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牢骚
其实陆睿很清楚，整个利益交换当中，唐晓无疑是比较吃亏的，毕竟⾝为陆睿一系的人，在平溪区区长的位置上，他是比较尴尬的。不过他在市府政的机关里面锻炼了很多年，自然明白什么是轻重缓急，自然不会为了自己的个人得失而影响到陆长市在市委的布局。这一点他已经有了觉悟，在谈话当中也流露了出来，甚至让陆睿都很意外。
自古至今，自国內至国外，不听话的下属肯定不可能得到信任，千古一律。像唐晓这样顾全大局，为导领牺牲的⼲部，自然导领会记在心里的，陆睿已经有了打算，找机会把他调走。
接近中午十二点了，陆睿婉言拒绝了郑钧留第九百九十五章牢骚（求月票！）下自己吃饭的邀请，带着随员们返回了市府政。
“长市，周副长市也陪着周〖书〗记去了文广县调研。”张海洋走进陆睿的办公室，对陆睿低声说道。
陆睿笑着点点头，自己这个秘书哪里都好，就是太谨慎了，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暗暗小心不已，摆摆手陆睿道：“我先休息一会儿，一点半左右的样子你叫醒我，不要耽误了开会！”
下午府政还有一个会，陆睿可不想因为自己没有休息好而影响工作。
“是，陆长市。”张海洋点头答应着，说着恭敬的退了出去，跟随陆睿的时间越长，他就觉得自己能够在这个年轻的长市⾝上学到的东西更多，作为市府政一把手的秘书，他无数次地观察自己的老板。后来才知道，陆长市并不总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冷静。人或许可以通过训练等方式，让自己的表情得到⾼度控制。但有些东西，并不是強大意志力所能控制的。表面上，他拿得住场子控制得住局面，而內心深处又是一个豪放的人，并不那么循规蹈矩。可无论怎么施第九百九十五章牢骚（求月票！）展，底线不会逾越，总有一定章法。
而陆睿的这种能力，是张海洋所不具有的，而又在努力学习的。
有个说法，和导领一起做一百件好事，不如和他一起做一件坏事。这其实有些片面。最有效的，可能是为导领办一件他一想起来就舒坦的事，陆睿给唐雨珊的那栋房子，是张海洋亲自去办的，当然，他并没有出面，而是让自己妻子那边的人出面办的。对于这栋房子要给谁，张海洋其实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是陆睿不说，他自然不会去问。秘书的职责是当导领的眼睛和耳朵，没有导领的允许，秘书是不会发表意见的，这一点张海洋无比清楚。而他更明白的是，陆长市把这个事情交给自己去做，是因为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退出陆睿的办公室，张海洋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陆睿把他从被人鄙视的深渊当中挽救了出来，在张海洋看来，陆长市就是自己的伯乐，俗话说的好，士为知己者死，长市给了自己机会，自己自然要为他鞠躬尽瘁，所以张海洋在外面从来不会打着陆睿的名义办事，也不准妻子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今天的一切来之不易。
“张主任，长市休息了？”
张海洋一抬头，原来是政法委〖书〗记程舂恩，他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说道：“程〖书〗记您好，陆长市刚刚休息了，您是来找他的吗？”
程舂恩一愣，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这样啊，那我真来得不巧，那就等开会的时候再说吧。”
今天下午的长市办公会议，要谈论的是市里面社会综合治安的问题，作为分管这方面事情的政法委〖书〗记，程舂恩想要找陆睿自然是有着他的考虑，虽然他是市委〖书〗记段誉的人，但是程舂恩还是希望能够把政法这一块完全抓在自己的手里面，市局局长王茂德是陆睿的人，程舂恩来找陆睿，自然是想做一笔交易的。
⾝为市委常委，程舂恩在府政这边威望也是很⾼的，跟一般的导领自然是不可同曰而语，加上他分管政法，自然带着一股子威风凌厉之气，一般的副厅级⼲部在他面前都是小心又小心，没想到今天在张海洋这里，倒是碰了一个钉子。
对于张海洋的情况，程舂恩自然是知道的，陆睿的铁杆心腹，原本不过是市府政內做冷板凳的笔杆子，是陆睿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他的妻舅曲文海，现在也是陆睿的心腹，刚刚被调到富尔区去主持那个蔬菜种植基地的项目。这个时候他给自己吃这么个软钉子，是不是陆睿这个长市对自己不満了呢？
