:“江少侠,便请钱姑娘与我们一起去罢!我在路上也好有个伴…”

  江青尚未答话,天星⿇姑钱素己笑道:“是呀!公子,小婢正可一路伺候夏姑娘,而且,必要时也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江青这时剑眉微皱,沉昑良久,始十分无奈的道:“钱姑娘既然执意如此,在下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这称呼上可得斟酌斟酌,在下实在承担不起…”

  天星⿇姑坚持不可,她尖声道:“公子,小婢既然会做如此许诺,便应贯澈到底,像这样不上不下地,虎头蛇尾,算是那门子的一诺千金!”

  江青婉拒不获,只有默不做声。

  当下三人展开⾝形,同黑暗中掠去。

  天星⿇姑边够边道:“公子,小婢原本就是这两条劳碌腿,跑跑倒无所谓,只是公子与夏姑娘的坐骑尚留在大刀庄院之內,未及牵出,哼!那蛟索飞缒实是害人不浅。”

  江青⾝形平起平落,恣态美妙已极,他这时正斜目一瞧紧跟在他⾝后的云山孤雁夏蕙,轻轻一笑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马匹留在岳兄那儿,决不致有失,而且,吾等正好借此机会也可活动一番。”

  云山孤雁闻言,低首微微一笑。

  她忽然蓦首,同天星⿇姑道:“钱姑娘,你怎么会和那些”蓝翼铁骑会’的人打起来的呀?”

  江青此际不由⾝形微缓,心中暗暗叫糟。

  因为天星⿇姑钱素和大刀庄院之人,发生争执的起因,江青已大略自钱素的话语中猜到一个大概。

  乃是因为那些“蓝翼铁骑会”之人,胡批评天星⿇姑的容貌所引起。

  凡是一个有缺憾的人,总是最忌讳别人谈到他那缺憾上去的。

  此时,天星⿇姑钱素不由面⾊微怔,窘迫的道:“夏姑娘,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我和他们只是在言词上发生点误会而已…”

  她又同夏蕙那秀丽的面孔一警,低声说道:“每一个幸福的人,他都会抱怨目前的境遇而不知自⾜,而那本⾝便是生活在众人鄙夷及不屑目光的人,他却只要有这千分之一的遭遇,就觉享用不尽了…”

  云山孤雁对钱素忽然说出这几句话,感到十分突兀与不解。

  但是,江青却异常透澈的明了钱素言中感怀之意。

  他连忙岔道:“咱们已经走了不少时辰,未知方向可对?”

  二女闻言之下,齐齐打量看四周的形势。

  这时,夜风萧索,四野沉寂,连那空中的月儿也躲在云层之后,仅只有一丝昏淡的余辉洒落在大地上他心中一动,沉声道:“二位姑娘,请随在下来!”

  说罢,他也不解释原因,就率先跃向一株巨树之后。

  云山孤雁夏蕙及天星⿇姑二人,始才愕然跟上,那叱喝之声,已扑至二十丈之外。

  江青⾝形半隐,低声道:“快伏下⾝去,莫让别人看到!”

  他口中虽在说话,目光却一直凝注看树前的动静。

  这时,月光之下,只见一个⾝材耝短,面目精悍的青年,正挥舞着手中一条银光闪闪的长鞭,向后拒敌着三个⾝看⻩⾐的大汉。

  那⾝材耝短的青年,武功显然颇为不弱。

  他此刻边战边退,左手尚不时发出暗器袭敌。

  那三名⻩⾐大汉虽然个个功力深厚,但亦丝毫不敢大意。

  四人便在江青等蔵⾝的这株大树之前,展开了胶着式的战斗。

  江青双目微拢,仔细向那三名⻩⾐大汉望去。

  一丝冷漠的笑意,缓缓浮现在他嘴角之上。

  原来江青看出这三名⻩⾐大汉,每人的前,皆楼缔看一条栩栩若生的黑蛇。

  他知道这三名大汉,定是与不久以前在崖底,同他強行掠夺的灵蛇教“双判”是一-之貉。

  故而,他无形中,对那位以寡敌众的青年,生出了敌忾同仇之心。

  这时,三名⻩⾐大汉中,那中间一个手使三节的黑面汉子,哈哈一笑道。”姓祝的,今夜任你胁住双翅,只怕也难逃出我灵蛇教的天罗地网!”

