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喝酒
小亭子內的⽩⾐男子面如冠‘⽟’,长相极为俊雅,见杨易与顾采‘⽟’走到近前,对两人笑道:“二位远来辛苦,且在亭內歇息片刻,喝杯⽔酒再向前走不迟。”
一抬眼,看到了顾采‘⽟’手中剩下的一枚桃子,脸‘⾊’一变,失声道:“千年仙桃?两位好福气!”
顾采‘⽟’道:“什么叫好福气?这叫做好才气!若无才气,哪来福气?”
⽩⾐男子一愣,随即笑道:“不错,确实是好才气!若是没有传世诗歌以作‘’换,竹老先生也决计不会将这仙桃送与二位。”
他看向杨易“两位才情惊人,既然能走到我这个亭子里,可见当真不凡…”
他还‘’再说什么,却被杨易打断道:“老兄,你这里有多少美酒?”
⽩⾐男子道:“闻君来此,不敢怠慢,我特意在当城中遍寻好酒,全都拉到此处,虽然比不了中州之地的绝世佳酿,但也能称得上‘美酒’二字。”他伸手指向⾝后“两位请看。”
杨易与顾采‘⽟’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在亭子台柱后面,摆着一排酒坛,这些酒坛有大有小,密密⿇⿇的排在了台子下面,数目不下百余坛。
杨易笑道:“老兄倒是有心了。”
他伸手虚抓,已将不远处的石凳拿到手中,坐下之后,对⽩⾐中年人道:“口渴的厉害,劳烦老兄随意来一碗解解乏。”
⽩⾐男子道:“仁兄此言差矣!喝酒岂能随意?”
杨易哑然失笑“若是连喝酒都不能随意,那这酒不喝也罢!”
⽩⾐男子道:“不然!酒为粮食之‘精’华,岂能不慎重对待?”
杨易笑道:“愿闻⾼见。”
⽩⾐男子道:“⾼见没有,倒是有一点浅薄的想法。”
他叹道:“喝酒也要分时候,你看现在烈⽇炎炎,仁兄又言口渴,此时宜喝葡萄酒为佳。”
杨易头摇笑道:“老兄,若论饮食上面的讲究,你不如我。”
他看向⽩⾐男子,头摇道:“我当年有过一段时间非常讲究饮食之道,后来逐渐厌烦,喝酒吃饭也‘弄’那么多的规矩,实在是与我本人的‘’情不符。”
⽩⾐男子笑道:“哦?还请不吝赐教。”
杨易笑道:“你刚才说夏⽇喝葡萄酒最佳,说的确实不错,但葡萄酒也需要冰镇之后,去掉其中暑气方才能够下口。”说到这里,杨易道:“劳烦老兄先来一碗葡萄酒。”
顾采‘⽟’道:“来两碗!”
中年汉子笑道:“冰镇葡萄酒,暑天消暑,确实是最佳饮品,不过这是天下人皆知之理,算不得一家之言。”
顾采‘⽟’道:“就算是人尽皆知之理,刚才却没有听阁下说出来。”
⽩⾐中年人笑道:“小姑娘伶牙俐齿,却也不多见。”
他伸手一招,已将⾝后的一个酒桶提了过来,笑道:“这桶葡萄酒乃是西域大漠运来的葡萄酒,中原已然不多见。还请仁兄品鉴。”他说话间,已将酒桶木盖打开,取出两个晶莹剔透的⽔晶杯,对杨易道:“喝葡萄酒,需得用⽔晶杯,方才有几分雅趣,若是用大碗喝葡萄酒,未免有牛嚼牡丹之感,可谓是大煞风景。”
他将酒桶放在石桌之上,手掌在酒桶之上轻轻一拍,一股鲜红的葡萄酒便从酒桶中飞‘’而出,在空中又一分为二,进⼊了桌上的酒杯之中。
两个酒杯里,都倒了杯之⾼度的三分之一,两厢比较,⾼低毫无差异。可见此人对自⾝功力的掌控,已然到了极为⾼明的地步。
⽩⾐男子笑道了;“此地无冰,若想喝冰镇葡萄酒,却是需要各自想办法。”他将两个酒杯轻轻推到杨易面前,笑道:“请!”
杨易头摇道:“老兄,这酒没法喝。”
⽩⾐男子愣道:“却是为何?”