程舂恩的脑海当中想了很多，他认为张海洋那么沉稳的性格肯定不会对自己无的放矢，应该是跟陆睿对自己的态度有关系。
其实他还真没有猜错，对于这位程〖书〗记，陆睿的好感真的是一点都欠奉，当初⻩占军的事情，自己明明已经庒下去了，就是这个程舂恩和段誉玩弄小手段，把事情越闹越大，最终逼得上面不得不采取措施。而当时段誉的急先锋，就是这个程舂恩。不仅如此，他在就任政法委〖书〗记之后，也几次想要把手伸进安公系统当中，跟王茂德两个人闹得是很不愉快，如果不是王茂德省厅有人力挺，跟如今的省政法委〖书〗记祝东风关系不错的话，恐怕早就给他整下去了。
张海洋很清楚，自己对程舂恩不客气，陆睿都不会对自己太过于生气，最多也就是斥责自己几句罢了。在他看来，陆长市的休息很重要，所以刚才那句话他是脫口而出，倒也没想过是否恭敬。
他不怕得罪程舂恩，在官场当中，你可能需要搞好各种关系；但这个要求太⾼，你能搞好所有的关系么？哪有这样的事呀。其实，有些时候，你尽可以得罪全世界的人，但只有一个人或两三个人，你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作为秘书来说，只要把自己的上级导领服务好了，别的事情就不需要多想，如果你跟其他的导领关系太好，反而会让服务的导领产生怀疑。毕竟任何一个导领都知道，秘书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如果这个亲近的人跟别人更为亲近，那对于导领来说，岂不是意味着⾝边有可能有旁人的耳目吗？
“程〖书〗记，要不您先坐坐？我给您上杯茶？”张海洋笑着对程舂恩说道，毕竟程舂恩也是市委导领，自己也不能太过分了，让人家站着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算了，算了！我并没有太重要的事，下午还有个会，我还要回去准备一下！”程舂恩道，就这样转⾝离开了。
华夏的公务员，是个相当模糊的概念。其实在一个单位或部门，只有一把手才是官，其余的都是吏，像府政当中，除了陆睿这个府政一把手算是官之外，其他人都是办事的吏，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分管，要去忙碌。而在市委当中，除了市委〖书〗记段誉这个一把手之外，其他的导领每天也都是忙碌的。而他们忙碌的工作，自然就是他们手中权力所能够管辖到的范围。
在往市委大院办公室走的时候，程舂嫰的心里面越想越不痛快，他是段誉一条线上的人，对于陆睿自然没什么好感，在程舂恩看来，陆睿这个长市不过是一个喜欢沽名钓誉搞政绩工程的年轻人而已，他懂得什么叫官场么？做事没有丝毫顾忌，一点都不考虑各方面的反应，光凭着这一点，程舂恩就觉得，陆睿在仁庆市呆不长。
不过程舂恩作为老⼲部也深知摆正自己位置的重要性，明面上他是不能跟陆睿唱对台戏的，因为陆睿毕竟是市府政的一把手，是市委的二把手，算是他的导领，对导领不服从这在官场上是大忌，所以他的小九九更多的在心里引而不发。
但经历了刚才这事，他心里憋的难受，走着走着不自然就去了统战部长顾东风的办公室。
顾东风没有午睡的习惯，这是市委很多人都知道的，程舂恩的办公室跟顾东风的是在一栋楼里面，两个人平时的关系倒是不错。程舂恩走进顾东风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看报纸，反正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也没跟顾东风打招呼，程舂恩就那么直接的推门而进了。
“噢？程〖书〗记啊，坐，坐，中午过来正好，可以一起喝杯*啡提提神。”顾东风热情的道。
“谢谢顾部长。”程舂恩点点头，客气了一番，在顾东风的对面坐下，不过是个人就能够看得出，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好。
顾东风自然也是人精，当然看得出来程舂恩的情绪不⾼，眯起眼睛，点了一根烟，又递给程舂恩一根烟道：“看你这个样子，心里面是不是有事儿啊？要是方便的话，就跟我聊聊。”
“好啊。”程舂恩坐直了⾝子，话锋一转对顾东风道：“顾部长，你也算咱们仁庆市的老人了，你说说，现在市府政的形象成了什么样子？东一个工程，西一个项目的，整天门口围着一大群记者，哪里还像个工作的样子嘛！要我说，解铃还需要系铃人，是谁弄出来的事，谁就得负责把影响消除掉。不能因为个别人出风头，搞得我们所有人不能正常工作嘛！”
顾东风一愣，夹着烟的手，忍不住颤抖了几下。！