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穷追不舍
因为这些猎人的举动,⾎腥的气息开始在森林里四处弥漫,一阵微风吹过,加快了这⾎气的流动,很快就引起了远处蛮兽人的怒吼。这些野兽接近速度更加快了,森林中能很清晰地看见一道道叶浪向这边延伸过来。
这是蛮兽人全速冲锋所具备的狂野气势!
树上的猎人们一个个脸⾊发⽩,心脏砰砰巨响,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大脚’紧紧抓着那个大心脏,手上不自噤地散发着淡淡的青⾊斗气,将这心脏捏成了⾁泥。
另一棵大树上,年轻的猎人首领也紧紧蹙着眉头,紧盯着不远处的林中开阔地。
他手里捏着一个攻击卷轴‘灼炎箭’,这可比‘泥沼术’贵了一倍,花了六十多个金币
这钱是整个猎人团省吃节用了了大半年时间才攒下来的,就为了关键时刻拿来救命用。
对付⾝披厚重⽪⽑的蛮兽人,风刃不好使,土系和冰系都无法一击致命。
只有火系的,才是王道。
终于,一个大硕的黑影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里,这蛮兽人比刚才杀死的那一头要⾼大強壮的多。
在他之后,蛮兽人接二连三的出现,⾜⾜有七头!
这领头的蛮兽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没去管树上的猎人,而是看向了地上的尸体。
终于,他走到了这尸体旁边,伸出⽑茸茸的手,轻轻抚过尸体上数不清的⾎口。
他的动作很缓慢,眼睛微闭,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为安慰亡者的灵魂。
这一刻,树上的猎人们竟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了悲伤之意。
良久,这蛮兽人缓缓站起⾝,将沾染了⾎的手指放进嘴里啜⼲净,然后抬起头,睁开眼,看向树上猎人的眼光已经⾚红一片。
但他却奇迹般地没有动手,反而一步步向后退去,一直后退了数十米,看的所有人莫名其妙。
“这蛮子在⼲什么?”猎人们十分疑惑,同时心底浮现出了一丝绝望。
这些大家伙有些不对劲,好像变聪明了许多,本对他们的狠手段不感冒,这是准备与他们不死不休了啊。
躲蔵在树冠中的苏铭却已经将眼光转向了蛮兽人⾝后的树林,那里还有一个兽人没有出来。
“苏铭,这个兽人⾝上有一种奇特的力量!”阿甘出声道。
“我知道,他应该就是兽人中的萨満!我在野火城杀过一个。”
“你准备出手救他们吗?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后有极大可能跟着一条暴怒的⺟龙,使用任何法术都必须冒着大巨的风险,而徒手战斗,那更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是愚蠢之举。”
苏铭沉默了会,仍旧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件宽大的斗篷披上。
“这年轻人也算是个人杰,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
林中,被蛮兽人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竟是个弯驼背,⾝体瘦弱的老兽人。
这老者出现之后,旁边的蛮兽人自动将他拱卫到最中间。
这架势看的树上的猎人们都心惊⾁跳地,莫不是杀了蛮兽人部落里的重要人物?
“那老家伙是什么⾝份?难道我们杀了蛮兽人部落的酋长之子?”
“管他是谁,和这样野蛮的家伙只能讲狠的。”
“嘘,别影响到首领的思路,施法可是要聚精会神的。”大脚瞪了众位猎人一眼。
每个猎人立刻噤声,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年轻猎人手里的卷轴上。
但是这年轻猎人却紧紧皱着眉头,他知道这个老者的可怕。
随着他的靠近,卷轴上的法术光芒竟然弱了下去,随之消失地,还有他心中的希望。
十四岁起,他就跟着⽗亲⼲这卖命的活计,并不孤陋寡闻。
这种情况让他想起了死去⽗亲的叮嘱:法术并非是万能的,小心森林里那些拿着杖子的家伙!
现在这老兽人,手里可不是就是拿着一木杖?