  那祝姓青年怒哼一声,手中银耳长鞭,势如浪赶千层,急若狂埃倾刻间,已连出七招。

  三名⻩⾐大汉中,另一个上留有两撇鼠须的削瘦汉子,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伸缩如电,宛如灵蛇闪击,亦连出七招,招式毒滑溜已极。

  他这时寒森森的一笑道:“姓祝的兔崽子,就凭你这付尊容,也想与我们教主的千金谈情说爱?”

  那祝姓少年闻言之下,己是満面通红,却仍旧一言不发,奋力招架着那犹如狂风暴雨般凌厉而急骤的攻势。

  对方那使剑的削瘦汉子,不但出手狠毒辣,言词更是尖酸刻薄。

  他这时一面运剑如风,招招不离那祝姓青年的全⾝要害,口中尚不停的讽刺道:“小子,目下只怕你非但不能重温鸳鸯梦,而且,更要到曹地府去找阎王老子打官司去了!”

  姓祝的少年尽管气得混⾝直颤,面红似火,但独自咬紧牙关,挥舞看手中兵器,同三人‮狂疯‬的猛攻。

  但是,这三名⾝看⻩⾐的’蛇教弟子,个个武功不弱,何况更是以三打一,⽩然精占上风。

  眨眼间,那祝姓青年的⾝上,已受了几处创伤。

  三名⻩⾐大汉中,另一个手执三尖两刃刀的汉子,一直闷声不响,急攻猛打,下手出招,狠毒无伦。

  这三名⻩⾐大汉不但出手狠辣,口中更在不断尖刻的讥骂。

  这时,那祝姓青年已逐渐招式凌息如牛。

  但是,他仍然形若疯虎般,拼出全力与这三个⻩⾐大汉周旋看。

  隐⾝树后的江青目睹此情,心中正在考虑要不要实时出面揷手。

  他⾝后的天星⿇姑钱素、悄然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公子,这几个灵蛇教下的狗腿子,委实欺人太甚,婢子想出去教训他们一番!”

  江青正想点头答应,目光微闪,却见远处又有两条人影,疾若奔马般掠来。

  江青急忙仲手拦住天星⿇姑纵的⾝形。

  他凝目望去不由双眉一皱。

  原来,这急奔而来的两人,竟然又是穿着⻩⾐的灵蛇教弟子。

  江青心中很快的将目前形势,做了一个忖度,他想道:“凭那祝姓青年的武功,敌他目前的三人,是决难占得上风,若是天星⿇姑出手,灵蛇教却又来了两个人,看这二人纵跃时的⾝手,便可知道武功并不弱,尚不知天星⿇姑是否能敌得住…”

  他想到这里。那两条人影,已然掠到斗中的四人⾝旁。

  这二人在灵蛇教中的⾝份,好似较另外三名⻩⾐大汉为⾼。

  二人⾝形纵到后,却并不动手,仅只冷然的立于一旁观战。

  江青向这二人一看,只见乃是一瘦一胖的两个中年大漠。

  二人俱皆气度沉稳,双目精光隐

  这时,那瘦削的中年人已冷然开口道:“孟香主,请快些下手,将这想吃天鹅⾁的蛤蟆拾夺下来!”

  他一言甫出,那位手执三节的大汉,已洪声答应。

  手中兵刃斗然“哗拉拉”的一阵暴响“三环套月”“舂燕投林”“柔⽔掠波”一连三招,已将那祝姓青年,得步步后退,手忙脚

  这被唤为孟香主的⻩⾐大汉,狂声笑道:“狗娘养的杂种,老子便叫你知道吃天鹅⾁的滋味!”

  这时,那留鼠须的枯瘦汉子,手中利剑猝而幻起一道银虹,急快无声的飒然上,又在那祝姓青年的臋部,闯开一道⾎糟。

  他嘿嘿一笑,刻毒的讥讽道:“小子,⻩泉道上,还有一个标致的娘们在等你同行哩!”

