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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风暴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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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之亚斯蓝。边境。约瑟芬塔城】

  夜已经很深了。

  整座驿站的灯火差不多都已经熄灭了。仅有零星几个房间的窗户还隐隐约透出些光亮来。

  艾殴斯躺在上,无法⼊睡。他旁边那张上,吉尔伽美什穿着薄薄的贴⾝丝袍,侧⾝睡着。他修长的腿单膝支起来,被子仅仅盖到‮部腹‬,敞开的丝袍露出几寸结实的膛,在蹿动的光火里看起来像是光

  滑的铜⾊。他的面容看起来放松而又沉静,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但艾殴斯知道,他应该没有完全⼊睡,因为壁炉里的木柴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此刻光火没有任何减弱,肯定是吉尔加美什用魂力有所维持。不过,如果他在⼊睡之后,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就真的可怕了。

  艾殴斯从上起⾝,走到窗户边上。他伸出手推开窗,想要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一下。然而,他刚刚把木窗拉开,就看见了一睹结实的石壁,和驿站的石材外立面浑然天成地连接在一起。艾殴斯回过头看

  了看房间的大门,不用猜,门背后肯定也已经变成一面石壁了。这间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吉尔伽美什变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石室。但炉火依然熊熊燃烧,火苗不时发出摇晃,仿佛被气流吹动的样子。看来吉尔伽美什还巧妙地留了几个气孔。

  艾殴斯低低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天赋果然是太过強大了。

  不过。以艾殴斯的能力来说,别说是这样一面石墙,就算是铜墙铁壁,他要闯出去,也是一件轻而易举事情。然而,一定会惊醒吉尔伽美什,更是势必会在这个边陲小镇引发不小的动,他一路蒙面,隐姓埋名至此,不想就此荒废。更何况,接下来的旅程,才是最最关键的,不允许有任何差错,所以,他不愿意冒险。

  艾殴斯转回头,看了看睡梦中的吉尔伽美什,他睡的面容上,仿佛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个传说中亚斯蓝领域上最強的王爵,犹如一个黑⾊的

  【西之亚斯蓝。格兰尔特。心脏】

  金属的‮击撞‬声。

  洞⽳里石壁碎裂的哗啦声。

  空气里不时划过稍纵即逝的亮光,仿佛短促的闪电,石壁上被劈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刻痕。看不见的气刃如同死神的镰刀,随时等待着收割鲜活的头颅。

  巨浪翻滚的魂力在狭小的地底空间里来回,鬼山莲泉和神音靠在石墙边上,被越的魂力震得气⾎翻涌,两个人都是虚弱的伤者,在这种‮大巨‬的魂力冲击下,渐渐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神音还好,仅仅只是被封印了爵印,魂路依然完好,⾝体上的创伤也都是⽪⾁伤,但对于全⾝魂路寸断的鬼山莲泉来说,此刻的感觉生不如死。她佝偻地蜷缩在漉漉的地面上,嘴角不断涌出⾚红的鲜⾎。对于魂术师来说,如果有来自外界的魂力冲击,那么⾝体內部的魂力,也一定会涌动起来,与外界呼应,这是一种接近本能的自我保护体系。但是,体內汹涌的魂力却在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魂路里阻塞停滞,每一个断点都发出撕裂般的疼痛来,‮大巨‬的痛如同一面‮大巨‬的铁板整个朝⾝体拍下来,几乎要让莲泉昏过去。

  “阿克琉克,她们俩快坚持不住了。”麒零一边用⾐袖擦着鬼山莲泉的嘴边的鲜⾎,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扶住神音的后颈,朝她的爵印里源源不断的输送进魂力。之前,麒零本来也扶住了鬼山莲泉的耳际,准备输送魂力给她,麒零掌心里的魂力刚刚往外一吐,鬼山莲泉就立刻发出一声惨烈的“不——”因为麒零汹涌的魂力进⼊她的⾝体之后,更加剧了她的痛苦。麒零吓得赶紧放开了手,只好不知所错地擦着莲泉吐

  出来的⾎,束手无策。

  “我知道,但是…”阿克琉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呼啸而来的橙⾊闪电给切断了,眼前霓虹攻击绵绵不绝,他的动作快吐鬼魅,健硕的⾝躯在狭窄的石壁之间快速的跃动,犹如残影般无法看清楚,偶尔视线里能够捕捉到一个清晰的定格,但随之必然是面而来的一记‮烈猛‬的重击。他的双手已经变成两把能够撕碎一切的利刃,阿克琉克和天束幽花竭尽全力地闪避着,因为一旦被这双手抓住,势必会在瞬间被撕成粉碎。

  “气盾!”阿克苏克大喊一声,戴着鹿⽪手套的右手撑开手掌朝前一推,他手掌前方空气里突然幻化出一面圆形的闪烁着彩虹的光芒的气盾,气盾刚刚撑开,霓虹山电般的双手就抓了过来“锵——”的一声,

