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南时代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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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太平间,那个可怜的女婴,没有被自己的⽗⺟看上最后一眼,就被李医生处理掉了。整个过程,吕浩都没有一句话,他实在找不到话可,又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去。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不起这个死去的女婴,是自己还是老板?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他都有责任。是他自始至终导演了孩子上位的一曲,结果到头来却是竹篮打⽔,一场空。他此时想得最多的是,他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念桃。念桃原本有她的生活,有她的轨迹,被他強行拉进了他们这个磁场,被他定格在这个场地之中,孩子成了念桃全部的希望和未来,孩子也成了她坚守爱情的理由和支柱。现在,这个孩子突然没有了,念桃的希望和未来怎么办呢?♀♀h
吕浩的心成了一团,痛?忧?悲以及对自己不能正视全部涌进他的內心,涌进他的生活,甚至涌进他的⾎。他感觉自己全⾝上下全部浸泡在一种蒙的东西里面,这种蒙如大雾,又如错杂复杂的八升阵,他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他也找不到出口在哪里一般。
吕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念桃住的房间,一进房间,念桃靠在头上,见吕浩来了,很是奋兴地:“吕浩,孩子终于顺利地生下来了,医生一切都很顺利。不过,我当时被全⾝⿇醉了,我还没见过孩子,医生孩子有一点点小问题,暂时还不能⺟子同室,你去看看孩子好吗?对了,你们的事情办完了?"吕浩努力地庒住內心的伤悲,换成一脸的笑容,可是他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为什么一切突然变得这么惨呢?老板此刻不知道会伤得多深,可是他却不能来看看孩子,更不能来看看念桃。而念桃这个傻女孩啊,竟然如此幸福地看着他
“是啊。这一回你该放心了,安心静养几天。”吕浩脸上的笑容,自己都感觉很不是味道,可是除了如此面对念桃外,他还能如何呢?
“可是,为什么要⺟子分开呢?李医生孩子有点小问题,目前还得由医院护理着。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孩子。李医生是一个女孩,我也有一点失落,我以为是一个男孩,你看看我准备的⾐服,全是男孩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女孩他知道孩子的事情吗?孩子问题到底大不大呢?我好想给你打电话,我也想给他打电话,可我感觉你们在京北一定有什么大事,我不敢打扰你们。没想到,你来了,你快去帮我看看孩子好吗?”念桃脸上的表情此时还是对孩子的担忧和对老板的期望。是啊,刚刚生完孩子,哪个女人不望渴守在自己⾝边的人是自己爱的男人呢?哪个女人不望渴一家三口相聚于一屋呢?可现在,这一家三口却天各一方。吕浩想到这一点,就为他们而难过着。他比起念桃和老板而言,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他的孩子在健康成长着,虽然他的子已经不再属于他,可是他爱过思思,他还有欧兰对他的倾情相助。以后,他还会有子,有属于他的生活。可是念桃和老板还会有以后吗?
当这个问题冒出来的时候,吕浩都吓了一大跳。这两个人没有孩子的牵征,他们还会相爱得下去吗?
吕浩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強迫自己在念桃面前⾼兴一点,开心一点,至少在目前,他不能让念桃看什么问题来。于是赶紧装出很情的样子,望着念桃:“孩子没什么大的问题,我刚刚去看了,很漂亮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再过几天,孩子就可以回到你⾝边来。老板知道孩子的事情,他很开心,只是他在京北的事情还没有办事,所以一时半刻不能来看你,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休.感不要担心孩子,不要想得太多。”
吕浩了一大堆话,他尽量安慰着念桃,可是他觉得自己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却是堵得很慌。一个天大的谎言,在此刻却被他如此苍⽩无力地承诺着,他不知道,念桃知道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甚至不敢去想象,失去孩子的念桃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念桃看着吕浩,感觉很有些奇怪,吕浩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奋兴和开心。难道就因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还是因为这是一个女孩,离吕浩的奢望远得多,所以他才如此淡然呢?