看来这一回,他和兄弟们都要代在这里了。
走到陷阱旁边,老兽人停下来脚步,但他却看也不看树上的猎人,而是转向了苏铭的方向,随后用着生涩的人族通用语道:“出来吧,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对这老兽人的话,猎人们都是一怔,目光随着老兽人的视线望去,却只看见茂密的树叶。
年轻的猎人首领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从老兽人的反应看,似乎这个躲在暗影中的人对他们更具有威胁。
老兽人的话音刚落,一个浑⾝隐蔵在宽大斗篷中的人影就从一棵大树上飘然而下。
这人影下落的速度明明非常快,但⾐角却不带起丝毫风声,就如一个黑⾊的幽灵。
人影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与此同时,一股肃杀的气氛升了起来,林中的虫鸟立刻噤⾝,连空气都沉重起来。
老兽人満脸地凝重,他⾝边的蛮兽人也感到了紧张,不由自主地将老兽人护在了他们⾼大的⾝躯之后。
八个蛮兽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装着铁尖的标。
再加上一个老萨満,他手中杖子已经揷在了地上。
他们的对手,只是一个相对他们来说瘦弱地多的人类。
树上,‘大脚’低声埋怨道:“这人怎么这么傻,竟然主动跳下树,这不是寻死吗?”
其他猎人虽然没出声,但看他们的想法也大致如此。
在地面上和蛮兽人周旋,这简直是嫌命太长,人类的⾝体对蛮兽人来说,简直和纸糊的一样。
就在众猎人担忧这黑袍人命运时,这人缓慢抬起了手。
这一轻柔的动作看起来很优雅,优雅地就像在弹琴,但这只手所弹奏的却是一曲法师之歌,是死亡的旋律!
⽩皙修长的手缓慢凝重地划过空气,所过之处,顿时出现了密密⿇⿇地冰箭,数都数不清。
他脚下的大地,大量的⽔元素被菗取,⻳裂的⼲燥纹路快速地向四面八方辐出去。
老萨満大骇,这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从精神力波动看,对方明明只是个初阶法师。
但他一施法,从容的神态,恢宏的气象,无尽的法术,就将一位法师的強大力量**裸地宣怈出来。
強壮的兽人为何如此忌惮羸弱的人类,正是因为眼前这种恐怖的存在。
正是这些法师,撑起了人族的天下!
老兽人已经顾不上念出完整的祷言了,只来的及重重地说了句:“静!”
随着这一声祷言,他周围的空气猛然一抖,顿时充斥着某位神明的力量,而老兽人则因为仓促的施法,口烦闷吐。
蛮兽人们狠狠地向苏铭投去了标,标带着可怕利啸声,飞向苏铭全⾝要害。
但空气中的冰箭飞行方向却也在一瞬间做出了调整,有小部份改变方向向标拦截过去。
此时,萨満的祷言也发挥作用,在他⾝周十米內,冰箭进去,就被一种神秘力量破坏了法术结构,顷刻间分解还原成了⽔雾。
但十米外,老萨満就无能为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十只冰箭接连不断地将标击飞。
标不是生物,又在⾼速飞行,极难用精神锁定,这一不漏地被拦截,需要何等的法术技巧。
对方以攻代守,甚至连防御法术的都没有使用。
冰箭无休无止地向老萨満,将蛮兽人们強行庒制在老萨満⾝边。
领头的那蛮兽人被庒制地狠了,中的憋闷化成了滔天怒火。
他猛然仰天怒吼一声,俯头弓背团⾝,耝壮的手臂拦住要害,如炮弹一样向苏铭冲过去。
但他一出十米的范围,⾝上立刻中了数十只冰箭,穿透它的⾝体,就像正面被军团箭云中一般,⾝上没一块好地方。
他大巨的⾝体也被冰箭上携带的大巨动能给撞飞了起来,摔回了老萨満⾝边时,眼睛圆睁,里面残留着极度的惊骇。
树上的猎人们看的直呑口⽔,‘大脚’瞪着眼睛,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就是真正的法师?”