  他的指甲划到气盾上,仿佛抓上了一张看不见的透明钢板。

  阿克琉克双眼轻轻一眯,嘴角一丝隐隐的微笑浮动上来,他的手指微妙地动了几下,那面前气盾突然仿佛降低了密度,霓虹的双手猛然穿透气盾,抓了过来——

  接下来所以的变化[天珠变]都发生在几乎同一瞬间。天束幽花想要大喊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复杂,太难以理解。本来,阿克琉克的气盾密度非常大,霓虹是无法穿透这面气盾,的然而,他突然将气盾的密度降低,本意是想要将霓虹的双手切近气盾內部,然后,在突然加強气流旋转的烈度,这样,就仿佛让霓虹把双手伸进了一台绞⾁机器,那些构成气盾的⾼数旋转的气流,瞬间就能让他的双手鲜⾎淋漓。然而,阿克琉克却并不知道,霓虹的天赋,使得他本⾝对痛觉没有任何的感受,一般人在被气刃切割之后,都会下意识地缩回手保护自己,然而霓虹没有任何停顿,双手⾎淋淋地冲阿克琉克的口笔直地抓了过去。

  阿克琉克瞬间朝后飞掠到退,但已经晚了,他的口上被抓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还好没有伤及心脏要害,但被撕下了几块⽪⾁,依然痛彻心扉。

  霓虹站在原地,他的双手被阿克琉克割出了几十道深深浅浅的⾎口,粘稠的⾎浆沿着他的手指滴滴答答地坠落在地上,狭窄的空间里⾎腥气味越来越浓烈。但是他的脸上,已然是那副纯真而又无辜的面容,他没有痛苦,没有愤怒,没有杀气,没有恐惧,他的表情柔和而安静,像从光照耀的午睡里刚刚醒来一样。

  天束幽花手持冰弓,⾝形快速闪动而上,她抓住此刻的机会朝霓虹发出‮烈猛‬的箭矢。然而,霓虹的⾝速太快,一闪就消失了。

  阿克琉克叹了口气,再次上前,和幽花并肩战斗。

  整个昏暗的空间里一片残影,而且阿克琉克又时不时地隐⾝,天束幽花怕误伤到阿克琉克,出手有所顾忌,也无法彻底地施展开来。

  空气里阿克琉克突然显影,他带着手套的双手朝前一推,一股凶猛而又锋利的气浪错斩杀地袭向霓虹,霓虹虽然有着无所畏惧的天赋,然而,在这样的一般包含了无数透明气刃格斗魂力面前,还是不敢正面锋,他鬼魅般的⾝影朝后倒掠而去,下一个瞬间,又变为闪电到来,阿克琉克的⾝影“砰”的一声有消失在黑暗里。

  “想要过来,没那么容易!”天束幽花反手看不见的弓玄上快速地撩拨了几下,空气里突然“嗡嗡嗡嗡”连续密响,狭长的石室洞口,错编织出无数冰冷的弓弦,如同‮大巨‬的蜘蛛留下了一张捕食的庞然大网。

  “哎哟!”空气里一声哭笑不得的喊叫声,随即,阿克琉克以一个尴尬的‮势姿‬显影在空气里,很显然他被天束幽花的弓弦给住了。

  “这!”天束幽花脸一红,随即怒火大发“你好好正面较量不行么,非要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东投西窜的,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儿!”

  “好好好,是我的错,但你先把我放下来啊…”阿克琉克苦笑着,⾝体悬空在弓弦的网上,仿佛被蜘蛛网挂住的一只蝴蝶。

  “扑哧——”一⾝⾎⾁模糊的闷响。

  天束幽花眼前,刚刚还在嬉⽪笑脸的阿克琉克,瞬间満脸绷満了痛苦的神⾊,他的脸⾊也变的苍⽩起来,随即,⽩⾊的弓弦上泪泪流淌下鲜红的⾎浆。阿克琉克的背后,霓虹的手已经深深地揷进了他的左后肩膀。

  “你不要动!”天束幽花大喊一声,然后“砰砰砰砰”一阵密集,无数冰箭擦着阿克琉克的耳际,向他⾝后的霓虹,霓虹飞快地躲避开去。

  天束幽花冲过去,用锐利的弓柄划断住阿克琉克的弦网,把她拖回去到石室里来。她一边拖着⾎流如注的阿克琉克,一边回⾝不断地朝着石室门口,密集地划出锐利的弓弦,密密⿇⿇的把⼊口封锁起来。然而,她知道,这些弓弦在霓虹那双仿佛斩杀一起的双手面前,抵挡不了多久,于是她大喊起来:“麒零!麒零!你快到们口抵挡一下,阿克琉克受伤了!”

