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自以为胜者
刘美丽正要扇儿子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很是怀疑地问:“初中生?力力把初中生给打哭了?”
⽗子俩一齐点头。
“该,活该!”刘美丽的仇恨目标瞬间转移,气呼呼说:“那个副记书家的孙子也不是个东西,叫初中生出手…力力,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马上告诉妈,让妈去和人算账,你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别逞能弄到最后吃大亏,知道了没有?”
“知道,我知道了。”要说让丁大力吃了亏找老妈,这种事他是宁死也不做的,太丢人了,要是反过来,老妈被欺负了,做儿子的替她出头还差不多。不过,丁大力也知道,不这么答应老妈,今晚上怕是脫不了⾝,也就先把她给稳住再说。
⽗子二人到了楼下,丁大力才想起还要去看我张老师,忙道:“爸,你⽩天问过教育局没有,张老师家住哪里你知不知道?”
“就你瞎cāo心,你爸我早让秘书问清楚了,喏,地址抄在小纸条上呢。”丁三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告纸,上面抄着民人路七号3306号。
“民人路七号,这不正是俗称⼲部大院的地方么?里面的处级、科级⼲部一大堆啊。”丁大力来县城时间不长,相关工作做得不少,许多口口流传的小道消息,都经过他的打听告诉的丁三坡,也让丁三坡在工作中少了许多弯路。
丁三坡说道:“是啊,张老师的背景要是空⽩一片才不正常呢,学校里的好班,说难听点,叫做关系班、后门班才恰当…张老师不简单啊,哪怕她的家庭也属于⼲部家庭,可她要面对的毕竟是县委的副记书。呵呵,换了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有这番勇气。”
“是啊…”丁大力叹息着表示同意,并以自己的感受为张老师的行为做了注脚,说道:“最难得就是张老师她还不知道我是你儿子。”
丁三坡笑骂道:“你玩绕口令呢,你的我的…”
“我的意思是张老师的不媚上固然让人尊敬,但对农村弟子不歧视,同样让人感到温暖。爸,我就随便一问,假如你分配出来做老师,能不能做到像张老师这样的公正?”
“张老师公正么?她包庇学习好的生学了哎…”“你赖⽪!”
“哈哈哈…”说说走走,很快就到了记书院的另一幢楼下。
沈南县的记书院,到了八十年代,已经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记书院了。原因很简单,当年许多退休甚至⾝故的老⼲部,其家属占用的公家房子,从县委一头来说,很难开口赶他们走。另外,一分为二的看待,某些⼲部家属,你即使真赶他们,他们也能够占着不动,得急了,还会三天两头到县委大院里和你吵。所以,柳非在任县委记书的最后一段时间,多方筹措资金要盖dú lì的常委院,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而现在,这项工作由丁三坡接手,按照胡令田与丁三坡的思路,dú lì小院、花园式别墅,只有现任的县委常委才能⼊住。当然,想法是好的,具体执行起来,就要看情况了。
记书院的两幢公寓楼都是四层⾼,徐景的住处则是204号,与薛国祥在任之时的居室比邻而居,很悲催地“享受“夏⽇的西晒⽇头。
丁三坡带着丁大力上楼,敲开徐景家的门。
一开始,徐景还非常意外,很是热情地把这对⽗子接进门,又是看茶又是拿“状元”牌香瓜子招待,搞得丁三坡很是尴尬。
“徐记书,是这样的…”丁三坡从⾐服口袋里掏出一包良友,外烟,在这个时代很上档次,有好事者甚至煞有介事说,该烟的烟丝中混合有⽩面“某某因”…这些肯定是无稽之谈,但也说明在这个年代,掏出外烟与人分享是何等的有面子。
“我们家孩子,力力,巧得很,在实验小学三(1)班,与徐小东同学正好是同班…”丁三坡划着了火柴,替徐景把烟给点着了,然后把火柴梗扔烟灰缸里,期期艾艾地,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的丁三坡一点都不像县委排第一位的副记书,很拘谨地着手,说道:“最近吧,呵呵…就在昨天,孩子与小东发生了点矛盾,所以,我是带着他来给徐记书您道歉的…”
徐景的子女分别成家,自己在外面有公家的房子,所以,平时都不住在一块儿,这就造成了像今天这种情况,小孩子打得热火朝天,哭的哭,闹的闹,徐景却羁于公务,在平时上班时间,本就没空去了解子女以及隔代的近况。当他听丁三坡这么说,当时还很大气地挥挥手说道:“小孩子嘛,闹点矛盾是正常的…不说别的,光是咱们几个常委坐在一起开会,有时候难免意见相左而争得面红耳⾚。这些都是民人內部矛盾嘛,不值一提,三坡你特地为了此事上门,却是让我有些汗颜了,我们家小东我知道,很⽪的孩子,有些事情,还望三坡不要往心里去啊…”丁三坡羞臊得不行,聊了几句,赶紧告辞走人。也亏得徐景以为吃亏的是丁大力,要是让他得知是他的孙子与外孙都挨了丁大力的打,以外人流传的丁三坡挤掉徐景位子的说法,天知道一直耿耿于怀的徐景要与丁三坡翻脸到什么程度呢。
嘲的南风吹得葡萄藤沙沙摇曳。此时的丁三坡与丁大力分别站在记书院中心之处的葡萄架下,丁大力有些后怕说:“爸,会不会他知道了装不知道?要是这样,这心机也太深沉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谨防遭到他暗算…”
“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只有可能是他还不知道你打了他孙子与外孙,还以为挨打的是你。”丁三坡认为他的分析比较接近事实。相比之下,丁大力分析问题宁愿从人本恶的角度去看待,把危险估计的越是充分,规避险情的警惕就相应提⾼,总之小心无大错就是了。
“好吧…总之你明天看到他的时候要小心,说不定他心⾎来嘲一个电话,事实真相就一清二楚了。”丁大力罗嗦了一句,丁三坡则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是你混官场还是你老子我?对了,你还去不去张老师家里?”
“去,当然要去,不去怎体现丁县长尊重知识分子呢?”
“少贫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