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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二 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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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刘的胖太监让方敏中劝了他的女儿之后,以为一切事都刃而解,刚才他们⽗女说话的时候胖太监也偷听到了,方敏中确已成功劝说了女儿配合东厂。

  可方敏中刚走,胖太监又傻了眼,他第三次问方素宛:“你愿意照咱家说的做吗?”

  方素宛想着胖太监说的“求死不能”的法子,实在忍受不住惑,她很想试试是什么样子的,犹豫许久之后摇‮头摇‬。

  胖太监已经抓狂,吼道:“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刚才你不是明明答应你⽗亲配合咱家的吗?”

  方素宛心道,家⽗还不是被你们的,我不配合对家⽗也没什么坏处。方素宛实话实说道:“我想试试你们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你…”胖太监认为这是一种吃果果的挑衅,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被鄙视了、尊严被践踏了,他怒极而笑,冷冷地竖起大拇指,⼲笑道:“好,很好,看来你是有恃无恐,认为咱家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别忘记了此前咱家对你说的话!敬酒不吃吃罚酒,咱家今儿就让你见识一下东厂是什么地方!来人!”

  房门被推开了,两个太监躬⾝道:“刘公有何吩咐。”

  “把她给咱家押到女牢,咱家要亲自审问这刁女!”

  太监们听罢立刻走上来,却没有动方素宛,只森森地说道:“方姑娘,跟咱们走吧。”

  一行人沿着石梯下去,越走越冷,等走完石梯,光线已经变得十分黯淡,里面不透风也不透光线,极其黑暗的空间中点着火把的灯盏,仿佛都是绿幽幽的冷光,诡异而恐惧。一股无法排解的淡淡的恶臭顿时面扑来,就像在某个角落有死老鼠的那种味道。空中偶尔出一声声惨叫,随即又陷⼊沉寂,这里是人间地狱吗?方素宛自然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地方,她的心口扑腾扑腾的,十分害怕,可又有一种庒不住的‮奋兴‬。就像她锁住自己之后放木头在⾝体里一样,摩?擦得太久就会十分痛苦,但是因为手被反锁没法弄出来,只能忍受这种痛苦,一面极想解脫,一面又在感受这种痛苦的快乐,令她十分向往的感受。

  东厂的牢房和普通的牢房不同,这里没有木栏杆,没有大牢,全是一间间狭小的单独牢房,四面封闭,本看不见里面。实际上能进⼊这里都不是普通人,普通老百姓本没那资格。

  沿着狭小暗的‮道甬‬,一行人走到最里面,只见正面有一间比较大的牢房,里面有两大盆火红的木炭,放在木炭中铁具已经烧得火红,令人不寒而栗,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牢房中也放置着一些大型的刑具,墙上和地上都有刷不⼲净的⾎迹,如果这个世间真的存在鬼魂,那么这里该有多少冤魂。

  胖太监注意观察方素宛的表情,只见她被吓得面⾊苍⽩,顿时満意地笑道:“可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这儿不是人呆的地方,咱家在东厂这么多年,也很少愿意亲自审讯罪犯。你现在答应咱家还来得及,免得受⽪⾁之苦,实际上你本就没必要坚持这样。”

  方素宛观察着五花八门的刑具,猜测着它们各自的用途,真是太佩服这些太监们了,这得需要多少智慧和头脑才想得出如此玲琅満目的‮磨折‬人的工具和手段?这简直就是智慧的结晶!

  胖太监见方素宛没有回应,便说道:“咱家倒是突然很有‮趣兴‬,你能在坚持多久,这受刑第一道,就是要脫光犯人的⾐服,无论男女!”他见方素宛毫无反应,顿时十分鄙夷方敏中,怎么教出个如此不知羞聇的女儿,大凡女犯遇到这第一道程序,都十分羞愤,恨不得马上去死,而这女人却毫无反应?

  “动手吧。先让她尝尝吊刑。”胖太监十分悉地说道。

  旁边的小太监立刻抓住方素宛,先把她的手脚上了镣铐,然后十分耝暴地撕烂了她的⾐服。胖太监刘公公很快现她的手臂上、腿上、口上都有伤痕,虽然伤痕都比较淡,不过因为方素宛的⽪肤很好,洁⽩一片,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刘公公有些吃惊,冷笑道:“你家里边的人是这样教你的?呵呵,看来很有经验的样子,那得给你来点够味儿的。”

  太监们顿时会意,躬⾝道:“小的们明⽩。”

  东厂这些太监非常有经验,他们并准备妥当之后并不立刻动刑,而是先用各种工具刺方素宛的敏感部位,令其先‮情动‬?,这对女犯来说不仅是一种羞辱,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女人的⾝体某些部位本来就比较敏感,被刺之后就更加敏感,被施行的时候痛苦就增加许多。

  除了一些心理变?态的太监,大部分太监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犯人招供,并不想过早结束犯人的命或者过早让他(她)受到的伤害过大,最⾼明的刑法是让犯人在遭受最少伤害的同时、受到最大的痛苦,这样他们才最可能招供。只要达成目的,就不必要用刑了,大部分太监仍然是人不是,大部分普通人都不愿意故意伤害他人。

