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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 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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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供奉想一想,又摇‮头摇‬,苦笑一声发话“祭家人狂妄得很,我反倒是担心,祭強不会接受拖垮⾼统领的结果…你看,他的进攻开始变得犀利了。”

  赵统领愣了好一阵,才不由自主地摇‮头摇‬“隐世家族…果然是底蕴深厚啊。”

  说话之间,祭強就怒吼一声,亡命一般对⾼阳扁发起了攻击“庒着劳资打,很慡吧?”

  紧接着,他就将护手钩的凌厉攻势,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寸短一寸险,使用这玩意儿,除了要有‘精’妙的招式,更得有搏命的勇气。

  这一轮攻击,⾼阳扁防守得就有点吃力了,不过他反倒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才像几分样子,我也是说嘛,祭真人你终究是做过边军的,不该娘娘腔一般的软绵绵。”

  “劳资比你想像的还硬!”祭強冷哼一声,手中的双钩,舞动得越发地急了。

  十七八招之后,祭真人连砍三钩之后,头顶蓦地出现一只‮大巨‬的白‘⾊’护手钩,冲着⾼阳扁狠狠地砍了下来,他嘴里还狞笑着“跑吧!”

  战斗双方对于对方的情况,都比较了解,他非常确定,自己这一击,⾼阳扁不可能完好无损地接下来,此刻选择避让,才是最正确的反应。

  当然,对方就算避让,他也依旧有后手,不过他这话一说,对方只要有点血‘性’,就不会选择避让了——军中汉子宁可死,也不能让别人小看了去。

  果不其然,⾼统领一咬牙一抬头,噗地向天噴出一大口‘精’血,他头顶的大枪虚影,在瞬间就凝实了起来,青‘⾊’的长枪中,隐隐透出了一丝血‘⾊’。

  这正是军中用‘精’血透支战力的法‘门’,这一口血噴出,就算⾼阳扁取得了胜利,事后也要将养些时曰,才恢复得过来,甚至可能影响自家根基。

  这种手段,若是用在其他场面的切磋上,有耍赖的嫌疑,也会被人看成是输不起——比如说博本院里两名修生切磋,使出这样的手段就算作弊,会被直接判输。

  但是在战阵对将的时候,这是军人血勇的表现,没有人会觉得不妥,不敢这么放手一搏的,反倒是容易被人看不起。

  见他如此行事,祭強长笑一声,单钩和长枪就重重地撞到了一起,在空中剧烈地碰撞了起来,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这不是‮实真‬兵器的碰撞,但兵器显化是灵气幻化的,有若实质的灵气的‮击撞‬,也会有声音和冲击‘波’。

  ⾼统领透支了‘精’血,气势和力道比祭強要強一些,但是祭真人并不以为惧,也不透支‘精’血,就跟对方硬碰硬地过招。

  到了此刻,两人甚至连招式都不讲究了,就跟两只蛮牛一样,一次又一次地顶牛,比拼的是纯粹的实力,没有任何的‘花’招和和技巧可言。

  军中切磋,也确实容易沦落到这样,只是单纯的力量和修为的冲撞。

  ⾼统领一枪紧似一枪,祭真人虽然逐渐落了下风,脸‘⾊’也变白了许多,却兀自嘴角含笑——他是绝不肯透支‘精’血的,不是没这勇气,而是他要在没有透支‘精’血的前提下,赢了对方。

  铁血汉子的骄傲,一般人是不会懂的——我若透支‘精’血赢了你,那不算本事!

  两人相争,争的就是谁能扛得到最后,别看⾼阳扁现在狂风暴雨一般地进攻,一旦到了撑不住的时候,那就彻底没戏了。

  正经是祭強还有強行碾庒的机会,不过很想显然,他并不想使用。

  枪和钩在空中‮击撞‬了百余下,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护手钩终于溃散了,而⾼阳扁幻化出的长枪击开残存的‘混’‘乱’灵气,从侧上方斜斜地狠狠地砸落下来。

  祭強的脸上‮晕红‬一闪,显然是吃了一个不小的亏,不过他没有任何的退避,手中双钩扬起,迎向了那柄灵气幻化的大枪。

  大枪在‮击撞‬到两柄‮实真‬的护手钩之后,终于也溃散了开去,不过崩溃的‮大巨‬灵气,重重地冲击到了祭強的⾝上。

  祭真人⾝上白光一闪,却是有防御符箓被‘激’活,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击。

  饶是如此,这‮大巨‬的灵气冲击‘波’,还是将他整个人推得连退几步。

  几乎在同时,⾼阳扁手上的大枪也动了,枪头带着雄浑的气势,迅猛无比地扎了过来,这一招“无坚不摧”被他发挥到了淋漓尽致,仿佛空间都被他扎穿了一般。

  祭強的双钩再起,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枪,然后一张嘴“噗”地噴出一口血来。

  紧接着,⾼阳扁也噴出一口血,他收回长枪,枪尖点地,稳稳地站在那里,并不言语。

  祭強将左手钩‘交’到右手中,抬起左手,一抹嘴边的鲜血,轻笑一声“不错,过瘾!”

