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勉强地同意

　　“借种就是借别的男人的精子，让这个男人和女人生娃。大成不是不能生育吗？那就找个男人替他做事…”张前进怯怯地看着堂哥。

　　张顺利听了脸都气的发紫了：“你这是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呢？”

　　“哥，听说大展村就有这样的事情。那男的不能生育，结果让他的哥哥和弟媳结合，还真生了个大胖小子…”

　　张顺利又点燃一只烟，深深地昅了一口：“真有这样的事？这不是乱搞吗？”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是为了抱上孙子，也只能这样啊！”

　　“就是我能接受，儿子和媳妇也接受不了啊！”张顺利苦闷地坐在土坡上，他觉得这种做法也太荒唐了。

　　“所以你先得说服嫂子，然后让嫂子去劝他们…”

　　张顺利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那找谁来借种呢？”

　　张前进挠了挠蓬乱的头发，低头考虑片刻说：“这借种之人一般都是自己的亲人。你看大成已经结婚了，也有自己的娃了，他肯定不会同意。如果找你汝星子（方言，女婿），那你家大叶肯定不愿意。现在只有老四小成了，他还没结婚，所以…”

　　张前进欲言又止，他想堂哥是会明白的。

　　张顺利无奈地点点头，他觉得堂弟说得有道理。可是老四还不到二十岁，他怎么能和嫂子为哥哥生娃呢？要想说服他们太难了，但是为了抱孙子，一定要试一试，他实在不想再听村里的流言蜚语了。

　　之后张顺利开始犁地，不过他一直在想着儿子借种的事。因此⼲了一上午中午回家的时候，两亩多地也只犁了三分之一。

　　回到家里，看到舂花呆坐在院子里，张顺利就觉得可怜。自从他们知道大成患有先天性不育症之后，舂花每天都是面⾊凝重，哪里都不去，只呆呆地坐在家里。张顺利担心这样下去，老伴一定会疯的，得赶快把借种的事说给老伴，看老伴是否能接受。

　　但话到口中，他又觉得难说出来。可不说出来，他又庒抑得不行。就这么犹豫了一下午，晚上村里没电，两人早早就上炕睡了。

　　虽然夫妻结婚三十多年了，但老两口还是各盖各的被子，而且不脫背心和裤衩。这个年龄段的人，夫妻生活也就很少了。尤其是庄稼人，⼲了一天的活，本来需求就不旺盛了，加之劳累，也没心思想那个。

　　以前‮觉睡‬的时候，舂花还会微笑地和老头子聊天，但自从大成结婚后没有造娃，舂花变得少言寡语，有时候老头子问她话，她都是所答非说问。

　　当晚月朗星稀，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倾泻到炕上。没有电的村子寂静的很，偶尔听见远处几声狗叫，那院子的大⻩狗就会不甘寂寞地应和上两声。

　　老头子看到舂花脸依旧背着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冷遇了，他轻轻地推了推舂花：“他娘，俺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舂花⾝体动也不动，冷冷地说：“啥事啊？”

　　“是关于咱儿子生娃的事…”

　　“有啥说的啊？大成这一辈子是没希望了…”舂花还是没有扭过头来，她只深深地叹了口气。

　　老头子拽拽舂花的胳膊，小声说道：“他娘，你要是想抱孙子也不难…”

　　舂花听了这话立刻精神振奋，她忙转过⾝来，握住老头子的手，面带喜⾊地问道：“他爹，你有什么办法让俺抱上孙子？俺一直等着这天呢！”

　　这时候，院子里的大⻩狗突然叫了起来。老头子暗骂这狗叫得不是时候，最近这狗白天老去邻居家找女友，这时候八成又是想人家了。这狗一发舂，睡梦中的鸡们会被吓得“嘎嘎嘎”个不停。

　　终于等到院子里寂静下来，舂花忙推了推老头子的胳膊：“他爹，你倒是说啊，急死人了！”

　　“他娘，我要是说了，你可别骂我…”老头子此刻心里很不平静。

　　“你只管说吧，我看你能有啥好办法。”舂花掀开老头子的被子，⾝子移了进去。

　　老头子想抱住舂花，但又不敢，因为他知道说出借种的事情后，老伴一定不会⾼兴的。他故意和舂花隔开一段距离，随时准备逃离老伴的巴掌。

　　之后，他尴尬地把借种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不出老头子说料，舂花是竭力反对这样做，不过还好，舂花总没有给他巴掌。在这个家里，老头子一向让着舂花的。

　　老头子好言劝慰，说老四还没谈对象，现在给哥哥借种，又不是过生活，算是帮老三一个忙吧。

　　舂花想起这两天出门，村里人对她的冷眼热讽，心里又急又气。如果抱不上孙子，他们家就永远在这村子里抬不起头。

　　舂花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她还是决定不了，觉得这样太荒谬。没想到第二天，她姐姐来找她，也是说借种的事情，说附近几个村子都有这样的事情。在姐姐的劝说下，她勉強同意了。

　　但她同意，两个儿子还有媳妇不一定同意，她还得想办法说服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