念桃这么想的时候,心里还是沉了一下。吕浩都有些嫌弃是女孩,他肯定也会嫌弃的。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是不是也在想,是个女孩的原因呢?念桃很有些奇怪,她明明感觉怀的是个男孩,为什么会是一个女孩呢?而且武文的爱人也一定是个男孩的,她那个时候多骄傲,多幸福啊。虽然她自己是个女人,可是她却那么望渴为他生个小胖小子,而且一直认为会是这样的小胖子。结果她从⿇剂之中醒来的时候,李医生对她,生的是一个女孩。因为脐带紧,小女孩目前有一点问题,还必须由特护看守着。念桃其实內心很不安,这种生孩子的方式与她听到的方式完全不一样。而且她一直认为孩子是健康的,怎么还会有小问题呢?只是李医生如此这般地对她,而且照顾她的两个小护士,也是这么对她的,她们天天倒是很尽心地守着她,只要她想吃什么,她们一定会替给她送到房间里来,在照顾方面,是她不敢想象的尽心尽力。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念桃还能不相信医生和护士的话吗?她没有理由和道理去怀疑什么,所以,她想,孩子可能真的有一点小问题。因为孩子是他的,还因为欧兰的缘故,谁敢对孩子大意呢?这可不是乡下的孩子那么命,生下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别有小问题,就算有大问题,也是会被.忽略不计。可是就因为她怀的是莫正南的孩子啊,这个孩子才会显得这么金贵,才会有一点小问题,也让医生们紧张。
念桃以为一切是这样的,她本就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只是吕浩的表情还是让她有些担忧和不慡。
念桃正想对吕浩话时,吕浩的机手响了,吕浩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欧兰的他望着念桃:“我接一个电话。”一边,一边走出了念桃的房间。吕浩走到外面才接欧兰的电话,欧兰已经拉着莫正南一起下山去了。英正南从山上回来后,把自己关进了他的房间,一言不发,那样子让欧兰很有些害怕,她既不敢去打搅莫正南,又有些担心莫正南此时的状况,只好给吕浩打电话。可电话响了老半天,吕浩才接,她有些生气地质问吕浩:“怎么这半天才接电话呢?"
“我刚在念桃的房间里。”吕浩解释了一下,一解释完,吕浩马上又问了一句:“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唉,--一”欧兰在机手另一端长长的叹.息着。
“怎么啦?”吕浩的心又跳到了嗓子口,老板不会有事吧?这么大的打击,一般人谁也难以接受和承受。吕浩知道此时的莫正南心情一定伤痛到了极.点,可是,他害怕老板出事,更担心他承受不起。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话,也不肯见人。”欧兰在电话另一端如此着“我很担心他迈不过这个坎啊。”欧兰的语气,在吕浩听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这个时候,欧兰守在莫正南⾝边,她如果劝不了老板,别人又能怎么办呢?
“你快去劝劝老板啊。”吕浩急了。
“我劝得了他吗?我拉他下山时,他就如个木头,好不容易回家后,他⼲脆谁也不见。我能劝什么呢?而且我感觉,他对我的一直有成见,此时,我去劝他,怕是最最不合适的。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你赶紧给他打电话,好好劝劝他吧。”欧兰在机手另一端如此对吕浩着,吕浩听得出来,欧兰很急切,也很担心。至如这种急切和担心缘于什么,吕浩想,大约欧兰直到现在都一直还爱着老板吧。吕浩这么想时,心里还是酸了一下。无论他如何努力,他想,欧兰怕都不会如爱老板那么在乎他了。
“好吧,我试试。”吕浩如此着,欧兰哪边便收了线。他其实也担心老板,如果他迈不过这个坎,一切的努力不是⽩费了吗?