  麒零放下鬼山莲泉,应声而起,他手持半刃巨剑,⾝后一阵⽩光汹涌,苍雪之牙从空气里幻影而出,一人一狮警戒着,站在弓弦编制成的蛛网背后时刻警惕着霓虹袭击过来。

  然而,石室却一片静谧。

  “没·····没动静了?”麒零回过头,望了望斜靠在石壁上的阿克琉克,他的嘴毫无⾎⾊,但是依然维持着一个不羁的笑容。

  “看样子,”神音挣扎着站起来,她表情凝重的望了望石室外的通道,远处,那个橙⾊的⾝影静默的矗立在黑暗里“霓虹得到的指令并不是要袭击我们,而是驻守这个石室,他的任务只是看守着我们,不让我们逃逸。所以我们退回到石室里来,他也就不再继续追杀了。”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等在这里,天一亮⽩银使者们一来,就会发现我们了。光发现我们还不要紧,这儿还有个风源的人呢,好死不死,这人还偷东西,偷什么不好,偷口晦气的棺材。但不管偷什么,对我们而言,往大了说,那可是叛国罪啊!”天束幽花看着斜躺着得阿克琉克,他肩膀后背的⾎洞非常深,隐约可以看见⽩⾊的肩胛骨,霓虹的攻击总是处于百分百的巅峰状态,对他来说,没有手下留情这个说法。实在太可怕了。但阿克琉克脸上依然是一副満不在乎的样子,嘴角的笑容依然像个顽劣的贵族太子。天束幽花看得来气,忍不住“哼”了一声。

  阿克琉克脸⾊苍⽩的笑了笑,顽劣的说:“看来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啊,我这个风源的,就算是一个阵营,也敌不过同宗同门啊,被别人联手,一个用网把我捆起来,一个就背后给我一爪子,哎,我命真苦。”

  天束幽花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浑‬“我还没嫌你碍手碍脚呢!我好好的在拉弓弦,你瞎了眼要往上撞我有什么办法!”

  阿克琉克咳嗽了两下,嘴角渗出一丝鲜⾎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好好好,我我瞎撞上去的。”但他忘了自己肩膀的重创,这一耸肩的动作,让他痛得忍不住要紧了牙。

  “快别闹了你们两个。”神音转过头来,对天束幽花说。“你会布永生之阵么?”

  天束幽花愣了一愣,随即脸慢慢涨红起来,突然间爆发的怒意让众人都吃了一惊,他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说“凭什么我要用这么消耗魂力的阵法来救一个他国的使徒啊,我不做!”

  “幽花你别闹了······”麒零刚要开口,他⾝边的莲泉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袍子,暗示他不要再说了。麒零转念一想,突然明⽩过来,肯定是幽花继承魂路有缺陷,不完整,所以,他才没有办法做出永生之阵来。而对他来说,要承认这一点,实在是太过屈辱,以他的个来说,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没关系,麒零,把这个洒到我的伤口上。”阿克琉克从自己间的袋囊里,掏出一个浅蓝⾊的陶瓷瓶,递给麒零!

  麒麟接过瓶子,把布塞子拔开,一股凛冽的冷香冲进鼻腔里。

  “快点,别发愣,否则‮效药‬都挥发了。”阿克琉克催促道。

  “哦!”麒零赶紧点头,把瓶子倒翻过来。朝阿克琉克肩膀上的⾎洞抖动着,然而,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粉末或者体掉落出来。

  “阿克琉克,这个是空的!”麒零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然而,阿克琉克确没有理睬他。他闭着双眼,⽪肤上隐隐的浮动出无数细密的金⾊刻纹。麒零低下头,发现他伤口处的骨⾎,正在飞快的愈合‮生新‬。

  “这药·····应该是气体。”鬼山莲泉看了看麒零手中的空瓶,低声的说道。

  一会儿之后,阿克琉克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他转动了一下左肩膀,一阵“咔嚓咔嚓”的肌腱响动“差不多了。”

  “这药是什么啊,这么神奇,也太厉害了吧。有了它,不就等于有了永生的天赋么。”麒零惊讶的说。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首先,这药可不好弄,就算是在我们风源,也极其稀少。我也就随⾝带了2瓶。刚刚被你大手大脚的洒了一整瓶,现在我就只剩下一瓶了。”

  “这药是一瓶·····空气么?到底是什么啊,这么稀罕。”麒零问。

  “我们风源有一处圣地,是名叫‘风津道’的峡⾕,峡⾕的绝壁上,生长着一种植物,叫做【栖风石莲】,每隔几年的冬天,这种植物就会枯死,然后第二年,种子再新成为新的植物。栖风石莲在死亡的时候会扩散一种气体,这种气体就是具有重生和治愈的功效。我们将这种气体采集起来,就变成了我瓶里装的这种药了。”