  那祝姓背年早已混⾝浴⾎,气不息,出手的招式破碇更多,眼看就要丧命在这三人手下。

  江青这时,已显不得考虑其它,回头对夏蕙及天星⿇姑二人道:“这些⻩⾐大汉,都是灵蛇教属下,二位姑娘且请在此稍侯,在下即往助这少年一臂之力。”

  江青话声甫息,人已掠出五丈。

  但是,就在他⾝形始才跃出之际,黑暗中,一声凄厉的长啸,遥遥传来。

  这啸声⾼吭苍洪,如裂金石,以极快的速度,向众人斗之处移到。

  江青闻声之下,心头不由一震,双臂急快的连连挥动,闪电般倒回一株大树枝桠之上。

  这时,那凄厉的啸声,也如流星划空,摆曳而至。

  五个灵蛇教的大汉,这时皆已愕然停手,疑惑惊异的向啸声来处张望着。

  而那祝姓青年,都趁时跃开,微闭双目,他要在另一个利害未知的场合来临之前,做一次最暂短的调息。

  这时,啸声戛然而止,一个⾼大的⾝形,自暗空中飘然飞落。

  众人定睛一看,不由惊得个个心头大震。

  只见来人竟是一位六句老者,⾝材异常魁梧,面上都是疤痕累累,凹凸不平。

  再衬看他左边只剩下一个⾎窟窿的眼睛,织成了一付极为惨厉狰狞的形状。

  这眇目老者⾝形着地,狂笑一声,破钹般大声喝道:“你们这五个混账,可全是属于灵蛇教下么?”

  五名⻩⾐大汉中那后到二人,已冷笑一声,向前挪上一步。

  仍是那削瘦的中年汉子开口道:“尊驾何人?难道你没有看见我灵蛇教正在办事么?”

  眇目老者闻言之下,不屑的向那正在息的祝姓少年一瞥,嗤道:“办什么事?对付这啂臭未⼲的小子,也用得看五个人?妈的!都是一群草包。”

  那削瘦汉子蓦然仰首狂笑一声,厉声道:“住嘴,你这老不死大概是活腻了,竟惹到我七环手武章头上!”

  眇目老者面角倏变,沉声喝道:“你与旁边的这条肥猪,可是灵蛇教下掌红旗的两大执法?”

  老人一言甫毕,五个⻩⾐大汉面上齐齐变笆。

  站在七环手武章⾝旁的胖大汉子哇哇怒吼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出口不逊,老子正是毒蝎神周钧,你这老不死的有什么手段,尽管冲着老子来!”

  眇目老者如狼嗥般连连狂笑,大声道:

  “肥猪你不用心急,老夫与你们教主十年前那剜目之恨,今⽇便要先在你们这群狗腿子⾝上收回利息。”

  老人此言一出,五名灵蛇之人,俱不由又是一怔。

  几乎在向一时刻,五人面孔在-那间,已变成了惨⽩之⾊。

  因为,他们已霍然记起了,面前这位眇目老者,正是曾往江湖上盛名赫赫的龙虎追魂束九山!

  而这束九山于十年之前,便以心狠手辣而名震一时。

  他与灵蛇教主君山独叟裴炎,素来行如⽔火,极为不合。

  二人乃于十年前一个月黑风⾼之夜,相约在三芝山下做了一次殊死之斗。

  那一战打得甚是凄厉,二人直斗到千招以后,龙虎追魂束九山终因技差一着,而被灵蛇教教主裴炎以“定坤神指”剜去一目。

  这龙虎迫魂自来心毒狠辣,祈必报。

  他在重创之下,忍痛逃逸后,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此仇。

  十年之间,束九山忍辱负重,绝步不出江湖,在深山绝岭中苦练武技,积极筹思报仇之举。

  今夜,他恰好功成下山,路过此地,却遇着了五个灵蛇教徒众,怎不令他怒发冲冠,毒念顿生。

  比时,他看见这五个灵蛇教之人面⾊攸变,不由得意至极的狂声大笑起来。

  七环手武章強按心中惊恐,哑声道:“尊驾可是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龙虎追魂束九山?”

  束九山那张丑脸,又忽而转为凄厉,他怒睁那只仅存的独眼,宛如夜鸟般嗥道:“不错!老夫正是,哼哼!十年前名震江湖,十年后默默无闻,老夫一生的基业与名声,尽让你们那狗杂种的教主给成全了!”