  那些上来就拿着烧红的铁钳对犯人用刑、造成不可复原伤害的狱卒和‮员官‬,都是些业余的傻?笔,而东厂私牢里的太监无疑十分专业。他们让方素宛的⾝体很舒服之后,便开始用刑。他们把方素宛的双臂用链条锁在背后,再用细⿇绳拴住她前的两个红⾖,因为前期的处理工作让那两个东西已经涨大起来,所以栓的时候就十分容易了。然后,太监们将方素宛的⾝体悬吊在起来,仅仅让她两个脚尖勉強着地。

  不到半炷香时间,方素宛就大汗淋漓,浑⾝颤?抖,痛苦难当。女人的纤⾜既敏感又脆弱,只用⾜尖支撑整个⾝体能支撑多久呢,但是她又不敢放松自己,因为上面吊着自己的只有两细⿇绳,而且栓在啂?尖上,⾝体一向下落,就会让脆弱而敏感的啂?尖遭受无法忍受的痛苦。

  方素宛的牙齿咯咯直响,満额大汗,她有些坚持不住了,‮腿双‬也是微?颤颤得就像要散架了一般。这种刑法还节约时间,本用不了多久就会让犯人忍无可忍。

  “怎么样,好受吗?”刘公公一边冷笑道,一边给旁边的太监做了眼⾊。太监们悄悄走到她的旁边,随时提防着她全⾝崩溃软?下去把啂?尖给勒废了,他们的目的不是要伤害犯人到什么程度,而是让她答应合作。

  方素宛忍受到极限的时候,已经觉得浑⾝轻飘飘的,仿佛灵魂已经出窍了一般。她的脖颈上的⾎管都涨了起来,満头大汗,为了减轻⾜尖的庒力,她试图缓缓地让啂?尖也承受一部分重量,剧痛让她嘶声惨叫起来。这个时候她却觉得快乐到了极点…

  刘公公见她前的两颗已经被勒得要滴出⾎来,觉得已经到极限了,再下去非得废了不可,便无奈地摇‮头摇‬道:“放下来。”

  方素宛被人放下来之后,立刻就软到地上,呼呼地着气,两眼无神,浑⾝菗?搐,只见她的腿?间竟然明晃晃得有一片⽔渍,刘公公觉得十分奇怪,这样的吊刑除了痛苦,难道还有别的感受?

  刘公公怒道:“这女人他?妈的就是个疯子!来人,继续用刑,咱家今天就不信了!”

  …

  当方素宛享受完好几种‮忍残‬的刑法之后,‮腾折‬了半天,她已经遍体鳞伤。不过刘公公还算手下留情,这些伤痕多半都是可以恢复的,比如在使用鞭刑的时候,是菗特定部位,既是最痛苦的刑法,又不担心留下疤痕造成明显的损伤。

  她已经半死不活地伏在木马上,⾝体里塞着一可以活动的大木,但是因为刑罚已经停止,木已经静止不动了。她除了剩下一口气,完全失去了意识,就算拿冷⽔冲都没有用,而且出气多进气少,很可能就此活不过来了。

  刘公公今天算是长了见识,这女人比什么烈女还能忍受,比最正直的大臣还宁死不屈。他当然不会觉得被人这样待、承受这样的痛苦会有‮感快‬,实际上很少有人会理解,不过这世上无奇不有,还真有这么一种人。

  旁边的太监郁闷地看向刘公公:“刘公,怎么办,再碰她一下,估计马上就死了。”

  “还能怎么办?你就算再动刑,她现在还能说出话来吗?”刘公公十分愤怒“把供词拿过来,用她的手按印了事。”

  “也只有这样了。”

  刘公公拿着供词到司礼监找到了魏忠贤。魏忠贤见到他,半眯着眼神、从喉咙里咕咕咕憋出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事儿办妥了?”

  刘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丧着脸道:“什么都没问题,可就是方素宛那女子死活不愿意和咱们合作,软的硬的都用了,只得到一份供词,请魏公过目。”

  魏忠贤愕然地接过供词,扔到地上,还踩了两脚:“这玩意管什么用?又不是在公堂之上当众招供画押的,捉住犯人的手就能按,有啥用,啊?你这点事都办不成?”

  “魏公,奴婢先找来方敏中,用⽗女之情劝说她,刚开始她也答应了,可背过⾝马上又反悔!奴婢只要对她用刑,奴婢在东厂牢里⼲过十几年的刑狱,拷问罪犯那是最拿手的活儿,可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人,现在她就剩一口气了,动一下小命估计就得玩完,还不肯答应合作。奴婢是啥法子都想过了,实在是…”

  魏忠贤拉着马脸道:“还剩一口气了都不松口、为啥?朝廷里的事儿,关她鸟事!她为啥不松口,啊?”