  “听起来并不难弄啊·····”麒零挠了挠头,他回过头望了望弦网外面那个黑暗中一动不动的橙⾊⾝影,看起来霓虹暂时不会再进攻他们了,于是把苍雪之牙重新收进了爵印里。

  “那你可就错了。”阿克琉克说到自己的本行,忍不住滔滔不绝“首先,虽然栖风石莲数量不少,但是,它们枯死时扩散的气体是有限的,而且这种气体在低浓度的时候,恢复治愈效果并不強烈,只有当这种气体浓度达到非常⾼的纯度时,才能起到像刚刚我这种迅速‮生新‬⾁的作用。所以,需要采集很多很多,多到超过你想象的这种气体,然后用风源特有的对气流的控制,将所有栖风石莲扩散的气息庒缩进一个小小的瓶子里,才能有这样的作用。而且这种植物都是生长在万丈⾼的悬崖峭壁上,他们枯死也就是片刻时间內的事儿,峡⾕里一年四季都充満了丰沛的气体,风莲的气息刚刚扩散,就会被吹得満峡⾕流窜,瞬间就消失了。所以,光采集这一点,除了我们风源的人。估计没有人能做到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源的人完全不用这么⿇烦,我天生就有这样的天赋,只能说你们就是劳碌命。”天束幽花冷笑一声,靠在墙壁上抱这双手。

  “可是,你的魂路是有问题的。”阿克琉克站起来,走到天束幽花面前,看着他的脸,低声说道:“你⾝体內部的灵魂回路里,有很多残缺不全的区域,你自己清楚这一点么?”阿克琉克的脸上是一种淡淡的同情和怜悯,让他本来不羁而潇洒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暖泉般得温柔之下。

  “你·····你怎么会知道?”尽管天束幽花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不要显得太过吃惊,但他脸上露出的差异神⾊,已经暴露了他內心的震撼。

  “你别忘了,我是医生[超级医生推荐阅读此书]呢。”阿克琉克脸上重新带起了笑容“刚刚战斗的时候,你在我⾝边,你的魂力流动非常明显,所以我也能感受到你的魂力在你⾝体里流动,会有明显的阻碍,魂力被迫改变流向,从而造成你的魂力并不稳定,所以你的天赋相应的也会受到损伤,变得残缺不全。所以,就算你嘴硬,但是你自己心里肯定知道,你是做不出永生之阵的·····”

  “这个不怪他·····”鬼山莲泉虚弱的从地上坐起来,勉強的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她擦了擦嘴边的⾎迹,轻轻接过了话语“她的⽗⺟是前六度王爵西流尔,幽花是在她⺟亲在‮孕怀‬期间,就从他⺟亲——当时的六度使徒——的⾝体里继承了属于他⽗亲的特有魂路,她的⺟亲去世之后,于情于理,幽花都是理所当然的六度使徒的唯一人选,只是当时在永生岛屿上情况非常复杂,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西流尔冒险的将他的魂路赐予了我。”

  “你告诉他的?!”天束幽花转过头瞪着麒零,眼睛里明显烧起了怒火,这是属于她的家族秘密。也是她一直以来最不想和人提起的东西。

  “当然不是!你和我说过之后,我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麒零急忙摆手。

  “幽花,是你⽗亲西流尔告诉我的。“鬼山莲泉的声音沙沙的,嗓子里依然残留着淤⾎,”当时,为了帮助我逃离特蕾娅和幽冥的猎杀,他将这套魂路赐予了我。在赐印之前,他明确告诉了我,他之前并没有尝试过这种两套魂路共存的方法,他也只是在理论上,觉得也永生天赋的威力,⾜以修复任何⾝体里的损伤。而且,你的⽗亲在赐予我回路之前,有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天束幽花冰冰的问,她咬着牙,嘴咬得发⽩,眼里浮出一层浅浅的泪光。

  “他说,这套回路,本来应该是属于你的,只是他可能永远无法离开那座岛屿了——那个时候,他的⾁⾝和岛屿之间,其实已经无法再彼此剥离了——他让我发誓,如果他将这套魂路给我,那么,我将在接下来的生命力,担任起守护你的角⾊。他让我保护你。”

  天束幽花的目光渐渐软了下来,但是,她眼里涌起的泪花,却冲出了眼眶,变成两颗滚圆的泪珠,滴在她的脸颊上。她迅速的转过⾝去,不让人看见她哭泣的样子。一直以来,她都只能从别人的嘴里,听见关于自己⽗亲的一切,知道⽗亲是亚斯蓝领域上赫赫有名的永生王爵,然而,她却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爱。只是在最后,西流尔的爱,以这样的一种死亡的代价、沉重的方式,全部赐予了她。她脑海里此刻汹涌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感动、悲伤、愤怒、怨恨、追忆…种种情绪在膛里酿成一碗滚烫而酸涩的草汁,哗啦啦地淋在心口。

  “咦…”阿克琉克走到鬼山莲泉⾝边,他伸出手,在莲泉肩膀和胳膊上隔空‮摸抚‬着,他的神⾊极其凝重“莲泉,我知道会很痛,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你尽可能地运行一下你的魂力,我决定…我现在说不上来,但我有种感觉,你稍微运行一下,我检查一下你的魂路…”

  “好。”鬼山莲泉稍微坐直了⾝体,随即,她额头上陡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麒零看着她毫无⾎⾊的苍⽩面容,知道她此刻正在承受这刀刃剐⾝的剧痛。

  “好了可以了。”阿克琉克垂下双⾊。

  鬼山莲泉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她抬起手,擦掉额头的汗⽔,虚弱的笑了笑。

  阿克琉克的面容看起来说不出的严肃,他冷峻的眉眼下,蔵着明显的悲悯。

  “怎么了?”鬼山莲泉看着他的脸⾊,疑惑的问到“有什么问题?”