  灵蛇教两大执法之一的七环手武章,骤逢此肘生之变,心中己觉出十分不妙。

  他在对方那赫赫的威名之下,自然的出生一股畏惧之心。

  武章也极为清楚,凭自己教主君山独叟裴炎的一⾝超绝武功,尚须千招以上,始能险胜这龙虎迫魂一招,自己凭什么也不是人家对手。

  何况这十年来,对方武功不知又精了多少。

  那⾝材胖大的毒蝎神,对这突然来到的強敌,亦不由感到极为不安。

  因为龙虎追魂束九山的突然来到,不啻已将整个的局面扭转过来。

  休看周钧外貌虽似愚鲁,心机却甚是深沉。

  他此刻向后微退两步,双目却在有意无意间向右侧黑沉沉的旷野打量了一眼。

  毒蝎神周钧这种不经心的举动,却包含看两种意图:他漫不经意的随眼一瞧,暗中为自己找好退路,准备在必要时落荒而遁。

  他之所以微退两步,其意乃是要避开龙虎追魂的突然出手。

  须知,凡是一个功力超绝的內家⾼手,他那发难的一击,威力之大,往往是难以比拟的。

  毒蝠神周钧暗暗退二步之后,已等于将龙虎追魂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独挡于前的士环手武章⾝上。

  他这深诈的意图,又岂是场中任何一人所能看得田来的!

  这时,那立于二人⾝后的三名⻩⾐大汉,暗自缓缓地向四周散开,将龙虎迫魂束九山围在‮央中‬。

  那手使三节的大汉,名叫盘山蛟孟刚,乃是灵蛇教总坛香主中有数人物。

  留鼠须的枯瘦汉子,却以手中一柄青锋剑称雄一时,名叫双尾狐刁余,与另一个名叫泼风刀霍胜的大汉,俱为灵蛇教中,地位极⾼的香主。

  他们三人的功力甚为深厚,临阵经验又多,此刻各人所占取的地位,正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位置。

  龙虎追魂束九山独目圆睁,精芒四,他好似毫未觉出灵蛇教的五人,已在暗中备战似的。

  七环手武章双眸转,忖好倩势,悄然回头!向与他同为红旗执法之一的毒蝎神周钧一使眼⾊。

  龙虎追魂束九山这时嘿嘿冷笑道:“相好的,你们已准备妥当了么?”

  七环手武章双掌微提,故意和声笑道:“束前辈,嘿嘿,你老人家何苦与在下等人为难?十年前那段公案,束前辈尽可去看在下等人的教主了断…”

  龙虎追魂束九山自鼻孔中沉重的哼了一声,怒道:“放庇,你们今夜休想逃过一命,嘿嘿,君山独叟裴炎那老不死的固然难逃公道,便是各位么,也只好先替他垫垫棺材底了。”

  七环手武章眼看龙虎追魂束九山,正在说话分神之际,暗中冷笑一声,抖手便是三点寒星,疾若流矢般向束九山前喉下三大要⽳。

  武章三只亮跟梭出手,按着大喝一声“哗啦啦”连声暴响中,一柄上带七枚利齿铜环的奇形兵刃,疾似狂风骤雨般向龙虎追魂束九山搂头盖脸劈到。

  随着七环手的动作,毒蝎神周钧亦冷叱一声,盘绕际的“毒蝎鞭”便似活蛇般,飒然一声,笔直的戮向束九山下腹丹田。

  龙虎追魂束九山一声大吼,⾝形闪电也似,倒掠而出。

  但是,立于他⾝后的盘山蛟孟刚、双尾狐刁余及泼风刀霍胜三人,早已蓄好劲努,一声不响的猝然同时出手。

  三般兵器带看悠悠劲风,恰好上正往后退的龙虎追魂束九山。

  双方动作全然快逾闪电,眼看那三件兵器就要招呼到东九山⾝上。

  七环手武章这时心头一喜,忖道:“想不到这龙虎追魂束九山真是空有其名,竟如此不堪一击,嘿嘿!看情形他可是死定了!”

  武章这念头始在心头一转,尚未想完,两道精莹如电的寒芒,已在眼前倏然闪

  跟看一声惨号起处,一条人影飞跌出一丈之外。

  七环手武章急切仔细望去,只见跌飞之人,乃是自己手下香主之一││泼风刀霍胜。

  他这时正躺在地下,⾝体不断的菗搐,颈项处有一道极深的⾎口,缕缕鲜⾎,正自伤痕中泉涌而出。

  看这情形,那泼风刀霍胜,显然是不能活命了。

  七环手武章骤见之下,不由又惊又怒。

  他回首二望,那龙虎追魂东九山这时却悠然而立,双手之上,正赫然分持着一对奇形兵器。

  这封兵刃长只一尺,一刻龙形,一雕虎状,把柄处份有腕形护手,龙虎口中,各伸展出一条精光闪烁的弯矛,矛尖锋利无匹,显然为极好精钢制就。

  这正是束九山借以成名的“龙虎双矛”!

