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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二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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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月说,寒烟那里有一副张问的丹青,让张问也给她画一幅。但是玄月刚一出口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也许是对未来的茫,也许出于嫉妒、羡慕。张盈那么信任她,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玄月心里一阵恐慌,就像溺⽔的人抓了一稻草,但是那稻草转眼就会飘走一般。

  原本张问就没有那个意思,她希望张问说他累了、下次吧;抑或是说还是算了吧。但是这时张问怔了怔,说道:“也好。”说罢便转⾝到书架旁边的桌案上拿⾊彩宣纸等物。

  玄月急忙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是别画了,行么?”

  张问回头道:“突然想起什么了?”玄月神⾊有些恐慌道:“这几天我⾝体不舒服,下次吧。”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

  张问盯着玄月那‮大硕‬⾼耸的部看了片刻,那对东西和他的后娘吴氏的有一拼,他呑了一口口⽔,来了兴致,说道:“没事,穿着亵就是。你的很特别,我主要画上⾝…月事之时更好,因为那几天口会涨、更加立,我说得不错吧?”

  玄月听到张问说话露骨,饶是她处事不惊,也听得面红耳热。她回头看了一眼屏风,屏风外面还有门,里面说话不容易被人听见,这才安心一些。张问见罢她的动作,就说道:“我准备纸笔,你出去把门闩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玄月口起伏,感觉十分紧张。张问感觉到她的情绪,好言道:“不用担心,没什么事。你要是不愿意被外人知道,画你保管着,我也不会说画过谁。寒烟的画如果不是她自己拿出来给你们看,你们也不会知道。”

  玄月想像着自己被他看光⾝子的情景,竟觉得十分刺,⾝上也‮热燥‬起来,脑子一阵眩晕。她深昅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那样的话…”

  张问笑道:“放心好了,虽然我许久没有动过画笔,但是以前的技艺还在,一会画出来肯定能让你満意。”

  张问说罢,就摆弄起他的那一套东西,并调配颜料,忙乎的时候还不忘抬头说一句:“天儿冷,坐到火盆旁边就好了。”他的兴致很好,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亵玩美女更有乐子的事情了。

  玄月依言走到火盆旁边,烧红的木炭映得她的脸蛋红通通的。她犹豫了片刻,便慢腾腾地开始解纽扣⾐带。黑⾊的棉袄、外套滑落在地板上,里面是⽩罗亵⾐,被前的那两个东西撑得很⾼。

  张问看了一眼那印在⾐服上突起的两点轮廓,目不转睛、十分期待,但是玄月偏生慢腾腾的。刚刚‮开解‬两个纽扣,深深的啂沟又让张问暗自赞叹了一声。

  就在这时,张问突然听见“嘎吱”一声闷响,看向玄月道:“刚才叫你闩门,可给忘了。”说罢对着屏风外面说道“是谁?送茶的话,等会儿再过来。”

  玄月也以为是照顾张问起居的丫鬟,不动声⾊地坐着没动。不料屏风外面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径直走了过来。玄月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夫人,急忙穿⾐服。

  但是已经太迟了,张盈很快就绕过屏风,看到了里面的情景,看着⾐衫不整的玄月。张问愣了愣,随即有点尴尬笑道:“我还以为是送茶的丫鬟,原来是盈儿。我这正想给玄月画一幅肖像。”

  张盈冷冷道:“什么样的画?”

  张问心道当然是画,但见张盈好像不⾼兴,他自然不会这么说,只说道:“就是普通画像而已,但是画的是女子,穿太多了画不好。”

  旁边的玄月默默穿好⾐服,这时候被撞破了,她心里没有害怕,反而有一丝‮感快‬。女人的心思真是很难理解。同时她在心里想着,这事可不能说是我在‮引勾‬张问,得让张问把事扛下才行,便冷静地说道:“东家的话,我不能不听…”

  “我知道。”张盈自认很了解玄月,也了解张问,回头对玄月说道:“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和相公说。”

  玄月道:“是,夫人。”

  张问见张盈神情冰冷,脸⾊煞⽩,忙说道:“玄月本就是咱们的人,还与盈儿以姐妹相称。这也没什么,你就别气了。”张问想着上回自己⼲了丫鬟,张盈虽然⼲涉,但却尽捡好听的话劝说自己;这回还没⼲呢,也没什么事吧?

  他见张盈站在那里脸⾊不好看、一句话不说,心里觉得有些不妙,急忙岔开话道:“盈儿过来做什么?”

  张盈将手里的一叠纸放到案上,冷冷地说道:“外院送进来的东西,是幸存的杜松部下写的证词。”

  “哦。”张问随手拿起那叠纸,翻开了几页,都有画押和手印,确是可以证明自己在苏子河之战中无罪。他抬头说道:“这叠东西到了京师很有用。”

  张问这时突然看见张盈的脸颊上滑下一滴眼泪,只听得她说道:“我还要怎么对你才行?相公喜什么,我都学着去做…可你呢?稍有姿⾊的女人,只要被你看到,就要动心思…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在你心里,我究竟有没有位置?”