  “你可知道,”阿克琉可顿了顿,仿佛在琢磨着到底该如何措辞“西流尔其实和你‘签订’了一分契约么?以你的⾝体为纸,用魂路书写在你的⾝体上的…契约。”

  “契约?你是指我发誓么?这个当然,我知道,既然我发誓会保护幽花,我就一定会做到,这个你放心好了。”鬼山莲泉轻轻笑着,她看起来疲倦极了,美的面容仿佛被冬⽇的冷雨淋了整晚的花朵。

  “不是这个…”阿克琉克深昅了一口气,转过眼不忍心看莲泉,”无论你是否遵守你的誓言,你都必须、不得不保护天束幽花的生命,否则…否则…“阿克琉克几度张口,却没办法说下去。

  “什么意思?”天束幽花忍不住揷话进来。而坐在地上的莲泉,依然望着阿克琉可,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这么说吧,”阿克琉克叹了口气,他望着莲泉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忍地说道“如果天束幽花死了,你也会死。”

  “什么。”麒零和幽花同时叫起来。

  阿克琉克站起来,看着他们,缓慢地说道:“之前在战斗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天束幽花的魂路是残缺的了。那时,我并不知道西流尔有赐给莲泉魂路这回事。刚刚我检查了莲泉⾝体里那套回路之后,我才发现了她和幽花彼此之间的联系。莲泉你知道么,天束幽花回路里残缺的那部分,在你的⾝体里都得到了強化,你拥有她没有的部分。但是,西流尔在将灵魂魂路赐予你的时候,刻意留下了几处关键的连接,没有赐予你,这些,在天束幽花的体內,都是完整保留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阿克琉克深昅一口气,继续说道“天束幽花的魂路是从她⺟亲体內天然继承,尽管残缺,但是却可以勉強‮立独‬生存[永生]。然而你⾝体里的部分,西流尔刻意留⽩了几处最关键的区域,这几处区域,只有在幽花体內能够找到。你和天束幽花同时生存[永生],这套回路才是完整的,所以,一旦天束幽花一死,就再也没有一套永生回路,也因此分崩离析…你自己肯定清楚,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两套回路彼此切割下依然存活,完全是依赖永生回路強大的愈合能力,而且此刻你的⾝体又种植进了第3套回路,一旦永生的能力不复存在…”

  虽然阿克琉克没有继续说出下面的话,但是谁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昏暗的石室没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

  “西流尔当初,有告诉过你这一点么…”阿克琉可的声音有点沙哑,显然,他不太想问出这个问题。

  果然,答案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鬼山莲泉摇‮头摇‬,说:“没有。”

  麒零猛然把剑往地上一揷,锋利‮硬坚‬的剑刃“吭哧——”一声揷进石板地面里。他虽然很生气,他本来觉得西流尔特别伟大,但此刻,他却突然觉得西流尔自私而卑鄙。但因为他又是幽花的⽗亲,这样做也是出于保护女儿的⽗爱。所以,他也找不到可以撒气的地方。他觉得这对莲泉来说,简直太不公平了。他慢慢地朝鬼山莲泉走过去,在他脚边蹲下来,他伸出手握着莲泉的手,说:“莲泉姐姐,我会保护你的。要不是你在魂琢里一直帮我,我早就死在里面了。你的命是西流尔救的,他要,咱们就给他。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我就给你。”

  莲泉轻轻地笑了,她的眼眶泛起一圈红⾊“傻孩子,你的命就是你自己的。好好留着。就算没有这个要命的‘契约’,我也会以我的生命保护幽花的。因为我对西流尔起过誓,如果自己立下的誓言都不尊重,那么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任何尊严了。我们王爵和使徒,从来都是为了荣耀和信仰而战的,不是么。在我还没有做使徒的时候,我哥哥鬼山魂就是这么告诉我的。银尘也一定能够有这样对你说过吧?”

  莲泉拍了拍他的头,又说:“而且,我现在⾝体里面的魂路都断了,就是歌废物,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呢。所以,没什么值得伤心的。你说是吧。”

  麒零鼻子一酸,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尽管他的外表比之前在福泽的时候看起来要成了很多,个字也长⾼了,但实际上,他的心里还是当初那个懵懂而善良的少年。

  天束幽花看见麒零拉着鬼山莲泉的手,而且居然还为了她哭,心里忍不住别扭起来。她走过去,抬起脚在麒零背上踢了踢,⾼傲地一扬脸,说:“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而且又不是什么坏事,多恶劣一个人做我的替死鬼,不好么?就算不用死,平时为我挡两刀、挡两箭什么的,不也好么?”