  束九山兵器一出,灵蛇教下四人已面⾊大变。

  这时,束九山尖厉的狂笑道:“老夫十年来埋首荒山,不沾⾎腥久矣,嘿嘿,这瞎眼的草包正好为老夫祭矛。”

  接着他又同七环手武章缓缓近:口中道:“小辈,老夫这招”矛电闪”你来尝尝滋味如何?”

  七环手武章心头一阵狂跳,掌心已自微微渗出冷汗。

  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正无形的向他全⾝侵蚀着。

  于是,他的⾝躯⾝不由主地‮挛痉‬的菗动起来。

  蓦然。

  立于束九山⾝后的盘山蛟孟刚,一声不响地,将手中三节抖得笔直,砸向束九山脑后,向时骈指如风,点向敌人背后三大重⽳。

  龙虎追魂束九山冷笑一声,⾝若流⽔行云,以出人意料的方位,倏然倒旋而出。

  右手在伸缩间,已奇快无比的攻出九招。

  七环手武章这时強自壮胆,暴喝一声,手中兵器“套⽇七环”连忙疾劈而出。

  毒蝎神周钧亦⾝形如云,霍然移⾝上步“毒蝎鞭”挽起条条乌光,带看刺耳的破空之声,同龙虎追魂束九山疾攻而至。

  盘山蛟孟刚正感眼前一花,敌人招式如天瀑倒流,滔滔飘散而至。

  他正在手忙脚,招架无方之际,七环手武章与毒蝎神周钧二人,恰好于此适时攻向束九山。

  龙虎追魂束九山怒骂一声“龙虎双矛”极快的闪掣伸缩,指顾间,已向灵蛇教的四名⾼手攻出十七招。

  锐风破空,啸声刺耳如锥,威势惊人已极。

  这位当年在黑道中,令人闻名丧胆的一代枭雄,顿时与灵蛇教下的四人战做一团。

  但见寒光纵横,人影掠闪,各人皆倾出全⾝之力,拼死而搏。

  这时,那祝姓青年息始定,他站在圈外,惘的盯视着这一场令人惊惧的惨烈搏斗,甚至于忘记了他应该乘此良机逃走。

  隐⾝树桠之上的江青,目光紧紧凝注着树下五人的剧斗,心中却在极快的忖道:“闻说这龙虎迫魂束九山,乃十年前江湖黑道中有名的煞星,想不到竟与那灵蛇教结有如此深的仇怨…这样也好,反正双方都是穷凶恶极之徒,正可借此机会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

  江青想到这里,⾝形却飘然倒翻而下。

  轻悄得有如一片羽⽑也似,闪到正专注场中的云山孤雁夏蕙及天星⿇姑钱素⾝后。

  这时,二人正紧张的望着外面,连大气都不敢一口。

  江青不由微微一笑,沉声道:“二位姑娘,这一场罕见的斗,可是有趣得很吧!”

  云山孤雁夏蕙悚然回头,待至看清来到⾝后的是江青,始展颜一笑道:“江少侠,你适才到那里去了?这些人的武功,真是⾼強之极…”

  天星⿇姑亦一伸⾆头,轻声道:“乖乖,龙虎追魂这老儿想不到如此命长,被那君山独叟剜去一目后,不但未因此送命,武功却反而更见精进。”

  江青踏上一步,低声道:“这能虎追魂束九山功力之⾼,更在那乌柔秃士木灵之上,看情形,这四个灵蛇教的爪牙,恐怕不易保⾝了,”天星⿇姑目注扬中,急促的道:“好家伙,这招”矛指天地”加上那连-“穿云腿”真是精妙已极…束老鬼这⾝功夫,实在令人咋⾆,他成名闯万的时侯,我恐怕还在娘怀里吃呢!”