杨易叹道:“夏天喝酒,虽然是要喝葡萄酒,但葡萄酒也有⽩葡萄与红葡萄之分,夏天饮酒,自然是以⽩葡萄酒为佳。红酒在如此天气中,就算是冰镇之后,也有几分滑腻,与这等季节不符。”
⽩⾐男子默然不语。
杨易又道:“你夏季喝红酒也还罢了,你竟然还要喝木桶装着的红酒,这就不能忍了。”
⽩⾐男子脸上变‘⾊’,问道:“愿闻其详。”
杨易叹道:“木桶装葡萄酒,目的是以木料香味与葡萄酒互相浸染,使得酒⽔之中又有木料香味,因此口味极佳。但如今乃是盛夏,⾼温之下,木料与酒⽔浸染的过于厉害,使得酒⽔之中木料之味庒下了酒⽔滋味,这这葡萄酒就算是冰镇之后,也少不了一股怪味,这酒我是喝不下的。”
⽩⾐男子将信将疑,从杨易面前取过一个⽔晶杯,伸手向不远处的小溪招了招手,一股溪⽔已然被他招了过来。这股溪⽔到了他手中之后,却不溃散,形成一个大大的⽔球。
见他‘露’出这么一手功夫,杨易与顾采‘⽟’都是⾼声喝彩。
⽩⾐男子对两人的喝彩声无动于衷,只是专心将手中⽔球托住,过了一会儿,这大大的⽔球开始冒出丝丝⽩气,逐渐凝固,又过了一会儿,这⽔球,已然成了一个实心的冰球。
顾采‘⽟’见他凝⽔成冰,这一手‘’寒掌力虽然厉害,但较之杨易在⻩龙江上凝⽔做盔甲的本领却是差了不止一筹。当时杨易招⽔上⾝,只是片刻之间,江⽔便已经在⾝上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冰球。而眼前这个⽩⾐男子,却是用了好长时间,才凝成这么一个小冰球,两人差距之大,已是云泥之别。
⽩⾐凝⽔成冰之后,将冰球放在了石桌之上,立掌如刀,一掌切下,已经将冰球切为两半。
他将刚才倒好的葡萄酒放在冰球的平面之上冰了一会儿之后,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闭目品尝好半天时间,忽地叹气道:“仁兄说的对,是我错了!”
杨易笑道:“只是喝酒而已,对错又有什么关系?”
⽩⾐人道:“不,关系很大!饮酒千古事,岂能马虎?错了,就是错了!”
他站起⾝来,对杨易深施一礼,道:“今⽇饮酒,本想难为杨兄,不曾想只是第一局便一败涂地。惭愧,惭愧!”
杨易笑道:“如今可能否来一碗淡酒消暑解渴?”
⽩⾐人不敢擅专,问道:“仁兄要喝什么酒?”
杨易哈哈笑道:“此时此刻,既然没有葡萄酒,那就只能以米酒代替,你这里可有米酒?”
⽩⾐道:“有有有,米酒也有几坛。”
当下取出几只碗摆在桌上,倒了几碗米酒,向杨易求教道:“不知这米酒应当怎么喝?”
杨易笑道:“冰镇喝罢。”
端起一碗米酒递给顾采‘⽟’“喝罢!”
顾采‘⽟’接过酒碗,喝了一口,赞道:“冰凉可口,喝着正好。”
⽩⾐人向顾采‘⽟’的酒碗看去,只见酒碗上隐约有寒气丝丝冒出,但却不明显,正疑‘惑’间,就见杨易又端起一碗酒放到了自己面前“你是主人,这碗酒给你,大家共饮一碗罢。”
⽩⾐人将面前酒碗端起,⼊手便是一惊,这酒碗不知何时变得冰凉无比,杨易竟然在端起酒碗的这一瞬间,便已经将酒碗里的酒⽔给降了温,这等轻描淡写,便将酒⽔降温的手段,他便是再修炼三十年,也不可能做到。
这时杨易已经将一个酒碗伸到他的面前,与他酒碗相碰,笑道:“请!”
⽩⾐人呆呆举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米酒。只觉得这米酒⼊口冰凉,如同一道冰线从口腔沿着食道直达肠胃,一霎时燥意不见,暑气尽消。
他这一口酒下去,脑子重新恢复清醒,心中又是惭愧,又是骇然。
此时杨易早已经将一碗米酒喝完,他酒兴大发,对⽩⾐人道:“老兄,劳烦再来一坛。”
⽩⾐人赶紧又为他拿来一坛米酒。
杨易头摇笑道:“老兄,米酒解渴消暑可以,可若是想喝的痛快,那还得是⽩酒才行。
⽩⾐人此时又惊又佩,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急忙为他搬来一坛⽩酒。
杨易拍开酒封,倒了慢慢一碗酒之后,对⽩⾐人笑道:“老兄,⼲了这碗酒。”他拿着酒碗与⽩⾐男子手中酒碗碰了一下,咕嘟嘟一口喝⼲。
⽩⾐男子见他喝如此烈酒竟如同喝⽔一般,愣道:“仁兄,这般喝酒,是不是太过伤⾝?”
杨易笑道:“我生‘’好酒,体格也算是健壮,这酒喝的越多越是痛快!”
⽩⾐男子皱眉道:“喝酒也得讲究时间地点方才有意境,若是随意牛饮鲸呑,却是未免太过于耝鲁。”
杨易头摇道:“随意方才是自然,像一些所谓文人雅士喝酒还讲究必须要在什么‘花’前、月下、竹林、⾼阁、画舫、幽馆、等等风雅之地才行,就连喝酒时节也有讲究,说什么晚凉、雨霁、新月之时方才有意境。”
⽩⾐男子道:“这很有道理啊。”
杨易道:“这般喝酒,累不累?连他妈喝酒还要特意为之,这等娇柔做作,此酒不喝也罢!”
⽩⾐男子见杨易口吐脏言,愣道:“喝酒乃是风雅之事,兄台怎么骂起人来了?”
杨易道:“老子最是看不惯这些繁琐之事,喝个酒而已,当然要随自己心意而行,搞这么多繁文缛节⼲什么?”
他说话间,已然连⼲数碗,一坛酒顷刻间已经喝完。
一连喝了三坛烈酒,杨易方才止住不喝,他站起⾝来醉醺醺的放声⾼歌: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圣贤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他唱了几句,摇摇晃晃拉起顾采‘⽟’,笑道:“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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