  麒零猛然站起来,他比天束幽花⾼一个头,所以,他俯视而下的目光看起来格外凌厉,再加上他此刻凝重得有些怕人的表情,天束幽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麒零说:“天束幽花,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听清楚了,下一次,你要再这样和莲泉说话,我一定代替你⽗亲好好教训你。”

  天束幽花突然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麒零会这样这自己说话,但转瞬间,惊诧就转换成了強烈的忌妒和愤怒,她抬起手用力地甩了一耳光在麒零脸上,啪的一声,寂静的石室里,这声耳光显得更加清脆。“你以为你是谁啊!”天束幽花看着麒零脸上迅速出现的五指印,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但是她倔強地转过⾝,朝石室外面走去。

  “拦住她,霓虹还在外面。”莲泉急促地说道但声音听起来依然虚弱无力。

  阿克琉克突然显影在天束幽花的面前。

  “滚开!”天束幽花冲着阿克琉克吼道。

  “你要出去⼲吗?你打不过外面那个人的。你没看我口和肩膀两个⾎洞么?我还会隐⾝呢,都被打成这样。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口被抓个洞····不太好吧?”阿克琉克冲天束幽花眨眨眼,嘴角露出一个调⽪的微笑,配着他英俊的眉眼,和温柔磁的嗓音,有一种安抚人的力量。

  果然,天束幽花没那么动了,她哼了一声,语调缓了下来“外面的人是霓虹,他是现在的四度使徒。比我们厉害多了。”

  “四度啊?怪不得···那我打不过他。你六度,我七度,差好几个级别呢。”阿克琉克继续微笑着安抚天束幽花。

  天束幽花也叹了了口气,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不过说起来,我们这里还有两个王爵呢!不过一个王爵现在魂路寸断,是个废人,而另一个王爵从头到尾都是废人。”麒零从远处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和她计较。“而且,我们这里还有一个⾼位使徒,二度使徒神音,但她现在魂印被封了,也没办法出手···”

  “你错了。“神音慢慢地走过来,望着石室外面。

  “错了?你不是二度使徒吗?”天束幽花疑惑地问。

  “我是二度使徒没错,但是,就算我魂印没有被封,我也打不过霓虹。我早在永生岛上,和他一起猎杀山鬼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魂力和魂术级别,远远超过我。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和他的王爵特蕾娅,他们两个的排名,都也要低于他们的实际实力···或者说,一直以来,他们的实力都被严重的低估了。”

  “但现在⽩银祭司不是也在你⾝上试验了很多种攻击元素么,你现在的实力也比之前有了飞跃吧。还是打不过霓虹?”天束幽花不服气地说。

  神音没有接话。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头摇‬。不知道她‮头摇‬是表示承认自己打不过,还是说自己不知道。

  “不能老待在这儿,得想想办法,否则天一亮,大家就都被抓了。”阿克琉克双手抱在前,一副苦恼的样子,他看着沉默的众人,于是提⾼音调说“这样吧,你们按照我的计划来。我保证你们能逃出去。”

  “怎么逃?刚才不是一直打到现在么,没胜算的,对霓虹来说,没有所谓的疲惫,劳累,痛苦,伤病…他能够在那里站一百年,站到我们都变成一堆骨头。”麒零哭丧着脸,在地上坐着,巨剑丢在一边。显然,刚刚⾼強度的战斗和随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也忘记了刚刚阿克琉克冲自己下跪的怪异举动。

  “听着,等下幽花你把弦网割开,但是不要有任何举动,你们就站在石室门口,不要出去,只要你们不出去,他就不会行动,我隐⾝悄悄靠近他,然后我突然将他抱住,瞬间移动到石室里来,你们记得靠墙站立,给我留出通道。一旦我把他拖进石室,你们就赶紧往外面跑,天束幽花,你用弓弦密密⿇⿇地把洞口封起来,能封多少就封多少。你们出去之后,就立刻逃出心脏,只要到达地面,他们要想再追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你呢?”鬼山莲泉轻轻地问道。

  “至于我啊,你们就别担心了。“阿克琉克拍拍双手,动作说不出的潇洒,”对于我们风源的人来说,就算是打不过别人,但是,别人想捉住我们,也不容易呢,风的特你们还不清楚么,来无影去无踪啊。哈哈哈。”阿克琉克开心地笑着,两排洁⽩的牙齿,让他看起来英俊极了。

  “可是…”麒零刚张口,就被阿克琉克打断了。

  阿克琉克说:“别可是了。就这么办把!记得,动作要快,而且,别挡道。我可不保证我能一直抱住他。而且,抱着一个男人,多别扭啊。要是抱美女,我可就不撒手了。哈哈。”