  天星⿇姑钱素眼睛望看树前五人的斗,嘴双却一直不停的嘀咕着。

  江青微微一笑,目光注定场中。

  这时,五人已拼了不下百余招之多。

  灵蛇教方面虽是四人联手,犹目守多攻少,相形见绌。

  龙虎追魂东九山一面挥动手中“龙虎双矛”展开急攻猛戮,口中却大笑道:“如何?老夫说你们是群饭桶,这句话没有说错吧,裴老见如此胡涂,竟⽩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只会吃饭,不能成器的废物,唉!老夫犹为他一叹。”

  束九山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刻毒,七环手武章等四人,不由得个个气得钢牙紧咬,青筋暴露。

  四人蓦而同声大喝,齐勇猛地展开平⽇所学,奋不顾⾝的向龙虎追魂束九山疾攻而上。

  一时罡气‮烈猛‬,石飞砂舞。

  一时间沉如山岳般的庒力,猛然向束九山⾝侧到。

  七环手武章与毒蝎神周钧等四人,皆为灵蛇教下翘楚之辈,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在江湖上也挣得了不小的名望。

  四人任是其中之一,已可独当一面;何况更是联手合力,对敌一人。

  他们同时出手之下,威力之大,自是无庸赘言。

  龙虎追魂束九山功力虽⾼,却也不敢大意。

  他口中虽然在讽刺对方,手上却丝毫不敢怠慢。

  这时,他骤觉⾝旁庒力大增,劲气,心中已自一动。

  意念闪掠间,龙虎追魂倏然将体內一股先天真气提⾜,双掌以眩人心神的飞快速度疾然抖颤。

  “龙虎双矛”-时间凝结成一道浑厚无隙的光墙,嘶嘶破空劲力,在那道精芒闪的光墙上,澎湃回-

  那间,七环手武章等四人袭到的兵刃,就彷若遇到一股绝大的无形潜力一般,纷纷反震而回。

  龙虎追魂束九山狂喝一掌,不容敌人再制机先,⾝形如影附形“龙虎双矛”幻成道道闪耀流光,指顾间,同对手四人各自政出七招,冷云纵横,锐风如啸。

  银蛇闪击中,那手使长剑的双尾狐刁余,已长吼一声,弃剑倒地。

  口的鲜⾎,如泉涌般迸溅出五步之外。

  束九山以他“龙虎矛法”中,凌厉无匹的“七流贯”一招,将双尾狐刁余杀死,狰猝的面孔上,又透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大喝一声,道:“小辈,你们也早些上路吧!”

  喝声中,⾝形幌闪如影,矛影伸缩间,宛若天际电闪雷轰,狂猛无伦的刺向正在狼狈后退的七环手武章等人而至。

  这时,毒蝎神周钧早己心胆俱裂,他双目一转,故意暴叱一声,左手连扬,六支乌光闪闪,前端附有两枚喂毒弯刺的“毒蝎镖”己猝然出手。

  周钧暗器甫自发出,⾝形却极快的向后倒出三丈之外。

  两个起落,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龙虎追魂束九山手中兵器连挥,叮当之声不绝,在倾刻之间,将六支喂毒“毒歇镖”磕向半空。

  但他也因此⾝形微窒,那毒歇神周钧却已亡命般消失于夜影之中。

  七环手武章做梦也估不到,自己平⽇这情向手⾜,共盟生死的老搭档,竟会在临危之际不顾一切独自逃走。

  他微一怔之下,随即双目怒瞪如铃,破口大骂道:“狗娘养的周钧,你这贪坐怕死的畜牲,算是武某人当年睛了眼…”

  龙虎追魂束九山冷冷笑道:“小子,不甩骂了,老夫早已说过,你们只不过是一群草包而己,妈的!江湖上的义气,你们也沾得上边么?”

  说话中,攻势更起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

  寒光冷云中,更带着有一股沉重逾山的庒力。

  七环手武章咬牙切齿,舞动手中的“套⽇七环”拼命拒。

  正值此时,他⾝侧人影一闪,那盘山蛟孟刚,也虚出两招,⾝形亦向一旁跃出。

  七环手武章眼角一斜,登时气得混⾝颤,他语不成声的怒吼道:“孟刚,你也…想临危逃走!”

  原来,那盘山蛟孟刚早已心生怯意,萌有逃走之念,只是灵蛇教教规素来严厉,他心中再是恐惧,也只直硬着头⽪硬撑。

  但是,⾝为两大执法之一的毒歇神周钧已以⾝试法,逃之夭夭,孟刚心胆不由一壮,忙自将唯一的救命两招一出,拔腿就走,也不管它什么教规严厉,什么江湖义气了,他⽇下所想的,只有眼前保全自己的生命要紧。

  七环手武章一见孟刚⾝形掠起,已知他的心意。

  他心中急怒集,早已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龙虎追魂束九山冷笑一声,大喝道:“老夫要是让你们跑了,便当即自绝于此!”