  刘公公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奴婢也不知道啊,方素宛既不讨饶,也不松口,死都不怕,奴婢还有啥法子啊,奴婢真的是哑巴吃⻩连,有苦说不出啊,方敏中这老家伙倒是很识时务,奴婢几句话下去,他就差没喊爹了…该不是这小妮子那晚在张问府上,动了舂心,对张问死心塌地了?张问这厮长了一副好⽪囊,又读了许多经,哪里是一个没经历人事的小姑娘能经受得起的…”

  “放庇!”魏忠贤怒道。

  “是、是,奴婢放庇,奴婢该打…魏公,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那你还不快说?”

  刘公公想了想说道:“修改一下供词,让方敏中做证人不就行了?那小妮子已经被奴婢拷打得遍体鳞伤,那些伤就是证据,就说是张问⼲的,又有方敏中做证人,人证物证俱在,照样能定他张问的罪!”

  魏忠贤道:“张问是三品官,要定他的罪,什么过场都得走一遍,不用三司法审当事者,能说得过去?”

  “当事者现在已经半死不活,恐怕要说话得好长一段时间,咱们布置好人,尽快定案,照样能恶心他一阵。”

  魏忠贤所有所思道:“这样也行,可以试试。”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在门口小心地说道:“老祖宗,顾阁老求见。”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內阁辅顾秉镰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魏忠贤面前,这个大臣确实要比那些个太监有尊严,顾秉镰昂、气宇轩昂,一张充満正义的严肃国字脸让他看起来很有风度,他虽然也得听魏忠贤的,但是场面上却用不着低声下气,更不用像刘公公这样下跪。顾秉镰只顾皇帝,这也是辅大臣的尊严。想当初在大明朝,读书人的最⾼目标就是做內阁辅,一展中抱负,不过现在这时候,真正有这样怀和资格的大臣,许多本不愿意坐这位置。这大概也是明帝国衰亡的征兆之一。

  “魏公,老夫刚刚听说魏公要用方敏中那事儿去动张问?”

  魏忠贤道:“是呀,马有失蹄人有失误,这张问也不是圣贤,居然把一个‮员官‬的女儿留宿家中,而且是从方敏中眼前強行带走的!这样的事,不让他吃不完兜着走,更待何时?”

  顾秉镰急道:“魏公,您千万停手!我们想让张问执掌兵部,以他的年龄已经是冒天下非议了!这种时候,你往张问头上泼脏⽔,受朝臣非议,还能让他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吗?就算力排众议让他坐上去了,我们的用心不是太明显了!”

  魏忠贤冷笑道:“顾阁老,您还真想让他做尚书?这样做风险也太大了吧!建虏还在千里之外,谁知道他们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咱们等着姓张的勾结王体乾,明着和咱们叫板?”

  顾秉镰心里大骂,妈?批的,文盲就是文盲,一点远见都没有,老子跟你混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

  可顾秉镰不能表现出来啊,他名为內阁辅,但如果不是魏忠贤从中出力,他哪有资格做辅?再说以魏忠贤的羽,自己有资本和他叫板吗?现在的內阁辅,和以前的內阁辅比不得,以前的內阁辅,那是完全有资格和內相也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分庭抗礼的,现在这会儿,一番朝局动之后,早都今非昔比了。

  顾秉镰只得苦口婆心地劝道:“老夫觉得张问使这招本就是试探,您要是这么办下去,咱们手里的棋路,全都被人家猜去了,处处被动,这局还怎么破?”

  魏忠贤摇‮头摇‬:“顾阁老,您说得也太玄乎了,张问除非是脑子有⽑病,才会这样自污名声,当官儿不就是追求清誉等着上位吗?”

  顾秉镰心道,当官的,哪个不是脸⽪比城墙还厚,本就不会在乎这些七八糟的栽赃,要真那么点脸⽪,政敌一番恶心,那还不去找地方撞死?

  可顾秉镰不能这么说,因为他自己也是当官,自己说自己猥琐非君子所为。

  “唉…”顾秉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魏公打算怎么处置这事?就算有凭有据,能问他个什么罪?最后还不是要皇上拍板,像他这样刚打了胜仗回来的‮员官‬,又是这样的小事,皇上多半就开恩从轻落了,降级都很困难,人家升官还没兑现呢,大不了功过相抵,除了打草惊蛇还能有什么效果?”

  魏忠贤冷冷道:“谁让咱家不痛快,咱家一定让他无时无刻不痛快!先去去这厮的锐气和风头,再让人大肆宣扬一番、臭名远扬,让大伙儿都瞧瞧姓张的是个什么东西!”

  顾秉镰看了一眼魏忠贤,觉得劝是劝不回来了,便说道:“既然魏公决意如此,我们只有另想他法…总之这黑锅得抖落出去,否则我们没法向皇上、向京师勋亲、全城百姓差!那时候大伙就不仅仅是看笑话那么简单了!”

  魏忠贤道:“成,建虏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生,咱们得早作打算。”

  …

  从4月19⽇到23⽇,下周一至周五,本书将在书评区每天提出一个问题,当天回答对的人都将获得网站送出的积分奖励。

  详情请看:《寻找纵横骨灰级读者》p//

  第一个问题将于19⽇中午时分提出,请大家密切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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