  “盈儿是我的结,在我心里自然是最重要的女人。”张问张口就是谎话,在他心里谁最有位置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又劝说道“别说官宦之家,就是稍有富贵的人,有多少人不是妾成群?我就算有其他女人,可盈儿依然是正室,我张问明媒正娶之,你和她们计较什么?”

  张问看着张盈那満的额头,让他想起小绾。但是看久了,就很容易感觉出张盈和小绾的面相很有区别。他为什么要娶她?一是当初她妹妹被朱由校看上了,可能做皇后;再则是张盈长得和小绾有些相似;还有一点原因是可以和沈碧瑶套上关系,沈碧瑶还是有些能量,而且很有见识,不过现在沈碧瑶肚子里有了张问的骨⾁,他却不再需要张盈这个关系了。

  张问摸着良心想了一遍,张盈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但是他依旧要哄着张盈,还是要保证她在张家的地位。皇亲国戚、糟糠之不下堂的名声,是一方面原因;最重要的是张问多少还是有点责任感。娶了别人,不能利用完就扔掉,该承担的还是要承担,这和利用其他人有本质区别。再说谁做老婆,对张问来说都差不多。

  这时张盈却没有被张问的花言巧语蒙蔽,她擦掉眼泪,冷冷说道:“你要明⽩,我嫁与你,并不是为了你的官位、富贵,没有你我照样能活。”

  张问听到这句有些急了,心道马上就要回京师,正需要各种各样的盟友,才能招架住东林。这会儿要是家里出了问题,皇帝、皇后那里老子怎么代?

  他想罢忙拉住张盈的手,厚着脸⽪说道:“盈儿原谅我这一回吧。”在他的印象里,女人都比较心软,哄哄就好了,很好对付。

  张盈红着眼睛道:“我马上就回关內,我决定了的事,谁也劝不住。”张问瞪圆了眼睛道:“你不和我一起走?你去哪里?”

  张盈的眼泪再次掉下来,张问抓住她的手,她也没有甩开,只说道:“我不是一时冲动,只是突然想明⽩了…很多个晚上,你躺在我旁边,却想着别的事情。我在你的⾝边,好像是一个无用的人,一个多余的人。你有许多红颜知己,有的甚至可以为了你只率几百骑出关冒险…”

  “你究竟在说什么?”张问的心里生出一股怒气“你是我的內室,又不是下属、同,能需要你做什么事?办事我可以找同僚下属,商量政务我可以找⻩仁直沈敬。咱们不是好、和气的吗,盈儿把家里持好,咱们好好过⽇子不就行了?你不愿意我碰其他女人,这个容易办,其他女人在我眼里,和古玩、⽟器这些东西没有区别,不碰就是了,你想些什么?”

  张盈道:“…相公放心,盈儿这辈子只有相公一个人、从一而终,也不会让相公写休书。所以相公不需要担心怎么向皇后代。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太影响了!你要去哪里,在外面瞎跑我张问的面子往哪搁?不准走,要走就回京师,在家里好好呆着!”张问怒道“伦理常纲,你嫁了我,就得听我的。”

  张盈道:“你留不住我。”说罢转⾝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我怎么找你?”

  张盈回头道:“妾⾝想见相公的时候,自然会能找到相公。”

  张问呆呆站在原地,很受打击。他确实没有办法,面对张盈这样的人,什么伦理常纲、什么权力都没有用,张问不可能以权柄动用其他力量抓她,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样不是授人笑柄么?

  他回头一看,只有一扇窗户被风吹得吱吱轻响,并没有在蓦然回之间,就能解决自己的茫。他突然觉得非常寂寞,寂寞难耐,虽然家里有一屋子女人,外边有一帮子羽。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行尸走⾁,没有正治(政是违噤词汇)理想,也没有感情。比以前更加糟糕,以前他心里有仇恨,仇恨背后又有爱、小绾的影子,起码有目的;现在他恨不起任何人,甚至东林要整他,他也恨不起来;小绾的影子也在报完仇、尽了心愿之后也渐渐淡去。

  张问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意义;但他现在有钱有女人,没有意义,却有意思。只是这种昏噩的感受让人十分不慡,他需要找到自己的目的或者任何一种让人活着有意义的东西。

  这时一个丫鬟喊了一声“东家”听见张问应声,才小心走进来说道:“禀报东家,刚刚夫人收拾东西走了。”

  “哦。”张问心道张盈还真是女中丈夫,行事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他沉住气,说道:“夫人虽然要回娘家一些⽇子,但是你们也得各自做好本分,别以为没人管了就能来,明⽩吗?”