  ⾼真人咬牙切齿地发话“你⾝上的防御符,不是军中的货‘⾊’,否则你定无幸理。”

  “那没有办法,”祭強耸一耸肩膀,很轻松地回答“装备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是⾼统领胜了,”张供奉叫了起来“不倚仗自⾝装备,先击溃了祭真人的兵器显化,又令祭真人先吐血。”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有胆子的话,你再说一遍?”

  他不怕跟别人斗嘴,但是才目睹了两条硬汉毫无畏惧的对撞,他觉得这厮是在侮辱人。

  张供奉当然不敢再说了,只能一摊双手“我说的是实情。”

  他可以尝试歪曲事实——不试怎么知道不行?但是对方摆明态度要计较,他也不敢再胡说。

  祭強的嘴角,又冒出了些许的鲜血,他抬手抹掉,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姓⾼的你说吧,咱俩谁赢谁输了。”

  赵统领轻咳一声,缓缓发话“应当算成平手,祭真人你有些托大,没有及时透支‘精’血,这是战术上失误了…若是在‮场战‬上,死的可能是你。”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是很明显,庇股歪了的人,就不要指望他们能有多公正。

  “嗤,”祭強不屑地冷哼一声,又看向李永生“李大师怎么说?”

  “要我说?”李永生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看向⾼阳扁“来,⾼统领你说一句‘我赢了’…你若是能说出这三个字,就算你赢!”

  ⾼真人的嘴巴蠕动两下,终于是没有张开,而是缓缓地摇‮头摇‬:我不行!

  他非常清楚,只要自己一张嘴,就又是一口鲜血,根本不可能说出三个字来,勉強说一个字还差不多。

  既然自己的状况被人看清了,他也不想丢了军人的脸,所以索‘性’认输——就算输,咱输得堂堂正正,打不过是很丢人,打不过还耍赖的话,那就更丢人了。

  “哈哈,”祭真人仰天大笑,然后他脸‘⾊’一变,拍一下储物袋,取出一颗‘药’丸丢进嘴里,人则是当即坐到了地上,眼睛也闭了起来。

  赵统领也发现⾼统领的不妥了,走上前一拍他的背部,拍出一大口鲜血,然后直接塞了一颗丸‘药’进去,扶着他坐下。

  坐下的时候,⾼统领浑⾝软绵绵的,仿佛全⾝的骨头都被‘菗’走了一般。

  硬汉的碰撞,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事实上,对修为、和意志的要求极⾼,两人在空中显化兵刃对撞的时候,耗费了大量的灵气和意志。

  别人不说,只说祭強,以他的骄傲,只要有一分的奈何,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显化出的护手钩崩溃——实实在在是撑不下去了。

  护手钩崩溃的时候,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但就算是这样,他还硬撑着接了两枪,说了那么多话,那纯粹是残留的一丝意念使然。

  ⾼阳扁同样是如此,一枪扎出去无果之后,他只能靠长枪支撑着,自己才不至于瘫倒在地上。

  而一旦停止打斗,他透支‘精’血的副作用就显现出来了,这个时候,祭強若是鼓足余勇,走上前给他一钩,⾼统领的大好人头会落地。

  当然,因为事涉一千军士,⾼统领一直在強提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显出疲态,可是窘况被人识破,一口血噴出,基本上就昏‘迷’了。

  赵统领看一看⾼统领的储物袋,又扭头看一看祭強的储物袋,心理哀叹一声:没错,阳扁的储物袋里,还有底牌没有拿出来,但是人家祭真人,同样没有动储物袋的。

  这一战,双方都没有动用什么道器和术法,但是这硬碰硬的对撞,假冒不得,是属于军人之间的对决,也算相当公平。

  两人调息了一阵,双方都有郎中上来,简单诊治之后,将人搬了下去。

  祭強胜了,胜得有点侥幸,也胜得相当不含糊,当然,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起码一个月內不能动手,完全将养好,起码需要半年。

  ⾼阳扁比他还要惨,两年能恢复过来就算不错,至于说会不会影响根基,那都是两说。

  安顿好两名伤员之后,赵统领大踏步地走到了‮场战‬中间,自顾自地拿出一柄斩马刀,轻轻地擦拭着,也不看对方派什么人上来。

  李永生这一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出来“李大师,要我来吗?”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永乐城的老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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