  他语声未住,⾝形己如流星般跟踪而起。

  略一幌闪,就扑到那盘山蛟孟刚⾝后。

  只听他厉笑一声,⾝形猝然弹起,手中“龙虎双矛”化成一道如长虹星河般浑闪的豪光,直孟刚⾝后。

  劲风呼呼,狂风如涛,这正是“龙虎矛法”中,最为狠辣的招术:“极西神火”

  孟刚猝觉背后劲力袭到,不由大惊失⾊。

  因为,他不用细看,就感到这股劲力之強,乃是生平所仅遇,他惊嗥一声,手中三节倾力向后扫出,⾝形却没命地向前跃去。

  但是,就在他三节始出的瞬息间,龙虎迫魂束九山的双矛,已经闪电深深揷⼊孟刚背心,双矛所带起的劲风,更将那三节震飞三丈之外。

  束九山一招得手,⾝形倒掠而回。

  这时,盘山蛟孟刚始混⾝浴⾎的跌出七尺之外。

  这些动作,全然快若电光石火,几乎是在向一时刻完成。

  此时,束九山⾝形始落,七环手武章却満眼⾎红,面目扭曲的大叫道:“杀得好!杀得好!我叫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畜牲逃走…”

  龙虎追魂束九山冷冷笑道:“你且慢动,老夫并非代你出气,莫忘了,你也要与他们同时上路…这一笔烂账,你们到曹地府去结算吧!”

  束九山一语未已,七环手武章猛喝一声,右臂疾扫,一阵“哗啦啦”的暴晌起处,他兵刃上的七枚利齿钢环,已似七面闪耀生辉的明月,挟着破空厉啸,奇诡无伦的向束九山猛而袭到。

  这七枚钢环此际分散空中,歪歪斜斜,走着之字路线,怪异莫测的旋转着,同龙虎追魂束九山疾飞而至。

  这乃是七环手武章用以保⾝存命的绝技:“七环灭魄”

  这七枚铜环不仅来势奇诡难测,所挟劲力之強,更是惊人。

  龙虎追魂束九山独目圆睁,面孔上的疤痕,隐隐泛出一片煞气。

  手中所执的“龙虎双矛”已在不知不觉中,微微闪幌起来。

  七枚闪飘的钢环,这时飒然一响,先前两枚已呜呜连声飞到。

  束九山冷哼一声,⾝形不退不避,右手龙矛霍然化出密密光虹,卷袭而上。

  同一时刻,他左手虎矛亦骤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锐啸,疾抖成万千银芒,层层涌起。

  眨眼间,一片金铁之声倏响,两枚钢环已被铰成粉碎。

  这时,随后另外五枚利齿钢环,三枚在空,两枚贴地,分成五个不向的地位,电旋急转看袭到。

  来势之快,几乎仅是一隙之隔。

  龙虎追魂束九山,蓦地如平地焦雷般暴喝一声,⾝形如狂风拂柳,摆幌不已。

  “龙虎双矛”此时猝然绵绵而起,豪光冷云。如九光华,辉变无伦。

  的劲力,竟将周遭空气‮动搅‬,急速的回旋呼啸…

  这乃是“龙虎矛法”中,威力最強的一招:“成龙翔空”

  一时只见精芒如虹,晶莹浑厚,劲气如涛,宛如山崩海啸,威势悦人心魂。

  七环手武章视为护⾝绝技的“七环灭魄”已在这片浩浩精芒中,全然被铰成粉絮,无影无踪。

  武章那瘦削的面孔,随着这七枚利齿钢环的破碎,己变成了惨⽩⾊。

  他⾝躯微微颤抖,鼻翅煽动,厉吼一声,⾝形有若疯虎一般扑上前去。

  龙虎追魂束九山冷哼一声,叱道:“小子,你想寻死。可还没到时间哩!”

  叱喝中双矛闪起浩浩银光,又是一招“成龙翔空”眨眼间,就将七环手罩⼊光影之內。

  束九山武功何等⾼強,士环手执着兵器已然不是对手,更何况迫比刻已是神智皆,再加上⾚手空拳?

  十招不到,他在龙虎追魂束九山的一声狞笑之下,惨号倒地。

  ‮腿大‬之上,⾎流如注,将下⾝衫完全透。

  束九山这时,面容冷酷得彷若是一个冥府阎罗。

  他缓慢的一步步向正躺在地下的七环手武章行近。

  手中“龙虎双矛”的锋端,正有一滴滴的鲜⾎,往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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