  “是,奴婢侍候东家是本分。”丫鬟道。

  张问听得话语间有些悉,又看了一眼那丫鬟,才想起那⽇这丫鬟用嘴服侍过自己。不知怎地,张盈走了,他除了有些心痛之外,反倒轻松一头,这下想⼲谁就⼲谁,可是没人管了。

  张问想到这里,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副德行。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丫鬟,虽然年龄小,不过看起来很听话的样子,就说道:“以后我的起居,就由你侍候吧。对了,叫啥名儿?”

  丫鬟道:“回东家,奴婢叫五丫。”

  “乌鸦…”张问念了一遍,皱眉看了一眼那奴婢,说道“我看你长得⽩,怎么取个名字叫乌鸦?”

  五丫笑道:“不是乌鸦,是一二三四五的五丫,奴婢在家排行第五,兄弟姐妹们都没有名字,就以排行做名字。”说完很期待地看着张问,希望张问给取个好听的名字,稍微抬⾼些自己低的⾝份。

  但是张问却挥了挥手道:“没什么事的话,下去吧。”

  五丫只得执礼退了出来,走到门口,正遇到另外两个丫鬟,五丫就说道:“以后东家房里,不能谁想进就进。东家说了,让我负责起居。”

  两个丫鬟忙恭喜五丫,并说了许多好话。这时候却见玄月走了过来,她们就都急忙住嘴,弯着站在一旁。玄月冷冷道:“不错嘛,东家房里不能想进就进,那以后我要巡查,也得先给你禀报一声了?”

  五丫战兢兢说道:“奴婢不敢,是东家这么对奴婢说的…”玄月哼了一声,掉头便走。

  其他两个丫鬟看着玄月都远了,才说道:“得罪了玄月,可没好果子吃,你刚才还提东家作甚?这不是明⽩着拿东家庒她一头么?”

  五丫咬了咬嘴,说道:“她还能大过东家去了?”

  院子里有许多女人,五丫这句话很快就被人传到了玄月耳朵里,并且添油加醋说五丫要在东家面前说什么话。然后没过几天,张问早上起来时,就现侍候的自己的丫鬟换了人,他忍不住问道:“五丫呢?”

  新的奴婢道:“昨天没见着五丫,玄月姐姐就让奴婢暂时侍候着,找到了五丫再让她过来侍候。”

  张问不知道那些女人间的事儿,但这种事他猜也能猜着个大概,可能这里边有问题。不过五丫就是个奴婢,张问也懒得去管,也就放到一边不作计较。他看了一眼新的奴婢,长得比五丫还不如,小眼、平、细胳膊细腿,⽪肤也很⼲,一点⽔灵的感觉都没有。

  但张问也不计较,将就着用用。他掀开被子,指着舿间一柱擎天的玩意,说道:“给我弄出来,以后早上进来侍候,就别让我再说了。”

  丫鬟红着脸道:“是。”她想着以前五丫肯定也⼲这活,想到这里心里平衡了些,虽然脏点,但又不只她一个人做。

  丫鬟‮住含‬张问的玩意,‮技口‬生疏地弄了一会。张问一看她那张毫无感觉的脸、毫无感觉的肌肤,就提不起兴致,连教她两招的心情都没有。

  她卖力地忙乎了好一阵,张问已经觉得十分无聊,说道:“行了、行了,我自己来。”他自己了一阵,终于解决了涨的难受,命令那丫鬟⼲净,这才让丫鬟服侍着穿好⾐服起

  张问洗漱、吃完东西之后,便又拿起那叠从杜松部残兵那里得来的证词,他再细看一遍,免得以后用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

  其中大部分的字是出自⻩仁直和沈敬之手。由官兵们口述,⻩仁直等人记录,然后让官兵画押;因为军户大部分不识字。张问翻看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份字迹不同的,不由得细看了几分。

  这份证词并非出自⻩仁直等人之手,却字迹清晰、言辞恰当,将整个事情叙述得井井有条。张问心道此人起码得是个秀才,才有这样的文笔。然后张问翻到末尾,却不是画押,而是签的名字:叶青成。签字和文章的字迹相同。

  张问心里一喜,心道这份是出自官兵亲手,却是更有说服力,当下就拿出来单独放置。

  张问审完证词,就走出內宅,到外院去处理了一些公务,叫来⻩仁直和沈敬辅佐处理一些书信来往。

  这时张问想起那个亲笔写证词的人,问道:“叶青成你们认识么?”

  沈敬笑道:“大人也注意到此人的文章了?呵呵,老夫当时看了他的文章,也是惊叹,就问他怎么不走科举,却做军户。”

  张问道:“是啊,此人的文采,考个举人应该还是可以的。他为什么要做军户?”

  沈敬道:“杀了人,不过他自己说是被陷害的,老夫也不清楚。总之最后是被流放到甘肃,更籍为军户。在杜松部打套寇的时候屡立战功,累功至千户,后跟着杜松到了辽东,出关参加苏子河之战。”

  “哦,原来是这样,沈先生找人叫他明天来见我,看看人怎么样。”张问马上说道,一个能文能武的人才,他倒是想拉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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