吕浩拔通了英正南的机手,机手响了,没人接。吕浩便又拨了一次,这一次也是响了好半天,莫正南才接,吕浩赶紧:“记书,是我,吕浩。”“我知道。”莫正南的声音透露出一股吕浩都能感受到的苍桑之感,而且这种苍桑,在吕浩耳朵里,变得无限悲凉一般。
“记书,小孩已经由李医生葬掉了。念桃的状况很不错,她还不知道孩子的事情。李医生目前不告诉她,等她恢复过来后再告诉她。所以还在骗着她,孩子暂时有点小问题,由医院特护在照顾着。我会在这里陪念桃几天的,您放心吧。只是,您一定要保重⾝体好吗?念桃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记书,您真的不要太难过了,我很担心您,我也更担心念桃。如果您想不开的话,念桃的工作由谁做呢?念桃这一关,除了您,估计任何人都安慰不了她。所以,记书,您真的要保重⾝体,要強大一些好吗?念桃需要您啊。没有您的強大,念桃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的。”吕浩努力地安慰莫正南的同时,把念桃的问题也摆了出来,这个时候,怕只有念桃才能让莫正南放下一切的痛苦,去承受住这个突然而来的打击。再了,念桃在莫正南心里的份量有多重,这个时候,就是一种最強大的考验了。
英正南没有话,吕浩也不敢再话,电话里出现了静音,或者只有彼此的.感声。吕浩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英正南终于话了,他的声音还是无比的苍伤,这声音再一次落⼊吕浩的耳朵里时,眼泪测地一下流了出来,老板:“为什么上帝要这么惩罚孩子们呢?为什么一次次死的人不是我,而是这些无辜的孩子?为什么?难道我的命就是与孩子无缘吗?吕浩,我不信。那个傻’(头把所有的想法全放在孩子⾝上,为了怀孩子,她吃了那么多苦,我对不住她啊,我对不住孩子们。”
吕浩听着,任眼泪往下掉着。莫正南也在哭,除了在吕浩面前,他能这样外,在别人面前,他能吗?他此时的痛有多大,除了吕浩可以理解外,别人能理解吗?而且他此时也放不下念桃,是啊,吕浩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去担心着念桃。这个傻丫头,除了他,她装不下任何的世界,他了,他是她的天,是孩子的天。可是孩子呢?孩子为什么就不需要他的这片天?如果章子怡的车祸让他痛不生的话,此时这个未层谋面的孩子,却让他的心陷⼊了最低⾕,而且是一种所不能言表的低⾕。他除了关着门任这种痛划过全⾝所有的细胞外,他还能怎么样呢?当着欧兰的面去难过?她也刚刚痛失了⽗亲,而他却还要为另一个女人去悲痛绝,这个时候,他能再打击欧兰吗?可这个时候,他又能不担心念桃吗9
吕浩的哭泣,莫正南感受到了,他没想到吕浩会哭,当然,他也在流泪啊。他无论如何泪流,都是他的伤,他的痛。可是吕浩却在这个时候陪着他伤,陪着他痛。他还是很有些感动,不由情动地:“吕浩,别哭了。我们都不能哭,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两个女人都需要我们的力量,我们不哭。”着,莫正南果断在抬手擦掉了流出来的泪。是啊,他真的痛了,这一次他真想放弃掉一切,他再怎么在官场冲杀,他最最至亲的人却一个接一个地离他而去,他这种冲杀又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就算他得到了全世界,可他却丢掉了最最可贵的亲人,这样的得到和失去太不对等了,他不想这样。如果用最最可贵的亲人去换这样的世界他宁愿不要。他把自己关着的时候,一直如此內疚和自责着。可是,吕浩的话让他回到了现实之中,现实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现实还有念桃需要他,还有欧兰也在需要他,至少欧兰还是他的亲人,念桃还是他放不下的爱人。他不能再这样把痛苦无限放大,放大。
“记书,您能这样想。我就安心了,我不哭。只要您别再难过,只要您保重⾝体。念桃这边,您看看,您哪天来对她讲明情况,我再接她出院好吗?等她満月后,我就陪她去看看京北,看看海上,让她走出这个影好吗?”吕浩在电话中,如此和莫正南着,当然这只是他刚刚的想法。
“吕浩,你的想法很好。我明天就回琉州去,解决完琉州的事情,我就去见念桃。这几天,一定不要告诉她,孩子的事情。”莫正南此时的心情平静了一些是啊,除了念桃,琉州一大堆事情等着他,还有那些可恨的斗争,没完没了的斗争,全等着他。他能坐在这里悲伤吗?他既然连孩子的面就不能去见,他既然又一次失掉了他的孩子,就得在官场这个让他最痛的地方重新站起来,重新強大起来,到了某一天,他有⾜够的力量时,他还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念桃为,还是可以再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莫正南这么想的时候,泪便悄然退了回去。这是他人生当中少数几次的眼泪可这种眼泪,他不想再有,这样的痛他不想再有。那么,他如果不坚強,念桃那个傻,(头,她更不能坚強,更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在哪里。他发现自己此时还是担心着这个傻’r头,而且是一种实真的担心,一种比担心孩子还要強烈的担心。他真的爱这个傻’r头了,而且爱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得多。如果以前他以为他是为了孩子才舍不下这个傻’r头的话,此时,吕浩的话,此时,他的实真內心,却有一股一定要为念桃而坚強起来的念头。
“记书,您能这样,我就很放心了。念桃也有福气了,她会听您的话,一定会坚強起来的。放心吧,记书。以后,念桃一定还会有孩子的。”吕浩坚定地着,似乎莫正南就站在他面前,也似乎莫正南能够看得见他的表情,还似乎大家一起跨过了这个坎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