没人回答他的话,所有人,包括那个年轻首领,都呆了。
年轻的首领看了看远处无尽的冰箭,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灼炎箭,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就是法师的力量吗?差距竟然如此大巨,几乎把他的心气全给打没了。
这萨満算不上強大,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方的攻势毫无减弱。
而他口的闷意却越来越強,几乎到了不得不噴发的地步。
苏铭仅凭冰箭,就将这可怕的蛮兽人一步一步地推到死亡的深渊。
他的手仍然缓慢地拂动,就像在画一道长长地休止符,宣布这兽人生命的终止!
时间又过了半分钟,被老萨満消解的冰箭化成了浓郁的雾气,将这群兽人笼罩了起来。
忽然,老兽人紧抓萨満手杖的手无力地松开,中一口逆⾎狂噴而出,将⽩雾染成了红⾊。
无数的冰箭失去了阻拦,立刻蜂拥而⼊。
⽩雾中,除了‘扑哧’‘扑哧’的⼊⾁声不断响起外,一声惨叫也无。
林风吹起,⽩雾散去,里面已经成为了修罗屠场,除了地上揷着的密密⿇⿇地冰箭外,仅余碎⾁,一具全尸也无。
从头到尾,这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一分钟过去,苏铭伸出的手也抚到了尽头,死亡旋律演奏完毕。
猎人们都劲使着眼睛,怀疑自己看到的一切是幻觉。
大脚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腿大,疼的嚎了一嗓子:“圣光之主在上,这还是人吗?”
苏铭转过⾝,他也不拉下兜帽,整个人隐蔵在斗篷中。
“下来吧,问题解决了。”
苏铭本来可以直接离去的,但他被绿龙耽搁了两个多月,他得问问这些猎兽者关于陆大的局势。
年轻猎人立刻溜下山,站在地上的时候,他小心整整了自己仪容,努力地保持镇定,不让自己不失态,然后快步向苏铭走过来。
到了苏铭面前,他异常郑重地行了个大礼。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在他⾝后,一个个猎人们也溜下树,⾐衫不整地跟在年轻人后面,同样向苏铭道谢。
苏铭摆了摆手,温声道:“蛮兽人是人族共敌,无须道谢。”
见这年轻人还要说什么,苏铭阻止了他,同时问着:“我刚才听到你说一头蛮兽人能值一百金币?”
这类的捕兽队苏铭以前也听说过,抓捕的兽人都是卖给角斗场的,但似乎卖不上这么⾼的价格,一般也就三十几个金币。
见苏铭问起,年轻人知无不言:“本来没这么贵,但现在公国和暴风王国关系紧张,大公一直在往边境调运军队,似乎要开战。”
见苏铭脸上仍有疑惑,他接着道:“这些蛮子,只要有吃有喝,就肯为任何人打战,等战打完了,若还能活者,就转卖给角斗场。”
苏铭恍然,中阶法术基本不会出现在人族內战场战上,在只有初阶法术的情况下,一个装备了元素防护铠甲的蛮兽人,简直是攻无不克的恐怖战车。
一个全副武装的蛮兽人,成本不过几千金币,就相当于一个強悍至极的中阶武士,用他们攻城,比培养一个斗气武士要廉价多了。
而且还不用考虑封赏和人权问题,用过之后直接销毁就行。
没想到,玫瑰大公为了秘银矿脉,竟然准备开战了,够果断的。
“感谢你的消息。你叫什么名字?”苏铭最后问道。
“吉尔特。雷米”年轻人立刻报了出来,能被一位強**师问起名字,并被记住,这是一种荣耀。
“我知道了…”苏铭的话说了半截,突然心中一动,感受到某种大巨的庒力向他袭来。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那绿龙发现他了。
苏铭再不跟这些猎人废话,直接触发‘风之翼’,向玫瑰公国的方向狂飞而去。
只要到了人类世界,绿龙也不敢太放肆,那就有了周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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