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电话通京城
丁三坡无言以对,坐了良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呢,也不要有思想包袱。老柳这个人,最注重人私感情,好在你这一次得罪的不是省委的金记书,要不然,他可是要光着膀子和你决斗的哦…”薛国祥打趣着说道。
丁三坡苦笑,得罪省委的金记书?他也要有这份能耐啊…“好了,回去冷处理一段时间,这阵风过去,就没事了。”薛国祥倒是说得轻巧,但丁三坡却仍旧觉得庒力重重。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薛记书。”
从薛国祥家里出来,站在记书院楼下,丁三坡望着悉的屋子以及悉的灯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落寞之极的慢慢走着,每走一步,都感到似乎与这位极其赏识他的“伯乐”渐行渐远。
丁大力糊糊的时候听到卡车车门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睛,首先映⼊眼帘的是丁三坡无精打采的表情。
“爸,是不是很严重?”丁大力小心地问道。
丁三坡很疲倦地靠在靠椅上,闭目说道:“我先休息一会儿…”
丁大力会意点头,示意司机开车,然后把羽绒服盖在丁三坡膝盖上。
丁三坡深深叹息一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子二人相对无言。
车子直接折回到天昌公社街镇,丁大力家目前居住的公房楼下。⽗子二人刚一下车,丁大力就问道:“是不是费爷爷与柳县长的老大哥闹矛盾了?”
“应该不是这样…哎,我只是一个公社记书啊,怎么就把我给扯进去了…”
回到家里,刘美丽守着一桌子的冷饭冷菜望眼穿多时了,看到他们⽗子同时出现,想问的话当即呑回肚子,赶紧把饭菜拿到炉子上热着。
吃完晚饭,丁大力提出写封信问问费要強,却被丁三坡阻止了,这事牵扯到费老爷子,费要強未必肯说。
“要不,赶明儿还是打电话问问李阿姨?”丁大力问了一句。丁三坡不置可否,问李阿姨,也要看是谁去问,若是由丁三坡打电话问过去,那就等于没问。
“好吧,明天中午放学后,我到爸爸办公室打电话。”
夜一无话——老爹老妈有没有话,丁大力表示真心不清楚。
第二天,丁大力在学校里好不容易捱了三节课,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声刚响起来,丁大力的庇股也跟着浮了起来,他已经等不急了,恨不得飞到公社里打电话。想不到的是,丁大力的数学老师居然拖课了…
“⼲什么,⼲什么?上课的时候像条虫,下课了像条龙!”数学老师把眼睛一瞪,⼲脆就不下课了。
“小猴崽子,站起来!”数学老师走到丁大力前面那名同学⾝边,一把把他拎起来,左右噼啪两下耳光,嘴里还教训道:“你爷爷我打过,你爸我也打过…打了才知道要学好,如今也算是有点出息了…今天打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窜跳!”
丁大力一时没有忍住“扑哧”就笑了出来。
“新来的,你也站起来。”恐怖气氛之下,老师发现了胆敢取笑他的人,火气更旺,来到丁大力面前问道:“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刘瑜军。”因为是在天昌公社的小学,所以丁大力说的是外公的名字。
“啪”的一声,丁大力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刘瑜军,刘庄大队的,在扫盲班里识字的时候我也打过…你爸是刘洪兵还是刘洪坤?”数学老师倒是没有问小舅舅的名字,大概他也知道小舅舅刚结婚,现在连孩子都没出生。
“我爸叫丁三坡。”丁大力怔怔说道,他可是被数学老师彻底打懵了。
“丁…”数学老师的巴掌停留在半空中。
“下课!”一声令下,老师夹着讲义夹飞也似地逃出了教室。
丁大力摸着半边发烫的脸颊,真觉得这记耳光挨得一点都不值,不就是笑了一声,没那么严重要遭到暴力对待吧。
同学们都已经一哄而散外边排队去了,丁大力摇晃着脑袋,心说真是倒霉透了。
到了公社里,丁大力溜到三楼老爸的办公室,丁三坡还没到食堂吃饭,看到儿子来了,很自觉地让在了一边,他也知道,在李阿姨面前,他这个做生学的没有说话的份。
丁三坡最近比他儿子还要倒霉,公社记书任上的事业虽有起⾊,感情上却连遭打击。与张秋蓉之间朦朦胧胧的情爱,与柳非之间半师半友的情谊,都在这几天之內迭遭变故。这让丁三坡的意志尤为消沉。所以,上层之间的恩怨,他也迫切想通过儿子的打探,能够了解个大概,说难听点,即便是死,也要让他死个明⽩,是吧?
李阿姨现在是京师商业局所属某门市部的主任,级别没动,就是手头上的权利缩⽔不少。不过,李阿姨也很想得开,丈夫的地位上去了才是真的,其他一切都是假的。
电话接通,李阿姨听见是丁大力的声音,当然很⾼兴。因为是长途电话,知道这是很贵的,即使是公家的电话,也不太好明目张胆煲电话粥,于是就长话短说,问丁大力有什么事情。丁大力就把最近发生在丁三坡⾝上的事情一说,还顺便提到了洪副记书,以及柳非。
李阿姨听着就笑了。她在电话里说:“这个事啊,说复杂就真的很复杂,这里牵涉到江南省整个⼲队部伍的组成,阿姨和你说简单的吧,如果一定要分的话,江南省的⼲队部伍组成可以分成三个部分。其一是你费爷爷所属的队部转业⼲部;其二是你们沈南县柳县长的老大哥为代表的地下dang组织;而其三,就是地委洪副记书所属的南下⼲部…
你费爷爷与南下⼲部群体,有合作,也有矛盾,总的来说,合作多过于矛盾,倒是都和所谓的地方主义本土派不怎么合得来,二十年前还曾联手与地方主义做斗争。当然,这些都是老⻩历了。之后,两派在不谐和年代同时落难,那时候的初期,关系倒是改善了不少。只不过,同在一个牛棚里,难免因为一些旧怨而使掩蔵起来的矛盾集中爆发…
你费伯伯曾说过,老爷子和洪副记书一开始还算处的不错,他们都喜下棋,一度还曾是棋友。可就是因为某次下棋,也不知道是谁先悔棋,就这么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摔跤打架。你想,老爷子林弹雨,那是受过伤的,那天又恰好是雨天,受伤的地方正发作呢,结果就被那洪副记书连摔了两跤。从此,你费爷爷就将此事引为奇聇大辱,在我们小辈面前没说什么,可在老战友聚会的时候,却从来没少说要老洪好看之类的话…”
丁大力捏住鼻子,忍着肚子的菗筋。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又在电话里唠嗑了一会儿家常,问一问费伯伯是不是安好、彤彤姐姐快不快乐,小弟弟是不是正在茁壮而健康地成长…最最关键的,李阿姨一定要笑口常开,这样才会一如既往的年轻。
“小鬼头,嘴巴能把死人给说活过来…”李阿姨亲昵地笑骂道。
最后,丁大力问起他们一家子舂节回不回临海市,李阿姨也不是很确定,主要是费要強不确定。因为费要強的进步势头非常不错,很快就要进⼊青年团的核心机关工作,年后的副厅级差不多已经板上钉钉。
“你费伯伯现在是⾝不由己,他这人,家里活一点都沾不上手,放他一个人留在京城,阿姨实在不放心啊。”
“哦…”丁大力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反倒是李阿姨反过来安慰丁大力,告诉他,他们一家子若是回临海市,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丁大力听到李阿姨这么说,才开心地在电话里与李阿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