  麒零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小心。”

  【北之因德帝国o绒花官邸】

  庞大的宮殿在満天星斗的映照下,显得静谧而又神圣。

  连绵起伏的无数个宮殿尖顶仿佛一把把利刃,耸立在雪域山峰的‮端顶‬。尖顶上五彩斑斓的琉璃窗户光芒流转,月光和星光混合反人的光霭。

  榻上,有人轻轻地起,她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路朝前,安静而轻盈地走动着,她纤细而光洁的脚踝,在月光下看起来仿佛象牙雕刻而成。

  她在镜前轻轻地脫下黑⾊天蚕丝编织而成的睡袍,重新换上了新的纱裙,她摘下手腕上和脖子上那些贵重的首饰,把浓密的瀑布般长发轻轻地绾了个简单发髻。

  她走出宮殿的大门,脚下是几千级台阶,深不见底地笼罩在凌晨的寒雾里。宮殿建筑在雪峰的‮端顶‬,从官邸的大门到正殿,有一段长得惊人的台阶,从山脚下,一直通到宮门前。

  远处,连绵不绝的雪山在天空里构成了一条起伏的亮线,月光照耀在千万年的积雪上,仿佛一条流淌的星河。

  空气里都是寒冷的粒子,夜风让人清醒。庞大的雪域,在这样的月⾊下,看起来有一种清冷隽秀德美。

  此刻,台阶的‮端顶‬,站着一个⾼大拔,面容美气人的男子。他仿佛一直在等待女子的到来。

  “我好了,伊赫洛斯,我们走吧。”女人‮媚娇‬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悦耳,悦耳中又带一丝‮媚妩‬,风情万种。

  “是风后陛下。”伊赫洛斯弯,毕恭毕敬地举起双手抱拳在前面。他手里拿着一把修长的极窄刀刃,看起来仿佛一枚狭长的柳叶。

  “你怎么还叫我风后陛下啊,等会儿出去了,你这样叫,那不天下[遮天]大了么。”风后提起纱裙,走到台阶上,‮媚妩‬地笑了笑,娇滴滴地说“从现在开始,不许这么叫了。”

  “是,西鲁芙大人。”伊赫洛斯不苟言笑,声音听起来同他的刀刃一样,冰冷而又‮硬坚‬。

  “诶,你这个人啊,就是不懂得变通。你觉得全天下[遮天]的人,都不知道风后的名字就叫西鲁芙么?”西鲁芙叹了叹口气,风吹开她鬓角的几缕长发,她的面容在月光下如女神一样完美。

  伊赫洛斯看得呆了,但随即,他马上強制自己收住心神,低下头,问:“陛下,那如何称呼你呢?”

  “就叫我,主人,就好了吧。”西鲁芙笑着,一双潋滟的眼睛弯弯的,有一种蒙的美。

  “是,主人。”伊赫洛斯笑了笑,他那张仿佛刀削斧凿的脸,终于有了点柔和。

  “你啊,就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啊,就温柔很多。很好的一张英俊的脸,每天都像刚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那个女孩子会敢和你说话啊,凶巴巴的。伊赫洛斯,你年纪不小了吧?你看,还没个归宿。”西鲁芙一边往台阶下走,一边和他说道。

  “属下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的‮全安‬,其它的暂时都没考虑。”伊赫洛斯重新恢复了他那张不过有效的脸。

  “诶,好吧。”西鲁芙拿他没办法,这么多年,他的格就是这样,仿佛一块冰冷的钢铁,宁不弯,也焐不烫的。“你的魂兽能飞么?”

  “能。”

  “那我们就坐你的魂兽吧。我的那只啊,就不放出来了,它太吓人,又难管教。没事儿还是别放它出来为好。”西鲁芙银铃般地笑着,刚笑了两声,发现在寂静的宮殿里,显得太吵,于是她掩了掩嘴,冲伊赫洛斯眨了眨眼睛。“哦对了,我也不能再叫你伊赫洛斯,这个名字‮国全‬都知道。叫你什么好呢?”

  “那就去掉中间,叫我伊斯把。”伊赫洛斯说。

  “你胆子不小,伊斯?铂伊司会打你庇股的!”西鲁芙笑着说。

  “那主人,您决定吧。”伊赫洛斯低下头,恭敬地说。

  “要么就叫你赫赫吧。”西鲁芙说,脸上是逗弄他的表情。

  “赫赫…陛下,我年纪不小了,赫赫这个名字…”伊赫洛斯脸上泛起几丝尴尬,让他这个平时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人看起来,显得格外有趣。

  “又叫我陛下,记得要叫主人。就赫赫吧。就这么定了。”西鲁芙笑着摆摆手,打断了伊赫洛斯。

  “是,主人。”伊赫洛斯说道。

  “好了,走吧,把你那个宝贝放出来吧,我还没见过它呢。”西鲁芙把裙子稍微提⾼了一点,露出她洁⽩的脚踝。她脚底踩着一双⽟石做底的镂空鞋屐,让她的脚显得纤细而轻巧。伊赫洛斯右肩膀上一阵炫目的⽩光涌动而出,一匹‮大巨‬的浑⾝⽩银鬃⽑的雪狼,出现在台阶上,它的眸子温润而驯服,它低着头,走到西鲁芙的面前,两条前腿温顺地跪了下来。

  “你的狼能飞?”西鲁芙抬起脚,跨到它的背上。

  “嗯。”伊赫洛斯点点头,目光里是格外骄傲的神⾊。“对了,主人,要么,你就叫我‘狼王’,好么?”

  “好的,赫赫。我们出发吧。”

  “…”【西之亚斯蓝o格兰尔特o心脏】

  空旷的石室里,此刻,只剩下阿克琉克和霓虹两个人,彼此对峙着。

  麒零四人,已经按照刚刚阿克琉克的计划,顺利地逃出去了。石室门口,是天束幽花的弓弦编织而成的网,阿克琉克看了看,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姑娘,看来是真的怕,密密⿇⿇地不知道编了多少层。估计魂力也消耗不少吧。

  对面,霓虹手上沾満了⾎浆,如同一个杀戮天使般安静地站立着,阿克琉克背对着石室的出口,看着霓虹镇定地微笑着。霓虹眼神里闪烁着疑惑,和不解。

  “你啊,一定在奇怪,刚刚我被你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为什么,现在却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和你对峙,是么?”阿克琉克的笑容魅惑而又俊朗。

  霓虹没有说话,他什么都不懂,他也理解不了阿克琉克那么复杂的对⽩。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关在石室里的人逃了出去。

  “刚刚小朋友们都在,我也不好意思亮出真家伙来和你打,现在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我啊,可以好好地和你较量一下呢。”阿克琉克一边说着,一边⾝上渐渐涌动起一阵黑雾。

  霓虹已经感应到了他体內魂力的彼岸花,所以,他摆出了防御的‮势姿‬,随时等待着阿克琉克朝自己发动进攻。然而,阿克琉克一动不动地微笑着,只是,绕他全⾝的黑雾越来越浓,黑雾旋转绕,最后,竟然幻化成了一件厚重的黑⾊披风。又长又大的披风在阿克琉克⾝上风招展,包裹着他,萦绕着他,活像一副幽灵的羽翼。

  霓虹突然闪电般朝阿克琉克蹿动过去,他眨眼的瞬间,就已经近到了阿克琉克面前。阿克琉克却一动不动,仿佛束手就擒地等待着霓虹的双手将他洞穿。

  然而,在霓虹的双手刚刚触碰到阿克琉克⾝体的瞬间,那件诡异的黑⾊披风上就突然‮炸爆‬出几股又耝又壮的幽蓝⾊剧烈电流,接着,仿佛无穷无尽的闪电突然从披风里蹿动而出“砰——”的一声,霓虹的⾝体被飞快地反弹了开去,他重重地撞在石壁上,然后摔下来砸在地面,墙壁在他的⾝下裂开了几条‮大巨‬的裂

  “唉,”阿克琉克叹了口气“看来你果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说完,阿克琉克一步一步优雅地朝趴在地上的霓虹走去。他的步伐空灵而诡谲,仿佛一个完全没有重量的幽灵。他走到离霓虹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站定了。他看着霓虹挣扎着,站起来,和自己再一次对峙着。

  “为了让你不要再浪费力气,我啊,就快点解决你吧。”阿克琉克说完,微笑着,从披风里伸出双手,他用右手轻轻地摘下他左手的手套,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应该一只就够了吧。”

  他缓缓地朝霓虹伸出他那只摘下手套的左手,火光映照在他的手指上,纤细,完美,洁⽩如月牙,甚至没有丝毫瑕疵和疤痕,连⽑孔和皱纹都看不见,仿佛⽟石雕刻成的神之左手。

  阿克琉克伸出去的左手食指和中指竖在一起,然后他缓慢地把手挪回来,两个手指的手背靠近嘴,他仿佛飞吻一般地,‮吻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然后迅速地朝旁边轻轻一划。

  霓虹双眼一花,突然整个人就被抛到了⾼空,下一个瞬间,无数密集的气刃,犹如深海里成千上万闪亮的密集鱼群般将他包裹了。

  人去楼空的石室里,只有霓虹一动不动地躺在石头地面上。他的四肢、每个关节,都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大巨‬的⾎泊从他的⾝体下面急速地流淌出来,在冰冷的空气里,慢慢地凝固了。火光照在上面,像一块‮大巨‬的温润红⽟。

  霓虹的面容,看起来依然没有任何痛苦,没有任何恐惧,没有任何悲痛。他依然无辜而⼲净,像一个沉睡的英俊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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